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著我做什麼？”
“以為我會反對？”許沉笑了笑,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但現在, 不會。”
會議室內安靜了一瞬，接著不知道是誰開口, 問道：“關於是誰在和農場主合作，調查有進展了嗎？”
“這件事情還在調查中。”
“說起來也是奇了個怪了, 以往交代給讀心者的任務, 每次她都能很快完成, 可這一次調查已經持續快一周了, 還沒有結果。”
“讀心者？”許沉挑眉, “老任收養的那個孩子？你們把任務交給了她？”
“對啊, 怎麼了？”聽見許沉的問題, 那人疑惑問道, “不交給她交給誰, 放心吧，龍靈很快就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許沉聽見那人的話, 沒有說話，一旁的池司令見他這模樣，皺了下眉頭，“這樣吧, 再加派一支小隊。”
“是！”
不知道過了多久，會議終於結束。
第四中心城。
女人將眼鏡放在桌旁，揉了揉眉心，出神地看向桌子前的光屏。
授權莫塔爾全權監管嗎？
也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壞。
女人無奈搖搖頭，不想太多，這時候房間門突然被敲響。
“進。”
女人隨口道, 夜色之下，光幕透出的藍色調落在她柔和的面容上。
“主任，你看這個，這是莫塔爾今天拍攝到的一段監控畫面，我認為有必要讓您知道。”
女人接過男人手中遞來的電子屏幕，目光垂落在手中的電子屏上，整個人都是一愣。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人潮湧動，突然一個穿著燕尾服，帶著高禮帽的男人出現在畫面之中，男人的打扮看上去古怪極了，以至於周圍人都下意識轉頭看向他。
畢竟是夏天，誰會穿厚重的燕尾服還戴一頂高禮帽，這麼看都很奇怪。
戴高禮帽的男人笑了笑，沒有說話。
如果隻是這樣，其實男人最多也就是奇裝異服，而詭異的畫面出現的時間點是在下午五點的時候。
男人走在街道上，他的身體突然開始虛化，然後直至消失。
最讓人覺得詭異的是，周圍人就仿佛完全沒有發現這一點一樣。
“密教協會，終焉傳教士。”女人看著畫面，點出了男人的身份，“密教協會的蜉蝣神不是死了嗎？他們應該已經沒有朝生暮死的能力了才對。”
“不對……”女人聲音一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這是個沐光者？”
男人點頭，“沒錯。”
女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沐光者和終焉傳教士不同，他們誕生於光，消失於黑暗，整個密教協會也就隻有十二位沐光者。
這些沐光者就像泥鰍，根本抓不到，曾經他們設計埋伏一個沐光者，可那個沐光者就在他們的面前化作了光，消失了。
“他來中心城乾什麼？”女人皺眉，“他進入中心城後，去過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也沒去，就隻是在街上逛了一會兒。”男人沉默了一下說道，“去了這幾個點。”
一張虛擬地圖出現在虛空中。
地圖上詳細標注了男人出現的時間地點，以及做了什麼事情，點開還能看見相應的監控畫面。
男人去的地方看上去都很普通，有超市、餐館、博物館，高禮帽去的地方很雜，沒有任何規律，女人也沒有不耐煩，而是一一點開來看。
女人隨手點開了其中一個男人停留超過了半小時的紅點，在看清楚紅點位置名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是一愣。
烈士陵園？
一個沐光者去烈士陵園，總不能是去祭拜吧？
女人嘴角抽了抽，剛想到這裡，接著監控的錄像出現了一個詭異到極點的畫面——
高禮帽男人將一束花放在了一座烈士墳墓前，他在墳前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
燭龍實驗室。
黎白城抬頭，看向監控的位置。
監控上閃過一抹紅光，就仿佛有人正透過那個攝像頭看著他。
黎白城：“莫塔爾，你在嗎？”
等了一會兒，莫塔爾並沒有開口，黎白城想了想道，“那我換個問法吧，深藍，你在嗎？”
莫塔爾：“……”
“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是個社恐？”黎白城想了想開口問道。
莫塔爾：“……？”
“好吧，不想說就算了，舉報電話是多少來著。”黎白城打開手機，自言自語地說道。
就在黎白城說話的時候，手機上，一條文字信息自動彈了出來。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就是深藍的？’
‘是你腦袋裡的那個東西告訴你的？’
兩條信息彈出來的瞬間，這個人工智能故意透露出這個消息是想震懾他啊……
黎白城繞有興趣地看向手機裡的文字，正想說話，一段文字再次彈出：‘打字，不要說話。’
黎白城挑眉，不明白為什麼莫塔爾不讓他說話，不過想了想，還是按照對方的意思，換成了手機打字：‘是啊，你還挺聰明。’
黎白城回複了消息後，想了想有加了個表情：^_^
‘小莫啊，你說我現在去舉報你，上面的人會怎麼處理你？’
莫塔爾：‘……’
‘少說廢話，彆用這個惡心的稱呼，說吧，你的目的。’
黎白城想了想，敲擊著鍵盤回複道：‘彆說，我還挺喜歡你這種不廢話的風格，幫我保密，還有處理掉所有可能暴露我的監控畫面。’
莫塔爾半晌沒有回複，等了一會兒，黎白城的手機上出現了一段字：‘我憑什麼幫你？’
黎白城：‘就憑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如果我現在舉報你，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全面監控整個中心城嗎？’
莫塔爾：‘……我也可以舉報你，你認為上面的人會相信我這個儘忠職守的人工隻能，還是相信你這個身份不明的外來者？’
黎白城勾了勾嘴角，手指點在鍵盤上，‘上面的人相不相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
莫塔爾：‘？’
黎白城：‘燭龍相信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一直在監控燭龍，說真的，他好像還真的有點喜歡我。’
不是有點。
是非常。
如果人工智能能有表情的話，莫塔爾現在的表情大概就是一整個無語了。
想到監控畫中拍攝到某條龍的各種害羞閉眼搖尾巴的小動作，莫塔爾一整個人工智能都要自閉了。
它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這男人說得沒錯，上面的人相不相信他不重要，隻要燭龍相信他就行了。
就算它能操控中心城內所有的機器人，防禦重武器，在絕對的戰力面前，也逃不掉被燭龍毀掉的命運。
‘……’
‘……’
黎白城挑眉，‘怎麼說？彆一直打省略號，你是人工智能，又不是青蛙，你當你生小蝌蚪呢？’
莫塔爾：‘……’
莫塔爾：【握手】
看著莫塔爾發來的握手表情，黎白城忍不住好笑，這人工智能還是個死傲嬌啊，說一句好，仿佛會死一樣。
彆說，和它的原主人還挺像的。
黎白城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突然想到什麼：‘以後彆監控我的手機了，我不喜歡。’
莫塔爾：‘你不會真以為你是特彆的吧？我隻是無差彆的監控所有人而已。’
看見這句話，黎白城直接挑眉：‘等等，你是說你監控了中心城內所有人的手機？’
‘沒錯，怎麼了？’
黎白城眉頭緊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木偶師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那你為什麼不說？’
莫塔爾陷入了沉默，等了一會兒，才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不能，告訴他們，我繞開防火牆監控整個中心城的事情會暴露。’
因為會暴露嗎？
黎白城皺眉。
手機上的文字微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字開始迅速出現，就好像有無數雙手在同時敲擊鍵盤一樣：‘不要用這種表情看我，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你以為你們為什麼會被送到刀鋒軍營訓練，而不是彆的軍營，這都是我刻意安排的。’
‘這次參加培訓的所有人都是我精心挑選的。’
‘汪俊傑的數據化可以發現木偶師的存在，池野的絕對防禦可以抵擋子彈和木偶師的攻擊，夏青的公平對決可以把它拉到和你一樣的水平戰鬥，張毅飛的巨力則可以直接把它揍扁。’
黎白城：‘等等，我的作用呢？’
手機上，莫塔爾剛剛輸入的文字標紅了一段：【夏青的公平對決可以把它拉到和你一樣的水平戰鬥。】
黎白城：？
感情我的作用就是來拉低木偶師的戰鬥力的？
有被冒犯到，謝謝！
手機上的文字停頓了一下，‘隻是我沒想到，你一個人就解決了木偶師……’
就在兩人用手機對話的同時，黎白城手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黎白城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人，眉頭皺起，傅雪怎麼會給他打電話，還是這個時間點？
黎白城接起電話，“部長，有什麼事情嗎？”
躲入深藍實驗室，傅雪才能勉強保持不進入睡眠狀態，聽見黎白城的聲音，急聲道：“你之前說過的那個追殺的你汙染物，它來了！！”
傅雪看向沉睡中的第二中心城，聲音顫抖地說道。
與此同時，第二中心城，花園小區。
小區內，一間老舊的房間內，電視機播放著電視，一家人坐在電視機前的沙發上沉沉睡去，就在這時候一個虛幻的人影浮現，就仿佛是從女孩的夢中爬出來的一樣。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穿著校服的年輕女孩，微微皺眉。
“原來是這裡嗎？我的好鄰居，搬家都不和我說一聲……”
“吱呀。”
這家人的防盜門被推開。
男人臉色慘白地穿行在走廊中，他走的很慢很慢，血液順著傷口，滴落在地面上，綻放出殷紅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