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後,和泉夏樹看了一眼手表,確認了時間,就向司機報出一個地址。
昨天晚上鬆田陣平就向他提出了邀請:“終於做完文書工作了,小夏樹,明天來我這裡聚餐吧。研二負責料理部分,伊達和他的女友來間也會過來,你還沒見過來間吧。”
和泉夏樹答應了,順手定下了他們頗為喜歡的青森餐廳的餐食——萩原研二的料理,多半隻是普通單身男性的水平,還是不要耽誤這一餐的享受吧。
青森餐廳非常準時地送來餐食,殷切地為他們布置好餐桌,又與主人家鬆田陣平與負責料理的萩原研二進行一番對話後,對才坐下的和泉夏樹微笑著鞠躬:“今天有您非常喜歡的新式蘑菇料理,甜品是巧克力主題,希望能夠符合您的胃口。”
和泉夏樹起身微微鞠躬,謝過他們招待的美食。
這時,門鈴聲響起。
高大的伊達航與嬌俏的娜塔莉·來間站在門外,提著一瓶紅酒和一個木食盒,兩張笑臉神清氣爽:“打擾了,陣平/鬆田君。”
等到了屋內,聞到撲鼻的食物香氣,伊達航濃密的眉毛動了動,將自己帶過來的食物放在餐桌上,一面扶著娜塔莉坐在沙發上,才雙手抱胸走過來:“這是研二的手藝?”
萩原研二將自己先前準備的幾樣食物端上來,隨意的擺放在餐桌的角落,聽憑取用。而鬆田陣平將酒水飲料放在一角,聽到這話,他微笑地彈了彈玻璃瓶:“大部分是小夏樹的伴手禮,青森餐廳的料理。”
“我還以為他跟那個家夥一樣……”伊達航含糊地帶過人名,卻有些感慨,又夾著一些擔心:“現在也不知道那兩個家夥在做什麼……偶爾也要聯係我們啊!”
“那種事,總會等到的。”萩原研二拉開桌椅,微笑著邀請娜塔莉·來間,以及和泉夏樹:“說不定他們也跟伊達你一樣,到時候會帶來美麗的女士與我們見面。”
娜塔莉·來間露出歡快的笑容,緊靠著伊達航坐下。
而和泉夏樹輕巧得滑入萩原研二的對面,若無其事地開口:“研二桑,你們在說的是誰?”
“是我們以前的同期,但一畢業他們就消失無蹤,也不知道去做了什麼。”萩原研二解釋了一句,順口帶過:“等以後有機會認識,小夏樹會喜歡他們的,和我不一樣,那兩個家夥可做得一手好菜呐。”
他的目光在餐桌上掃過,微笑著補充了一句話:“不用你在聚餐的時候,擔心地帶來這些伴手禮。”
“所以是好友吧。”和泉夏樹望向兩人:“這樣的話,我不太相信。”
他首先選擇了萩原研二所做的煎魚:“‘人以物聚’這句話,總是有道理的。研二桑你們雖然享受美食,卻並不那麼在意。”
所以並不會特意去學習。
“一個是家學淵源。”鬆田陣平選擇了壽司,順口道:“至於另外一個混蛋,他很擅長學習。”
隻說了這一句,他就轉過話頭:“這方面,和小夏樹很像。”
“是嗎?”伊達航也正在給女友說話,聽到這句話,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和泉的話,以後會高一些吧。”
在這句話之後,有關那兩個消失的同期好友的事,就此打住。萩原研二開始詢問和泉夏樹的生活,而鬆田陣平與伊達航相互提了幾句工作的事,就開始談起棒球聯賽。
直到和泉夏樹提了一件事:“最近,似乎有一個奇怪的人經常出現。”
“什麼人?”鬆田陣平與萩原研二齊聲詢問,在炸彈犯案件後,他們已經開始確認和泉夏樹敏銳的感知天賦,以及他頗有萬人迷風采的體質。
要知道,那個連環炸彈犯鬆本太郎可是曾經發出過:是那個小孩,是和泉夏樹,他的聲音一直在我腦子裡出現,是他讓我殺了那些人。這不是我的錯,我隻是遵循他的命令……如此之類的話語。
這曾經一度讓負責審訊的警官,開始懷疑和泉夏樹,甚至想要請他來協助調查。
好在和泉夏樹是輕井澤彆墅爆炸案的幸存者,一個未成年,這兩個身份擋住了很多猜測與無謂的協助調查,不用跟那種混蛋再有什麼接觸。
“一個比陣平桑矮一點的男人。”和泉夏樹放下筷子,看向鬆田陣平:“金發,紫灰色的眼睛,皮膚有些黝黑,有些消瘦,但四肢非常靈活矯健的樣子。”
這不會是降穀那家夥吧……
幾乎同時鬆田陣平三人都想到了一個人,卻又在下一刻否定:不,哪怕幾年過去,再怎麼說,小降穀/降穀/那家夥也不會墮落到跟蹤小孩子,做一些奇奇怪怪事情的地步。
應該隻是巧合而已。
和泉夏樹感應著三人的情緒,微微笑著舉起叉子,切下一塊巧克力草莓蛋糕,將它放入口中。柔潤濃鬱的滋味在口中化開,他輕輕咀嚼著,確認了一件事:
果然,一直在視頻中單獨站立著的波本,是鬆田陣平的同期好友之一。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個諸伏景光,但這已經是一個方向了。
承受三人有關防範跟蹤的教育後,和泉夏樹順利地結束了這一次聚餐,並與伊達航、娜塔莉·來間交換了手機號碼。後者還一臉微笑地表示:“以後和泉同學在英語學習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詢問我哦。”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哪怕是鹽田平八郎,也在三天後交出了一份大致的信息。
有關安達專運公司的。
這是一家業內知名的企業,除了提供收藏品、藝術品等專業高檔的安達專遞外,另外還提供遍及全國,名為安達運輸的普通宅急便服務。
資金充沛、信譽良好,沒有任何醜聞。雖然有一些人事糾紛以及其他小官司,但問題不大,公司一向處理得頗為順利。
鹽田平八郎甚至有些感慨:“這樣的規模,這已經算是一家十分清白的公司了。”
但與此同時,他也提供了另外一些信息。
比如安達專遞並不提供類似於和泉夏樹曾經所接受的那種個人服務,起碼沒有相關的業務。除此之外,它還有一個值得留意的地方:這是烏丸財團名下的一家企業,為它掌控大部分股份。
這是和泉夏樹第二次聽到這個財團。
觀月千江她父母所屬的藥物研究所,就曾是烏丸集團名下的。而她也是因為去損毀的研究所原址悼念,給瀧澤秀也留下了一個遺憾:我想聯絡到那兩個與千江一樣的姐妹。千江一定還有很多話,很多她無法對我說出口的話,對她們說吧。
隻是這種橫跨很多行業,並深入其中,本就是財團經常的作為。就像是他的舅舅四井淳一郎,最近就一直對投資醫藥行業非常有興趣,甚至還曾在他耳邊提起過幾句。
“我懷疑,和泉君你接受的這項服務,可能與公司高層,或者更上面的烏丸財團有關。”鹽田平八郎的聲音十分平淡:“隻有那些高層才能順利地往下施壓,向下面的職員要求這麼一個專門定製的,不在業務範圍的服務。”
這個範圍並不小,而有錢人,一向都非常難以調查。
“請您繼續調查吧。”和泉夏樹沒有遲疑:“我已經明白,這是一個長期任務。您隻管在能力範圍之內,給我提供儘可能多的信息。其餘的,那就像這次的炸彈案一樣,時機總是需要等待的,不是嗎?”
通話中的鹽田平八郎喟歎了一聲,答應下來:“如果這是和泉君你的意願,我很樂意提供幫助。”
同樣樂意提供幫助的工藤新一,在得知這些線索後,卻給出了不一樣的看法:“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這個人本來就在你身邊——同為財閥的後代。隻是你失去了記憶,也就忘記了那個人。”
和泉夏樹搖了搖頭:“據說我從小患有嗜睡症,連教育都是父母請來的家庭教師提供的,並不參與任何社交活動,就連舅舅和叔叔也隻見過我幾面。”
工藤新一有些遲疑地打量著和泉夏樹:“嗜睡症?”
“有相關的醫療紀錄,但我不記得了。”和泉夏樹並不在意這一點:“而醫生認為,或許是那一次創傷的意外收益,屬於醫學上的特殊案例。”
從植物人狀態蘇醒,並恢複到正常人的水平,這本就是一個醫學奇跡,在這之外多點什麼,或者少點什麼,已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注腳,並不值得多關注。
起碼在醫院看來是如此。
而工藤新一,卻覺察出一點莫名的異樣,但沒能理清邏輯思路的他,最終還是將這件事先放下:“是這樣的……算了。”
他看向和泉夏樹:“但是,和泉,我說過的……”
“你是一個偵探。”和泉夏樹打斷了他的話:“如果是這件事的話,那麼,不用擔心——毛利先生已經答應,在三天內會將所有鋼琴相關的案件信息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