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石榴花豔紅一片, 遠遠地望去,好像是炎炎烈日之下燃燒的一簇簇火焰。
枝頭上的蟬聲嘶鳴不絕,喧鬨呱噪。幾株藤蔓從屋簷垂下來, 給這燥熱的夏日增添了幾分雅致。
蕭衍抱著酈嫵,疾步穿過長廊與堂屋,走進內室, 順便揮手閉上了所有門窗。
尚是初夏時分,他們租的臨時府邸, 一應供給自然比不得皇城裡的東宮,因而目前還沒有開始用冰鑒降溫。這般門窗一闔,無風進來,立時就顯得略微悶熱。
酈嫵本來因為藥物的原因, 全身發熱, 這會兒更是熱得不耐地在蕭衍懷裡扭動。
蕭衍將酈嫵放在窗邊的圈椅中坐靠著,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示意她安分一些。
倒不是不想將她直接抱到美人榻或者拔步床上,隻是此刻他們兩人身上全都沾滿了血汙。當然,他們自己毫發無損, 並未受傷, 這些全都是那些刺客濺出來的血。
看著酈嫵衣裙上的斑駁血汙,甚至連白嫩的臉蛋上都未能幸免地沾了幾滴血, 蕭衍皺了皺眉頭。
“你在這等一會兒。”將酈嫵短暫安頓好,蕭衍便起身快速走出去, 讓德保帶人送了熱水和冷水至旁邊的淨室。
等所有人退出去後, 蕭衍又過來將酈嫵抱入淨室。他坐在竹椅上,又將酈嫵放在自己腿上坐著,抬手開始解酈嫵的衣衫與腰帶。
酈嫵下意識地伸手去擋。
“身上沾了血汙, 要洗一下。”蕭衍拿開酈嫵阻攔的小手,繼續去解她的腰帶。
酈嫵渾身滾燙,熱得有氣無力。衣衫除下之後,雖然稍微涼快了一些,但也並不能緩解多少。
浴桶中已經兌好了水,比平常沐浴時的水溫略低一些。其實以酈嫵目前的狀況,直接浸泡冷水可能會更舒適一些,但蕭衍怕她生病,還是用的溫水。
酈嫵被蕭衍抱起來放進浴桶中。微微溫熱的水,浸過滾燙的身子,頓時覺得無比舒適。她趴在浴桶邊緣,半睜著有些迷離的眼睛,看到蕭衍正在旁邊脫他自己的衣裳。
夏日炎熱,蕭衍隻穿了一件單袍,外罩一層紗衣。他除去罩衣和袍子後,渾身上下便隻餘一條白綾中褲了。
肩背寬闊,勁腰緊窄,胸腹塊壘分明。平日裡衣冠楚楚身形高大修長的太子殿下,除去衣物的遮蔽之後,露出了與他往日清朗冷峻氣質決然不同的野性與力量。
酈嫵本就被熱意蒸騰得有些迷糊的腦子,此刻更是混沌成了漿糊,睜著懵懂的眼眸,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直到看見太子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她才仿佛猛然驚醒,“你……你乾嘛要脫掉自己的衣裳?”
“孤身上也沾了血汙,也是要洗的。”蕭衍道。
這……酈嫵混沌的思維有些發散。這裡就一個浴桶,她已經在裡面占用了,難道太子是要跟她一起洗?
酈嫵立即往水裡縮了縮,顫聲道:“不行!”
蕭衍神情微愕。明白了酈嫵的意思後,陡然反應過來她這是怕自己要跟她一起洗。
不由地啞然失笑。
蕭衍原本並沒有那個意思,走過來也隻是想幫酈嫵先清洗一下,自己則一會兒就著旁邊水桶裡的冷水衝洗一下。這會兒被酈嫵這麼一攪和,看著浸泡在清水裡幾乎一覽無餘的少女,也不由地想著若是一起共浴……該是怎樣一番美景。
浴桶這麼小,兩個人若是擠在一起,酈嫵大概隻能跨坐在他的身上……
隻是稍稍一遐想,思維便控製不住地飄遠。連蕭衍都覺得空氣開始燥.熱了起來。
但酈嫵有些抗拒,兩人也還沒有親昵到可以共浴的地步,蕭衍隻得掐住這個念頭,走過來道:“不是跟你一起洗。”
他拿過一張潔白棉巾,遞給酈嫵:“你還有力氣自己洗麼?若是自己洗不了,孤幫你洗。”
酈嫵忙不迭地道:“有。我自己洗。”
蕭衍笑了笑,將棉巾遞給她,自己走到旁邊,就著旁邊木桶裡的冷水也給自己洗起來。
安靜的淨室內,隻餘嘩啦嘩啦的水聲。
酈嫵偶爾間門抬眼,看到水珠順著蕭衍結實的胸膛滾落,一路流淌,最終沒入那白綾中褲中,莫名地面色一紅,隻覺得心頭的熱意又洶湧了幾分。連忙轉過身子,不再看他。
兩人各自給自己沐浴,誰也不說話。
蕭衍沐浴速度較快,擦淨身子穿好衣袍,轉過目光看向酈嫵時,發現她軟軟地趴在浴桶上,一副嬌弱無力的模樣。
“央央……”蕭衍連忙快步奔過去,一把將她扶起來。“你感覺怎樣?”
“殿、殿下……”酈嫵泡在水裡,面頰潮紅,身上也泛著一層淡淡的粉色。她輕聲嗚咽,“殿下,我、我難受……”
“嗯,先起來。”蕭衍將她從水中抱起,放在竹椅上鋪著的大棉巾上,給她擦乾身上的水珠,穿好衣袍,再抱回屋內,放在拔步床上。
門窗皆閉,屋內空氣悶熱。
酈嫵身體裡仿佛燒著一把火,而她整個人也像是被烈火烤蔫了的花朵兒,軟綿無力地蜷成一團,連呼出的氣息都帶著滾燙的熱意。
蕭衍倒了一杯水過來,將酈嫵抱起來,喂給她喝。
酈嫵急切地吞咽著水,但這些溫涼的茶水似乎此刻並不能解渴,哪怕兩大杯灌下去,她還是覺得自己渴得要命。
蕭衍起身欲要再去倒水時,察覺自己的衣袖被拽住了。
他垂下目光,看到酈嫵細白的手指抓在自己的衣袖上。她仰著一張潮紅的小臉,漆黑的瞳仁像是被水浸透了一樣,濕漉漉的,正用懵懂又迷惘的眼神望著他。
蕭衍心頭猛地一跳。握著杯盞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
“殿下,你彆走呀。”酈嫵紅唇微張,目光就那樣直勾勾地定在蕭衍身上。她的聲音本就清甜細軟,此刻更是含了幾絲媚意,像是一枝羽毛,輕輕地撓在人的心尖。
“嗯,不走。”蕭衍將手中的杯盞放在邊上的矮幾上,然後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明明蕭衍身上的溫度也很高,但酈嫵靠在他懷裡,卻覺得萬分舒適。她甚至在他懷裡不安分地動著,小腦袋拱呀拱,尋到他的脖頸位置,將自己滾燙的小臉貼在他頸部肌膚上。
空氣中有一股幽香彌漫開來。還是那種似花似果的清甜香氣,卻又與往日略微不同。顯得更加誘.人、魅惑許多。
蕭衍的喉結上下滾動,鼻尖嗅著這香氣,隻覺得自己的血液也開始沸騰了起來。
他眸光微垂,視線落在酈嫵飽滿嫣紅的唇.瓣上,忍不住低頭親吻了下去。
“唔……”酈嫵輕哼一聲,不但沒有抗拒這個吻,甚至猶如久旱逢甘霖一般,遵從身心的渴望,笨拙而青澀地主動去回應他,還用自己的舌去勾纏他。
這一下便猶如烈火點燃了被暴曬許久的乾柴,“劈啪——”一聲,迅速燎燃了起來。
蕭衍呼吸驟然粗重,一把將酈嫵扣入懷裡,恨不能將兩個人揉成一個人似的,力道大得仿佛能將她整個人給勒斷。
“疼……”酈嫵偏開頭,不滿地輕呼一聲。
她的聲音又小又嬌,刮著人的耳膜,讓人心裡癢酥酥的,隻想做點什麼來減緩一下這種不適。
蕭衍目光往下,看到懷中少女因為不安分地蹭動而鬆散的衣袍,欲落不落地掛在肩頭。露出柔白的肩,纖細的鎖骨,再往下……海棠色的衣料,映著起伏的雪山,像是日出時山巔暈出了霞光。
蕭衍隻覺得自己腦海裡的一直緊繃的某根弦,“啪——”地一聲就斷了,直接將她按倒下去,伸手就扯開她的衣襟,埋首下去。
“唔——!”
酈嫵細白的手指緊緊攥住蕭衍的衣袍,整個人一下子就拱了起來,卻被死死地按住,像是被緊緊鉗製住的獵物,不但逃脫不了,甚至還無意識地將自己送入了狩獵者的口中。
帳帷裡空氣越來越熱,仿佛著了火似的。
酈嫵整個人陷入混沌中,直到察覺到什麼,她才猛然驚醒,泛著水光的眼眸,像是哭了似的。雙手抵在蕭衍胸前,微微搖頭,“殿下,我、我不想……”
少女尚未經曆男女之事,對於未知的一切,尚還充滿了恐懼。
她拒絕得過於明顯,甚至連手都在微微顫抖。
蕭衍勉強拉回幾絲理智,淡淡地“嗯”了一聲,暫時鬆開了酈嫵。他沒有因為被拒絕而生氣,甚至面色很平靜,顯得十分有耐心。
儘管眼前少女因動情而散發出來的幽香,已經令他忍耐得幾欲發狂。
蕭衍平躺下來,閉上眼睛,逼著自己鎮定,放在身側的手,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酈嫵蜷在他身側,急促地喘.息著。臉上、脖頸上、肩上……所有露出來的肌膚,都泛著潮紅,豔麗妖嬈得令人心驚。
滾燙的熱浪和不知名的渴望,讓她又忍不住朝蕭衍靠近,一點一點的蹭近。
“央央。”蕭衍猛地睜開眼睛。他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比酈嫵還要難受,好像他比她中了更為嚴重的藥似的,眼底處甚至因為過度隱忍而隱隱泛出了血色。“你若是不想……就不要往孤身上貼蹭。”
他喘了一口氣,聲音已經啞透了,“孤也不是什麼聖人。你這樣的話,孤也會忍不住……”
雖然從小奉先賢為圭臬,可自從發現自己對她的各種妄念之後,求而不得之後,他就再也不想做什麼聖賢了。
蕭衍咬著牙,將蹭到自己身邊的少女推遠了一點。
酈嫵卻抓住他的手,順勢偎進他懷裡,揪著他的衣襟,將滾燙的小臉貼在他的頸側,嗓音帶著哭腔:“殿下……嗚嗚,殿下,你幫幫我呀。”
蕭衍捧起她的側臉,將她從自己懷裡抬起,黑眸凝視她濕漉漉的眼睛,“你現在想了?”
酈嫵眼裡含淚,蝕骨噬心的熱和癢在四肢百骸裡竄動,她知道自己渴望什麼,可終究是羞恥得說不出來,隻輕輕點了點頭。
就算蕭衍的定力再好,此刻也忍到了極致。
甩手落下帳帷,扣住懷中的少女,覆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