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027·她(1 / 1)

深淵蝴蝶 小涵仙 11769 字 6個月前

晚宴規模頗為盛大,也有趣,現場的有蘇格蘭風情的演奏樂團,男人穿著格子裙,吹著悠揚又熱鬨的薩克斯,王室的王子和公主們登場亮相,各個光彩照人。

秦佳苒被謝琮月以十指相扣的方式牢牢牽著,指縫都起了紅,出席宴會的賓客也大多是成雙成對,女士們裙衫華麗,妝容精致,輕輕搭挽在男士的手肘處,優雅地拿捏社交禮儀,這樣一來,就襯得她和謝琮月的十指相扣像異類。

秦佳苒臉蛋快要燙熟了,她不適應觥籌交錯的場面,不適應這麼多達官顯貴,因為童年在陰暗潮濕的城中村長大,去了秦公館又被人欺負,她天生就對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有一種自卑和抗拒,加之她心裡難過,一想到她在謝琮月這裡不過是興之所至才帶出來玩的女伴之一,整個人不可避免的有些彆扭。

“怎麼了?不舒服?”謝琮月感受到她的手指在不停地抗拒,低頭看向她,在她耳廓邊說著。

“沒有,是您牽得太用力了,我熱。”秦佳苒沒有說不舒服,怕惹他不高興。

謝琮月眉心蹙了瞬,頓了幾秒,還是放開她的手,果然,是熱,他手指縫裡都感受到了來自她細膩皮膚滲出來的潮意。

“那你挽著我。”他彎曲手肘,示意她搭上來。

“我會跟著你,謝先生,不會跑。”秦佳苒沒有搭上去,語氣溫柔,但話裡話外,拒絕的意思顯而易見。

謝琮月到這時才明白,她不是緊張,不是熱,是不高興,又回想起她一大早的恍惚疲憊,再到剛剛奇怪的行為舉止,他微蹙的眉頭擰深,目光也幽邃下去,“不高興?”

“沒有。”

“按理說,女生說沒有就是有。”他溫和一笑。

秦佳苒呼吸滯住,心中的委屈一下子竄上來,說話也沒了度,“看來謝先生是萬花叢中過,才這麼對女生的心思這麼了如指掌。”

她的諷刺讓謝琮月很不舒服,眼底掠過一絲慍怒,他當即沉了臉色:“秦佳苒,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沒有交往過女朋友,何來萬花叢中過一說?”

秦佳苒臉色微微發白。

她注視著他,流動的心河像被塞子堵住,隻能焦躁地回旋,憋得她難受極了。

對,您沒有交往女朋友,沒有承認任何一個女人在你生命力留下重要的印記,你的花花草草都隻能算作女伴,花期短暫,連一個春天都熬不過,就要枯萎。

Chole也隻是你的女伴之一嗎?你原先是暫定帶Chole來摩納哥陪你,因為我在港城弄那麼一出,讓你起了興趣,所以也一趟飛機順便把我帶來了。

我猜的對不對?

秦佳苒越想腦袋越糟,不是沒有見過玩得花玩得開的富家子弟,太多了,太多了,為什麼謝琮月也是?

可謝琮月為什麼就不能是?

他英俊倜儻,風度翩翩,正值最好的年紀,財富權勢樣樣堪稱頂級,愛慕他的女人如過江之鯽,這樣的男人憑什麼奢求他不看彆人

隻看她?

“嗯....”

秦佳苒還是敗下陣來,他們隻剩最後不到四十八小時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何必把場面弄得難堪。

下巴尖頹喪地垂下去,像一朵枝乾蔫掉的芍藥花,她軟著嗓音道歉,“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謝琮月抬手,兩指陷進領結,不耐地鬆了鬆,看著她委屈巴交的樣子,隻有說不出的無奈。

和她說話,但凡聲音冷些,硬些,都像是在欺負她,他以強淩弱,以大欺小,他沒風度,沒道德。

“沒讓你說對不起。”他撇過臉,還是不自覺放柔了語氣。

今晚的宴會作為歐洲頂級名流盛會,出席的客人非富即貴,各大奢侈品牌都爭先下場讚助,隻為搶奪晚會創意總監一職,就是為了吸引更多的高端客戶。拍品自然也是不缺排面和檔次的,從莫奈的手稿到百年間輾轉於三個王室的天鵝湖王冠,每一件都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

長型餐桌擺放著各色鮮花、酒杯、以及精致可口的餐食,穿著燕尾服的侍應生在會場穿梭,無數香水味混雜在空氣裡,逐漸混成一團,宛如彩色的霧,籠罩著嗅覺。

秦佳苒跟著謝琮月坐在最中間一桌,前來跟謝琮月打招呼的人不少,秦佳苒聽著他一會兒說法語一會兒說德語,驚詫幾乎快從眼睛裡跳出來。

他怎麼什麼都會?

好吧,會八國語言都不能掩蓋他是個風流浪子的事實。不能有濾鏡。她警告自己,甚至掐了一下大腿。

可還是不自覺把眼珠子往謝琮月的方向瞟去。

他講法語的時候真是性感,沒有刻意端直背脊,隻是慵懶而隨意地和人談笑風生,金絲邊眼鏡讓他看上去成熟又溫雅,和高大俊美的外國人站在一起也絲毫不輸氣勢,那種東方式的芝蘭玉樹讓他何止不輸,完全是更勝一籌。

她不知不覺眼珠子挪不開,完全溺進了這片深海,直到看見不遠處,Chole正滿面春光地走過來,一身富貴琳琅,秦佳苒這才一震,幾乎是踉蹌地收回視線,就像小偷在覬覦一件寶物,不小心被回家的主人捉了正著。

Chole也來了.....

秦佳苒鼻尖酸楚,既然謝先生有女伴,為什麼還非要她來。

真壞。他真是壞。

“Hi!Ruby!晚宴好玩兒嗎?開始謝董交代我去辦件事,就沒有陪你一起來,sorry啦!”謝錦珠穿著一件閃耀的金色閃片釘珠禮服,看上去就像泡在蜜罐裡長大的富貴小公主,樂觀天真,無憂無慮。

秦佳苒艱難地翹起唇角,打招呼:“Hi,Chole.....”

謝琮月看了一眼花枝招展的謝錦珠,淡淡問:“辦好了?”

“妥妥的!”謝錦珠比了個ok的手勢,得意揚眉。

不就是買束花兒哄小女朋友嘛!這點小事,她這個親妹子還是能鞠躬儘瘁的!趕在花店關門之前挑了一束最貴最漂亮的芍藥,花店老板說這種芍藥叫做pillowtal

k,情人在枕邊的低語。

秦佳苒假裝沒看見他們之間的小動作,端起酒杯,咽了一大口白葡萄酒。

謝琮月都來不及攔,隻能皺著眉眼睜睜看她喝掉半杯,“少喝點,這是酒。”

秦佳苒沒有看他,低垂的長睫在柔和而昏暗的空間裡輕輕顫了顫,微醺的葡萄酒香充盈著呼吸,酒的刺激裹著她鼻頭的酸,她淺哼了聲,“要你管。”

謝琮月眉頭皺得更深,又拿她沒有辦法。

開場節目表演完,就是今晚的拍賣環節,起頭的幾個拍品倒是沒有特彆引人期待,但舉牌的人還是不少,多是一些名媛千金,十萬十萬的加碼,就當灑灑水,買個一時歡心。

直到主持人報出莫奈的睡蓮時,秦佳苒被酒精熏迷糊的眸子這才亮了起來。莫奈的睡蓮係列一共181幅,大多藏於全球各大美術館,每一幅流入市場的都能拍出千萬美金的高價,據說今晚的這一幅夕陽下的睡蓮池就是被某法國私人藏家收藏三十年後,再度現身拍場。

起拍價八百萬歐元。秦佳苒眼中的迸裂的火花頓時偃旗息鼓,算了,老老實實吃飯吧。

這種極具收藏價值的藝術品自然引來多方角逐,拍賣師在台上激情洋溢,屏幕上的價格很快就飆升至一千萬歐元,一百萬一百萬地加碼,又到了一千八百萬歐元,豪擲千金不過指縫中流過的水,秦佳苒聽得心中驚顫。

“一千八百萬一次,一千八百萬兩次,場內的客人還有沒有更高的出價者?”

秦佳苒看著屏幕,忽然,屏幕上的數字陡然一跳,從一千八百萬跳到兩千兩百萬,直接加價四百萬歐元,拍賣師的聲音明顯激動起來:“這位客人出價到了兩千兩百萬!”

現場的視線紛紛朝舉牌的方向看去。

是一個亞洲男人。

男人舉牌的動作很隨意,不過是拿起牌子示意拍賣師,連加價甚至都是一旁的助理代勞。

秦佳苒在看清那道堅毅冷硬的輪廓後,雙眸瞪圓,那不是孟先生嗎?他也來了晚宴,那就說明他絕不是什麼普通的富豪,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也許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牽扯她,她隻要一看見孟修白就覺得好親切,不是男女之間的親切,而是一種妹妹仔對哥哥的依賴,但這個男人的氣場可以說是一點親和力也沒有,甚至用冷戾凶悍來形容也毫不誇張,秦佳苒呼出一口氣,就在收回視線之際,那孟修白也不知受了什麼感應,偏偏就在這時側過頭,目光精準地落在她身上,露出罕見的笑。

拍賣槌短促有力落下,一聲sold,宣告這幅莫奈的睡蓮被孟修白以兩千兩百萬歐元收入閬中。

秦佳苒眨了眨眼睛,也笑了起來,唇瓣動了動,拿口型說了一句恭喜。

孟修白靜靜地看著她,眼中的溫柔蕩漾開來。恭喜?是該恭喜,恭喜他和媽媽的小妹豬長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嬌氣可愛。也不知他每年匿名打過去的錢她有沒有乖乖花掉,該不會是怕來路不明,不敢花?

當然,這幅畫也

是送給她的。他去過幾趟老房子,看見她藏在那兒的畫,當然知道她喜歡畫畫。

瞧瞧他最優秀的妹妹,這麼漂亮還會畫畫,畫得比莫奈還好。就是不知道怎麼跟謝家的大少爺扯上了關係,想到這裡,孟修白頗為傷腦筋。

謝家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謝家指定的第四代繼承人,自然也不是善類。

“謝董?謝董?”謝錦珠小小聲喊了幾遍謝琮月,都沒見男人有反應,她偷偷湊過去,小聲:“喂!”

謝琮月這才回過神,臉色沉得駭人,隱晦而冰冷的視線從孟修白和秦佳苒兩人身上收回來,未斂戾氣,就這樣睇了一眼謝錦珠。

謝錦珠嚇得心臟一縮,沒道理吧,她都這樣當狗腿子了,還要被大哥瞪......

他這眼神是要吃人嗎?

“又凶我.....”謝錦珠小聲嘀咕,手連連撫平抽搐的心臟,嗔怪地翻了個白眼。

她聲音已經說得很小了,小得跟蚊子哼似的,混在熱鬨的會場裡,旁人是絕對聽不見的,但架不住有心人在刻意聽。

秦佳苒在Chole喚謝董的時候,就不知不覺把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身側,縱使維持看大屏幕的姿勢,但呼吸早已不由自主地放輕。

又凶我。

秦佳苒在聽到這句嬌嗔後,自嘲地笑了,酸澀達到頂峰。原來不止一個女人對他撒嬌,說你彆又凶我了,原來他對彆的女人也是這樣,會拿他那雙天生含情的眼睛冷冷沉沉地看著人,弄得犯傻的女人們心跳又心慌。

嗬。秦佳苒拿起酒杯,一口喝掉剩餘的葡萄酒,偏過頭,猝不及防地撞上謝琮月壓在鏡片後的那雙深眸,光影斑斑下,他的目光如狼一樣幽深,盯著她這隻獵物。

秦佳苒討厭這樣的目光,又害怕,心亂如麻,迅速低下頭,手指碰了碰發燙的臉,“謝先生,我去一趟洗手間。”

“能找到嗎,我讓Chole陪你去。”謝琮月笑不及眼底,口吻冰涼。

“不要!”她抗拒地抽一口氣,藏在桌布下的手指都在發顫。

他怎麼能這麼殘忍,把人的尊嚴往腳底下踩!

他難道要讓她和Chole做姐妹做閨蜜?!

肮臟!

“有看上的東西嗎?戒指,項鏈,胸針?”謝琮月穩著氣息,問。

“不用破費,謝先生,我其實沒有很喜歡這些。”秦佳苒緩緩地說,輕飄飄的一句話。

她沒有很喜歡珠寶,高定禮服,沒有那麼喜歡。

沒有很喜歡。

謝琮月怔住,一股不講道理的刺痛侵襲而來,沒有很喜歡嗎?她沒有很喜歡?所以他送的那隻光明女神,那條Debtrul古董裙,那一百條高定,她都沒有很喜歡,這句沒有很喜歡,包不包括他。

她為什麼突然變了。

不是要勾引他嗎,不是千方百計撩撥他嗎,不是撲過來不讓他走嗎,不是非要跟著他嗎,不是說他是月亮嗎。

謝琮月將所有情緒

靠強大而堅毅的克製力彈壓下去,手指去扶眼鏡,擋住眼底狼狽的黯淡,他冷淡開口,“好,你去。”

秦佳苒一秒也不多等,起身離開席位。

“珠珠。”

秦佳苒走後,謝琮月平息了翻湧心緒,冷靜思考過後,察覺到了端倪。

“又咋?”謝錦珠摳腦袋。

“秦佳苒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

“有說什麼嗎?”謝錦珠腦袋擺來擺去,像條不安分的鯰魚,完全沒有意識到她闖了天大的禍。

謝琮月冷銳地盯著她,“謝錦珠,我在和你認真說。”

謝錦珠立馬收起吊兒郎當的做派,規規矩矩把小手搭在膝蓋上,癟了癟嘴,大哥越來越凶了。

“她真的沒說什麼.....嗯.....哦!”謝錦珠絞儘腦汁,眼睛忽然一閃,“不過Ruby今天有點奇怪,不太愛和我說話了,還跟我說對不起,說昨天惹我不高興,讓我原諒她,可我尋思我也沒不高興啊,我發誓我有把你的果兒當祖宗供的!”

“繼續想。”謝琮月握住左手腕上的珊瑚珠,沉沉的盯著那隻空酒杯,一抹殘紅沾在杯口。

“她還問了我們集團允不允許辦公室戀情.....”

“辦公室戀情?”

“對啊,問得挺認真的,你說她是不是打算應聘我們集團?怕不準辦公室戀情,所以提前探探口風?”

謝琮月沉默了幾秒,忽然笑了聲,眉宇間蔓出一股深深的無奈。原來是這樣。

小姑娘應該是誤會了,誤會他和這個親妹妹偽裝的假助理有“地下情”,所以才會不高興,才會無緣無故跟謝錦珠道歉,才會問辦公室戀情。是昨晚謝錦珠來找他的時候不小心被她躲在門後看見了嗎?還是謝錦珠沒規矩,時不時流露出的親昵讓她誤會了?

她就這麼好欺負嗎,誤會了這種事,還反過來去跟謝錦珠道歉。

好欺負,卻是個強種。若不是他猜出來,她就一直這麼像個啞巴強著?

還好。還好。

謝琮月不動聲色呼出一口氣,喉結滾了滾,眼底的陰鬱也悄悄散開。

“花放在哪兒?”

“貴賓休息室咯,專人看著,丟不了。”

“幫我把那頂天鵝湖皇冠拍下來,你喜歡什麼看著買就行,彆忘了小琦的那份。”謝琮月淡淡吩咐。

謝錦琦是謝家的小妹,比謝錦珠小兩歲。

“壓軸的天鵝湖皇冠?送Ruby?我靠....大哥你什麼情種啊....”謝錦珠咋舌。

謝琮月靠著血脈與道德賦予他的兄妹情宜,最後警告這隻闖禍精:“你不從法國跑過來,我沒這麼多事。以後在外面找我,提前寫申請。八百字。”

謝錦珠:“..........”

謝琮月去了貴賓室拿花,一束芍藥拿厚厚的帶著銀絲的奶白綢布包著,末端係了淡粉的蝴蝶結,在地中海的晚風中,高貴而淡雅地盛開。

溫雅貴重的男人抱著這束花,浪漫得像一則童話。

會場的結構並不複雜,洗手間就在出會場往右的走廊儘頭。自然是沒有找到人,謝琮月撥過去的電話也石沉大海,途中問了侍應生,有沒有看見一位穿著紅裙的亞洲年輕女孩。

秦佳苒長得美,身段好,一頭及腰的黑卷發在一水兒外國佬裡很招眼,這侍應生無疑記得,還記得很牢。

“先生,她問了我去花園的路怎麼走,我想她是往那邊去了。花園就往這邊去,繞一圈就能看見玻璃門。”這侍應生是本地人,高高瘦瘦的小夥子,很熱情。

“謝謝。?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謝琮月溫淡道謝,抬步往花園的方向而去。

夜晚的海邊花園,露重,潮濕,芍藥花被水霧氤氳著,香氣淺淺浮動。

花園裡路燈濃釅,會場裡的熱鬨依稀傳過來,能聽到風中有薩克斯低吟。

謝琮月沿著石子路徑,漫無目的行走,手機被握在手裡,微燙,屏幕顯示通話界面,他隔三差五看一眼,見電話沒有接通,又收回視線。

他不喜歡秦佳苒不接電話,也不喜歡耳邊一直回蕩枯燥的嘟聲,總有一種也許永遠撥不通的灰心,心臟有一根無形的線牽著,不知道線的那一頭是什麼。

眼見著電話要被自動掛斷,謝琮月眉心一跳,手指下意識地按下掛斷,搶在自動斷掉的前一秒,與此同時,他聽見一聲女人低低的啜泣。

幽幽的,低婉的,令人心碎的聲音....

謝琮月心神恍了下,條件反射地去尋找聲音的方向,繞過花園的中央綠島,在一小塊被園丁修剪得方方正正的灌木林前停下,不遠處,兩道靠得極近的身影在一道薔薇花拱門下站著。

女人身上的絲絨紅裙在昏暗的燈下仍然有如鑽石般波光粼粼的光澤,她額頭抵在男人的懷裡,把臉埋進去,不停地哭,斷斷續續的字句雜在其中,聽不太清——

“我不要一個人留著港城....你帶、帶我走好不好....去你那......”

謝琮月看著那條他親自挑選的紅色絲絨禮裙,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緊那束花,維持著僵硬的姿勢。一動不動。

呼吸在潮熱的海風中逐漸冰涼,他冷靜地看了一眼摟著秦佳苒的男人。

意外,但又似乎在預料之中。

昨晚請她喝牛奶的男人。

原來這才是她為什麼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根源所在。

她找到了下家。

多聰明,伶俐,懂得抓住機會,又無情的女孩。

謝琮月深深呼吸,夜風如一把溫柔刀,割進他凝澀的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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