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國。
第四人民醫院, 院長辦公室。
辦公室內，亮著蒼白的燈光，白熾燈下, 穿著白大褂的汙染物看了一眼手機上陌生來電，想也不想，直接掛斷，柔軟的觸手隨手將掛斷裂開成蜘蛛網的手機丟到一旁。
“晚間新聞播報, 我市由於心情原因, 正式進入雨季, 時常有小雨出現, 本次雨季預計持續時間一周, 出門請帶上雨具, 以防遇見下雨的情況, 如給您的生活帶來不變，我市深感抱歉。”
“金山銀山不如綠水青山, 榕樹公園歡迎各位市民到此參觀，公園內有多種特殊動植物，可供觀賞。”
唐醫生眉頭微皺，看了一眼窗外的瓢潑大雨。
你管這叫小雨？
唐醫生扯了扯嘴角，剛打算收回視線, 突然一愣，因為它發現在它的窗戶邊上坐了一排——
蘑菇。
嚴格來說是一排五顏六色形狀各樣的蘑菇。
蘑菇們坐在窗戶邊上, 冷得瑟瑟發抖, 一臉絕望地看著窗外。
它們是挺喜歡下雨的, 可也不能天天下啊，蘑菇也頂不住這麼大的雨啊。
就在幾隻蘑菇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連連歎氣的時候, 突然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頭頂的位置，擋住了醫院吊頂燈灑落的白色燈光，幾隻彩色蘑菇身體僵了僵，緩緩轉過頭，隻見身後憑空出現幾根觸手，觸手不多不少，剛好八根，觸手彎曲起來，觸手上出現一些脈絡的痕跡，仿佛在蓄力。
彩色小蘑菇們歪了歪腦袋，正疑惑，下一秒，就見那彎曲的觸手突然張開，直接把它們給彈下了窗戶。
“啪嘰。”
伴隨著八道落地的聲音。
彩色小蘑菇們捂著屁股爬了起來。
幾隻蘑菇越想越氣，順著管道再次爬上窗戶邊，氣呼呼地看向窗戶裡的某隻觸手怪，罵罵咧咧的小蘑菇們叉腰，氣鼓鼓地用蘑菇通用語罵著。
雨夜中，孟淺淺打著傘匆匆路過，驀地看見站在院長辦公室上的一群蘑菇，愣一下。
這是怎麼了？
這群蘑菇怎麼居然在罵人？
孟淺淺好奇地看了一眼，隻見某個穿著白大褂的院長端著保溫杯，慢悠悠地走到窗邊，然後伸手，然後曲指，輕輕一彈，罵罵咧咧的蘑菇們啪嗒，掉在了草地上。
其中一隻蘑菇傘帽掉一截，氣到眼睛裡直接掉小珍珠。
一旁幾隻蘑菇氣不打一處來，氣勢洶洶，仿佛要上去再找唐醫生理論，孟淺淺想了想，快步走過去，將小蘑菇攔了下來，略微思考後，將手裡的傘放到了地上。
“彆生氣了，唐醫生雖然脾氣不是很好，但是人還是很好的，醫院都這麼困難了，它還準時給我發工資呢。”
“傘借給你們躲雨吧。”孟淺淺安慰了下傘帽壞掉的小蘑菇，將傘留下後，穿過雨幕回到醫院內。
僅僅幾步路，它身上就濕了一大片，它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護士台，用紙巾擦掉身上的雨水。
“你不是帶傘了嗎？怎麼弄成這樣？”短發護士隨口問道。
孟淺淺簡單說了一下剛才的事情，短發護士“哦”了一聲，就沒了興趣，而是看著窗戶外的瓢潑大雨，“這雨真是越來越大了。”
“是啊，也不知道這雨還要下多久。”孟淺淺擦掉額頭上的水，點點頭說道。
第四人名醫院花園內，一群小蘑菇擠在傘下，正說著話，忽然傘內上方出現無數隻柔軟的觸手，仿佛什麼邪惡的怪物一樣，將小蘑菇們全部抓了起來，接著排排站放在了窗戶上。
小蘑菇們：“……？”
幾隻小蘑菇正懵逼，還沒反應過來，邪惡的觸手就將它們從窗台上踹了下去。
唐醫生再次將八隻小蘑菇抓了起來，正要動手的時，突然放在手邊的手機響了。
因為是晚上，手機的鈴聲聽起來格外的清晰。
“鈴鈴鈴——”
“鈴鈴鈴——”
看著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唐醫的眉頭直接擰成了一個川字，虛空中原本正快樂的玩著踢小蘑菇遊戲的觸手鬆開了小蘑菇們，擰巴在一起。
儒雅汙染物糾結了半天後，最終還是忍了忍，虛空中一隻柔軟的觸手，輕輕地放在心口的位置，捂著心口。
不生氣，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能生氣。
手機是自己的、電腦也是自己的。
唐醫生深吸一口氣，揉著眉心，接起電話，認命一般地說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幾分鐘後，唐醫生挑起一邊的眉頭，開口問道，“你想救下那些汙染物？”
“糾正一點，他們還沒變成汙染物，他們現在是人。”黎白城站在樓道的位置，看向幾個正在和親人說這話的被汙染者。
“你早應該知道，在他們腦袋被那隻汙染物摘掉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死了。”唐醫生語氣平淡地說道。
“你就說能不能救吧。”
“不能。”
“真的不能？”
“真的。”
“好吧，我還以為你醫術多好呢，原來也不怎麼樣啊，連逆轉汙染都做不到，我就不該對你保佑期望的。我本以為你隻是心理醫生方面不行，沒想到外科方面也不行啊。”
沒等它開口，對面人又接著說道：“老唐啊，你讓我很失望，我真沒想到，你這麼菜，你這個醫院院長的水分有點大啊，行了，以後不給你打電話了，一點用也沒有。”
聽著手機傳出的忙音，唐冠整個汙染物一懵，手裡的手機宛若一張廢紙一樣，直接被捏成了一團。
說誰沒用呢？！
說誰呢！
無數條觸手瞬間捏緊，仿佛人類握緊了拳頭一樣，上面爆出一條條青筋。
下一秒，觸手主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手裡早已經被揉成一團的手機，低頭看看手機，又看了看觸手，觸手懸在空中僵硬了幾秒鐘，顫抖著將揉成一團的手機給掰開，看著列成幾片的手機屏幕。
唐醫生深吸一口氣，一條觸手輕輕落在太陽穴的位置，揉了揉。
第一中心城。
黎白城掛斷電話，而是站在原地。
一、二、三……
當他數到七的時候，手心裡的手機響了。
嘖，慢了啊。
本以為他掛了電話，唐醫生最多三秒就會打回來，沒想到足足讓他等了七秒，看著手機上隻有八位數的座機號，黎白城愣了幾秒鐘，旋即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沒錯，它又把自己的手機給捏爆了。]
聽著係統的話，黎白城勾了勾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電話剛剛接起，對面就傳來唐醫生暴怒的聲音：
“你說誰沒用呢？瞧不起誰呢？這個世界上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你能逆轉他們身上的汙染？”黎白城挑眉問道。
“不能。”
“沒用的東西。”
唐醫生：？
“雖然不能，但是……”唐醫生正暴躁，下一秒，座機再次傳出一道忙音。
唐醫生：……
哢嚓一聲。
手心裡的聽筒，在瞬間碎成了渣渣。
唐醫生氣得原本的儒雅風度消失，丟下手裡的聽筒，走出房間，走到了護士台，護士台前，孟淺淺和短發值班護士一臉茫然地看著氣勢洶洶走過來的唐醫生，兩人對視了一眼，順便回憶了一下今天所有的工作，思考自己是否有紕漏。
應該……沒有吧？
孟淺淺抹掉額頭上的汗水，想到。
“手機。”
唐醫生伸出手，兩名護士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問，將手機遞到唐醫生的面前，唐醫生接過孟淺淺的手機點開，找到了和黎白城的聊天窗口。
看著孟淺淺每天發出的一排排“早安”“晚安”“吃了嗎”“愛心”，嘴角抽了抽，冷冷看了孟淺淺一眼。
注意到唐醫生的視線，孟淺淺眨巴眨巴眼睛，有點不好意思地臉紅了紅。
唐醫生：“……？”
……
[嘖，它急了，它在給你寫八百字小作文。]
係統戲謔的聲音響起。
黎白城隻是勾了勾嘴角，看著手機上顯示著輸入中的對話框。
“怎麼樣了？你朋友怎麼說？”梁霆走過來，他看似平靜，但黎白城卻能感覺到他問這個問題時的緊張。
“它正在回我消息。”黎白城淡淡道。
就他說話的時候，手心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不是你朋友回你消息了？”聽見聲音，梁霆聲音有些急切地說道。
聽見梁霆的話，黎白城下意識搖搖頭，“哪有那麼快啊。”
梁霆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揉了揉眉心，走開到一旁。
黎白城拿出手機，本以為是什麼通知消息，當看見孟淺淺的頭像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一下。
等等，係統不是說唐醫生正在寫小作文嗎？這才距離他掛斷電話多久，十秒鐘都不到，一片小作文就寫好了？不應當啊。
黎白城打開手機，手機上還真是是一片八百字小作文！
與此同時，神國第四人民醫院內。
孟淺淺看著突然從虛空中出現的無數條觸手，快如閃電的按著自己的手機，整個汙染物都是懵逼的，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
這應該沒壞吧？
……
孟淺淺（唐醫生）：[我話都沒說完，你掛什麼電話啊？你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嗎？
汙染物之所以被稱為汙染物，就是因為它們身上的汙染。
想要逆轉汙染物身上的汙染是不可能的，但是想要維持他們的意識還是能做到的。
比如二次汙染，利用同類型汙染對這些人進行二次汙染，有一定概率保留住他們的意識……]
黎白城看完小作文的內容，沒等他發出疑問，對面又發了條消息過來：[那隻汙染物的能力在你身上？]
黎白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回複道：[這種二次汙染可以維持多久 ？]
孟淺淺（唐醫生）：[直到你死。和木偶師的汙染一樣，一旦你這個汙染源死亡，所有次級汙染物也會立即失控。]
[你就說我，我行不行吧！]
黎白城無視掉唐醫生後面明顯帶著三分挑釁七分得意的信息，沒有回複，而是扭頭看向被收押的人們：他好像必須努力活久一點了。
黎白城深深吸了口氣，看向明顯有些緊張的梁霆。
“那邊怎麼說？”梁霆急忙問道。
黎白城點頭的瞬間，梁霆毫不掩飾臉上的驚喜神色。
……
半個小時後，防汙染中心臨時收容所內，隻有黎白城和燭龍衡也兩個人。
“我需要做些什麼？”燭龍扭頭看向黎白城，“汙染他們嗎？我的汙染對他們可能沒什麼用。”
“借口罷了，限製住被汙染者的行動就行，剩下的我來。”
黎白城話音剛落，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被一名工作人員帶了進來，將小姑娘送進單獨的房間內後，那名工作人員轉身離開了房間。
燭龍沒有問黎白城為什麼，隻是按照他說的辦，限製了小姑娘的動作。
黎白城走到小姑娘的面前，小姑娘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大哥哥，你要殺了我嗎？我聽說變成汙染物的人都必須死……”
黎白城搖搖頭，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哥哥不殺人，哥哥是醫生哦。”
“哥哥是醫生？大哥哥，你可以治好我嗎？我還不想死。”五六歲大的小姑娘奶聲奶氣地說道。
“可以哦，來，閉上眼睛，等十秒鐘再睜開，你的病就好了，在這中途都不可以睜開眼睛哦。”
“好。”小姑娘點點頭。
黎白城垂眸看向失去雙手的小姑娘，雙手放在小姑娘的頭上，輕輕向上，很快一顆腦袋就被他拔了起來，然後裝了回去，接著將地上的手也裝回道了女孩的手腕上。
小姑娘在他的手裡就好像是一個木偶，那雙人手仿佛就是木偶的關節一樣，隨手一按就裝在了小姑娘的身上，除了手腕的位置留有一條很細很細的傷口之外，她看上去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彆。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聽見黎白城的話，小姑娘睜開撲閃撲閃的眼睛，有些迷茫地看向黎白城，“大哥哥，我的病好了？”
“好了，去吧，讓外面的大哥哥大姐姐給你檢測一下汙染指數。”
小姑娘有些迷茫地往外走，走到一名穿著厚重防護服工作人員面前，一旁全副武裝的武裝戰士們手裡端著槍。
看著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懵懂的小姑娘並不知道這些對準自己的槍口意味著什麼，她一蹦一跳的來到工作人員的面前，伸出自己的手。
“姐姐，你快幫我檢測一下！大哥哥說我的病已經被治好了！”
觀察中心的工作人員看著小姑娘的手，愣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拿出儀器，開始檢測。
看著小姑娘殷切的表情，工作人員無聲歎口氣。
二次汙染，這不是扯淡嗎？靠二次汙染維持穩定？開什麼國際玩笑？
而且那隻汙染物死的時候，連個深淵都沒有！
他都不知道等下自己說出汙染指數沒有變化的時候，小姑娘得多難過了。
給人希望，然後磨滅希望。
僅僅是想想，他都已經開始難受了。
木偶身體內的血液早已經乾涸，因為不能抽血化驗，這次的汙染指數檢測采用一種精度不算特彆高的儀器，不過也足夠使用了。
“滴——”
“檢測中，檢測完成，汙染指數——10%。”
正想著怎麼安慰小姑娘的男人整個人都是一愣，下意識揉了揉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汙染指數10%？”
臨時收容所外，不僅是這名檢測員，穿著白色大褂的研究員紛紛瞪大了眼睛。
“利用二次汙染真的可以穩定住汙染？”女研究員不可思議地看向歡呼雀躍的小姑娘。
“二次汙染，或許我們可以研究一下這方面的課題。”帶著眼鏡的中年研究員，推了推眼鏡，一臉狂熱地說道，就仿佛找到了什麼新大陸一樣。
“任主任，我想申請這方面的研究資金，你看……”中年研究員轉頭看向一旁的任楚然，激動說道。
沒等他說話，任楚然點了點頭，“好，等下我回去就幫你申請，最多三天，這份審批就能下來。”
任楚然看得出神，衣服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兩天。】
任楚然拿出手機，掃了一眼後，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淡淡將手機放回到衣服口袋裡，對幾個研究員說道：“我還有些事情，先回去了。”
“好，任主任你忙！”幾名研究員客氣說道，嘴巴上客氣，但眼睛卻黏在了那些出來的被汙染者身上。
任楚然來到防汙染中心大門前，一輛車早已經停在中心大門，任楚然上車後，就忙著寫申請表，司機也習慣性地沒有問他要去什麼地方，而是直接開向了研究所。
等車子停到研究所大門前的時候，任楚然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回到了第一研究所，他搖下車窗，看了一眼車窗外的建築物，他沒有下車，而是淡淡道：“我今天……想回家。”
開車的司機整個人都是一愣，面上表情糾結，半晌問任楚然道：“任主任，你家在哪裡啊？”
任楚然發出一聲低笑，“我都忘了，你給我做司機的時間不長，不知道我的家的地址，A-23區……”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向後座上滿臉疲憊的任楚然，想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糾正道：“任主任，我覺得我給你做司機的時間還挺長的，都兩年多了……”
……
神國，大雨如同珠簾一樣，劈裡啪啦地打落在地面上。
孟淺淺覺得自己心就像外面的雨一樣冷，它心疼地撿起垃圾桶裡被捏成廢鐵塊的女士手機，側頭看向院長辦公室的位置，搖了搖頭。
唐醫生真的太衝動了！
黎先生不回消息多大個事兒啊！
他那麼忙，不回消息也很正常啊！多等等不就好了嗎？
乾嘛要捏爆它的手機！
……
黎白城不知道用了多久，可能一個小時，又或者是一個多小時，不停地將人頭拔起，然後安裝回去。
等他全部搞完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忙完，黎白城看向燭龍，“你就不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我自己就有能力二次汙染他們，卻要用你來做借口。”
“沒有必要。”燭龍搖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有。”
“你應該早就猜到了吧，我的異能根本不是危險預警。”黎白城有些累，乾脆一屁股坐到地上道。
燭龍點了下頭，坐到他的旁邊，“我知道，你的異能應該是感知類的高級序列，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個。”
“你想知道嗎？”黎白城雙手撐在地上，對著燭龍眨了眨眼睛，問道。
燭龍：“……”
“天賦序列S-12:預知。”黎白城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什麼？”衡也顯然有些沒反應過來，直直看向他。
“我的異能。”
黎白城故作輕鬆道：“你說，外面那群人知道我的異能是這個，他們會不會把我拿去切片？”
“預知？”
衡也表情古怪地重複道，他看向黎白城，片刻後搖搖頭，“放心，不會的，有我在。”
他說話的同時，抬頭看了一眼監控的位置，“他們不敢。”
……
夢境。
哢嚓哢嚓。
薯片被嚼碎，發出沙沙的聲音。
黑漆漆的走廊上，紅衣默默吃著薯片。
這次怎麼這麼久？
原本淡定的紅衣此時開始有些不淡定了。
怎麼還沒來接她，難道暴食脫離夢境後，追著夢魘走了，把她給忘了？
就在紅衣糾結的時候，突然漆黑的長廊被撕裂開，一道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紅衣話說到一半，隻見夢境消失，黑色散去，紅衣這才看清剛才站在黑暗中的人。
“你臉怎麼了？”
聽見紅衣的話，陸白年扯了扯嘴角，摸了摸臉上夢中那條狗留下的抓痕，沒有說話。
這讓它怎麼說？說它在夢裡被一隻狗給撓了？還是說它在那個夢裡被一隻狗給咬了？
見陸白年不說話，黑著一張臉，紅衣識趣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目移，發現這裡已經不是中心城，而是中心城外，沉默片刻道，“那我們還追嗎？”
“追什麼？人都跑了。”陸白年撇嘴道，“走吧。”
“哦。”
紅衣一路小跑，追上陸白年，走之前還不忘拿上自己的零食袋子。
……
燭龍實驗室。
巴掌大的小熊貓看著一臉沮喪的某條龍，有些迷茫。
這是怎麼了？
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回來就變成喪氣龍了？
尾巴都垂落在地上了。
被葉知戳了戳，果賴扭頭看向葉知，糾結了幾秒鐘後，拿著手機到了燭龍的面前。
[你怎麼了？]jpg.
手機上如同糯米團子的小熊貓腦袋上掛著一個小問號，配文道。
燭龍沉默片刻，想了想接過熊貓的手機：[他還是不信任我。]
果賴看了一眼外面的葉知，默默扭頭，在一大堆圖片中找到了一張自己的照片：誰？[熊貓疑惑]jpg.
衡也沒有回答小熊貓的問題，隻是微不可聞地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