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紅強迫自己要冷靜、要鎮定、要——
遇到這種事情怎麼冷靜鎮定的下來, 本來這段日子她就有點忍不住多想,剛才又聽到上次霍瑾瑜留宿還是和舟舟抱著一起睡覺。
舟舟和她解釋,說隻是誤會, 霍瑾瑜隻是拿他當抱枕,她聽後鬆了口氣一個勁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結果轉個頭的功夫, 舟舟第一次上霍瑾瑜家的門,對方家人竟然送一匣子的銀行卡,這是一般人家能乾出來的事情嗎?
忍不住又開始多想,一旦想多了, 這個送銀行卡的行為在她眼睛裡也就變了質,真的真的好像……
恍恍惚惚之間,江月紅又想起來一件事,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
江月紅拍了拍頭, 儘量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她語帶幾分遲疑的問:“舟舟,小霍他……不是喊你看電影去了嗎?怎麼你看去霍家了?”
“這個……”江輕舟卡詞了, 看電影沒有, 被霍瑾瑜關進霍家祠堂這個有。
回想起今天的經曆, 江輕舟覺得可以用一句話八個字來概括:跌宕起伏,終身難忘。
沒問出什麼來,江月紅也沒往心裡去, 她剛剛也不是真的想問看電影,隻是借著看電影的這個插入點把話題展開。
想著接下來的有些話不方面當著霍瑾瑜的面說, 江月紅給江輕舟悄悄使了一個眼色。
江輕舟接收到江月紅的示意後,兩姐弟先後去了廚房。
江月紅關上廚房門,轉過身, 她的目光落在江輕舟臉上。
自己家的小表弟從小就長得玉雪可愛,粉雕玉琢像個糯米團子一樣惹人憐愛,長大後身高抽長,眉眼輪廓長開了,竟比小時候還要惹人驚豔。
明明是一個男孩子,樣貌卻比女孩子都要長得秀麗精致,眉目如畫,說一句花容月貌都不為過。
因為這樣的一副樣貌長相,舟舟從上小學開始,圍繞在他身邊的同齡人,男男女女都有,不止有女同學喜歡他,男同學也不少。
記憶中最深刻的,是舟舟初中的一個男同學追到她家,讓她爸媽給舟舟嫁給他,說自己長大了以後要娶舟舟做老婆,今天可以先定下來。
給她爸媽氣的,通知了對方家長,讓他們把自己兒子拎回去。
可以說,從小到大,看上她家小表弟的可不止……那一個男同學。
江輕舟瞧著江月紅看的眼神越來越奇怪,先一步開口:“月紅姐,廚房沒人。”
江月紅猶猶豫豫道:“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說,舟舟你今天的這個情況,真的真的很像……去見家長……”
江輕舟一愣:“去、見家長?”
江月紅重重嗯了聲,才又小聲道:“舟舟,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不管是我們老家也好,還是其他地方也好,其實很多地方都有一個共同的風俗習慣。”
“如果家裡孩子領著對象第一次上門,家裡長輩都會包一個紅包。當然這個紅包有大有小,根據男方的家庭條件來。”
江輕舟聽完江月紅給他的分析,第一反應是搖頭否認:“不可能!”
三個字說的斬釘截鐵。
江月紅也搖頭,並沒有因為江輕舟說不可能就放棄她心裡的那個猜想,輕聲說著她的想法:“我總感覺小霍他對你,好的……過頭了。”
送房子送車這些大件就不說了,自打住進小弟這套房子裡,家裡兩個阿姨,一個包做飯,一個包家務。
一問才知道,是霍瑾瑜雇的保姆,江月紅當時聽到這個解釋,還和她媽面面相覷過。
住進房子算起來已經有一個月了,幾乎隔三差五就能看見霍瑾瑜給舟舟送各種各樣的名貴奢侈品,平日裡也是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讓人給送一份過來。
約著一起去看電影,有家也不回,要和舟舟睡,還要把舟舟當抱枕睡。
不做總結還好,一做總結下來,江月紅不管從哪方面看,都覺得霍瑾瑜對她小表弟心思不單純。
試問,有哪個同學,會對自己的同學這樣?哪裡像是處同學,處對象還差不多。
“小霍他是不是喜歡你,所以才對你這樣好。”
江月紅的一句話,直接給江輕舟砸懵了,大腦短暫斷線了一回。
對上江月紅越來越激動的神色,江輕舟嘴唇微微張開,他想解釋說——
彆想太多,那是霍瑾瑜在拿他當毛茸茸養。同為愛萌寵人士,換位思考一下,江輕舟覺得他肯定也會和霍瑾瑜一樣,給自己的毛茸茸全世界最好的待遇。
隻是這個解釋不能說。
江輕舟斟酌了一下用詞後,正色道:“月紅姐,我和霍瑾瑜之間的情況可能有點複雜,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霍瑾瑜他——”
“他有喜歡的人,是他的青梅竹馬,雖然他那個青梅竹馬不喜歡他。”
說到這裡,江輕舟語氣有所停頓,他給江月紅拉到了他的房間裡的衣帽間,指著其中一個衣櫃。
“月紅姐,你看……這些奢侈品都是霍瑾瑜送給他喜歡的那個青梅竹馬。”
江月紅滿目吃驚地看著那些光看外包裝禮盒都十分精美、價值不菲的奢侈品,江輕舟示意江月紅可以打開看看,江月紅動作略顯躊躇地打開。
隨手打開最上面的一個禮盒,隨之一聲驚呼出聲,好漂亮的一條鑽石項鏈,還是粉鑽,沒有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珠寶,還是鑽石這種寓意特彆美好的珠寶。
江月紅隨後又打開了其他禮盒,發現大多都是珠寶首飾,隻有少部分是香水包包,的確都是女孩子會喜歡的禮物。
就是這個……
“小霍送給他……青梅竹馬的這些奢侈品,怎麼都在你這裡?”
江月紅表示疑惑、不解。
江輕舟微蹙著眉,兩手一攤歎道:“我剛不是說了嘛,他那個青梅竹馬不喜歡他,然後他買的這些奢侈品送不出去,轉個手又送我這裡來了。”
江月紅:“。”還有這樣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上次我跟他提過一次,讓他少買點,我這邊櫃子已經快塞不下了。你猜他什麼反應,他竟然還很詫異地問我,這些東西你怎麼還留著,要是不喜歡可以都扔了。”
說起那個對錢毫無概念的大少爺,江輕舟此時連頭疼都不會有了,愛買買去吧,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錢,他在這裡心疼個什麼勁。
江月紅似乎有所觸動,她想到剛剛在客廳霍瑾瑜也是眼睛也不眨,張口要捐一個億。
一個億啊!說的好輕鬆,好像他捐的不是一個億,隻是塊兒八毛,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有錢人的豪擲千金,她今天算是切身感受到了,太壕了!
“這些奢侈品回頭我會掛二手平台上,看看能不能都給折成現錢,能挽回一點是一點,到時候再給霍瑾瑜還回去。”
“我還是第一次見……像小霍這樣不差錢,心地又善良的豪門大少爺。”
“——喲~背後說我呢!”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直直插進來,讓說悄悄話的兩姐弟猛然同時回頭,看著不知道什麼站在他們身後的霍瑾瑜。
江輕舟心裡一驚:“……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會讓霍瑾瑜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吧,要是讓霍瑾瑜聽到江月紅背後造謠他喜歡男的,還不得氣炸了。
“在你背後說我的時候。”
霍瑾瑜上挑著桃花眼,似笑非笑,江輕舟一點不慌,撲閃撲閃他那一雙黑珍珠一樣溜圓的大眼睛,回了一個相當“乖巧無害”的笑臉,企圖萌混過門,假裝剛才他什麼也沒說。
就是說了,那肯定也是你聽錯了,他真的什麼也沒說。
可愛,想……
霍瑾瑜將蠢蠢欲動的手背到了身後,眸光從江輕舟身上艱難挪走,掃了眼那些珠寶首飾,表情忽而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這些東西,還掛什麼二手平台,給姐姐吧。”
江月紅:“???”
江輕舟表情微妙,重複霍瑾瑜的那聲稱呼:“……給、姐姐?”
“姐姐剛才誇我心地善良,我都聽見了。”霍瑾瑜美滋滋道,眼珠子轉了一圈後又挪回江輕舟身上,隻覺得怎麼也看不夠,“正好也省的你去掛什麼二手平台,你也彆想著把這些東西折成現錢,我可不差這點小錢。”
“不不不不……我不能要……不能要……”
已經確定自己剛才沒有聽錯,霍瑾瑜是真的想把這些珠寶首飾送給她,江月紅嚇得趕緊搖頭擺手,說什麼也不要。
這些珠寶首飾一看就不便宜,無親無故她怎麼能收。
“姐姐要是不要,那都扔了吧。我讓阿姨過來扔。”
省的一直堆在這裡礙他的眼,時時刻刻提醒他,活這麼大,最基本的感情問題都能弄錯。
霍瑾瑜轉身出去喊阿姨進來扔東西。
江月紅張口結舌,看著霍瑾瑜已經邁步走出的,急地團團轉:“他他他……他不會真的要扔吧?”
“他要是真的想扔,誰也攔不住。”江輕舟捏了捏眉心,可能這些珠寶首飾對他們普通人來說是奢侈品,很貴重。
但對霍瑾瑜而言,這些東西他想要多少有多少,無所謂是送人還是扔了。
高興可以送人,不高興可以讓人扔了,生氣或許砸了出氣都有可能。
“可是……可是……這些都是錢啊!”江月紅想不通,怎麼能有人可以把價值成千上萬的珠寶首飾,說扔就扔。
當扔石頭呢!
江輕舟抿唇,又一聲輕歎:“這些東西畢竟是他的,他有處理權。”
想到什麼,他又補了一句:“你當我這套房子是怎麼來的。”
大少爺送出手的東西,概不退貨。
江月紅:“……”以前不明白,現在明白了。
趕在霍瑾瑜開口讓阿姨扔的前一秒,說她“要”,然後片刻沒有耽誤,她將那些珠寶首飾都搬去了她的房間,生怕再慢了一秒,霍瑾瑜真讓阿姨拿下樓去當垃圾扔了。
暴殄天物,會遭天打雷劈!
不經意間,江輕舟瞥到霍瑾瑜站在一旁笑得滿臉洋洋自得,哪裡還不明白他剛才應該是故意那樣說。
“你故意的?”
霍瑾瑜拍了拍手:“我又不傻,好歹也是花了不少錢買的奢侈品,就像你說的那樣掛二手平台,賣掉折成現錢。我再轉個手捐掉,還能做行善積德的好事。”
江輕舟聽著霍瑾瑜那人前人後完全不一樣的說辭,明白歸明白,隻是想不通。
霍瑾瑜既然有打算再賣掉的意思,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給江月紅。
秉持著不恥下問的謙虛美德,江輕舟拿好奇的小眼神瞅了瞅霍瑾瑜:“為什麼?要送給月紅姐。”
霍瑾瑜伸手在江輕舟頭頂輕輕拍了一下,神色無比坦然道:“姐姐又不是外人。”
沒個正形,江輕舟白了霍瑾瑜一眼,給他頭頂的手拉下來:“那是我姐姐,不是你姐姐。”
霍瑾瑜隻是勾唇笑了笑,不語。
就算現在不是,以後肯定也會是,當然要提前打好關係。
“對了,姐姐在新的工作崗位適應的如何?”
提起江月紅的新工作,江輕舟都沒在計較霍瑾瑜的稱呼問題。
“你沒見她整個人都煥發著活力,每天神采奕奕嗎?說起來,都要多謝你。”
要不是霍瑾瑜介紹的這份工作,江月紅想要走出情傷肯定沒有這麼快。
“她很喜歡現在這份工作,最近她會經常和我說,幼兒園的小朋友是多麼多麼的聰明懂事,乖巧伶俐。”
江輕舟對著霍瑾瑜展露一抹笑顏,那笑容像裹著蜜糖一樣甜。
完全不知道他這一笑,此時的霍瑾瑜“殺傷力”有多大。
一刹那——
霍瑾瑜隻覺得眼前的光線都變得格外明亮、耀眼,心臟“撲通撲通”“撲通撲通”,狂跳不停。
昨天之前,要是看到江輕舟這樣對他笑,他的心臟也會跳的比平時快,不過那時候的他也不會想太多,隻是覺得江輕舟笑得很好看,笑容也很有感染力,連帶他也會感同身受,身心愉悅。
今天以後,他才知道。
原來這種感覺,是怦然心動。
江輕舟的說話聲還在繼續。
“……新同事對她也很友善,處處關照。我知道,這些都是你的功勞,真的真的跟感謝。——其實,除了說感謝,我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或者是做什麼來報答你。”
霍瑾瑜什麼都不缺,任他絞儘了腦汁都想不出來這些人情債要怎麼還。
霍瑾瑜耳尖抓捕到兩個異常耳熟的字,念了出來:“報答?”
“啊……怎麼了?”
江輕舟稍頓了一下,立馬又哦了聲,一秒頓悟的同時手還衝霍瑾瑜比了一個“OK”的手勢,一疊聲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霍大老板行事從來不為求回報,我剛才隻是隨口說說,請大老板放心,我沒想過報答你的。”
“啊……”
這下,落到霍瑾瑜啊了,他傻眼了。
他沒有那麼大方,也沒有那麼品德高尚不求回報,他需要回報,他迫切想要回報。
想起上次江輕舟說要以身相許報答他,他說了什麼……
哦,當時好像說了以後不許江輕舟再提以身相許這類的話。
……#@%#%@#%@……
腦海中飄過一串亂碼。
能不能穿回去,捶死那個不開竅的自己。
後悔,撓心撓肺的後悔讓他抓狂,嘴裡好似吞了十斤黃連,又苦又澀。
第一次,霍瑾瑜有被苦到想哭,澀到想流淚的感覺。
“你怎麼了?”江輕舟望著霍瑾瑜忽然一副追悔莫及,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由關切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的心好痛。”霍瑾瑜雙手捧心做出一副悲痛難忍的表情,其實也不用故作,隻要想到那天他自己蠢樣,心痛十分到位,壓根都不用裝。
那麼好的天賜良機都送到了他手機,他沒珍惜,能不把腸子悔青了。
一聽霍瑾瑜喊心痛,江輕舟面色一變,伸手拽過霍瑾瑜的一隻胳膊就要往外走:“我送你去醫院。”
“不是那個心痛。”霍瑾瑜語氣幽怨解釋了一句。
江輕舟驀地打了一個寒顫,停下腳步,他鬆開霍瑾瑜,又見霍瑾瑜一副欲言又止有什麼話想說的模樣。
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霍瑾瑜飛快點頭,估計也是知道自己剛才的語調太瘮人,咳咳兩聲變回正常的嗓音。
他意有所指道:“我也是……俗人,不是那種不求回報的人。”
霍瑾瑜拚命眨眼想給江輕舟示意,希望江輕舟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隻要江輕舟再說出一次以身相許,他肯定同意。
一百個、一千萬個同意。
明天去領證都行。
江輕舟看懂了:“你想讓我回報。”
被一語道出心思,霍瑾瑜微微漲紅了面色,假意又咳嗽一聲,兩顆眼珠子左顧右盼,就是不去看江輕舟。
江輕舟心裡拖音“哦”了一聲,沒讓霍瑾瑜等多久,繼續順著剛剛的話又往下說:“你想讓我怎麼回報,你直接說就是了,我能做到的肯定不會推辭。”
“就就就……就就……”
就了半天,霍瑾瑜也沒“就”第二個字出來,他心裡清楚,江輕舟此時對他肯定沒那個意思,要是他真的開口要回報,那不成挾恩圖報了。
這麼沒品的事情,他才不會乾。
“你當我什麼也沒說。”
霍瑾瑜說完這句話,給他自己往床上一癱,呈“大”字型,心裡的那個鬱悶彆提了。
江輕舟站在床頭看了一會,覺得有點稀奇,他還從來沒有看過霍瑾瑜這副模樣,滿臉的生無可戀,好像錯過了一件什麼令他抱憾終身的大事。
再三確定霍瑾瑜身上沒有哪裡不舒服,江輕舟就沒有管他,隨霍瑾瑜自己折騰去。
反正大少爺想一出是一處,也不是頭一回了,誰知道他那顆異於常人的腦袋又在奇奇怪怪想些什麼東西。
拿了睡衣去洗澡。
霍瑾瑜自顧自鬱悶了一陣,等到他那抹漂泊遊蕩在外的靈魂總算安回肉.身裡。
書桌前,江輕舟正投入在知識的海洋中,寂靜的房間裡隻能聽到書頁“嘩嘩嘩”翻動的聲響。
悄無聲息來到書桌前,霍瑾瑜兩手按在江輕舟座椅兩邊的扶手上身體前傾下壓,辨認江輕舟正在看的那本書。
“追溯……物種、基因……起源……進化……”
幾乎是兩個字一頓,霍瑾瑜磕磕絆絆隻念出開頭這一句,都已經他自己念沉默了。
從小他對這種鳥國出產的鳥文化就不太感冒,能認識一些簡單的鳥文還是因為他年少輕狂那段歲月,曾跑去那個國家待過兩個月,也算是入鄉隨俗學了點基本對話,不至於出門語言不通,被人罵了都不知道,其他的……
自己國家語言都學不過來,哪裡還有空閒時間去學他國嘰裡呱啦的鳥語。
“你看這些鳥國文原著籍乾什麼?你想出國留學?”
江輕舟聽著耳邊的吐槽,果然大少爺說話從來不會讓讓人失望。
偏頭輕笑道:“沒有,隻是想著多學習一門語言,以後找工作也會是加分項。”
“這個才是我目前正在研究的,感覺很有意思。”江輕舟抽出旁邊的一本書。
霍瑾瑜斜了一眼書的封面,這一次念的比剛才順暢:“多維空間理論……?這個有什麼意思。”
江輕舟解釋:“感覺空間是一個很奇妙又玄奧的存在,值得用一生的時間去研究。”
“你以後想從事空間研究的工作。”霍瑾瑜翻開那本他看了幾頁已經開始令他頭暈眼花的書籍,太深奧了,完全看不懂,也不明白這個有什麼好看的,還要用一生的時間去研究。
甩了甩頭,他將書輕輕放回去,因為身體半蹲自然前傾的緣故,霍瑾瑜覺得腦袋懸空有點累,給自己下巴很自然磕在江輕舟肩上,借力放鬆。
“隻是看看。”江輕舟溫聲道,大概和他自己的經曆有關,所以他對這種時間空間的原文書籍有一種天然的熱愛。
“你先去睡吧,我還有一會。”江輕舟推了推懶散搭在他肩上的腦袋,毛茸茸的頭發蹭著耳朵和脖頸,有些癢。
“你看你的書,我不打擾你。你的手肯定也不方面,我給你翻書吧。”
說到做到,霍瑾瑜是個行動派。
他從旁邊拖了一張小一點的凳子,認認真真坐在江輕舟身側,一隻手搭在書桌上仿佛已經做好隨時給江輕舟翻書的準備,另一隻手則托著下巴。
這樣被盯著看,還能靜下心來看書就奇怪了。
江輕舟側身和霍瑾瑜的視線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