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黎白城的話，李春生那張毫無波瀾的臉上，終於有了點表情。

黎白城看著窗外的景色，眉頭微皺，來的路上，因為一直在建築中穿行，加之中心城在外面都包裹著巨大厚重的金屬城牆，他一開始隻是覺得外面的世界有些暗，但站在這個位置，他才發現天邊似乎有一堵牆。

一堵詭異的灰色的，流動的，連綿不絕的牆。

很小，但是似乎確實是一堵牆。

黎白城：？

就在黎白城疑惑那是什麼的時候，腦中係統的聲音響起，冰冷的機械音竟然帶著幾分感歎——

[迷霧之牆——S級異能者伏行之霧死後形成的環形帶深淵。]

[在科學的迷茫之處，在命運的混沌之點，他乞靈於自己的精神*。伏行之霧死後所形成的深淵化海岸線環形帶，阻擋了來自海底以及海對岸的汙染物。]

[這是伏行之霧死後意誌為人類所建造的第一道防線。]

[在人類曆史的進程中，從不缺乏英雄，這也是人類至今還未完全被吞滅的原因。]

[備注：陸澤，一個和他名字一樣的男人。]

聽見係統的介紹，黎白城直直望向天邊那一層灰色的流動的霧氣，深深看了一眼後，很快收回了視線。

穿過長廊，就是觀察中心。

和想象中的不同，觀察中心比起監牢來說，其實更像是一個家，可能是為了入住的異能者感覺到舒服，減輕精神上的壓力，房間內的布置很溫馨，甚至還裝飾了一束鮮花。

“李哥，我可以上網嗎？”黎白城看向一旁的李春生，問道。

李春生看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黎白城愣了一下後，加大了聲音，“抱歉，忘了你耳朵不好！我剛剛問你，我說我能不能上網！太無聊了！”

李春生揉了下耳朵，審視地看向黎白城，這個野生異能者想上網就上啊，和他說乾什麼的，觀察中心也沒有不讓人上網的要求。

“可以。”李春生說。

黎白城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之前的手機壞了，神國拿出來的這個手機無法鏈接這邊的網絡，可以不可以用一下你的？”

“我看你現在也沒用……”

李春生：“……”

李春生本來是想拒絕了，可想到剛才傅部長給自己發來的消息，略作思考後，還是將手機遞了過去。

拿到手機，黎白城正想查一查“陸澤”這個名字是什麼意思，腦袋裡係統的聲音兀自響起——

[其實你可以直接問的，我又不會笑話你沒文化。]

黎白城：？

[陸澤：潤澤陸地的水源。]

黎白城沒理係統，拿著手機在網上隨便一搜，很快就搜到了陸澤相關的信息。

陸澤在舊世界毀滅前的是一名軍人，在天啟之後，覺醒S級異能——湮滅。

因為軍人的身份，他一直在不停地處理汙染事件，汙染指數隨著高強度的工作不斷增加，一度高達95%，最終在天啟第三年的“終焉之戰”中死亡。

陸澤死後形成環形深淵帶，迷霧之牆阻擋了所有來自深海的怪物，讓人類得以喘息，並順利建立高城牆，延續至今。

而係統之前所說的深淵，則是強大汙染物或異能者死後形成一種特殊汙染區域，深淵的形態根據序列擁有者死前的精神狀態變化形成。

迷霧之牆——陸澤死後精神的描述。

[陸澤可不是戰死的，他是自殺的。]

腦子裡係統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戲謔的聲音。

[戰死不過是你們人類高層給出的官方說法罷了，準確來說，終焉之戰，就算人類全部死光，也輪不到陸澤，一位S級攻擊異能的擁有者，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他隻是接到了自殺的命令罷了。]

黎白城一愣：自殺？

[沒錯，就是自殺。]

[或許你聽過鯨落？一鯨落而萬物生。陸澤就是那條死掉的鯨魚。]

[迷霧之牆的出現，是人類命運的轉折點。]

黎白城：“……”

黎白城沉默地看著介紹上，照片裡那張年輕英俊的臉龐，他死的時能有三十歲嗎？

黎白城微不可聞地歎口氣，在情緒低沉了片刻後，他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隨手點到了網頁上的另一個鏈接。

之前他就發現，每次搜索伏行之霧陸澤的時候，就會有一個叫做“燭龍”的異能者出現在關聯詞上。

他剛點開燭龍的相關鏈接，腦子裡係統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衡也，S級異能者，天賦序列S-02：燭龍。人類現存最強異能者，全世界任何處理不了的汙染區域都歸他管，天啟之後，全年無休工作到如今的狠人！]

[備注：一個自帶炫酷特效的男人！]

黎白城愣了一下。

燭龍，特效？

腦子裡似乎抓到了點什麼。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燭龍特效——睜眼為日，閉眼為夜。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是白天，閉上眼睛的時候就是黑夜。]

黎白城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彆說，真的很炫酷，可以說是酷到沒朋友了。

但是一個人每分鐘基本上要眨眼15-20次，和這位燭龍先生待在同一個區域，那天空不會一會兒黑一會兒亮的嗎？

黎白城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

係統：[他的眼睛異化了。]

原來是這樣。

黎白城恍然，下一秒就聽見腦子裡係統用機械音氣呼呼地說道：

[可惡，這麼炫酷的特效竟然不是我的！簡直沒道理！]

[我的建議是：做了他，然後搶走他的特效，這樣我們就是最酷的仔啦！]

黎白城嘴角抽了抽，嚴重懷疑係統是不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什麼誤會，人類現存的最強異能者，那是他能打得過的嗎？

不要癡心妄想了好嗎！

黎白城小聲心裡逼逼了一句後，垂眸繼續翻閱手機頁面上的內容，翻到了不少有關燭龍戰鬥的畫面視頻，大概是為了鼓勵幸存下來的人們，這些視頻的流傳並未受到任何限製。

其中一個視頻，無數巨大的灰白手掌從看不見的高空雲層中伸出，蒼白的每條手臂上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頭，它們張著黑洞洞的嘴巴和眼睛發出刺耳的尖嘯。

“開火！”

視頻內，不知道是誰的聲音響起，下一秒高城牆上滿天的橘色火光亮起，它們像一條條紅龍，衝向空中的巨物。

巨大的炮火聲震耳欲聾，炮彈貫穿怪物的血肉，蒼白手掌被擊穿，綻開一朵又一朵的巨大的血花。

可是沒有用。

那些人類武器攻擊後留下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天空中不斷有蒼白巨手落下，視頻中一隻蒼白巨手抓起了一把人類，消失在雲層之上，然後帶著血跡再次將手伸入中心城內，它摸索著，仿佛食蟻獸在蟻穴前匍匐，摸索著屬於它的食物。

就在這時候，一道人影出現在視頻內。

伴隨著他睜眼的動作，原本漆黑的天空亮了，宛若白晝。

那是一雙冷到了極致的眼睛，仿佛冬日裡凜冽的風，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

他隻是抬手，雙手輕輕合攏，空中的巨大怪物伴隨著他的動作瞬間被無形的力量擠壓變形，就仿佛空中有一雙手，將怪物瞬間拍扁！就像拍扁一隻蒼蠅一樣！

怪物被拍扁的瞬間，血液濺射而出，形成的血雨滴落在了拍攝者的鏡頭上，而那隻怪物轟然倒地，仿佛失去了骨頭的支撐如同一團爛泥從空中墜落，最終形成一片惡心到極致的蒼白混著血色的肉海。

怪物死了。

死得很乾脆。

不愧是人類異能第一強者！太強，真的太強了！

黎白城看完視頻，震驚了好半天，耳畔響起係統聒噪的聲音：

[倒也不用這麼驚訝，再強的血肉係汙染怪物，都能用物理方式解決，區彆隻是火力的大小問題，而燭龍正好是血肉係的克星，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好歹也是最強空間係序列的擁有者。]

黎白城正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下一秒腦子裡係統的聲音帶點氣急敗壞：

[可惡，這特效真他媽酷，想要。你快努力啊！]

黎白城：？

努力什麼？

[做了他！]

黎白城：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黎白城在心裡對係統翻了個白眼後，目光再次落在視頻裡的燭龍身上。

突然他注意到一個細節，這位燭龍先生……好像有……尾巴？！不僅是尾巴，在他頭上還有類似龍的小犄角！

[的確是尾巴，雖然按照汙染邏輯來說，他不應該有尾巴，畢竟大部分汙染源的汙染對他無法產生影響，但十年前的一次動物園汙染事件中，燭龍被汙染了，並長出了尾巴以及犄角。]

[可惡！配上尾巴和小犄角後，他更酷了！本異能嚴重懷疑——他是故意被汙染的，就是為了長出炫酷的尾巴和小犄角以配燭龍之名，讓自己更炫酷！]

[可惡，讓他裝到了！]

聽著係統在腦子裡嫉妒的聲音，黎白城撇嘴：

嘖，因為嫉妒，他的係統已經面目全非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睜眼為日，閉眼為夜。

你們就說炫酷不炫酷吧！

ps：

感謝在2023-06-20 17:29:45~2023-06-21 16:36: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妄想屏蔽全世界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諸神眾靈眷顧庇佑之人 117瓶；妄想屏蔽全世界 65瓶；謙謙子家的貓 20瓶；一直熬夜、時光、瑤 2瓶；衝浪的法老、安氣、霖霪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