59.雪花山楂(1 / 1)

“這幾位師傅們都是給你打下手的, 按爺的吩咐,宋掌櫃隻管使喚便是。”小廝還有彆的事要忙,把宋墨玉帶到後便匆忙走了。

廚房裡的四個廚子是陸家從縣城帶過來的, 在縣城的陸宅裡他們便一直負責陸家人的飯食,各自有著獨門的手藝。

沒想到今天到了小小的雲鶴鎮, 卻輪到他們幾個三十多歲的人給一個十幾歲的小娘子打下手了。

這說出去隻怕會被縣城裡的同行笑死。

他們久在縣城後宅,並不知道宋家好食最近的火熱。也不知道宋墨玉的來頭, 隻知道她是陸雲寶突然請回來的。

廚娘不是沒有手藝好的,隻是這般年輕的,甚至還沒有成婚的, 手藝決計好不到哪去。

怕不是陸雲寶看上了人家,巴巴趕著給人家送錢呢?

一時間, 四個廚子的臉色都說不上好看。

宋墨玉是來乾活掙錢的,不是來攀交情交朋友的。彆人如何看待她, 她並不如何關心,隻要把事做好便成。所以她面色如常不說, 甚至還溫和地笑了笑。

她朝幾人點了個頭, 語氣真誠地說道:“各位都是行家裡手,是經驗老道的師傅們, 我和我家小妹今天能和幾位師傅共事, 實在榮幸之至。現在時候也不早了, 還得趕緊把食材準備起來,小陸爺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過來看。”

宋墨玉的誇讚是些場面話, 他們聽著也不得勁,但當聽到宋墨玉提起那小霸王,他們原本有些陰鬱不快的神色立即收斂起來。

那小霸王可不會管他們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他要是不滿意起來, 就會讓所有人都不痛快。還是把差事乾好最要緊。

宋墨玉拿起“老太爺食單”,按照上面的菜色,從冷到熱依次給他們做了分工。

幾個人見她安排得井井有條,也手腳飛快地乾起活來。

水煮魚,釀豆腐,紅燒肉,雪菜黃魚,醬香排骨,山藥燉鴿……

宋墨玉按照食單上的菜,一道一道地做著。當然這些並沒有全經她的手。一些簡單的湯菜她都隻是交待了兩句,要按照老太爺生前的口味,燉得極儘爛糊入味,然後就全權交由了老師傅們。

她主要需要操心的,是要供給賓客們的那份菜單。

除開陸雲寶在宋家好食試過的那些菜外,陸雲寶又要求宋墨玉做幾道適合老一輩的清淡菜,還有小孩子愛吃的零嘴。

誰讓陸雲寶給的實在太多,宋墨玉一邊罵一邊接受了他提的要求。

小孩子一般都是顏控,越是長得不像飯菜的東西越愛吃。

宋墨玉看著廚房裡現有的食材想了半天,讓唐惠惠幫她洗了一盆山楂果。

“師父,您是要做冰糖葫蘆嗎?”唐惠惠問道。

她雖然還是個孩子,但吃冰糖葫蘆的次數屈指可數。對於冰糖葫蘆的喜愛也一點不比宋之衡少。

宋墨玉拿起一顆山楂還有一支筷子,去掉山楂的核和蒂給唐惠惠做示範:“做個比冰糖葫蘆好吃的。你幫我把這些山楂像我這樣處理好。”

“好!”唐惠惠知道宋墨玉肯定又要做什麼沒見過的好吃的,眼神亮晶晶的,閃爍著興奮。

宋墨玉在鍋裡放了幾勺白糖和一點水,用小火開始熬製糖漿。等到白糖全部融化,水分蒸發乾淨後,鍋裡已經出現了細小的白色氣泡。

其他幾個廚子都或多或少注意著宋墨玉的動靜。但無奈這裡的廚房太大,他們也沒有聽到宋墨玉和唐惠惠說的話。

隻是從宋墨玉的動作得出宋墨玉要做糖葫蘆的結論。

然而宋墨玉又在鍋裡加了一些醋進去不停攪拌。

這就叫他們看不懂了。做糖葫蘆加什麼醋。

宋墨玉把鍋換到另一個沒火的灶台上,飛快地把處理好的山楂倒進去開始瘋狂攪拌。很快,每一顆山楂果的表面都均勻地包裹起一層糖汁。因為沒有火,加上醋可以加速糖的冷卻,很快掛在山楂果上的糖汁就變成了白色。

一層一層的白色糖霜包裹著紅豔豔的山楂球,就好似雪花一般。

——雪花山楂球,出鍋了。

廚房裡頓時飄蕩起一股甜津津的味道。

唐惠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宋墨玉笑眯眯地拿起一顆遞給她:“嘗嘗吧,我們是廚子,試菜也是必要步驟。”

一股甜味在唐惠惠的口中蔓延開來,接著是山楂球的酸味。山楂球加上糖霜,甜而不膩,酸酸甜甜,讓人忍不住胃口大開。

“師父,你做的太好吃了。”唐惠惠不忍心太快把山楂球吃完,想讓這股酸甜味在嘴裡多停留一會,“我覺得比糖葫蘆好吃。”

宋墨玉擦了擦手說道:“這個又不難,等回頭我買些山楂,讓你在我們廚房做。”

“嗯嗯。”

另外幾個師父看著那分盛在瓷盤上的雪花山楂果,都是一驚。

竟不是糖葫蘆?

這宋家的小娘子,竟還有自創食譜的本事?

真不知道味道如何。若果真美味,他們給宋墨玉一個小娘子打下手,倒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了。

畢竟他們靠手藝吃飯,自然也會敬佩那些真正有手藝的人。

當然也有人心裡在想,或許隻是誤打誤撞琢磨出了一兩樣新鮮事物,沒什麼了不起的。

然而宋墨玉卻開始揉起面團。

小孩子好新鮮,隻有一道零嘴怎麼夠呢,當然還要再做一道。

唐惠惠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注意力跟不上宋墨玉的手法。

宋墨玉打算做貓耳朵。

當然不是真的貓耳朵,而是她上大學時她舍友最愛吃的零食貓耳朵,追劇的時候一塊接一塊地吃,彆提多香了。

她一塊面團正常揉,另一塊面團則加入了紅糖水。等兩塊面團醒發好後,她先把白面用擀面杖擀成一塊平整的大薄皮,加了紅糖的褐色面皮則擀得比白色的面皮略小。

白面皮上刷上一遍清水後宋墨玉把紅糖面皮鋪了上去,在紅糖面皮上又刷了一層水。

“卷起來的時候要把他們卷得緊一點,這樣切起來的時候才能切得薄。”宋墨玉邊做邊實時教學。她知道唐惠惠在做飯上是有天賦的,隻要是她說過的話,惠惠都能記住。

“好。”唐惠惠連聲應道。

等宋墨玉把卷好的面皮切成無數薄片時,鍋裡的油溫正好五成熱。

“差不多了,你來炸吧,我看著。”宋墨玉把炸貓耳朵的任務交給了惠惠。

惠惠鄭重地點點頭,等到貓耳朵在油鍋裡逐漸定型酥脆後,她連忙用笊子把它們都撈了上來控油。

“像不像貓耳朵?”宋墨玉問。

“真的像!很可愛。”唐惠惠看著自己炸出來的一鍋貓耳朵,頓時喜笑顏開。

雪花山楂果是酸甜,貓耳朵則是香香脆脆。兩種零嘴是完全不同的口感。

借光嘗了一口這兩種零嘴的幾位師傅眼裡都閃過驚愕。

乖乖,不是他們誇,宋墨玉隨手做出來的這兩種吃食,若是交由普通人家去做,隻怕是可以供他們經營一輩子的吃食生意了。

色香味,每一樣宋墨玉都做到了。而且還做得這樣彆出心裁。

他們服了。

……

陸家今天從一大早開始忙碌起來,行那些繁文縟節。

陸雲寶這樣沉不下心的人也收斂了性子,老老實實跟在他爹身後。

隻是他這人實在閒不住話,趁陸緒去和某個族叔說話時,他拉了拉弟弟的袖子。

陸雲禮端正地跪在祠堂裡,輕飄飄地看了大哥一眼:“?”

陸雲寶歎氣:“我餓了,你餓不餓?”

陸雲禮搖頭。

陸雲寶當即皺眉:“你小子不會又背著我藏什麼好吃的了吧?”說著便拉過弟弟的廣袖翻找,自然什麼也沒找出來。

“你真這麼乖,好樣的,等會那炷香燃完,我帶你先去吃好吃的。”陸雲寶眉開眼笑。

陸雲禮不解:“什麼?”

陸雲寶等著弟弟誇自己:“你猜今天給咱家辦宴席的人是誰?”

陸雲禮老實說道:“恭喜發財。”

恭喜發財正是那四個廚子的名字代號。隻因陸雲寶不愛記彆人的名姓,他的四個小廝叫一二三四,四個女使叫春夏秋冬,家裡的四個廚子便叫恭喜發財了。這也無傷大雅,家裡人便都隨他去了,愛取什麼取什麼。

“你真笨啊。我請的宋摸魚。”陸雲寶瞪了弟弟一眼,“要是恭喜發財還用得著你猜嗎?”

“哦。宋掌櫃叫宋墨玉,不叫摸魚。”陸雲禮難得一次說這麼長的話,很是認真地想糾正大哥。

陸雲寶一擺手:“墨什麼玉,我愛叫什麼叫什麼。”

他正和弟弟說話逗樂呢,結果被親爹逮個正著。

陸緒先是一愣,隨後臉色一沉:“你什麼意思?你這回沒請福瑞大酒樓的廚子?”

陸雲寶頓時往後退了一步,怕他爹在祠堂揍他:“爹,我本來那天晚上回家想說來著,結果您一通罵,我給忘了。不過也不打緊啊!”

陸緒的臉色更黑了:“哦,那就是還怪我了?你這個蠢出生天的東西!老子的臉都要讓你丟光了——”

陸雲禮這次卻攔住了他爹:“爹,祠堂肅靜。”

陸緒:“……”他下意識看了眼祖宗牌位,他要是真在這動手打陸雲寶,他怕老太爺半夜三更來夢裡罵他。於是這伸出去的手又放下了。

陸雲寶感動得無以複加:“雲禮,哥記你一次。”

陸緒的臉色依舊不好看,正在這時一炷香時間已到。

祠堂裡跪著的陸家子嗣依此站起身。陸緒拎著陸雲寶就往外走。

起初陸雲寶主動說要攬下一部分籌備祭辰的差事時,陸緒還高興了一陣,覺得這兒子終於懂事了,知道幫他撐著一點了。

到時讓宗親們見了,他臉上也有光。

於是陸緒便把以往籌備的那部分流程一一告訴他,讓陸雲寶對照著以前的做就是。左右不會出什麼差錯,是以也並沒有多加過問。

現在陸緒知道兒子根本沒請福瑞大酒樓的人時,肺都要氣炸了,把兒子提溜到僻靜處審問。

“你個豬腦子到底怎麼想的?你不知道福瑞大酒樓背後的人是於佑?”陸緒背著手怒氣衝衝地質問。

陸雲寶理了理亂了的衣襟:“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於佑就快不成氣候了。”

“你——”陸緒想罵卻忽然又住了口,問道,“你知道什麼?”

因為他想到陸雲寶這兩年在麓山書院,說不準認識了什麼大人物,知道什麼內幕。

陸雲寶見四下無人,湊近他爹說道:“您可知道咱們這位匡縣令背後的人是誰?”

“誰?”

“陳公。”

“哪個陳公?”

陸雲寶:“……”

片刻後陸緒反應過來:“你是說陳國公陳瑛?”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這可是傳說中的大人物。他一介商賈說出人家的名諱,都有些膽戰。

“你這消息何處得來的?”陸緒定定心神問道。

陸雲寶頭一次見老爹這副模樣,心裡有些想笑,面色卻依然嚴肅:“這您就彆管了。反正有匡縣令在,寶陵縣以後絕對不會再姓於了。您若是跟他還有什麼往來,還是趁早抽身吧。彆好處都沒撈著,叫他給連累了。”

“要你說。”陸緒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憋出這三個字來。

陸雲寶又安慰他爹:“而且您放心,這宋摸魚手藝好著呢,不比他們福瑞差。我敢打包票,比他們好上十倍百倍也不止啊。要不我去廚房給您拿點先嘗嘗?”

陸緒沒搭理他,急匆匆地便走了,也不知道乾什麼去了。

陸雲寶樂了個清淨,高高興興朝著廚房走去。

沒想到廚房已經有人先他一步過來了。

陸雲禮正乖巧地站在宋墨玉身旁不遠處,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模樣,臉色甚至有一絲笑意。

他雙手平攤著,正捧著一捧宋墨玉剛給他的貓耳朵。

“好啊,我被爹罵,你自己跑過來吃獨食。”陸雲寶二話不說,上來就把弟弟手裡的貓耳朵抓走一把。

他拿著看了看,不明白這是個什麼吃食,隻是這香味假不了。他直接一口一個在嘴裡嚼了嚼,嚼著嚼著眼前一亮:“宋摸魚,你這做的什麼,沒白瞎爺給你那麼多銀子。”

聽著這憑空多出來的外號,宋墨玉拿菜刀的手抖了抖:“貓耳朵。”

她是一個忍者。宋墨玉默默對自己說,專門為銀子忍的那種。

“原來你和陸公子是親兄弟,真是看不出來。”宋墨玉一邊備菜一邊說道。

陸雲寶冷哼:“那是你眼神不好。我弟和我長得一樣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說著他伸出手掐了一把弟弟的臉,然後在洗得乾乾淨淨的臉上留下一個油印子。

陸雲禮默默地看著陸雲寶,分明依然是平淡呆滯的眼神,宋墨玉卻看出來兩分氣憤。

她暗想,這孩子怕不是有點自閉?要是宋之衡敢把油漬糊她臉上,她早一拳頭拍過去了。

“快擦擦吧。你們能不能彆杵在這了,我要炒菜了。”宋墨玉遞給陸雲禮一塊手帕,然後開始趕人。

陸雲寶從弟弟手裡搶過那帕子,在弟弟臉上一陣狂擦後,又順手端走一碟雪花山楂球:“走,找程魚去,她這丫頭最愛吃甜的。”

兄弟倆一塊出了廚房,陸雲禮卻拽了拽陸雲寶手裡已經皺巴巴的帕子。

“你乾嘛?”陸雲寶沒鬆手。

“要還。”陸雲禮又拽了拽。

陸雲寶愣了一下,鬆手了。

隻見陸雲禮把那塊沾了汙漬的手帕疊好,仔細地放進了自己的廣袖中。

黃昏時分,宴席正式開始。

老太爺生前愛熱鬨,如今雖是祭辰,卻也辦得熱熱鬨鬨,甚至還請了戲班子唱戲。

陸家族人邊吃飯邊看戲,吃到興處還會往戲台子上丟賞錢。

把一應菜色都料理完的宋墨玉帶著唐惠惠,隔著老遠聽著那戲班子傳來的腔調。

她不好這口,聽也聽不出來就什麼,倒是旁邊的惠惠聽得真情實感,還聽出眼淚來。

“這出戲講的是什麼?”宋墨玉閒著也是閒著,隨口問道。

惠惠說這是一出上京尋夫的故事。夫君進京赴考被大人招為女婿,家中糟糠之妻卻在家獨自侍奉公婆,公婆離世後妻子進京尋夫,夫君卻不願意與她相認反而派人追殺她……

宋墨玉聽得目瞪口呆:“這不是陳世美和秦香蓮的故事嗎?”

惠惠聽糊塗了:“不是呀,這個故事裡的妻子叫沈柔,夫君叫周宜。陳世美和秦香蓮是誰?”

宋墨玉連忙說:“那是我記錯了。”

惠惠歎口氣道:“沈娘子太可憐了。明明很愛她的夫君,卻得不到好結果。”

“那是她遇人不淑,識人不清,愛錯了人。如果是我進京就不是為了尋夫,我會讓周宜身敗名裂。”宋墨玉道。

唐惠惠怔怔地看著宋墨玉:“師父,萬一周宜有什麼苦衷呢?”

“當然有苦衷了,不就是為了錢為了權見異思遷背信棄義嗎。結果是這樣的,他已經做出這種事了,為何還要去糾結他的初衷呢?我隻知道,他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誰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他不痛快。”宋墨玉完全是按照她那個世界的思維解釋著她對這個故事的解讀。

惠惠似乎是消化了好久,最後才說:“師父,你說得對!”

師徒倆又等了好一陣,終於等到了她們的賞銀。

隻是宋墨玉沒想到這賞銀是陸雲寶拿過來的。

五十兩面額的銀票,陸雲寶就像給一張白紙一樣,輕飄飄地甩了過來。

宋墨玉喜笑顏開,帶著惠惠拿上早就收拾完畢的家夥什就跨出陸宅大門。

“彆忙,還有一事。”陸雲寶叫住她。

“?”宋墨玉錢到手了著急回家。

陸雲寶道:“上次那副牌,我再加一兩銀子,你賣不賣?”

宋墨玉沒想到這廝還惦記著她的鬥地主牌,想了想說道:“我就那一副,不能直接賣給你。你要是真想要,我再給你做一副,不過這兩天沒空,你等個三五日吧。”

“這麼久?”陸雲寶皺眉,“過幾日我要回書院去了。”

“那就兩日。”宋墨玉本來開三五日的時間,是不想讓這二愣子覺得她做起來太容易。萬一突然反悔不肯六兩銀子買怎麼辦?

“成交!”陸雲寶擺手。他看了看已經黑沉的夜色,不知道怎麼想的,忽然說道:“要不要送你?”

宋墨玉連忙搖頭,指了指陸宅大門不遠處的樹下:“我家裡人來了,小陸爺回見!”

那大樹下,陳司懸正提著一盞燈籠等在那裡。

也不知道等了多時了。

等宋墨玉走到他身邊時,他便自然地上前接過她手裡提著的東西。

陸雲寶就站在門口看著那三人離去的身影。

他正打算回去,陸雲禮著急忙活地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在陸雲寶身邊站定。

陸雲寶看得清楚,弟弟手裡邊小心翼翼地拿著宋墨玉的那塊青色手帕。應是白日裡洗過了,現在才乾透拿過來的,上面還熏過弟弟身上常有的那種檀香。

陸雲寶笑了笑:“讓你跑得慢吧,人早走了。要不你把手帕給我,我替你還?過兩日她還有副牌要賣給我。”

陸雲禮猶豫了片刻,終於把手裡的手帕給了出來。

……

等送完唐惠惠回家後,宋墨玉和陳司懸才一道往家裡走去。

“田地的事怎麼樣了?”宋墨玉問道。

買田地是大事。她跟家裡說過以後,宋飛鴻和紀嫣都說這事急不得,要慢慢相看才好。田地最好是買連成一片的,不然東一塊西一塊,就是請人都不好打理。

但奈何宋墨玉是急性子,她想到的事就要馬上做到才好。

陳司懸笑:“等你看過要是滿意,去經界所過了契,你就是名副其實的宋地主了。怎麼樣?”

宋墨玉高興起來:“你的眼光我我是相信的,快說說什麼情況?”

“正好臨近雲鶴鎮的靜水村有戶人家要舉家搬遷,他家有十二畝水田,八畝旱地,大半都是連在一塊的。不連在一塊的是兩畝水田,但是這兩畝水田旁邊還有個兩畝的池塘。”陳司懸說道。

他沒說的是,人家本來沒打算全都賣的,說指不定搬走以後還會回來,想留點後路,但沒奈何,陳司懸給的實在太多了。

“真的啊!那貴不貴啊?畢竟靠近咱們鎮上,估計想買的人挺多的。不過就算貴也沒事,你看我又到手五十兩銀子,咱有錢。“宋墨玉得意洋洋地把剛才陸雲寶給的銀票拿出來,在陳司懸面前晃了晃。

“他還真是人傻錢多。”

宋墨玉把錢收起來放好:“那我倒是希望人傻錢多的人越多越好。你雖然不傻,但你錢也不多啊。”

陳司懸:“……”

兩天後,宋墨玉這個地主和魚塘主身份,正式落實。宋墨玉也正式開始了她為宋家好食酒樓開展的,種養殖培育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