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瑜飛奔趕來的路上, 江輕舟正在微笑面對霍家四代同堂。
他笑得臉都快要僵了。
在書中,文字寥寥幾筆寫過霍家是一個大家族,人口龐大, 他在和霍瑾瑜相處時, 偶爾也能從霍瑾瑜口中聽到,家裡人挺多, 尤其是小輩。
今日一見, 何止是挺多, 壓根就是多到認不完。
從霍瑾瑜大哥將他帶到了一處雕梁畫棟,特彆華美氣派的客廳,看起來應該是那種古時候用來接待客人的中堂。
隻一個客廳,就是三層,又高又大又敞亮。
他和霍瑾瑜大哥到的時候, 家庭醫生早已經等候在那裡, 除了家庭醫生, 還有霍老夫人, 霍瑾瑜的其他兩個哥哥姐姐,以及他們的另一半。
江輕舟禮貌喊人:“伯母好。”
霍老夫人招手示意江輕舟坐到她身邊,江輕舟坐過去, 她才輕聲輕緩道:“好孩子, 今天委屈你了。”
“他爸已經給他關進祠堂反省, 年前出不來。”
“你第一次上門, 伯母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不喜歡什麼, 這張卡你拿著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不許推辭說不要。”
“長者賜,不可辭。”
霍老夫人知道江輕舟不會收,所以最後她又加了句, 直接給江輕舟那句“我不能要”卡在嗓子眼,沒有一點機會吐出來。
“謝謝伯母。”江輕舟乖巧收下。
有了霍老夫人這個起領頭作用的“指明燈”,首先是她的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以及他們的另一半,紛紛效仿自己親媽(婆婆、嶽母),各自從身上拿出見面禮,清一色都是卡。
江輕舟喜提數十張卡。
這個還隻是一個開頭,接下來半個小時之內,家庭醫生給他雙手手腕上個藥的功夫,霍家那些排輩比霍瑾瑜小的子侄輩,但實際年齡有些看起來卻比霍瑾瑜還要大上不少。
他們有已經結了婚的就一對上,還沒有結婚的就單個上,從長到幼,霍瑾瑜大哥每給他介紹一個霍家成員,他跟著面帶微笑禮貌性喊人,算是認一個臉熟。
按照霍瑾瑜大哥原話的意思大概就是,這是小弟(瑾瑜)第一次領同學回家,家裡人太高興了,都想過來認識一下。
解釋的合情合理,完全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沒毛病才……怪!
喊一聲,喜提一張卡。
江輕舟看著手中越來越多的卡,簡直如坐針氈。
他不收還不行,因為這些卡都是他們代自家小叔(霍瑾瑜)給他賠禮道歉的“謝禮”,感謝他寬宏大量,不存芥蒂自家小叔莽撞無禮……之類的雲雲。
突然——
在眾多陌生的臉孔中冷不防看到一張熟面孔,江輕舟一秒站立起身,恭恭敬敬喊了聲:“許、許教授好!”
許知清清峻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文質彬彬的溫笑:“在霍家,你可以叫我小許。”
江輕舟:“……”輩分好亂。
霍正君跟著出聲道:“小江,小許他是我的二女婿。你跟著瑾瑜喊我一聲大哥,所以論輩分,你是應該喊他小許沒錯。”
江輕舟:“……”沒錯是沒錯,但問題是真的喊不出口。
他隻是霍瑾瑜的同學,不是霍瑾瑜本人,霍瑾瑜的這些哥哥姐姐侄子侄女為什麼都要挨個過來送個見面禮。
一個個看他的眼神也熱情的過分。
“小江怎麼順口怎麼喊,我們霍家沒那麼多規矩。”
霍老夫人一句話,緩解了江輕舟的尷尬,霍正君介紹霍家成員還在繼續,介紹了子侄輩,後面還有孫子輩。
江輕舟的表情越來越微妙,在霍家,霍瑾瑜算是名副其實的爺爺輩,輩分真的高的嚇人。
他這一圈喊下來,霍家四代人同堂,都快超三位數了。
其實,如果真的要具體算霍家人口,那麼應該是五代同堂,不過第五代都還是十歲以下的小蘿卜丁,這個點都在各自的房間裡睡下午覺,沒有出來。
差不多認了一個臉熟後,霍正君擺了擺手,下面那些小輩自覺的很,一個個找這樣那樣的借口,然後齊刷刷散的乾乾淨淨。
江輕舟:“……”好像,他們真的都隻是過來單純的認識一下。
認識過了,人走了。
轉眼間,客廳裡就隻剩下霍老夫人,還有霍瑾瑜的幾個哥哥嫂嫂姐姐姐夫。
家庭醫生也給他的手腕包紮好了,不僅用醫用繃帶給他手腕纏繞了一圈,還叮囑他這兩日雙手不要拎重物,乾重活。
江輕舟認真盯著他的手腕看了又看,似乎是不太確定什麼,輕輕動了動他的手腕關節,再三確定他的手腕並沒有一點問題,隻是非常正常的青了紅了一片。
所以,霍家的家庭醫生為什麼會給他的手包紮成重傷骨折的造型……?
不能理解。
就在江輕舟對著自己手腕認真出神,開始懷疑人生的時候,客廳外面一陣風似的吹起來一個人影。
驀地,江輕舟隻感覺眼前一花,好像多了什麼,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個人。
……霍瑾瑜?
江輕舟訝然:“你怎麼出來了?”前腳說要關到年底,後腳霍瑾瑜就從霍家祠堂出來。
不會是從什麼地下密道裡面偷跑出來的吧?
霍老夫人,也包括霍家幾個哥哥嫂嫂姐姐姐夫,他們的面部表情顯然比江輕舟還要驚訝,幾乎都是不約而同跟著江輕舟的話,爭先恐後出聲。
“小弟,你不會是‘越獄’出來的吧?”
“趁著爸那邊還沒收到消息,你趕緊回去,要不今年過年你都要在祠堂苦哈哈一個人過。”
“快!趕緊回去再把自己關起來,媽和我們這裡,肯定睜隻眼閉隻眼,當沒看見。”
“對對對……小弟,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晚上等爸睡著了,二哥再給你把電腦送過去,你乖一點,聽……”
“——老子是正大光明從祠堂走出來的。”
霍瑾瑜回頭剛吼了句,隻顧前不顧後,後腦勺又挨了下,巴掌不重,是霍老夫人拍的。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那是你哥。成天老子老子,像什麼樣。”
“你看看人家小江,從來都不會開口說粗話。”
霍家人齊齊點頭,讚同。
小江這孩子一看就是那種滿腹書香氣的好孩子,長得好,懂事又乖巧。
霍瑾瑜眼睛掃了一圈,眉尾倏而上挑,拖著腔先前喊了聲“媽”,然後毫無心理負擔甩鍋,慢悠悠吐字道:“爸也成天老子老子,我是跟他學的。”
霍老夫人:“……”這個老頭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江輕舟:“……”倒打一耙耍得賊溜,想來霍老爺子以前肯定也沒少給霍瑾瑜背鍋過。
霍家哥哥嫂嫂姐姐姐夫:“……”好像仔細想一想,還真的是,親爸(公公、嶽父)有時候的確是老子老子不離口。
“都說父母是孩子的榜樣,我也想學好,是爸沒做好那個榜樣。”
霍瑾瑜扯唇撇了撇,語氣乍聽著給人的感覺還挺委屈的,可從他那嘴裡吐出來的話,卻像一記回旋刀,眨個眼又給他親爸乾淨利落補了一刀。
從前,他可能還不屑於解釋這些,但現在……表面上的紳士形象肯定要需要立起來。
總是爆粗口,會拉低他的格調。
慢步吞吞往這個趕,霍老爺子絲毫不知自己頭頂上已經被親兒子給扣上兩頂黑鍋。
“的確是你爸沒給你做個好榜樣。”霍老夫人這話一出,直接給霍老爺子頭上那兩頂黑鍋扣得嚴嚴實實,紋絲不動。
江輕舟拿小眼神給在場的霍家人都人人有份掃描了一眼,他好像找出來霍瑾瑜為什麼會長成今天這個造型的原因了。
霍瑾瑜在霍家,上有父母疼,下有哥哥姐姐寵,穩穩的團寵小寶貝。
呃……等一下,造型?
江輕舟望向霍瑾瑜那一頭儼然和鳥窩沒區彆的頭發,這是……又讓造型師給他換的新發型嗎?
妥妥一個,炸街顯眼包。
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落在霍瑾瑜頭上的新造型上,小部分落在霍瑾瑜似乎有幾分萎靡不振的表情上。
……這是怎麼了?都被放出來怎麼還垮著一張臉。
霍瑾瑜好像是在……看他的手?準確點形容,是盯著他的手腕。
一隻手伸在半空中,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樣,最後隻敢輕輕用手指尖尖一點碰了碰繃帶邊緣,含糊輕聲問了他一句。
“還疼不疼?”
霍瑾瑜這會兒已經完全沒了剛才甩鍋給他親爸的那種底氣十足,開口說話時的語氣很輕,嗓音很虛。
他此時所有的心神,和專注力都集中到了江輕舟的手腕上,纖細的手腕,看起來柔若無骨,仿佛隻要他輕輕一折就會應聲而斷,沒有纏繞繃帶的地方,膚色白皙瑩潤猶如一塊品相極佳的羊脂白玉,閃爍著自然的光澤度。
想起剛才在祠堂,他也隻是匆匆一瞥,隻瞥見江輕舟手腕上紅一塊青一塊的痕跡,特彆紮人眼球。
現在近距離看,傷口被繃帶纏了起來,他也看不見。
倏地,霍瑾瑜又想起來他給江輕舟從圖書館扯出去,江輕舟好像是說過手疼,隻是那個時候他的怒火已經燃燒了理智,完全沒有想到他的力道會對江輕舟造成傷害。
還有上上次,也是因為他怒氣上頭,沒控製住力道,結果給江輕舟推到了牆上,後背被撞出一大片擦傷。
霍瑾瑜煩躁地又抓了抓頭發,讓本來就已經像鳥窩一樣發型,更加慘不忍睹。
江輕舟眨了眨眼,弄了半天霍瑾瑜的新發型是自己造出來的,盯著他的手,又問他還疼不疼,這個反應是在……自責嗎?
“沒事,已經一點感覺也沒有。”江輕舟靈活動了動手腕給霍瑾瑜看,“和你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原因。”
他的體質就是這樣,皮膚毛細血管壁比較薄弱,真的和霍瑾瑜沒什麼關係,隻一點小小的磕傷碰傷都會在身上留下很顯眼的痕跡。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嗯?”江輕舟眸光怪異地瞟了眼神色嚴肅,仿佛在鄭重承諾什麼的霍瑾瑜,遲疑了兩秒,點頭道,“我信你。”
聽到江輕舟說信他,霍瑾瑜一秒嘿嘿嘿嘿~給他親媽和幾個哥哥嫂嫂姐姐姐夫都沒眼去看,背對著霍瑾瑜,各自交換了幾個眼神後,先後不約而同點頭。
看來,小弟這是開竅了,這是一個好的發展。
臨近太陽下山,江輕舟在霍家吃了一頓堪稱帝王宴級彆的晚餐,可以說是終身難忘。
晚餐結束之後,由霍瑾瑜當仁不讓送他回家,而且把他送回家後,他自己也不走了,借口是——
“你今天手不方便,我留下來照顧你。”
“我的手沒事,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江輕舟拒絕了霍瑾瑜留宿的要求,並不是很想重複那天同睡一張床的尷尬經曆。
當然,話不能這樣說,像模像樣的拒絕借口還是要有一個。
“你留下,還不知道是誰照顧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豪門大少從來都是屬於被照顧的那類人,所以霍瑾瑜的照顧,禮貌性聽聽就好。
認真,認真你就輸了。
“不會,我可以學。”
霍瑾瑜說著進屋,大咧咧往沙發上一坐,半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江輕舟回頭一看,哪裡還有海盛軍的影子。
溜得好快。
“留下也可以,不過晚上各睡一邊,你不許再抱著我睡覺。”
“咚”一聲巨響。
江輕舟和霍瑾瑜同步轉頭看向聲音的方向,江月紅滿臉的不知所措和震驚愕然:“我我我……我不是故意偷聽,我、我……”
霍瑾瑜挑了挑眉,沒出聲。江輕舟回想他剛才脫口那句非常令人產生遐想的話,臉上不可避免染上海棠花色。
飛快解釋道:“月紅姐,你誤會了。霍瑾瑜他睡覺習慣抱著抱枕才能睡著,我這邊沒有抱枕,所以他才會拿我當抱枕,抱著睡。”
“……啊……”江月紅呆了一會,原來是她誤會了。
舟舟隻是被當成了抱枕,抱著睡覺,不是她想的那樣。
一顆狂跳不安的心逐漸落回原位,江月紅趕緊給地下摔得滿地滾的水果撿起來,拿去廚房洗了洗,隨後重新端了一盤新洗乾淨的水果去了客廳。
她出來時,正好看見霍瑾瑜給舟舟拿了一個很好看的木頭盒子。
“你的東西,收好了。”
江輕舟瞅著被塞到他手裡的黃花梨木木匣子,像扔燙手山芋一樣給又塞回霍瑾瑜手裡:“這些我不能要,你下周回去幫我轉還給他們。”
“給你了,就是你的。”霍瑾瑜又給木匣子塞回去,“又不是多貴重的東西,拿回去還不給他們笑話死。”
“怎麼可能不貴重……”江輕舟忍不住拉高音調,“卡裡面都是錢,無功不受祿,這些錢和卡我都不能收。”
霍瑾瑜聳了聳肩,手一攤,意思是他也愛莫能助:“要不你下周跟我回家,你自己還給他們。”
“不要。”江輕舟想也不想搖頭,霍瑾瑜的家人對他太過熱情,今天隻是待了一個下午,都已經讓他坐立難安。
而且……
“我去還,他們肯定不會要。”彆到時候還卡不成,又多一匣子卡。
不知為何,江輕舟有種莫名的詭異直覺,他感覺下周如果他真的跟著霍瑾瑜回霍家大院,霍瑾瑜的那幾個哥哥嫂嫂姐姐姐夫肯定還會給他送東西。
“你都知道他們不會要,還操心還什麼還。”霍瑾瑜雙手往腦後一枕,懶散地斜靠在沙發上,“上次我不是聽你說想擴大超市經營模式嗎?還不現成的流動資金。”
江輕舟白了眼過去,按住住想給霍瑾瑜捶一拳的衝動,腦子一熱道:“你要是不幫我還回去,明天我就給這些卡裡面的錢都捐出去,就當積德行善。”
霍瑾瑜就嗯嗯嗯:“你高興,怎麼樣都好。”
江輕舟:“……”霍瑾瑜這副哄小孩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
抓狂。
霍瑾瑜頓了頓,忽然目露一副沉思的神色,喃喃道:“積德行善啊!”
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不愧是他看中的貓貓兔,心地比菩薩都要善良。
從來沒有行善積德的大少爺表示,這樣的好事他也要做。
“你打算捐哪個慈善機構,我也跟著你捐點。”
江輕舟沒想到他隻是腦子一熱隨口說說,霍瑾瑜卻反而認真起來,竟然也要跟著他捐款,聽他的意思好像還是想行善積德。
江輕舟張口想回他剛才隻是隨口一說,並不是真的要去捐款做慈善的意思,然而話到嘴裡他卻又咽了回去,因為他想起書中霍瑾瑜的下場,如果……
做好事可以積攢功德,功德可以抵消災禍、苦厄、孽障,一切負面業報。
這樣一想,江輕舟也認真思考起來捐款做慈善的可行性,如果做慈善……
他道:“為什麼要捐慈善機構?我不能捐窮困山區嗎?大山裡面有好多孩子吃不飽穿不暖。”
江輕舟不太看好慈善機構,如果真的要做慈善,他會首先考慮捐給貧困山區。
霍瑾瑜無所謂捐哪裡:“你想捐哪裡都行,我給你追加一個億,夠嗎?”
江輕舟:“???”追加一個億,還夠嗎?
江月紅:“???”默默揉了揉耳朵,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江輕舟下意識往霍瑾瑜身邊又坐過去了一點:“你真的要捐……一個億?”
霍瑾瑜暗暗高興,一個挺腰坐直,伸手在茶幾的果盤上揪了一顆葡萄丟嘴裡:“當然了,行善積德的好事怎麼能少了我。正好上個月贏了一個億,拿來做善事剛剛好。”
“嘖~要不是那天忙著去找佟九宸那個龜……小子乾架,老……我肯定還能再贏一個億。”
時刻謹記!不能再爆粗口,說粗話,霍瑾瑜在心裡不斷給自己提醒說。
江輕舟給了一個霍瑾瑜一個白眼,一聲嗬嗬。
什麼意思,自行體會。
卻也不想想霍瑾瑜那是什麼高智商,什麼腦回路,他翻白眼,到了霍瑾瑜眼裡,哪裡是白眼,明明是我喜歡的人在給我拋媚眼。
《高等離譜大學》的畢業生就是如此優秀,理解能力滿分。
霍瑾瑜美滋滋又揪了一顆葡萄丟嘴裡,提起佟九宸那個龜孫子,他話一下多了起來。
“說起來也有一個月了,也不知道那小子的臉整好了沒有,什麼時候能從南棒爬回來。”
江輕舟暗自垂眸歎口氣,將鼻梁上有些歪掉的眼鏡扶正,輕聲勸道:“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能不能彆去找他了。要是被你爸發現你又跑去和彆人乾架,回頭肯定又要被關小黑屋。”
“那不……我聽你的。”霍瑾瑜半路及時改口,一雙桃花眼上揚,十分好說話,“不過前提是那小子從南棒爬回來,安分守已。他要是再敢——我弄不死他!”
霍瑾瑜眼中閃過一縷陰沉的厲色——
他的人!佟九宸那個龜孫子要是再敢口花花一次,狗爪子給他剁了。
“彆說那小子了,說點你感興趣的事,你剛才不是說要給貧困山區捐款嗎?捐哪個貧困山區啊,我讓老張叔直接把錢打過去。”
明明是你在那一直說好吧,江輕舟抿了抿唇,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搖頭,在霍瑾瑜不解的目光中,他解釋道。
“我說的捐錢,不是真的捐錢。是捐物,捐物資,可以是衣食這方面。”
“一般的貧困山區,大山裡面交通不發達,所以那裡的孩子很多很多都是留守兒童,他們大多數連每天的一日三餐,這種最基本的保障都維持不了。”
霍瑾瑜覺得不可思議,連葡萄都沒興趣去揪了:“什麼是留守兒童?竟然還有人吃不飽飯。”
江輕舟一點也不好奇霍瑾瑜會有此一問,大少爺從生下來就是霍家小少爺,長於豪門世家,肯定不知人間疾苦。
“留守兒童就是父母雙方或者是一方不在家裡,因為他們需要去大城市打工務工掙錢,他們的孩子才會有飽飯吃。”
江輕舟一邊解釋,一邊給他手機拿出來,給霍瑾瑜搜了有關於留守兒童和貧困山村的視頻給他看。
隻有自己親眼看到,才能明白這世界上其實還有很多窮苦百姓是吃不飽飯的。
趁著霍瑾瑜看視頻的間隙,江月紅拉了拉江輕舟,小聲問:“舟舟,你……你真的要捐款給貧困山區嗎?”
江輕舟沒有回答,隻是給他手裡的木匣子打開,江月紅猛然瞪眼捂嘴,鼻子狠狠吸氣。
好多好多……好多的銀行卡。
江輕舟用手撥了一下裡面的卡,語氣滿是無奈:“這些卡都是霍瑾瑜的家人今天送的,一人一張。”
“天啊——!!”
江月紅木愣愣地盯著木匣子裡面那些卡,腦袋都不轉了。
一人一張,這要多少家人才能湊齊一個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