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第 206 章 大概過去半個月後……(1 / 1)

大概過去半個月後, 江啟的身體就已經好很多了,至少看著沒有那麼病殃殃的,他尋思著自己也該回到朝堂去了。

這休息的時候, 前幾天還好, 但他以前忙碌慣了,無所事事幾天之後就開始有些受不了了。

在安排完自己私下的人手做事後,他就乾脆回去了。

早朝上, 皇帝關心了江啟幾句,見他堅持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下了朝,江啟身邊就被人給圍住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家都是朝廷官員, 自然不會做什麼有失體統的事情,但就隨口問候幾聲還是能做到的。

雖然江啟年紀是小了點,比起他們這些其他官員來說嗎, 差的不是一點兩點, 但人家如果都到了這個程度了, 再是守著年齡之見,吃虧的也不是江啟。

反倒是他們這些人才需要巴結人家。

眼見江啟身邊熱熱鬨鬨的圍了許多人, 賀茂徳自然是看不慣,這次賑災當中,江啟受到了皇上的嘉獎, 在民間的威望也一下提到了最高, 受到了百姓的擁戴,更有人直接在家中給江啟立像供著。

而他呢,不但忙活了一通, 受苦受累,還沒討到一點好,皇上還對他有意見。

往常就算是這樣的賑災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這回,還不是因為有江啟當作對比,才顯得他問題一堆。

他看著江啟,目光不屑,直接冷哼了一聲。

兩人離得不遠,江啟自然也是聽到了,他笑著看向賀茂徳,“這一大早的,是誰惹了咱們賀大人的心情不好的?”

兩個朝堂大佬一對話,周遭圍著的人立刻就給讓開了位置。

江啟向著賀茂徳走了兩步。

賀茂徳陰陽怪氣的說道:“還沒有恭喜江大人,如今可算是升官了,也不枉費在那邊辛苦了一場。”

這實際是在諷刺江啟在處理瘟疫之事上是在故意做戲,就是為了顯得自己有多偉大,博取皇上的歡心。

他當初在知道江啟故意染上瘟疫的時候,也沒有多想,隻覺得江啟就是年輕,太傻了,就算是想把瘟疫的解藥研究出來,也不必自己去染上。

不然等身體撐不住的時候,萬一解藥還沒有研究出來,來不及了該怎麼辦?

他那會兒還笑話江啟,但等到回京之後,見到皇帝對江啟的信重,民間對江啟的溢美之詞,他心裡就感覺不舒坦了。

後來想一想,這世上哪有人那麼傻,專門去染上瘟疫,尤其江啟還這麼年輕,前途一片光明,肯定是江啟自己沒注意給染上了,然後騙大眾說自己是專門染上的,又或者,是江啟本身早就已經知道這解藥該怎麼弄,才專門去染上。

總之,肯定不是單純的為了百姓。

賀茂徳想想就心中不忿,這麼一來,可是得了多大的好處啊,要是他自己當初也跟著一起就好了,這些功績至少也有他的一半,可是他那會兒沒看出來江啟的算計,或者說就算是看出來了,他也並不敢這麼做,畢竟江啟要是給他來個將計就計,直接把他給拖死了該怎麼辦?

賀茂徳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他自覺自己看出了一切,隻可惜,沒人去信他的,尤其是皇帝。

江啟也聽出了賀茂徳口中的酸意,他笑著道:“早知道賀大人當初就該跟我一道進城去了。”不管他後來的目的是否單純,他決定進城的那會兒就已經贏了一半。

剛進城那會兒總不能說他就覺得瘟疫不難治吧,天下怕是沒人敢這麼想,進城之後,他也沒有躲著,多次出場去安撫百姓,在這個期間感染上的風險很大,他後面主動為了研製解藥去感染瘟疫隻是對前面這些的一個重大推動,讓輿論發生量變到質變的變化。

這才是那麼多人都敬仰他的原因。

這天下的百姓也不是傻子,要是做的不夠完美,先前人家上了頭,後面總是會反應過來的。

所以江啟的這一係列,完全就沒有破綻。

賀茂徳在朝堂這麼多年,其實也不是真的不知道,隻不過被他所得到的好處給迷了眼了,心裡不忿罷了。

江啟能理解。

當然人家都伸手了,他也不可能不當回事,江啟直接問道:“對了,賀大人,之前和你也相處了一段時間,竟是忘了好生敘舊了,我記得三年前賀大人就一心想爭首輔的位置,這麼多年下來,情況如何了?”

“賀大人可是已經成了首輔了?”

賀茂徳嘴唇都哆嗦了,那可是首輔之位啊,當初大皇子下去了,他一直以為那個位置就是板上釘釘的就是他的,豈料最後皇上卻是讓楊燁成了首輔。

還有太子之位,他也以為那是二皇子的囊中之物,結果就因為江啟,皇上開始在後宮新生的小孩中培養了。

這讓他怎麼能不生氣。

偏偏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還在他面前出言諷刺,賀茂徳站在江啟面前,很想找些什麼話茬子能夠刺回去,但江啟實在沒什麼弱處,導致他半晌都找不到回嘴的話。

在場的官員則紛紛當自己沒聽到,深感自己該早些走了的,隻不過要是真走了,如今也就看不成這一場好戲了。

一個官員出聲接了江啟的話:“江大人,如今的首輔是楊大人。”

不同於賀茂徳手下派係的人想走,其他派係的官員看熱鬨還是相當的得勁的,吃瓜吃的不亦樂乎,還給江啟接話。

“哦,原來是這樣。”江啟飽含同情的看了賀茂徳一眼,說道:“那賀大人就節哀順變了。”

“我還有事,就不在這裡陪賀大人了。”

江啟說完就直接離開了,他還得要去工部把該接手的東西都接手過來,早些熟悉朝堂上的總總變化,他現在已經是工部尚書,以後進內閣議事的時候,就不像原來那樣,沒多大的決策權。身為六部之一 ,他需要了解到相關的各種事情,才不會在內閣的時候吃了悶虧。

事情那麼多,可沒時間擱這陪著賀茂徳多鬥嘴閒聊了。

賀茂徳看著江啟瀟灑離開的背影,氣得很不得衝上去和江啟打起來,當然很明顯,就算江啟現在看著像是一個病秧子,但人家的武力值,他肯定是打不過的。

他隻能停在原地,內心無能狂怒。

戲也看完了,其他官員也感覺三三兩兩一起,趕緊跑路。

可不能留在這裡招了賀茂徳的眼。

到了工部,江啟的工作沒受到什麼隱藏的刁難等等,他以前本身就是從工部爬上去的,對這邊的官員也熟,更何況在賑災和瘟疫的事情上,他的舉動直接將他年少登上高位可能會有的不穩,都給剔除掉了。

人家能做出那樣的事情,還解決了瘟疫,怎麼能說是功績小呢。

能到現在這個位置,都是人家自己有本事。

更何況就這位的勢頭,誰敢跟他不對付啊,人家屁大點官位的時候就能和賀茂徳對剛呢。

處理好一部分事情,江啟照例是要去內閣參與內閣大臣們的議事。

其實他回來後皇帝沒說在這方面的安排,但他身為工部尚書,內閣的許多事情也會和工部相關,他過去參與議事也並不突兀。

到了地方,曾經隻能坐在最後面,或者就拿個凳子坐到一邊旁聽,今天,江啟也能坐上桌子了。

他回來雖然已經有半個月了,但是在內閣裡面的這些人顯然不是那種會專門去他家裡拜訪他的人,所以江啟跟他們屬實是三年多未見了,大家都各自客氣的打了招呼。之後就是內閣商議朝政之事了,江啟剛回來不久,在還沒把情況摸清楚之前,沒有多加發言。

議政之事結束之後,皇帝把江啟留下來了。

皇帝又問起了江啟身體的事,比起在金鑾殿時要多加了幾分私下的溫情,“你怎麼也不多歇一段時間,工部這段時間也沒什麼大事。”

江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興許是臣從小到大忙碌慣了,稍微休息幾天還好,但時間長了,沒有事情可做,也就覺得無聊了,還不如來上值的好。”

就跟村裡的老太太去了城裡,閒著就無聊,完全呆不住。

皇帝倒是有些詫異的看了江啟一眼,沒想到孩子年紀輕輕的這麼想乾活,他自己就不一樣了,他天天隻想貪圖享樂,關於什麼奏折之類的,那是一樣的不想乾。

所以才會有內閣這個代替他處理政事的地方。

皇帝也沒多想,隻道:“既然如此,倒也不錯。”半個月時間,養得倒是也好了一些了,看著應該問題不大。

江卿這麼會養生,在這方面應該心裡有數。

江啟問道:“今天臣托人送了一些東西進來,不知皇上可有看到?”棉花的事情他沒有拖著,下面的人做好了棉衣還有被子之後,他就直接給皇帝拿進來了。

其實早在幾個月前這些都已經弄好了,隻是那個時候他在外地,還沒有回來,所以就沒有弄這些。

江啟要送給皇帝的東西,也沒人敢在其中弄虛作假,皇帝已經看到過了,他問道:“可是那個什麼……棉花?”

“對。”江啟說道,“就是棉花。”

在還沒有講解之前,皇帝也沒看出那個棉花有什麼奇特的地方,畢竟在衣服還有保暖這上面,皇帝擁有太多的選擇,美麗的綢緞,漂亮的皮毛,還有輕薄又保暖的蠶絲被,與之相比起來,棉花做的被子就要厚重許多了。

他問道:“那棉花可有什麼獨特之處?”

“當然。”江啟說道:“皇上,棉花是一種適合給全天下的百姓穿的東西,它也能讓所有的百姓們都能穿的起,能讓他們在冬日得到保暖。”

先是給棉花定了個基調,引起皇帝的重視之後,江啟才繼續分析道:“棉花和蠶絲比起來,肯定是比不上,但對於絕大多數的百姓來說,大家也根本穿不上絲綢,而且它的優勢也很明顯,蠶絲需要百姓們種植桑樹去喂養,每天都要花時間去采桑葉喂蠶,但是棉花不用這樣,每年的四五月把它種下去,然後等著十月左右收獲就行了,相當省事。”

“和葛麻做的織品相比,它在禦寒上面,相當的有用,製作方法也比葛麻的要簡單容易得多。”

“更重要的時候,葛麻這種植物不是任何地方能夠種,它們在種植當中對土壤的肥力需求很高,很容易就讓土地由好田變成壞的,減少作物的產量。”

“但是棉花不會,去年剛從海外得了這棉花之後,臣就讓人在各處種過,棉花在各種土地上都能種,有些地方的土地既然不適合種植糧食,那麼換成種棉花的話,也能為那個地方的百姓帶來更多的收益。”

在他們討論這些的時候,張公公早就已經機靈的讓小太監去把今天江啟送過來的棉花織物給拿過來了。

皇帝摸著這些,棉花聽著確實是比蠶絲和葛麻要好些,他沉吟著:“真要是這麼說的話,這棉花確實是對百姓有益。”尤其是在保暖禦寒上。

他是知道,每年的冬天都會有不少人凍死。

這個東西要是真像江啟說的那樣,以後百姓們也會對朝廷心懷感恩。

當然,這東西種出來了,到時候也可以賣給周邊的國家,對朝廷國庫收入也有利。

他的記性還不錯,“你先前說是三四月的時候播種,現在已經是六月了……”

江啟說道:“這棉花是去年才被人從海外帶回來的,已經實驗著種過一季了,今年因著臣在外地忙著沒注意到這事,他們也就把那些再次全都種下了。”

“先前的種子也不算多,臣已經派了人再次去那邊多買些棉花種子帶回來了,等到明天春天剛好可以種下。”

皇帝笑了起來,他倒不介意江啟沒有第一時間就給他獻上來,這種東西當然是做臣下的研究完全,才能呈到他的面前,“好,你已經是工部尚書了,到時候就自己安排吧。”

江啟答應下來。

“臣還讓人在外面找尋其他的作物,希望到時候能有其他適合咱們大乾百姓的作物就更好了。”

皇帝說道:“你倒是對外面的東西很感興趣。”

江啟道:“這地方這麼大,就像是咱們的絲綢還有茶葉,那些海外的國家奉為聖品,沒準那邊也有好用的東西呢。”

兩人說完了正事,皇帝想起了自己今天故意將江啟留下的事情,於是開口說道:“江卿,你現在的年紀也差不多該娶親了,你心中可有合適的對象?”

江啟心道難道皇帝是想給他賜婚?

他搖搖頭:“臣還沒想到這個,也不清楚應該找個什麼樣的才好,在臣看來,這個應該得要看緣分吧,沒準哪一天就遇到了一個喜歡的姑娘,然後就成親了。”

皇帝見他說話大方,絲毫沒有什麼羞澀的地方,就知道這孩子估計還沒有開竅。

他隻是一時想起所以問問,沒有真要立刻給江啟定下來的意思,他隻笑道:“等你日後有了喜歡的,朕給你們賜婚。”

能夠由皇帝賜婚,那是一種榮幸,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有的,江啟立刻謝過了皇帝。

嘮了一會兒嗑之後,皇帝也就放江啟離開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江啟就漸漸的恢複了以前的樣子,朝上確實沒有什麼大事,他顯得很是遊刃有餘。

除了所有人都在關注他的婚事之外,江啟也就沒有彆的煩惱了。

江家以及皇帝那裡,對江啟的婚事都不急,但江啟確實年紀已經到了可以娶親的年紀了,江啟隻是還沒有遇到喜歡的人,倒不是對成親這件事都反感,他並不排斥成親,隻不過想要順理成章的罷了。

他天天都在朝堂,所以這種事情倒是沒有拿在他面前來說。

倒是張韻秋那邊,在宴會上的行情一下好了不少,大家都想把自家的女兒、侄女之類的,全都在她面前晃一圈,恨不得讓張韻秋立刻就訂下自家的孩子。

張韻秋看得簡直頭暈眼花。

甚至還有不少的年輕女子現在格外喜歡在江家開的鋪子裡去買東西,沒辦法,江家的鋪子都是自家人在管,十有八九就能看到張韻秋。

就連已經嫁出去的杏花,想和她交好的人都多了。

齊明月過來江家的時候,說起過一次杏花去參加宴會的盛況,簡直都要哈哈大笑,“小六你現在長大了,可真是有出息了。”

江啟無奈,又看向杏花,說道:“杏花姐現在懷孕了,那些人多的地方還是少去一些,免得衝撞了。”

說著,他就示意杏花伸手,順道給杏花把把脈,看看身體情況如何。

杏花一邊把手伸出來,一邊解釋道:“那是靜怡開的宴會,沒想到會有那麼多人來,我就去了。”

靜怡姓趙,就是江啟曾經在翰林院的同事,憑著畫圖紙致富,成功在京城買下大房子的官員,趙翰林的夫人也是當初在宴會上,最先向張韻秋示好,伸出橄欖枝的人。

這麼多年下來,張韻秋和趙夫人相處的不錯,關係很好。

連帶著,杏花也就和趙家的閨女相熟了,幾個人玩的很好,就算是雙方都嫁人了,情分也依舊沒減。

趙靜怡嫁的丈夫官位不算高,以往的聚會也都是大家相同水平的來,確實是沒想到會有那麼多人去。

齊明月嘲笑了一會兒江啟之後,就和杏花聊她們感興趣的話題了。

突然,她們的話題轉到了一個人身上,“你知道嗎?據說那個京城第一美人家可是出事了。”

江啟插了一嘴,“不是說什麼四大美人嗎?這怎麼就成第一的了。”這和前些日子虎娃給他說的不一樣啊。

齊明月說道:“確實是有四個,不過在大家的心中,誰長得好,基本都有數,現在說的這個就是大多數都認為她是最漂亮的那個。”

解釋完了之後,齊明月有些感慨的說道,“這一家確實是少有的,我還從未見過自己有女兒,還把彆人的姑娘使勁寵愛的人家。”

“就算是當爹的不心疼閨女,怎麼當娘的也是那樣。”

杏花也讚同的點點頭,在京城這麼多年,對於家家戶戶,各個年齡相差不大的人家,她們都基本清楚。

所以對薑家這樣的才更覺得稀奇。

“前些時間,那家的養女見不得人家親女兒長得好,竟然讓人收買了山匪,想要毀了人家的名聲,結果幸好那人被人給救下來了。”

杏花睜大了眼:“還有這事?”

她還真沒聽說過這個,在京城這麼久,她是知道京城的這些姑娘要更講究名聲一些,但是被山匪擄走什麼的,就算她是從村裡來的,也受不住這事啊。

這人也未免太狠毒了吧。

都是養女了,還要對人家親生的這麼下手。

江啟聽著聽著怎麼感覺有些耳熟了,該不會這個京城第一美人就是指得他先前救下來的那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