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爽文(16) 她的弟子也不能輸……(1 / 1)

去劍塚的事情就這樣敲定下來。

瑤光領著蘇白逛完整個箬峰,就地開始教習她術法。

“我雖不懂劍術,但觀你那道劍意,正是水係術法和陣法的結合,然而使用這樣大規模的術法,在非冰靈根的前提下,須要求修士的巨額靈氣,準備時間,以及對天地靈氣運行規則的獨到領悟。”

瑤光指尖凝出一滴水珠。

那滴水珠抽出細細的枝乾,枝乾在儘頭處又分叉,又生出新的枝乾,整個過程不斷重複,直到整顆米粒大小的水珠舒展為一顆小小的雪花。

“霜降!”

瑤光輕喝一聲,雙手結印,那滴被碾成片狀的雪花狀水珠頃刻間就凝結成一朵潔白的、真正的雪花,飄飄然落在瑤光手中。

“真正的術法,不是討論元素之間的相克,而是元素之間的相通。”

瑤光低頭看著那片雪花:“這也是我到後來才明白的道理。”

蘇白在旁邊也默默地變出了一朵和瑤光一模一樣的雪花,以此來表示自己的參與感。

那朵雪花並非是剔透的冰晶,而是表面覆蓋著淺淺的霜雪,八個棱角分明,分出無數細小的岔口。

瑤光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一劍霜寒十四州堆砌的是極致的寒意,力求一瞬間凝水成冰,而將水凝為霜雪,需要修士一絲一縷地利用靈氣控製溫度。

多則成冰,少則無形。

在這麼短的時間能將水滴凝為霜雪而非簡單的冰晶,她究竟對天地運行法則的理解到了怎樣一種可怖的程度。

“我修習術法多年才領悟的真諦,倒被你一個毛頭小孩子輕而易舉地破解了。”

瑤光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裡卻含著欣慰。

曾有傳言,水雲訣和天衍劍法在境界上乃是一脈相承。

她原以為秦陽不足一年習得天衍劍法已是天縱奇才,有意結交,以為能從天衍劍法中窺得水雲訣一線生機。

想起往事,她歎息一聲:“罷了,誰讓我也正是看中你這一點。”

那日蘇白當著眾人的面以劍意凝冰,便是無極宗這一眾精得跟個老狐狸一樣的長老們也大吃一驚。

真正打動瑤光的,卻是她那一席話。

男女婚約,忠義是一,情愛是二。

而不僅無極宗的弟子,甚至於瑤光本身,竟然遲遲都沒有看透這件事。

來自同輩和異性的仰慕嫉恨,讓人盲目自大,又何嘗不是修道之人一道難以覺察的關卡。

“從今天起,我會親自教導你水雲訣。”

瑤光語氣鄭重:“聽聞你和秦陽一道得了聖尊的劍術傳承,也許我破解不了的水雲訣第三重,正是天道想要留給你的。”

在旁邊無聊到變出一朵一朵雪花的少女驚訝地抬起頭,眸色裡終於掀起了波瀾。

按著原來的劇情,瑤光長老曾為了水雲訣自降身價,主動向秦陽示好,並無償為他提供了無數靈草靈藥,珍稀法寶,隻希望有朝一日秦陽能將天衍誅神劍法三式融會貫通,以此啟發她突破水雲訣的第三重。

但便是劇情的最後,朝夕相處中被秦陽所吸引的瑤光長老也從未將水雲訣全盤托出。

那一大捧在空中漂浮著的雪花因為失去了靈氣的控製,撲簌簌地爭先恐後從空中墜落。

瑤光長老看見少女略帶驚愕的反應,也忍不住微微得意地翹起了嘴角。

天衍劍法又如何?

她親自收的徒弟,同她同出一脈的天水靈根,憑什麼在世人眼中就要平白無故輸變異雷靈根一截?

瑤光從不願服輸。

因此她的弟子也不能輸。

**

一處院落隱匿在箬峰的半山腰上。

箬峰是無極宗第二高峰,便隻是半山腰,已是雲遮霧繞,遠遠望去,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古樹棲息著飛鳥,漫山遍野地鋪開著火紅的扶桑花。

雲珠跳下蓮花狀的飛行法器,用手攏了攏被風吹亂的烏發,走向那處掩映在花木扶疏裡的院落。

她伸出手,正準備叩響木門上掛著的銅環,卻突然猶疑了片刻。

雲珠皺了皺眉,忍不住心煩意亂地從乾坤袋裡掏出通訊玉簡。

果然。

他還是沒有主動聯係自己。

和秦陽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數天前,那時候他剛剛敗於他那個所謂的“好妹妹”手下,經曆了一場幾乎“名動”整個無極宗的退婚。

秦陽:珠珠,最近有關我的流言四起,我們還是少聯係些比較好。

雲珠嘖了一聲。

少聯係?

她為了秦陽特意懇求師尊允許她來無極宗交流丹道,允許他礙眼的未婚妻的存在,允許自己名不正言不順地呆在他身邊。

好不容易沒了那婚約,如今他又開始考慮起了自己的名聲,未免有些太過可笑。

雲珠憋著一肚子氣,存心不願意主動去搭理他,然而她不過去,秦陽那邊也就沒了消息,活活像是不知道她還呆在無極宗一樣。

就在雲珠思緒翻轉,情緒大起大落之際,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珠珠?”

月念心探出腦袋,見來者是她,頗為驚喜地說道:“你今日要來,怎麼也不提前同我說一聲。”

自從上次雲珠見月念心和沈荇一道看蘇白的擂台賽,已經至少有七八天不願意理她。

雲珠抬起頭,正要如往日般同月念心抱怨秦陽不回人消息,話卻在見到門內的一道人影之後生生憋了回去。

院中的少女烏發高高豎起,腰間配著孤鶩間,一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端著白瓷茶杯,作勢正要將茶從口中倒進去。

見雲珠站在院外陰晴不定地看著她,蘇白喝茶的動作踟躕了一瞬。

而後她放下茶杯,從容地衝她打了個招呼。

“好巧,你也來喝茶?”

一點也不巧。

雲珠咬牙,隻覺得怒火直衝天靈蓋。

這是明晃晃的挑釁!

“這幾日,你都是同她在一起?”

雲珠用手指著蘇白,柳眉一橫,卻是對著月念心說的這話。

這女人簡直陰魂不散!

她這一招退婚使得那真是頂好,不僅讓秦陽對她不聞不問,更是把她放到一個何其偉光正的道德製高點,反倒顯得她像是那等不講理之人了。

月念心一愣,而後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我……我……蘇師妹剛來箬峰……住得也近……”

“我在教她劍法。”

見月念心耳朵漲得通紅,半天也解釋不清楚,蘇白打斷道:“念心給我說,她也想修劍。所以我得了空,就會來指點她一二。”

修劍?

雲珠氣笑了:“當初我將秦師弟介紹於你,教你修劍,你學了幾日就不見了蹤影,原來是因為找上了她?”

月念心絞著手:“珠珠,我告訴過你……我想找蘇師妹學劍……”

“且那時秦師弟和你日日呆在一起,我怎麼好意思多去打擾他。”

雲珠不願意聽她的解釋。

她怒火攻心,正想要甩袖子走人,卻轉念一想,正是自己當初一步讓,步步讓的地步,才會讓這姑娘蹬鼻子上眼,白白看她的笑話。

當初這姑娘敢仗著和秦陽不作數的口頭婚約壓自己一頭,那今日不同往日,她和月念心自小一起長大,有何種理由要這姑娘讓位置?

想通這一點,雲珠也不走了,生生擠出一個微笑,挺起胸大踏步地走了進去:“你們不是要喝茶嗎?喝呀,我和你們一起喝!”

月念心喜出望外,飛快地進屋拿出了一套嶄新的茶具,給雲珠斟滿了一壺茗茶。

三人圍著那小小的石桌,大眼瞪小眼,各懷鬼胎。

雲珠在絞儘腦汁想要膈應蘇白。

月念心在忐忑不安怕雲珠生氣。

至於蘇白——

她什麼也沒想,而是認認真真地在給月念心講解無極宗劍修的入門劍法。

“曉星殘月劍法一共分為五式,每式共有三十一招,這劍法最重要的是第一式出劍的快、準、狠,在出劍時,需注意劍的角度……”

雲珠雖然並不修劍,但她和秦陽打怪升級呆了兩年,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劍理,故而一聽蘇白這樣拆解曉星殘月劍法,當下就忍不住開口道:“胡說八道!這曉星殘月劍法每式隻有二十六招,先要握劍上提,然後再平刺出劍,哪像你說的花裡胡哨?”

蘇白點頭:“的確,但這五招,是我後面加上去的劍招,因此為著這後加五招的連貫,這第一劍也不能照著之前走。”

雲珠不願服輸,冷笑道:“多加無意義的劍招,不過是畫蛇添足。”

“你還真是以為自己同劍尊平起平坐了不成?”

蘇白倒也沒生氣,反而抬手邀請:“若不信,你大可可以用劍和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