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RM 你不悲痛,反而很高興。……(1 / 1)

兩位警官幾乎同時站了起來,又轉頭看向和泉夏樹。萩原研二猶豫了一下,就重新坐了下來:“嘛,小陣平去就可以了。”

“一起去。”和泉夏樹將玻璃杯中最後一點焦糖布丁吃下,就推開椅子站了起來:“醫院裡什麼都有,我都看過了。”

萩原研二仔細打量了兩眼,就見鬆田陣平揚起眉,伸手薅住和泉夏樹,使勁揉了揉他的頭發:“小夏樹既然這麼說,那就一起來吧。”他看向萩原研二:“我們去保護案發現場,等搜查科的警官過來。案件簡單的話,也能立刻處理。”

等三人到了事發的包廂,卻發現早有人將案發現場保護起來。

“工藤同學、毛利同學。”和泉夏樹對裡面站著的兩個人點點頭,轉頭看到被眾人團團圍住,悲痛不已的少女:“西園同學。”

鬆田陣平兩人已經出示了證件,接管了現場,正在端詳著屍體與周圍的布置。工藤新一與他們說著什麼,聽見和泉夏樹的招呼也隻是點了點頭:“和泉同學。”

毛利蘭站在他身邊,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工藤新一,又看了看和泉夏樹,說了兩三句話,就走過來:“和泉同學,你也在這裡。”她順著和泉夏樹的目光看過去,看見西園和美哭倒在男友懷中,緊緊握住他帶著紅痕的手腕,不由得露出同情的神色:“西園同學親眼看見她父親去世的……”

“那位是誰?”和泉夏樹的目光在西園和美身上一掃而過,落在正低頭寬慰他的少年身上,視線在襯衫袖口隱隱露出的一點紅色上頓了頓:“抱著西園同學的人。”

“他、唔,我記得他,是瀧澤秀也同學,與西園同學都是二年A班的。”毛利蘭看了看他,神色有些古怪:“就是,他好像原本和觀月同學是、不過觀月同學也退學了。”

毛利蘭沒有說下去,因為瀧澤秀也也不知向西園和美說了什麼,將她半抱著放在椅子上,就往這邊走過來:“毛利同學。”

他的目光轉到和泉夏樹身上,仔細看了很久,才有些感慨一樣笑道:“難怪和美這麼想要邀請你來話劇社,和泉同學,你有著讓所有人都移不開眼睛的容貌。”

他神色坦然,眉眼清朗,毫不在意西園和美的念念不忘:“我們之前還談到你,和美她覺得你一定能成為最耀眼的明星。”

“我不想成為明星。”和泉夏樹望向他,翡翠綠的眼瞳一動不動:“那你呢?”

“我嘛。”瀧澤秀也微笑起來:“說實話,我從來不想演戲,更不要說什麼明星了。”

“欸。”毛利蘭想起之前學園祭裡瀧澤秀也扮演的天草四郎,不由發出惋惜的歎息:“但瀧澤同學扮演的人物,真的很光彩奪目,人人都說你可以去拍電影。我記得園子還說過,西園先生正要拍一部電影,話劇社的很多人都可以因此出道呢。”

瀧澤秀也點點頭,目光越過似乎聽見他們的談話聲,因此回頭看過來的警官和工藤新一,落在被餐桌和椅子遮掩了大半的西園富士雄的屍體上:“其實今天我們在這裡聚餐,就是為了這件事。”

他歎了一口氣:“就是沒想到,西園先生他忽然就……我們都很悲痛。”

“不。”和泉夏樹搖了搖頭:“你不悲痛,反而很高興。”

瀧澤秀也那有些悲痛憐憫的神色凝固了片刻,就戴著的面具忽然被揭破,露出下面隱隱綽綽的異常。但他沒有說話,隻是用一種異常平和的眼睛,看向了和泉夏樹:“你說什麼?”

“你說什麼!”房間內驟然的安靜中,西園和美帶著哭音的嗓子高亢而嘶啞,像一隻瘸了腿的母狼,凶猛地撲了過來。

鬆田陣平幾步跨過來,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隨手按在餐桌邊的一張椅子上。其他話劇社的成員慌慌張張跑過來,也有寬慰西園和美的,但更多的人的目光躲躲閃閃地落在瀧澤秀也身上。

瀧澤秀也卻一點也不慌亂,甚至還衝他們微微笑了笑,才看向和泉夏樹:“能說一說你懷疑我的理由嗎?”

“我沒有。”和泉夏樹直截了當地否決:“我隻是說出你真實的感受。”

瀧澤秀也點點頭,並沒有反駁,臉上的笑容也沒有半點消退:“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瀧澤同學,那你就放心的太早了。”工藤新一的聲音響起,就像一記警鐘敲響所有人的惶恐:“殺死西園先生的人,就在你們之中。”

“什、什麼!”話劇社的人慌亂起來:“怎麼可能,我們才第一次見西園先生!”

“肯定是食物中毒!”

“對!對!西園先生會挑我們拍電影的,怎麼可能有人要殺他!”

……

嘈雜聲裡,萩原研二站在門口:“是誰定下這個包廂的?還有酒水餐點,都是誰點的?”

“是、是我。”西園和美在眾人的視線中有些虛弱地開口。她臉色慘白,雙眼紅腫,但真正的美人就是這樣,哪怕有些狼狽,也隻會讓人心生憐惜:“但、但這些都是爸爸喜歡的。”

鬆田陣平雙手抱胸,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掠過:“那我就直說了。在十分鐘前,因為電線短路,這間包廂陷入了一片漆黑,而這時候,你們中有一個人將□□下在了酒杯中。西園先生喝下了酒,因此中毒死亡。”

與此同時,萩原研二拆開了一個插座,從中取出了一個定時裝置,一些塑膠被電流融化的焦臭擴散開來,卻並不明顯。

案件簡單,過程清楚,但犯人究竟是誰,卻未必能抓出來:定時裝置的製作與作案手法非常簡單,而有關西園富士雄的喜好,也完全可以從西園和美口中套出來,在場的人幾乎都能做到。如果物證沒有突破的話,這個案件就會變成一個懸案。

西園和美瞪著紅腫的眼睛,在所有人身上一寸寸挪動著,就像拿著一把刀,陰惻惻地凝視著所有人:“是你們,是你們,你們、你們誰殺了我爸爸!”

話劇社的人都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西園和美瞪向其中一個人:“美代,是不是你!我之前搶了你的角色,你一直恨我,是不是!”她說著話,卻還不等那個美代說什麼,就猛然扭過頭,目光釘在另外一個人身上:“不,不對,是山田,一定是你,我之前帶著人打過你……”

她忽然高聲,又忽然喃喃地念叨著,一個接著一個,居然將話劇社裡十二個人都點過來。她欺負過每一個人,得罪過每一個人,那些過往的霸淩卻像是現在的罪證,被她一張接著一張貼到彆人身上。

“和美,你累了。”瀧澤秀也歎了一口氣,走向了她:“不要擔心,警官一定會查到凶手的。”說著,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

“真的嗎?”西園和美仰起臉,古怪地笑了笑:“那觀月千江呢?她已經死了半年,警察局查到了什麼?”

“一定能查到的。”瀧澤秀也居高臨下看著她,臉上那一點笑影也消失了:“千江和西園先生的泉下之靈,都會看到罪犯伏法,他們也一定會瞑目的。”

他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西園和美的肩膀,一隻手似乎無意間落在長餐桌上,卻在下一秒被鬆田陣平按住:“你要做什麼?”

瀧澤秀也似乎有些驚訝,卻隻是對鬆田陣平歎了一口氣:“我隻是想要寬慰一下她。”他低下頭,看著西園和美:“對吧,和美。”

西園和美怔怔看著眼前兩個男人針鋒相對,眨著眼睛,忽然惴惴得說不出話來。

“陣平桑,拿走那杯酒。”和泉夏樹忽然道:“那杯酒裡可能有毒。”

什麼!

鬆田陣平幾乎立刻抓住瀧澤秀也的手腕,順著勁道一按一扭,就將他扯離了餐桌。西園和美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猛然站起身,將那餐桌撞得杯盤一陣晃蕩。

一個酒杯被撞得踉蹌兩下,倒在桌案上,酒液汩汩地流出,洇濕了餐桌布,一陣輕微的人幾乎聽不見的氣泡聲中,餐桌布漸漸變色、破損。

“真可惜。”瀧澤秀也神色平靜,似乎被扭著手按住的人並不是他:“不過,千江早就說過的,我本來也不是做這種事的人。哪怕計劃的再精細,總會有意外之外的事情發生。”

什麼?

毛利蘭抓住了工藤新一的手,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瀧澤同學,你說什麼。”

“毛利同學,你還記得千江,我十分感激。”瀧澤秀也對她點點頭,就看向了和泉夏樹:“冒昧問一句,夏樹同學,你是怎麼發現我很高興的?”

這已經是承認了。

萩原研二的手搭在和泉夏樹的肩膀上:“他沒有和你說的必要。”

“當然。”瀧澤秀也微笑著:“我隻是希望能確認一件事——他不會像當初的我一樣,被一個毒蛇一樣的女人糾纏,失去自己寶貴的人。”

他嘴角帶著笑,一雙灰黑的眼睛卻像冰錐,重重地紮向西園和美:“是不是,VE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