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索王子這是被什麼人打了?需要我幫您叫巫醫嗎?”克裡斯故作驚訝道。
帕索面不改色道:“你不懂這叫情趣嗎?”
“在這種情況下帕索王子還有心情搞情趣, 實在是讓人很羨慕帕索王子的心態。”
“是啊,我都不知道再過幾天你還笑得出來嗎?”索爾立馬接道。
索爾這話一出,雙方的火藥味瞬間門燃起。
“當然笑得出來, 並且會一直笑著。”帕索微微眯著眼笑道。
“哼。”
索爾看見他那陰陽怪氣的笑容就來氣,他直直越過帕索, 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以為你做的那些手腳我不知道嗎?”索爾低聲道, “既然沒能殺死我, 那你就等被我殺掉吧!”
在帕索第一次派出殺手想要將他殺死時, 帕索就已經不再是索爾的兄長了。
如果他想要他的命, 他也不再會對他手下留情!
索爾說罷, 狠狠瞪了帕索一眼, 徑直朝著宮殿外走去。
克裡斯緊隨其後,西亞對著陸易簡單告彆幾句才迅速追了上去。
“特蘭,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下一次見!”
陸易同樣朝他揮了揮手。
三人並排離去。
殿內一時隻剩下陸易和帕索兩人。
陸易看著表情不佳的帕索挑眉, 問道:“親兄弟?有仇?”
帕索臉上的笑容不知何時已然淡去,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走遠的三人道:“同父異母罷了,想殺沒殺成罷了。”
陸易點頭, 沒再說話。
雖然他挺想問下去的,但陸易知道肯定不會有答案,索性就不再言語。
兩人走進帕索的寢宮。
“……你臉上要不要上個藥?”陸易突然道。
帕索側頭看向他, 道:“好。”
他還沒說要幫他上藥呢,陸易嘴角未抽。
但考慮到他對他還有所求, 乾脆順水推舟走到帕索面前, 捧起他的臉頰準備幫他上藥。
帕索感受著臉頰邊的溫度,原本緊繃的面頰微微放鬆了不少。
“你認識一個叫阿薇的犬族獸人嗎?她現在應該是位大長老。”陸易道。
帕索頓住,看向陸易的視線變得複雜起來。
“她死了。”
陸易的動作一僵,皺眉看向他道:“死了?”
帕索點頭, “死了,你那個夥伴是她的孩子吧?之前有聽說過她似乎和人族生了個混血。”
“她怎麼死的?是誰殺了她?”
“被刺殺的咯。”帕索懶懶道,“她是傾向革新派的長老,會被保守派的人派殺手刺殺也很正常吧?畢竟這段時間門已經死了一大批革新派的長老了。”
“傾向革新派?”陸易複述道,“恐怕這個傾向也不一定吧?”
韋弗林的母親都離開了獸人森林那麼多年,談何對一個派係產生傾向?
“事實上這並不重要。”帕索將他懸在半空的手輕柔放下。
“她隻是一場政變裡的導火索罷了。”
也許她的死亡,早已在進入獸人森林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她有留下什麼東西嗎?”陸易深吸一口氣道。
帕索甩給他一個精致小巧的女士空間門戒指。
“空間門戒指上的印記已經消失了,但裡面的東西我沒動。”帕索道。
“你怎麼會隨身攜帶這個東西?”陸易表情狐疑。
“為什麼?”帕索輕哼。“因為她傾向革新派。”
因為她傾向我,帕索想。
“你知道為什麼她能安然帶著長老令牌離開獸人森林嗎?”帕索道。
陸易搖頭。
“因為她曾經是前獸王王後,我母親最得力的手下,也是我的姆媽。”
兩人皆是陷入沉默。
好一會兒,帕索才道:“我有事要去處理,你在殿內好好休息。”
帕索轉身走出宮殿,“晚點我會派人把令牌交給你,你一起拿去給他吧。”
走出內門之前,帕索微微回過頭道:“……特蘭,你不要想著跟他一起離開獸人森林,你出不去的。”
你出不去的。
他的所屬物就要永遠留在他身邊。
帕索話音落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傍晚。
陸易一手拿著令牌一手拿著空間門戒指走向城門口。
韋弗林正站在那兒等他。
韋弗林遠遠地就看見了陸易,立馬疾步向他奔來。
“你沒事吧?蘭、特蘭?”
他表情焦急,上下掃視著陸易。
雖然陸易在傳音石中報過平安了,但見到陸易時他還是忍不住擔憂。
陸易搖搖頭,沉默地將雙手攤開在韋弗林面前。
他手上捧著令牌和戒指。
韋弗林的視線落在陸易雙手捧著的東西上,表情肉眼可見地僵硬住。
“這,這,這是什麼……?”
這是他母親的戒指。
韋弗林認得這是他母親的戒指。
他心裡湧現出一個堪稱恐怖的猜想,但他不敢,也不願意去相信。
“這是你母親的戒指,還有離開的令牌。”陸易艱難開口道。
“……你見到我的母親了?”韋弗林低聲問。
“我沒有見到她。”陸易輕聲道,“……她已經去世了。”
韋弗林表情茫然,像是沒聽明白陸易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他問。
“我說,趕緊離開!韋弗林,離開這裡!”陸易按住韋弗林的肩膀道。
韋弗林卻像是突然驚醒,掙開了陸易的手,發怒道:“是誰殺了她?是誰?!”
陸易把他按住,“是刺客,是這場政變中的所有人,韋弗林,你沒辦法給她報仇,你得儘快離開這裡!”
陸易有種預感,獸人內亂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了,他們這些局外人雖然沒有深陷漩渦的中心,可一旦靠近,仍舊會被漩渦席卷而傷。
韋弗林必須儘快離開獸人森林。
情況萬一不對,他還能隨時把馬甲放進係統中轉站,直接重新投放回指定地點聖多弗。
可韋弗林沒有任何辦法,他隻會步了韋弗林母親的後塵,成為下一個政變的犧牲者。
“可是我……”韋弗林雙眸血紅,眼角掛著豆大的淚珠。
“沒有可是!”陸易打斷他,“如果你有任何的想法,你都得現在立即離開,隻有你自己強大了,你才能做到現在做不到的事。”
韋弗林低頭掩飾著哽咽。
他死死握住手心小小的戒指,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韋弗林用手背擦去自己眼眶的淚水,聲音嘶啞道:“我馬上就走,可是你怎麼辦?你要怎麼離開這裡?”
“韋弗林,你相信我嗎?”陸易卻問。
“我相信你。”韋弗林毫不猶豫道。
“那你就不要管我。”陸易用表情示意韋弗林看他身後的獸人侍女。
我有辦法離開,陸易用口型對韋弗林道。
韋弗林看懂了他要說的話,定了定心神道:“好,我現在就離開!”
“保重,保重!”
韋弗林抓緊手中的令牌,朝陸易揮了揮手就朝城門口衝去。
陸易目送韋弗林離開,這才放心地走到跟著他一起來的獸人侍女身邊。
陸易返回獸人宮殿。
帕索的房間門依然空著,不見帕索人影。
陸易走進房間門內室,一眼看見床上正趴著一隻棕黑色的小狼。
他眼前一亮,雖然知道這隻狼大概率是帕索,但還是沒忍住上前撫摸了起來。
“帕索?”陸易道。
小狼懶洋洋地窩在他的懷裡,沒有出聲,隻用蓬鬆的尾巴掃了掃他的手背。
“你怎麼變成獸形了?還是迷你版?”
陸易的手放在他柔順油亮的皮毛上,下意識揉搓了起來。
小狼被他揉舒服了,呼嚕呼嚕地打起呼嚕來。
“累。”
陸易聽見一道奶聲奶氣的幼獸音。
他有些驚奇地看著小狼帕索。
帕索沒理會他的驚奇,縮在他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直接睡去。
長老院的一堆糟心事已經令他精疲力儘了,恢複獸形能讓他稍微舒服一些。
當然,帕索是不會告訴陸易幼態的獸形隻會在喜愛信任之人面前。
雖然連帕索自己都不敢相信,但他的潛意識確實喜愛並信任著面前這個隻認識了一天的狐族獸人。
沒有任何的理由,卻仿佛本該如此一般的理所當然。
帕索懶得去深思這令自己不解的潛意識背後意味著什麼,反正特蘭已經是他的所有物了。
他還有很長的時候可以去了解他,去了解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他現在已經太累太累了,隻想好好休息一會。
陸易摸了摸小狼的後背,低斂的眸子裡看不出任何情緒。
……
變故卻比陸易預想的來得還要快。
他抱著小狼在床上睡著,半夢半醒之間門屋外傳來大聲的喧嘩。
室內的門被敲得啪啪作響。
陸易驚醒,懷中的小狼也隨之清醒過來,掙脫出他的懷抱,跳到地上變回了人形。
大片小麥色的肌膚讓陸易下意識就側過了頭。
等到帕索穿戴整齊,他才重新將視線移到了他身上。
“進!”帕索朝著門外道。
進來的是帕索的親衛,正滿臉驚慌失措地看向他。
“帕索王子,王子,王子……他死了!!”
帕索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表情驚愕道:“你說誰死了?!”
那親衛表情仿佛天都塌了似的,惶恐萬狀道:“都,都,都死了!”
“大王子和三王子,都死了!!”
“帕索王子,請你儘快前往長老院處理哀事!”
親衛說完,直直俯伏跪拜在了帕索面前。
已經逝去的先獸王一共就留下了四男一女五個孩子。
先王後所出的大王子,二王子以及大公主,還有現王後所出的三王子及四王子。
而現在,一夕之間門,大王子和三王子齊齊殞命。
偌大的獸族之內,有資格繼承王位的竟然隻剩下二王子帕索和小王子索爾。
陸易抬頭,看向表情凝固的帕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