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理取鬨的愛侶 不會真以為這次還能逃……(1 / 1)

幸好謝白鷺有多次在生死之間橫跳的經驗,面對領頭修士的奇怪表情,她笑得甜蜜:“什麼嘛,說丟下我了,還不是在這裡等我。”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她得知淩凇還在城裡時還表現得很吃驚。

領頭修士沉默了,原來大公子是這樣口是心非的人嗎?但倘若是對心愛的女子,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因為謝白鷺擁有五星鼎,領頭修士對她的懷疑雖有,但多半還是信她的。

畢竟,怎麼可能會有築基能搶走大公子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會有人膽敢冒充大公子的愛侶?

他正要再次出聲確認自己去稟告大公子,就見五星鼎裡突然跳出個白饅頭,一蹦老高,因而,他和謝白鷺的視線都隨之往上。

於是,兩人都看到半空中一抹紅色飛掠而過。

領頭修士遲疑道:“那似乎正是大公子。”

謝白鷺心道,不用似乎了,那就是淩凇,不然小星不會有那麼大反應!

她差點就想躲起來不讓他看到自己,好在他飛得極快,根本沒注意下面,她強行克製住了身體的本能反應道:“那就是淩凇,離得再遠哪怕化成灰我也認得他。”

領頭修士隻覺得謝白鷺的話聽起來怪怪的,就聽她道:“他乾嘛呀,不說來接我,不會是走了吧?討厭!”

嘴上說著討厭,謝白鷺心中卻是在暗喜,走了好啊,走得遠遠的,千萬彆回頭!

領頭修士心道,原來大公子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子麼……

他道:“多半是去城外了,今日妖獸圍城,太多了,許是掌事請大公子出馬。”

想起自己的使命,他語氣恭敬地商量著說:“我奉命帶那兩個妖修去城門處,小姐是想在此地稍等,還是隨我一起去見大公子?”

謝白鷺當然不可能去見淩凇,但她也不能讓他們把真心真意帶走。

她不滿道:“憑什麼是我去見他,不是他來見我?我才不上趕著呢,明明是他不對!”

領頭修士保持了沉默,他覺得自己有點佩服眼前這位女修了,竟然敢跟大公子鬨脾氣……不過他也從未見過大公子有過什麼女人,或許大公子對心愛的女子就是這般寬容吧。

他道:“那就請小姐在此地稍候……”

謝白鷺打斷了他:“我不!”

若非真心和真意還被關在牢裡,這會兒謝白鷺已經使用神行訣逃了。在剛剛看到淩凇的時候,她也看到了天空中盤旋的鷹,她懷疑真慧就在附近。

聽到謝白鷺的否決,領頭修士一愣:“那不知小姐是什麼意思?”

謝白鷺任性道:“我不要主動去找淩凇,我還要你放了那兩個妖修!”

領頭修士終於感覺到了頭疼,下一刻便聽謝白鷺斜睨著他道:“你們不是說我跟他們是一夥的嗎?那我就給他們求情!你們不放了他們,我就等淩凇來問!”

領頭修士臉白了白,謝白鷺這樣說,他非但沒覺得她跟妖修是同夥,反而認定了她無辜被抓,因而想要跟淩凇告狀。

明明她當時都說了不認識那個妖修,是他們非要把她抓了,還關了一天一夜,這等委屈,她怎麼可能不跟大公子說?到時候,倒黴的就是他們這些當時動手了的人!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當時她並未反抗,他們才沒有傷到她,不然隻怕後果會更糟糕!

領頭修士不禁陪著小心道:“先前確實是我等魯莽,還請小姐恕罪。隻是這兩個妖修實在放不得,城外的妖獸隻怕是他們的同夥引來的,我們正是奉命要將他們帶去引出他的同夥。”

謝白鷺冷漠道:“跟我有什麼關係?淩凇一劍就能殺了他們,哪裡用得著費這種心思?”

謝白鷺的修為跟她的態度是錯配的,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沒可能有這樣的冷漠驕傲,然而這又恰好跟“她是淩凇愛侶才會如此”的事實完美契合了。

因而,隨著謝白鷺越來越無理取鬨,領頭修士就越是信服她所說跟淩凇的關係,畢竟在他們心中,淩凇也是這樣任性妄為,不管他人死活。

領頭修士訕笑:“小姐,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您不要為難我們。”

謝白鷺冷笑:“你算什麼東西,我還得看你的面子?”

領頭修士:“……”

他頓了頓,大著膽子道:“小姐,大公子一向行蹤不定,要是您這次不去找他,可能過會兒便找不著了。”

在他看來,鬨彆扭歸鬨彆扭,可那畢竟是大公子,她還是得稍微退一步的。

謝白鷺白他一眼:“你在威脅我?你們一個個都要氣死我!”

她說著氣咻咻地扭頭,跑回了牢裡,領頭修士愣了愣,才趕緊追上去。

謝白鷺跑得很快,一路一路罵,就好像路上的每個修士她都看不順眼,有幾個她甚至還動腳踢了,原本守在牢內的修士見狀怕被謝白鷺遷怒,趕緊讓開退出去,反正牢房內是禁靈的,他們也不怕妖修跑了。

中間謝白鷺還抽空問了小星一嘴確認神行訣能正常使用。

等謝白鷺走到牢門前,附近就隻剩下她一個,她抓住還在探頭探腦的真心,怒喝道:“都怪你,我本來都不用被關上這麼久的!”

隨即她又小聲飛快道:“我看到真慧的鷹在附近,待會他要是來救你們,我會替你們吸引注意力,你們不用管我快跑就行,我有神器跑可快了!”

這時那領頭修士已趕了回來,謝白鷺隔著牢房踢了真心一腳,還有些茫然的真心哎呦一聲,臉上已露出委屈之色。

真意本就跟真心湊在一起,自然聽到了謝白鷺剛剛說的話,她人雖單純,反應也快:“彆打真心!”

謝白鷺蠻不講理道:“我不但要打他,我還要送你們去見閻王!”

她回頭怒氣衝衝地看向領頭修士:“快點,磨磨蹭蹭的,不是說要帶他們去城門那裡嗎?”

領頭修士隻覺得這位真是喜怒無常,先前是遷怒他,這會兒卻在遷怒那兩個妖修,對此他喜聞樂見,終於能完成上司交代的事了。

他連忙交代手下們將兩個妖修帶出來,這回綁他們的是用金丹妖獸皮鞣製的繩索,築基期輕易掙脫不開,更彆說這兩個妖修都是受傷的情況下了。

領頭修士道:“我會派人另外送小姐去見大公子,小姐可以先走一步。”

謝白鷺道:“憑什麼?我就要慢慢走,親眼見他們被處決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領頭修士想說她先去了城門也能見到,但幾回交鋒下來他明白她不是能講道理的人,隻得隨她去了。

這裡是淩家地盤,隻要她一直跟在他身邊彆亂跑,哪怕妖修有同夥來劫人,也傷不到她。

於是,謝白鷺拿回了自己的儲物袋,照舊將五星鼎掛在腰間,趾高氣揚地跟在領頭修士身邊,而真心和真意則在眾多修士的押解下,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城門處去。

至於牢房內看守的兩個獄卒之間疑惑的低語,就沒彆人聽到了。

蔡哥:“小姑娘家家的還有兩幅面孔,先前不是跟那倆妖修還有說有笑的?”

年輕獄卒也很困惑:“大公子真喜歡這樣的啊?”

蔡哥敲了他腦門一下:“少背後說大公子的閒話!”

年輕獄卒趕緊閉嘴,老老實實當他的班。

與此同時,城門處,本隻是請淩凇來坐鎮的白岩城掌事正有些焦灼地望著城外。

因為淩凇一來就打傷了白岩城兩個金丹,此時戰力有缺,掌事怕不穩妥,才恭敬請淩凇來坐鎮,哪知他到了之後二話不說,欻欻幾劍功夫,專往金丹妖獸那裡劈,往往一劍下去,那金丹妖獸就會連帶著周圍一群妖修都完蛋了。

等僅有的幾頭金丹妖獸都死光,淩凇拋下一句充滿輕蔑意味的“剩下的你們總能解決了吧”就遠遁而去。

淩家人都知道淩凇的脾性,因而掌事也沒太在意,隻是在尋找著驅使這些妖獸的幕後之人。

這些妖獸都未開靈智,怎麼可能自發彙聚而來?隻是如今其中有點威脅的金丹妖獸都死光了,那幕後之人甚至沒有任何反應……

掌事突然蹙眉,莫非是不在此地?

說起來,圍城的妖獸中,是不是少了某些種類?

但他的疑惑並未及深思,因為原本按兵不動的妖獸們突然像是接受到了什麼命令,全部紅著眼開始衝擊城牆,城牆上的防禦陣法頓時發出不堪重負的破碎光芒。

白岩城承平太久,防禦陣法多年沒有升級過,再加上這些妖獸單體實力是低微的,但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因而防禦陣法便顯得搖搖欲墜。

掌事趕緊一邊派人出手穩固陣法,一邊派人出去殺妖獸減輕壓力。

此時的謝白鷺還不知淩凇已離開白岩城,離城門越近,她就越心焦。真慧怎麼回事,怎麼還不動手啊,再不動手,她就要等不及自己先跑了,不然等她看到淩凇,就來不及跑了啊!

就在謝白鷺走得心焦時,天上突然傳來一聲厲嘯,在眾人驚得仰頭時,便見十幾隻巨大的妖獸俯身落下,目標正是他們這一行修士!

因為早有準備,領頭修士並不慌,立即喊道:“列陣……等等,你彆亂跑!”

領頭修士的話說得晚了,謝白鷺已經尖叫著衝了出去。

“啊啊啊,這些是什麼醜東西啊,嚇死我了!”她狀似恐懼到失去理智,到處亂竄,打亂了淩家修士的布陣,也令領頭修士投鼠忌器,及時叫停了遠處埋伏著的修士。

領頭修士真是快瘋了,他就沒見過看到妖獸這麼驚慌的修士,比凡人還不如,凡人還知道要躲,她卻偏偏亂跑!

他一邊想著或許是大公子護她護得好,從不會讓妖獸在她面前打上一個照面,就像當初他抓她時她甚至都不反抗,好像一點兒都不會戰鬥的樣子,一邊認命衝上前去想把她帶出混亂的戰場。

可偏偏謝白鷺跑得毫無章法,再加之有空中妖獸的搗亂,領頭修士好半天也沒能將謝白鷺帶出這一片混亂。

真心和真意早在離開牢房後就注意到了空中盤旋的飛飛,不知交換過多少眼神。在眾多飛行妖獸發動突襲的時候,他們便做好了準備,突然撞開身邊的修士,衝向最近的妖獸。

淩家修士怎麼肯讓他們跑了?他們急忙追上前,卻被妖獸攔住去路。

本來按照計劃,他們在近處牽製,遠處還有彆的修士放暗箭,可偏偏謝白鷺的亂跑打亂了計劃,領頭修士來不及解釋原委,隻能高喊著“不要動手,大公子的愛侶在”,埋伏的修士便被嚇得不敢亂來了。

而隻靠本就是做誘餌的這一行修士,自然擋不住這麼多會飛的妖獸,真心和真意二人十分順利地上了妖獸的背,眾多妖獸便在統一命令之下全部升空,毫不戀戰。

隻有真心和真意向下望著正仰頭偷偷朝著他們揮手的謝白鷺,心情格外複雜。

真心小聲說:“謝橙真的太好了,真慧這下該改變想法了吧!”

真意點點頭:“下回再見她,她要我打誰我就打誰!”

真心也讚同,但隨即又想到什麼委屈巴巴地問道:“那她要是想讓你打我呢?”

真意道:“當然要打啊,肯定是你不對。”

真心:“嗚!”

他又看向下方,低聲說:“她真能逃掉嗎?”

真意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地說:“肯定能,她比真慧還聰明。”

真慧驅使的飛行妖獸全在這裡了,護著真心和真意兩人一起飛高,白岩城防禦陣法要覆蓋這麼大的範圍,便隻能舍棄一些功能,因而不攔出去的,隻攔進來的,他們便順利地從空中離開白岩城,去與真慧彙合。

城外的妖獸在城內的劫獄成功後便迅速退去,掌事也不禁擦了把冷汗,沒想到大公子都把金丹妖獸殺光了還如此難守。

隻不過掌事也在下一瞬間明白,妖獸的離開意味著很可能那兩個被捕妖修已被救走。

他趕緊命令將防禦陣法停了,開著陣法時時刻刻都在狂燒靈石啊!

城門也很快恢複了開啟狀態,白岩城內凡人和修士都未受到損失,很快恢複了往常的熱鬨。

其中就有一個身著黑衣的少年,大搖大擺地從城門口離開了。他回頭看了一眼,露出一抹譏笑。

人也不過如此,還不是被他耍得團團轉?

而在城內,早在真心和真慧騎著飛行妖獸遠去變成小黑點時,謝白鷺便默默地開始比劃神行訣。

她忍不住感慨,真慧還真的從頭到尾沒現身過,不愧是老陰比啊!

她這回滿場亂竄實在是做得太顯眼了,當時人家可能反應不過來,這會兒都結束了肯定會覺得不對,幸好她本來就想跑了。

領頭修士跟其他人一樣蹙眉看著那兩個妖修遠去,但很快便收回視線看向謝白鷺,她站在那裡並未受傷,他心中也不禁生出疑心。

大公子真會喜歡這樣的女修?方才她的表現,簡直像是在故意搗亂送妖修離開。

領頭修士走向謝白鷺,卻見她轉過身來朝他笑了笑:“我改變主意了,淩凇有本事就來找我啊,休想讓我主動去找他!”

話音剛落,她便化作一道白光飛向遠方。

領頭修士一驚,想攔自然是攔不住的,他驚疑不定地去向掌事回報,還忐忑該怎麼跟大公子說此事,在得知大公子早離開了之後,反倒鬆了口氣。

掌事聽完兩個妖修是怎麼跑的,又聽說了“大公子的愛侶”一事,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因為謝白鷺最後走之前的話實在具有迷惑性,就好像是跟淩凇鬨脾氣無理取鬨的愛侶,所以哪怕是掌事,也不能確定她所言是真是假。

掌事隻能追問:“那五星鼎是真的?”

領頭修士言之鑿鑿:“弟子十分確定。”

掌事沉吟半晌後道:“想必她確實是故意放那兩個妖修走,在報複我們抓了她。此事你不必再管,之後我會去詢問大公……我會去信主家。”

沒事他可不希望再見到大公子,去信主家也隻是怕有什麼問題他今日沒報備被事後追責。

百裡開外,淩凇本在急速飛行,在白岩城簡單修整後他打算回一趟主家,看看有沒有能尋人的法寶。沒了神識印記,要找到謝白鷺極難,世上沒那麼多巧合撞上的事。

隨後他便發覺有什麼正急速靠近。

他一愣,刹那露出不可思議的驚異,嘴角忍不住勾起。

原來這世上竟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他估摸著對方的落點,落到地面,極少見地收斂了自身氣息,隻等了數息,那道光便如同他所計算的那般,準確地落在他跟前。

落地時謝白鷺面上還帶著暢快的笑,她逃得遠遠的,遠離白岩城,看淩凇怎麼再找到她!

就是可惜她住客棧交的押金了。房費是每天都在付的,她那三兩押金是白白虧了!

還有她剛交的朋友,還沒來得及好好告彆,今後可能都見不著了。

當謝白鷺眼前恢複清晰時,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淩凇那張帶著笑的英俊面龐,她甚至根本沒時間想究竟怎麼回事,在看到這張臉時她心臟都要停跳了,第一反應便是立即掐訣趕緊逃。

一隻白皙纖長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按在了謝白鷺正在掐訣的雙手上,淩凇堪稱溫柔地笑道:“不會真以為這次還能逃掉吧?”

淩凇的手微有些涼,輕輕搭在謝白鷺手腕上就像是纏上了一條毒蛇,謝白鷺頭皮一陣發麻,驚恐得連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