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索不答。
他看著陸易那雙漂亮到有點蠱惑住他的眼眸, 被裡面閃爍的光芒吸引得挪不開眼。
帕索決定收回之前覺得眼前這個狐族五官隻是清秀的想法了。
他分明擁有一雙無人能及的眼睛。
隻需要一眼,隻窺見一眼那雙眸中閃爍的光彩,所有人都會被被溺斃。
帕索徑直向前。
他直直握住陸易指向他的劍, 對手心流出的血不管不顧, 隻迅速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微微低下頭用嘴唇去夠陸易的唇,可陸易的閃躲使他的吻落在了陸易精致的下巴上。
下一秒, 他被陸易毫不猶豫地給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清脆響亮, 實打實肉貼肉的聲音令旁邊的獸人守衛們紛紛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完蛋了!他們看見了什麼?!帕索王子該不會殺他們滅口吧??!
——目睹了帕索王子挨巴掌全過程的獸人守衛們不約而同地想到。
強烈的求生欲叫他們迅速如驚起的鳥雀一般朝四處散去。
一直被押著的韋弗林直接就被丟在了原地。
韋弗林傻眼了, 他這跟上去也不對,不跟上去留在原地也很不對。
他隻能呆滯地看向陸易。
陸易打完人後就若無其事拋了劍。
他用手背擦了擦下巴剛剛被貼到的地方,輕聲對帕索道:“你要不是什麼獸人王子的話,這劍就捅你子孫後代上了。”
陸易這一巴掌用力極狠,帕索的臉頰當即就開始發紅發腫。
明明挨了一巴掌, 可帕索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 表情不變繼續看著陸易。
韋弗林徹底看呆, 心想這兩個當事人一個比一個淡定。反倒是他這個旁觀者看得驚心動魄, 全程提心吊膽害怕這個原本隻是切磋的活動變成見血見命的死戰。
但還好,還好這兩個人目前看來情緒都很穩定。韋弗林想。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韋弗林總覺得這個獸人王子看上去更加興奮了。
帕索吐了一口血沫, 歪著頭對陸易道:“你怎麼不往我心臟裡插?是不舍得嗎?”
“我還沒活夠。”陸易說道。
馬甲很貴, 不值得浪費, 懂?
“那就是舍不得我了!”帕索愉快道。
陸易無語地看著他, 根本懶得反駁。
反駁一個沉浸在自己思維裡自說自話的人根本就是浪費口舌。
他這下是真的看不懂了, 陸易目前見到的兩個獸人王子, 一個比一個有病。
索爾挨了陸易一巴掌後哇哇大哭,帕索挨了陸易一巴掌後居然在笑。
都不像是正常人的反應。
“你現在可以把我的同伴放了嗎?”陸易指著韋弗林道。
突然被點的韋弗林揚起一個尷尬弱小的笑。
他雙手舉起,小聲道:“我近視眼, 我一直被押著頭朝下眼瞅底,我都沒看清剛剛發生了什麼,哈哈,哈哈哈。
“我真的是來找我媽媽的,我就是個無辜的媽寶犬,獸神在上,我真的是來找她的……”
韋弗林磕磕巴巴道,生怕喜怒無常的帕索看他不爽,直接衝過來給他刀了。
“哼。”帕索瞧不上他那丟人模樣,隻嫌棄地瞥了韋弗林一眼,就將目光重新移到了陸易身上。
“現在有人押著他嗎?”帕索道。
那些押著他的獸人守衛一個比一個精,看見他輸了立馬就把韋弗林視作累贅拋下。
陸易卻還不滿足,繼續得寸進尺道:“還要那個什麼令牌,就是進出城門的東西。”
“我們之前的約定好像沒有提到令牌。”帕索拒絕道。
“你就說你給不給吧?”
陸易扭頭看向帕索,心裡卻在琢磨著強行把令牌搶過來有沒有可行性。
他設想了多種可能,但每一種可能都至多進行到拿到令牌,後續再想行動隻怕都會受阻。
陸易隻好作罷。
他目光移向剛剛被他隨意拋到地上的長劍,道:“要不然我們再比一場?”
陸易覺得雖然這一場切磋是他贏了,但帕索心裡肯定是不服氣的,說不定會願意再和他比一場。
“我又沒說不給。”帕索卻道。
“那你要怎樣才願意給我們令牌?”陸易追問道。
帕索伸出手,看著掌心的傷口道:“哎呀,我的手好痛,我好像想不起來那個令牌被我放到哪裡去了……”
陸易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故意面露無奈道:“可是我們身上並沒有包紮的藥品紗布呀?”
其實陸易有,但他就是不想給帕索用。
帕索眼前一亮,他可就等著陸易這句話呢。
陸易沒有藥品,但是他有啊!
“我有。”帕索立馬道。
他手上還淌著血,就直接從空間戒指中掏出需要用到的藥品和紗布。
帕索眼睛亮亮地將東西遞給陸易。
陸易無奈,但還是接過了他手上的東西。
他抓起帕索受傷的手臂,感受到手掌下結實的肌肉塊後,故意用勁捏了捏。
帕索毫無反應,仿佛被捏的人不是他。
陸易手下用了勁,被捏的地方泛出些青紫,可帕索的反應卻讓他頓感無趣。
搞得好像他在欺負人似的。
陸易鬆開手,也沒了報複的心思,轉而認認真真幫帕索處理起了傷口。
“有點痛,忍著點……不過我估計你也無所謂。”
畢竟這傷口純粹就是帕索自己作的。
空手接白刃,他難道以為陸易拿到是假劍嗎?
“狐狐,你叫什麼名字?”帕索問。
陸易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經道:“我叫特蘭。”
“特蘭。”帕索重複道。
“特蘭,特蘭,特蘭。”帕索又一連念了好幾遍,“你的名字我也很喜歡。”
“那我以後可以叫你阿蘭嗎?還是蘭蘭?”帕索興致勃勃道。
“你還是叫我狐狐吧。”陸易頭也不抬道,“畢竟我們馬上就要分道揚鑣了。”
帕索眨巴眨巴眼睛,道:“不會分道揚鑣哦,我和狐狐才不會這麼快就分道揚鑣。”
至少在他對特蘭徹底失去興趣之前,帕索不允許他擅自離開。
“你什麼意思?”陸易的動作頓住,抬頭看向正對著他笑的帕索。
“我說,我和狐狐不會分道揚鑣哦。”帕索重複道,“你們不是想要令牌嗎?”
“可以。我把令牌給那隻蠢狗,狐狐就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不管這場切磋是輸還是贏,帕索都要特蘭留下。
他想要東西,從沒有一個可以逃過。不管是幼年從索爾手裡搶來的小兔子,還是眼前的特蘭。
他想要的,就要要。
帕索的表情認真,哪怕陸易包紮的動作加重,也依舊固執地看著他。
陸易乾脆道:“行,那你令牌拿過來。”
開玩笑,豪華版馬甲,隨時隨地進行投放和回收。
等韋弗林完事走人後,陸易直接把陸易放回係統空間,中轉一下再投放到聖多弗。
簡直就是完美的一套流程。
帕索沒料到陸易答應得這麼乾脆,臉上出現了一秒鐘的空白。
但他很快就笑了,笑容甜蜜道:“我就知道狐狐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的!”
他真的,他超愛,在這種情況下都記著陸易要他稱呼他為狐狐。
陸易不吃他的示好,迅速將手下的紗布綁好後,伸手攤在帕索的面前。
“令牌。”他言簡意賅道。
帕索把手放到他的掌心上,“我身上沒有令牌。”
陸易甩開他的手,皺眉道:“你在耍我?”
“我沒有耍你啊,誰在家會隨身攜帶鑰匙啊?等狐狐跟我一起回去,我再把令牌找出來給狐狐就好了呀。”
帕索甚至還貼心解釋道:“令牌其實沒有你們想象的作用那麼大,隻是進出需要用到一下而已。一些經常出入獸人森林的獸人甚至都不用令牌,直接就刷臉進出。
“隻要我不讓守衛們去抓捕那個犬族,他就不會有任何問題。等他要走的時候,狐狐已經拿了令牌給他,自然也不會有任何影響。當然,如果是他自己惹出的麻煩,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陸易聞言看向韋弗林,走到他身邊示意他彎下腰。
陸易靠近韋弗林的耳朵,小聲叮囑了幾句。
“好了。”他拍了拍韋弗林的肩膀,手握成拳頭晃了晃,示意他有事用傳音石聯係。
韋弗林點了點頭。
“那我們先這樣彆過。”
陸易轉身走向臉上正掛著笑看著他的帕索。
……
帕索帶著陸易回了獸人宮殿。
獸人宮殿大概是獸人森林裡最精致規整的建築了,四五層高的小宮殿們排列在一起,周圍環繞著的茂盛植株令這個宮殿更添了幾分自然野性。
兩人越過前殿,帕索徑直將陸易帶往自己的寢宮。
可在越過前殿之時,兩人正好與出來的人迎面撞上。
陸易不動聲色地微微皺了皺眉。
眼前這個人竟然還都是老熟人。
西亞,索爾,還有兔耳的克裡斯,可不正是主角人團嗎?
那人同樣看見了他們兩,西亞當即便驚喜地上前一步。
“蘭……”
“不要叫我蘭蘭。”陸易及時打斷他,“西亞,我說過我不喜歡被人叫做蘭蘭的,請直接叫我特蘭好嗎?”
西亞眨了眨眼,道:“好噢,特蘭,之前叫你出來你總不出來,沒想到再見居然是在獸人宮殿。”
陸易敢打斷西亞的話,就是篤定了西亞不會故意戳穿他。
哪怕西亞已經對蘭特產生了惡意值,但實際蘭特明面上還沒有對他產生任何的威脅。
以西亞恨不得全世界都喜愛自己的性格,是絕不會在一段關係惡劣之前主動下手搞破壞的。
尤其是蘭特現在還頂著被克萊因家族欣賞之人的頭銜。
他恨不得成為全大陸真善美的代表,一言一行都要極力往好的方面凹。
而蘭特——
哪怕心裡討厭,可西亞確實沒有與之交惡的必要。
至少暫時還沒有,畢竟兩人是隻見過一面的陌生人。
自從之前在食堂的初遇之後,西亞和蘭特兩人便再也沒有見過。
西亞的每一次邀約,陸易都以各種各樣的借口推辭了。
而這兩人,一個成天窩在寢室裡連飯都要室友帶,一個從早到晚都在外面社交,根本沒法產生半點交集。
這才導致初遇之後,竟然硬是一次也沒有再遇上。
“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嗎。”陸易淡定道。
他直勾勾地看著西亞,“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西亞。”
陸易來之前還在想會不會在獸人森林碰上西亞,畢竟以索爾獸人王子那個蠢笨的性格,西亞想去他必定會帶他去的。
果然,這才來獸人森林第一天,就碰上了。
從某種角度來說,也算是冤家路窄了。
這真是,怪糟心的,陸易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