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番外重來1(1 / 1)

惹東宮 小禾喵 13273 字 6個月前

陸瓊蘊重生了,在她還沒失去父兄與女兒的時候。

這一次,她選擇了先下手為強——

讓天慶帝英年暴斃。

陸瓊蘊做得滴水不漏,沒什麼不敢的,也不需要猶豫。

把一切偽裝成意外,正如前世天慶帝所做的那般。

重來一次,她當然不能放任這個男人頂著道貌岸然的嘴臉,去傷害她的家人。

索性就舉國哀喪,送他上路。

陸瓊蘊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年輕的自己,她非常清楚,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她誰也沒告訴,直接動了手。

陸氏一族為國為民,何等無辜,若有人要來做這個‘亂臣賊子’……

那就讓她來,無疑非常合適。

天慶帝死了。

事情發生得有點突然,帝王駕崩,許多人意料未及。

文武百官驟然失去執掌大權的君主,又驚又急。

他們迅速做出反應,盯上了皇後的肚皮,迫切期待裡面是一位太子。

陸皇後懷孕五個月了,這是天慶帝的遺腹子。

有陸家幫忙穩住局勢,裴氏其他人即便心裡生出念頭,也不敢輕舉妄動。

隻是……倘若皇後生下一位公主,那可就不好說了。

勢必要從旁係宗親之中挑選出一位合格的繼任者,登上皇位。

眾人觀望著,幾位郡王也暗地裡有所行動。看上去他們的希望很大。

誰知,梁太後不相信自己兒子好端端的英年早逝,她親自請來術士,進行一場招魂儀式。

說是能從亡者嘴裡問清真相。

旁人看來,這是荒誕不羈的做法。

不少人知道,太後不喜皇後,怕是找了個明目生事找茬。

陸家可不是好惹的,就這一個掌上明珠,哪怕是貴為太後也彆想討著好。

大臣們以為又是婆媳鬥法,沒想到這個舉動,冷不防把天慶帝打算殘害忠良的事情揭露了出來。

天慶帝竟然打算除去陸家父子三人!

且不說死後招魂這一件事是否滑稽之談,就陛下企圖對有功之臣趕儘殺絕這個念頭,已經足夠令天下人震驚。

起初沒人相信,大感荒謬,然而,一個人動了殺心,必定會留下痕跡。

天慶帝在軍中的部署,以及對蒙天石的利用之舉,一切皆有跡可循。

容不得否認。

文武百官和百姓們再怎麼匪夷所思,還是要直面天慶帝的喪良心舉動。

眼下大桓與東隆征戰多年,眼看著陸家軍獲勝,戰事即將落幕,這節骨眼,大桓的皇帝竟然要卸磨殺驢!

尋常人都聽不得這種情節,一國之君德行有虧,簡直太壞了!

陸家為大桓做下的貢獻有目共睹,此刻正是百姓們情緒高漲之時,因為憤怒不平,一股腦的站邊了陸家。

天家無情,著實令人心寒。

那十幾萬戰士,更是怒火燒心。

便是這種情況下——陸家反了。

君逼臣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陸家人不願再為裴氏效力,似乎情有可原。

像是被某隻無情的手推動一樣,事情忽然走到了這一步,雖說缺乏證據,大臣幾乎懷疑是陸家在主導這一切。

可偏偏請來術士的人是與陸家最為不和的梁太後,她聽到一半就撅了過去。

壓根無法接受,豈能有假。

大桓自此改朝換代,改國號為大澤。

******

大澤十五年,太子殿下陸訓庭年滿十五,到了該成婚的年紀。

當今聖上屬意他迎娶長公主之女歲安郡主,是何緣由,不難猜想。

陸瓊蘊本是皇後,親自幫扶自己兄長稱帝,她搖身一變成了長公主。

這份恩情不必說。

歲安郡主乃是陸訓庭表妹,親上加親再好不過。

再說,郡主身上流有天慶帝的血脈,大澤迎她做太子妃,方顯仁德。

要知道,裴氏那一群人都還在行宮養著呢。

歲安郡主是天慶帝遺腹子,比陸訓庭年長一歲,十六了還沒說親,就為了這樁親事。

可是,這隻是長輩們自己的想法。

陸瓊蘊前世有太多遺憾,今生她早早弄死了仇人,護住至親,也該為自己而活了。

父兄原本不願奪位,陸家兵權可以擁護她肚子裡的孩兒。

但是陸瓊蘊早就想離開皇城,倘若有心,肚子裡是閨女也能去拿捏權柄,並無不可。

隻是這樣的人生,注定會很累。

她並不留戀權勢,隻希望家人好好活著。

幫助兄長稱帝後,陸瓊蘊便帶上她女兒,走過許多地方。

也因此,把千嬌萬寵的歲安郡主,養得跟尋常貴女不大一樣。

歲安郡主在外把心都玩野了,她還看中了一位少俠。

陸家其他人還不知道此事,而陸瓊蘊,身為唯一知情人,她並不乾涉小輩的婚姻大事。

人生苦短,她希望他們平安喜樂,把緣分交給上蒼安排。

陛下命太子親自去把郡主接回來。

陸瓊蘊接到飛鴿傳書時,人在邊關,正對著廣袤大漠,長河落日。

侍從說,太子殿下的車駕途徑騖岡,恰遇道旁茶棚倒塌,為了救一個孩子,他被砸傷了腿腳。

腿傷似乎挺嚴重,須得休養一小段時日。

侍從在一旁誇讚太子殿下仁善,為救百姓不顧自身。

陸瓊蘊若有所思,輕笑了笑:“騖岡啊……”

她重生後,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她知道曲氏一家在騖岡,因為天慶帝被弄死了,她還活著,曲莫琪自然沒能如前世那樣成為皇後。

曲莫琪甚至沒機會生下二皇子,就隨著帝王駕崩而被送去行宮。

曲轅成尚未封侯,曲家沒有了支撐,就一直定居在騖岡,今

生沒有旁人乾擾,訓庭還能找到他的妻子麼?

陸瓊蘊雖說不摻和小輩的命運,但有暗中留意曲凝兮。

⑵本作者小禾喵提醒您《攏嬌兒》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⑵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小姑娘才十二歲,一直長在騖岡,不曾入京。

她生來貌美,小小年紀在騖岡已經美名遠揚。

外祖周家,一門心思給她攀個好人家,沒少為此努力。

周家不是大惡之徒,不過追名逐利的本性罷了。

曲轅成沒本事,全都仰仗妻子的家族提攜,他哪有什麼話語權。

*******

陸訓庭受傷了,幾根粗實的木柱子傾倒下來,差點砸傷一個孩子。

小孩才五六歲,隻懂得哇哇大哭,要是被柱子打到,非死即傷。

意外在眨眼間發生,饒是陸訓庭身懷武藝,踹飛了最近的那根柱子,但他隻來得及把孩子送出去。那麼大一個木棚倒塌,來不及做太多反應。

茶棚不在鬨市之中,而是位於官道旁,受傷的左腿血流如注。

太子殿下即便微服出行,也應該有太醫隨行,但是他一切從簡,不讓太醫跟隨,身邊就鳴恩白縉等人。

幾人身上帶了各種傷藥,這種外傷止血不在話下,不過怕傷到骨頭,還是需要大夫檢查才穩妥。

陸訓庭的腿傷草草包紮,暫時不便騎馬,此地位於城外,一時間還不好找到馬車。

鳴恩正要拿銀子跟驛站買一輛他們的馬車,路旁的一輛車內,曲凝兮目睹了過程,願意搭他們一程。

“小姐?”丫鬟綠秀膽小得很,“怎能將馬車借給外男?”

“那位公子仗義救人,致使自己受傷,你也看到了。”曲凝兮道:“看他們衣著舉止,也是出自殷實之家,料想不是歹人。”

綠秀當然看見了,她嘀咕道:“那位公子好相貌,無人能忽視。”

一襲月白錦袍,芝蘭玉樹不外如是。

“……”曲凝兮不能否認,她在騖岡不曾見過這樣形容出眾的男子,也有這一份原因,“下車。”

陸訓庭抬眸,馬車裡下來一位小姑娘,身姿纖細,明眸皓齒,那雙烏溜溜的黑色眼睛,如林中小鹿。

她看人也是很直接的,明晃晃的盯著他瞧,卻不讓人生厭。

“多謝姑娘,”陸訓庭輕笑:“在下姓陸,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姓曲,騖岡人士。”曲凝兮抿著唇角,問道:“陸公子從何而來?”

“從南邊。”

陸訓庭被攙扶上了馬車,車裡的竹簾高高卷起,曲凝兮與他一左一右,各坐一側。

南邊,多麼廣泛的一個來處。

曲凝兮不再詢問,人家不願多說,再問就失禮了。

今日之舉,本就是一時興起,也看他心善救人才會如此。

當然,他是真的容色昳麗,難免叫人生出欣賞之意。

曲凝兮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眉目如畫,俊美如斯,等到入城放下他,往後就看不到了。

思及此,

曲凝兮不由生出惋惜。

十二歲的年紀,太稚嫩了,陸訓庭一眼就能將她看透。

從小到大,喜歡他容貌的人有許多,但從未有誰這樣明目張膽。

因為沒人敢對太子殿下不敬。

這會兒出門在外,倒是招來個小姑娘兩眼不錯的盯著瞧,他沒有因此動怒,隻覺得好笑。

陸訓庭還以為這小姑娘對自己有企圖呢,誰知道馬車剛進了城門口,就有小廝認出這輛馬車,趕上來說話。

“表小姐,五小姐聽說你出城了,這會正趕著出來找你呢。”

曲凝兮連忙喊停了馬車,從車窗問話,“表姐找我?”

小廝一扭頭就發現了她車裡的男子,長得跟神仙沒兩樣,為了避嫌,竹簾卷起,兩人各坐一邊。

小廝看著,一點頭:“五小姐就要到了。”

曲凝兮眉頭微蹙,看向陸訓庭,道:“已經進城,陸公子自去尋醫即可。”

她不方便再送了。

車旁騎馬隨行的鳴恩聞言沉了臉,俗話說送佛送到西,哪有剛進城門就把人撇下的道理?

未免太過怠慢殿下!

陸訓庭不以為意,“多謝曲姑娘一番好意。”

他抬手示意鳴恩把自己攙扶下車,還沒到醫館,路旁多有不便。

曲凝兮感到抱歉,道:“前面那條街就有醫館,陸公子可讓一位隨從去抬擔架。”

醫館裡的小夥計可以幫忙抬著,索性不是太遠,他們肯定願意。

鳴恩直接拒絕:“無需如此。”

這點傷用擔架抬進醫館,實在有損殿下的身份!

曲凝兮顧不上許多,想把陸訓庭送走。

然而,他們還是被周家五姑娘給堵住了。

“表妹,你上哪去?”周菀沁從她那輛馬車上跳下來,“唐家伯父伯母帶著兒子來做客,你怎麼躲出去了呢?”

她本想質問曲凝兮,誰知剛走近幾步,就被陸訓庭的身影給驚住了。

嚴格來說,是驚豔。

哪怕腿腳有傷,需要人攙扶,可那頎長挺秀的身形,根本掩蓋不住風華。

有句話說,鶴立雞群,有的人平白站著,就是那隻醒目的仙鶴。

就跟她那個表妹一樣。

周菀沁冷哼一聲:“表妹怕給傻子做童養媳,就自己去找了個人?叫祖母知道了,看她還如何維護你!”

曲凝兮早已經沒有了欣賞好容貌的心情,道:“陸公子請自便,以免卷入家務事。”

她重新上車,看一眼周菀沁,“表姐有何話,不妨回去再說。”

“當然要回,但是他不許走。”周菀沁有理有據:“得叫祖母知道才好。”

曲凝兮見她擅自腦補了許多,不得不出言解釋:“表姐看到他腿上的傷了麼,這位公子仗義救人受了傷,不便騎馬我捎帶一程。”

就這麼簡單。

再說周家不過騖岡一個富戶,無權無勢的,

敢一開口就把誰帶走?

好大的口氣。

曲凝兮解釋一番,不想表姐鬨笑話,有事回家再說。

誰知周菀沁看她這般反應,越發認定她和這個俊美郎君不清白。

“來人,把他抬上車,去周家做客。”周菀沁哼道:“周家自會請來大夫,替他好好醫治。”

鳴恩見狀都要翻臉了,哪來的姑娘,如此放肆!

但白縉攔住了他,低聲問道:“主子打算如何?”

陸訓庭食指輕敲,他對自己的身體最清楚,估計是傷著腿骨了,至少需要養一個月。

“那就去周家吧。”他看熱鬨不嫌事大,笑眯眯的,欣然同意。

反倒是曲凝兮這個當事人懵了:“什麼?”

怎麼就這樣了?

周菀沁白了她一眼:“小小年紀不學好,都是祖母縱容的你!”

“表姐慎言。”曲凝兮向前一步,阻攔下人的舉動,她抬眸看著陸訓庭,“公子被人誤會,做什麼要跟著去?”

這是她無法理解的一點,這會兒瞧著他整個人都頗為可疑。

“自然是為了替曲姑娘解除誤會。”他這般回道。

而後沒管曲凝兮信不信,陸訓庭回到馬車上,隨她們一道去了周家。

周菀沁言而有信,果真叫人請來城內有名的老大夫。

陸訓庭受的是普通外傷,上藥包紮固定夾板,後面一段時日靜養即可。

五姑娘和表小姐從外帶回一個俊美郎君,此事不需要大肆宣揚,就傳到了周家老夫人耳朵裡。

老夫人忙不迭的把人喊過來問話,唐家的客人才剛離去,她們這是想做什麼?!

周菀沁和曲凝兮各自解釋,其中緣由,一聽便知。

周家老太太眼睛都瞪直了,隻罵五姑娘:“你從哪學都路數?一個大男人說帶走就帶走?皇家公主都沒見你這種派頭!”

“祖母,我就那麼一說,誰知道人自己跟來了。”周菀沁一臉不服氣:“指不定就是晩瑜養都……”

“住口!”老太太動了怒:“這是你一個姑娘家該說都話麼?你表妹才十二歲,還不到談婚論嫁都時候。”

“不到時候怎麼了,你們不都上趕著麼?”

周菀沁就是討厭這個表妹,因為她生得好看,從小就受到諸多讚揚,祖母和娘親帶出去,還有不少人詢問親事的。

曲家早年出了個嬪妃,曲轅成的姐姐入了後宮,聽說還受到了陛下的喜愛,可惜她注定沒福氣,天慶帝年紀輕輕暴斃了。

曲家自然沒有了指望,回到這騖岡來,仰仗外祖家照顧。

曲凝兮十歲就有人家想定親了,其中唐家蹦躂最歡,想給他們的傻兒子定童養媳。

這事提過幾次都沒成,彆說曲轅成夫婦不同意,就是老太太和舅舅也難點頭。

他們周家又不是破落戶,曲家也有不少家底,何至於賤賣女兒?

周菀沁時常拿這事來取笑表妹,

她就是故意的。

此時遭受老太太訓斥,心中更是不虞,“祖母就是偏心表妹!”

“你出去,”周老太太已經不想跟她多說了,“糊塗的東西!”

周菀沁負氣離去,曲凝兮也不留她,道:“外祖母,誤會一場,那位陸公子還是彆留了。”

她也不知道這人為何乖乖跟著來周家。

老太太擺手說不急:“人都進來了,還帶著腿傷,你也說是為了救人才傷的,對好心人不可失禮。”

“我也想瞧瞧他長得多好看。”

“……”好看又如何?曲凝兮不解。

老太太笑得一臉意味深長。

……

周家客院裡,鳴恩也正表示不解:“主子為何留下?”

即便是要養傷,也犯不著在彆人家裡。

一旁的白縉笑了笑道:“主子是不想去找歲安郡主。”

他們是親近跟隨之人,自然知道二人對彼此無意。

陸訓庭對歲安郡主的心思清楚得很,他才裝聾作啞沒有明說。

如若不然,由他開口婉拒親事,怕是會損害郡主的名聲,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眼下是郡主自己毀掉這門口頭婚事,對陸訓庭而言,正中下懷,再好不過。

他不急著去找她,不妨多給點時間。至於其他的,隻是心血來潮。

傍晚,曲凝兮尚未整理好今日之事,綠秀突然急匆匆從外面進來:“小姐,聽說五姑娘跑去客院鬨了……”

“她?她又去乾什麼?”

“肯定是為了找茬呀!”綠秀很是不滿,“非說陸公子是小姐養著的……”

周菀沁去了客院,說自己弄錯人了,請陸公子離開。

卻不想請神容易送神難,輕飄飄一句弄錯了,人不想走了。

“我養的什麼?”曲凝兮問。

綠秀一跺腳:“這可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