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

李春生打著傘, 慢悠悠地穿過雨幕，回頭看了一眼忙碌的城市，伸手接住從空中墜落的雨絲。

燭龍離開後, 第二中心城的天氣也變了，城市內，再次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

李春生點開手機，瞄了一眼手機上的內容，一名安全部的異能者正在發消息：

“大佬真的太猛了, 汙染物都忽悠瘸了啊, 野火app上面剛剛有人發消息, 說是被汙染物圍攻，遇見了歌手，然後被歌手救了！我剛剛刷到貼子, 人都懵了。”

“臥槽, 這麼快就有受益者了？不得不說大佬是真的牛逼啊！”

“被歌手救了？這星我追了！誰也彆攔我！”

匿名：“你們剛才不是說歌手的站姐正在設計歌手專屬粉絲徽章, 還有歌手專屬粉絲衣服, 到時候你們直接買兩件，出門就穿衣服裡面，遇見歌手就說自己是粉絲，說不定還能請歌手幫個忙做下任務？”

“？？？”

“？？？”

“是我未曾設想的道路。”

“你好騷啊，因為太騷，所以匿名嗎？”

匿名：“這不是在出差嗎？偷用通訊設備的網絡和你們聊天，不匿名不好意思啊, 這要是被莫塔爾告訴上面, 這不得扣工資嗎？”

“好小子，頂風作案啊，你不知道莫塔爾是可以監控網絡的嗎？”

匿名：“大意了。”

看見刷過的匿名消息, 李春生唇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整個人都變得鮮活起來，轉而點開手機上的聯係人，看著上面的十幾條的小紅點。

黎白城：

[李哥，生日快樂！]

[我給你買了禮物！]

[因為不知道你家地址，我郵寄到防汙染中心了。]

[下午到，你記得收一下。]

李春生邁步走進防汙染中心，拆開盒子後，有些詫異地看向裡面的東西，盒子裡裝著的是一個紅色遊戲機。

——燭龍同款。

在禮物盒子裡還放著一張明信片：

‘李哥，生日快樂！祝你的汙染指數穩如老狗！’

老狗？

李春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新耳蝸，然後按在腦門上，想了想，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過去：[謝謝你的禮物，祝福語寫得很好，下次不要這麼寫。]

對面秒回了一段語音，李春生想了想，沒有靠近耳朵方向，而是拿著隔了老遠點開。

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好勒”直接在手機上炸開，引得周圍同樣來取東西的同事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李春生無視眾人的詫異的目光，默默按滅手機屏幕。

嗬。

他就知道。

因為要彙報途中的情況，黎白城順手用手機蹭了個網絡，結果還沒聊兩句，燭龍後勤小隊那邊的彙報就結束了。

看著再次變成磚頭的手機，黎白城歎口氣，默默摸出神國手機，點開看了眼。

黎白城看向不遠處正配合收拾汙染物的談寧和陸蒼，一個重力限製汙染物的動作，一個操控火焰，一群血肉係的汙染物直接白搭。

[好饞啊。]

[我的計劃書寫好了，要看看嗎？]

係統的聲音突然響起，黎白城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扯了扯嘴角。

你確定我奪走他們兩的序列，我還有得活？

[放心，按照我的計劃來，我們是不會被人發現的，嘻嘻。]

黎白城：閉嘴吧你。

黎白城無語，目光微動，落在一旁的不可定義身上，不可定義仰著一顆狗頭，乖巧又可愛地看向他。

隻要我安安心心的做狗，就不會被搞。

想到可憐大紅，不可定義狗頭狗腦地搖了搖頭，一張狗臉上甚至露出一絲不忍。

注意到黎白城看自己屁屁的視線，不可定義轉過身，露出自己愛心型的屁股。

下一秒，一隻手摸了過來。

係統：從一開始覺得掉價，到現在的主動，這狗真的成長了很多呢。

談寧和陸蒼解決完汙染物回來，眾人決定就地休息，這附近以前應該是個鄉鎮，沒什麼高樓，大部分房子都垮塌了，他們找了一個看上去還能住人的房子進去。

他們原本要解決的汙染源其實距離第二中心城不遠，這次之所以跑這麼遠繞一圈，主要是為了讓談寧和陸蒼提升和精準操控自己的能力，以後可不會有許沉、燭龍都在給他們練習使用能力的機會。

按照陳最的說法，他們明天就能到，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

吃著食物，眾人聊著天，那隻巴掌大的熊貓又給燭龍發了消息，燭龍後勤工作人員正搶著冒充燭龍當陪聊。

可惡，明目張膽的使用防汙染中心設備和熊貓聊天，他不過是在工作群裡聊了兩句，還要擔心被扣工資。

黎白城喝了口礦泉水，和幾人聊了聊天，話題從這次的任務一直到汙染物，知道變成陸蒼和談寧說自己是怎麼覺醒天賦的。

“我是做接觸實驗覺醒的天賦。”

陸蒼說得很簡單。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係統的聲音也同時在黎白城的腦海中響起：

[不得不說他的運氣很不錯，要知道大部分做接觸實驗的人，都失敗了，變成了汙染物。]

[順便說一句，燭龍後勤小隊隊長，馮於洲，他也遞交了接觸實驗申請，他的申請通過了，等兩個月，等他從燭龍小隊退了，就回去接受接觸實驗了，那玩意的成功率就和中彩票差不多。]

[對人類來說，似乎總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

聽著係統的話，黎白城目光微微轉動，落在一旁笑著並不說話的馮於洲，他之前沒怎麼仔細觀察過這位燭龍後勤小隊的隊長，聽見陸蒼的話，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偶爾附和的笑著，同時看著相關汙染源的資料。

“小談，你呢？”

對上幾人眼巴巴的眸子，談寧雖然不太想聊天，還是說起了自己的經曆。

“是我一個人住的時候發生的，”談寧指了指遠處被陸蒼燒成灰燼的汙染物道，“我隔壁的鄰居老人變成了汙染物，後來就被防汙染中心的人給處理了。”

“因為那件事情，我還搬了家，後來沒多久我就覺醒了異能，發現自己能控製周圍的引力。”

談寧說話的同時，係統在黎白城的腦袋裡補充道：

[事實上，不是那隻汙染物汙染了談寧，而是談寧汙染了那隻汙染物，那隻汙染物又有什麼錯呢？作為曾經的變態殺人狂，它不過是手癢想殺了談寧而已，可惜因為莫塔爾的存在，它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誰知道，它就這樣被汙染了呢。]

眾人看向黎白城，顯然眼神在問你呢。

黎白城輕咳一聲道：“我是自然覺醒的。”

他這可不是撒謊，這傻逼異能不就是自然覺醒的，他睡了一覺，然後就有了。

“我也是。”

一道聲音冷不丁響起。

黎白城看向身旁的男人，男人尾巴輕輕晃動，注意到黎白城的視線，伴隨著心率警報滴滴聲的響起以及天黑的瞬間，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不理解。]

沒事，我也不理解。

……

“神國的位置又偏移了，這是我們跟著神國走過的路線，似乎沒什麼規律，但和以前的運動軌跡完全不同……”長著純白羽毛的汙染物聲音一頓。

看向突然轉向的神國整個汙染物都不好了，說話的聲音也停住了。

它張開翅膀逃也似的往反方向飛，整個鳥人差點沒被累死，期間差點被神國給追上！

天啟實驗室，一群長相完全相同的工作人員正在忙碌著。

在收到白色鳥人發來的數據，其中一名工作人員立即將數據上報處理，就在這時候，實驗室的門開了。

長相算得上是英俊的汙染物走了進來，之所以說它是汙染物，原因很簡單，伴隨著它走進實驗室內，它的臉上出現了一張嘴。

“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嘴巴說著，還對幾個克隆人吹了個口哨。

暴食冷著臉沒有說話，那些克隆人也完全不理會他，自顧自的忙著，顯然對暴食的出現，已經見怪不怪了，麻木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們仿佛是沒有情感的工具人。

“回來了？那隻汙染物呢？”實驗室內，穿著白大褂的汙染物轉過頭，露出一張斯文儒雅的臉，如果無視連接著它身體的那條古怪的白蛇，它看上去和普通人幾乎沒什麼區彆。

“吃了。”暴食淡聲道。

薑文風用手抬起眼鏡，轉過頭，繼續自己的實驗，同時問道：“還沒找到夢魘嗎？神之夢魘的夢可是連通著神的夢境的，而且它還擁有當初實驗時移植的時間序列，可以讓你更像神。”

“它之前躲起來了。”暴食冷淡說道，“我收到了一封信。”

“信？”薑文風挑眉，不明白暴食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一封從神國送來的信。”暴食隨手將信拿出來，白蛇探過頭來，咬住信件，拿到了薑文風的手裡。

看完信的內容，薑文風眉頭緊皺，“那來的？”

“一隻兔子送的。”暴食淡聲道，簡單說了一下上次的事情，“夢魘似乎有什麼辦法可以進入神國，以前被我追著跑的時候，它可從沒有進入過神國，你說它是不是夢到什麼了？”

“有可能。”薑文風仔細看著手中的信件。

薑文風沉吟片刻，“當時我請你幫忙給它移植時間序列是成功了的，它的確做了預知夢，它也是在做預知夢那天醒來的。”

“神國內，真的還在運轉，我還以為那些資料是騙人的。”

暴食挑眉問道：“什麼資料？”

同時臉上出現一張嘴，張口附和它的同時，發出古怪的二重音。

“自己看。”薑文風用眼神示意，暴食接過克隆人送來的電子屏，它接東西的同時，手上出現一張嘴，以一種想想不到的方式，直接將送東西的人直接吞掉，似乎是知道電子屏不能吃，將人吞入後，嘴巴吐出了電子屏。

“你來一次，我這裡的克隆人就少幾個，你不覺得你太殘忍了嗎？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人吧？”

薑文風笑了下，說道，蛇頭跟著點腦袋附和。

“隻要有足夠的物質能量，克隆人多少就有多少。”暴食沒有說話，一旁一直站在角落裡穿著紅裙子的紅衣少女冷笑著說道。

“你用克隆人的屍體做養料製作新的克隆人，也沒見你把他們當人啊。”

紅衣少女說話的同時，它裙子下的，無數黑色、白色的詭異手相互掰著手腕，似乎在無聊的比著誰的力氣更大。

聽見紅衣的話，薑文風笑笑沒有說話。

“你說，要不我用你釣魚吧，夢魘如果知道，它要找的人就是你，都不用我去找它，它自己就會來找你。”

暴食說著，目光一轉，落在一旁放在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其中一個罐子裡赫然放著一顆和夢魘一模一樣的腦袋。

“這個想法不錯，或許我們可以試試。”薑文風認真點頭，“迷霧之牆裡的時間序列不能動，現在知道的擁有時間序列的汙染物不多了，除了小夢魘之外，就隻有那個膽小如鼠的天使。”

“天使躲在舊的時間裡，根本找不到，隻能釣夢魘了啊。”薑文風笑吟吟說道。

“你就不怕它順著夢過來，把你殺了？”

“你不是能吞噬夢嗎？”

“嗬，隨便你。”

……

神國內，一個小區內，一隻狗狗咬著繩子走到小區門口，一輛車開過，跟在車輛後，離開了小區。

它熟門熟路蹭著公交車，來到了目的地。

看向地鐵眯了眯眼睛。

它一屁股坐在自動扶梯上，進入了地鐵內，進入地鐵站後，狗狗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地鐵閘機，在身後人的追趕下，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負二樓。

似乎是計算過時間，它把握地十分到位，趕在被追上前，地鐵關門前，一個飛躍，跳進了列車內。

“下一站，第二中心城站。”

列車內響起了女播音員的聲音。

狗狗看著外面追來人的，歪了歪頭，露出一個可愛的狗臉笑。

就在陳最說他們還有五分鐘要到了的時候，係統的聲音突然在腦袋裡響起：

[還記得你鄰居家的狗嗎？為了做你的狗，它來找你了，已經上地鐵了，逃票的那種。還有兩分鐘，它要到站了。]

[為了做一條能夠狗眼看人低的狗，它真的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