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打工的第六十九天 不惜死亡也要賺大錢(1 / 1)

竹泉知雀懷疑安室透在內涵自己, 並且有證據。

她錄音了:)

錄音、竊聽和監控可謂是私家偵探的看家本領,竹泉知雀為偵探助手一職進修技能的時候不由得發出偵探才是日常生活中最大的犯罪分子的聲音。

真的沒有警察願意管管嗎?不要逼惡役跪下來求你們。

弱小無助又可憐的殘障人士遭人入室搶劫還不給她飯吃,米花新聞八一八記者在哪裡?她要曝光, 曝光光天化日下的累累罪行!

“就算拷問嫌疑人, 至少要給嫌疑人一口熱飯吃。”竹泉知雀努力仰著頭去夠桌上的鰻魚飯,“安室先生, 不要逼我,就算失去了行走的雙腿,為了乾飯我爬也能爬到餐桌上。”

區區人類, 彆小看她的意誌力!

“醫生沒給你發複建需要忌口的飲食清單嗎?”安室透單手按住女孩子不老實的膝蓋,皺著眉說,“重油重糖重鹽辛辣食物全部pass, 至少拆完石膏才能吃。”

“沒有。”竹泉知雀勇敢無畏地搖頭,“醫生說我是她見過的精神狀態最好的骨折病人,能吃是福,我拖著斷腿都拍完了最後的戲份,怎麼可以克扣我的飲食?”

安室透:哪來的庸醫?

他十分想質疑工藤新一開飛機從醫院請過來的隨行醫生,要知道這年頭有水平無醫德的黑心醫生可太多了, 其中一位都不務正業坐到Mafia首領的位置上去了,帶他過畢業論文的導師一定很崩潰。

這事不怪劇組醫生,要怪隻能怪竹泉知雀不是個正經病人。

正經病人怎麼會因為收不到大哥同事的果籃而辭不住院?

你住院就為了吃果籃嗎?

竹泉知雀手持蘋果, 清脆地咬了一口:是啊。

住院不為果籃還能為什麼?

這可是商機!

遙想曾經,竹泉知雀的摯友太宰治曾創下連續一月住院三次,共簽十八張病危通知書的記錄。

港口Mafia全體上下都很淡定,禍害遺千年,太宰先生必定安然無恙。

唯有幫太宰治簽下十八張病危通知書的竹泉知雀很不淡定,她坐在病床邊注釋戴著呼吸機雙眼緊閉的太宰治, 木然地看他手指一抖一抖,敲下一串串莫爾斯電碼。

【知雀~知雀~你聽我說!我想到一個賺大錢的方法!】

此時醫生推門進來查房,他看了看心電圖的波動,露出同情又哀痛的眼神,對竹泉知雀說:“病人的情況很不好,家屬要早做準備。”

竹泉知雀:是嗎?我怎麼感覺太宰君狀態好的現在就能出院回辦公室加班呢?

作為摯友,她忍住了吐槽的欲望,淒淒慘慘戚戚地和醫生聊了幾句,簽下又一份病危通知書。

醫生一走,太宰治的手指又開始抖,竹泉知雀看完了他的計劃,猶豫地看了眼呼吸機。

“太宰君。”她俯下身,在太宰治耳邊輕輕地說,“我不能保證中也君知道真相後不會拔掉你的呼吸機。”

她話音落下,少年的手指勾了勾竹泉知雀垂落的黑發,隨即鬆開跌落在雪白的病床上。

下一秒,太宰治的心電圖突然變為一條直線!

事發突然,病房中警鈴大作,一群醫生火急火燎地衝進來搶救,竹泉知雀被請到病房外。

隔著一扇玻璃,黑發少女明白了摯友的言下之意。

他不惜死亡也要賺大錢!

“既然如此,我不會辜負你的期待,太宰君!”竹泉知雀右手握拳垂在心口,“等我的好消息!”

半小時後,太宰治病危垂死的消息傳遍了港口Mafia。

一小時後,由竹泉知雀發起的“為太宰君祈福”活動風靡全組織。

一個半小時後,醫院附近的水果店果籃庫存清零。

竹泉知雀一邊接過醫生遞來的又一張病危通知書熟練簽名,一邊掏出賬本。

“與水果店談好的分成是三七分,以確保他們果籃斷貨庫存清零為條件,店家承諾再讓利一部分。”

“病房裡的果籃我另外找了售賣渠道,現在的局面已經形成了‘太宰君收到果籃——轉手賣給批發商——批發商進貨水果店——水果店賣給前來探病的同事——太宰君收到果籃’的完美閉環。”

空手套白狼,不外乎如此。

竹泉知雀服了太宰治的商業頭腦,不愧是成就了港口Mafia一半年利潤的男人。

“分成我已經打到你的賬戶上了。”竹泉知雀看向閉著眼戴呼吸機睡得香甜的太宰治,委婉道,“BOSS莫約看穿了我們的計劃,但為了減輕他自己給下屬發獎金的負擔,我相信森先生願意當作什麼都沒看見。”

“現在隻剩一個問題。”她問,“中也君已經買好了葬禮用的白花,我該如何通知他你下個星期會活蹦亂跳出院的不幸事實?”

太宰治裝死,太宰治不回答。

為了避免事情真的走到無可挽回的地步,竹泉知雀在某個下班日攔住了準備去訂做葬禮西裝的中原中也。

半分鐘後,她遙望濃煙滾滾的住院部大樓,冷靜地拿出手機聯係森鷗外。

“BOSS,我是竹泉。”

“恐怕太宰君下個星期無法回到工作崗位,是的,他從虛假的病危變成了真正的病危。”

“也請通知其他人,果籃可以繼續送。”

“安心吧,我有分寸。”竹泉知雀看了眼賬戶進賬,拍著胸脯打包票,“絕對會在徹底擾亂橫濱水果市場前結束計劃。”

橫濱的商戰正是如此樸實無華,外地商人永遠不知道是誰在幕後操控果籃售價。

自從之後,港口Mafia財務部主辦的防新型詐騙講壇中多出一個經典案例,每逢新人入職必拿出PPT大講特講,讓新人充分體會港口Mafia爾虞我詐連自己人都坑的恐怖企業文化。

始作俑者拿著分成深藏功與名,竹泉知雀試圖在東京複刻商機,無奈黑衣組織太過沒有同事愛,她壓根收不到琴酒的果籃。

“如果琴酒送了果籃,伏特加多少要隨個紅包。貝爾摩德對我最好了肯定給我帶慰問品,波本作為小弟也該意思意思關心上司。”

竹泉知雀算了算她能收到的果籃數量和酒廠報銷住院費的金額,立刻得出虧本虧大了的結論。

不住院,這個院休想讓她住進去。

竹泉知雀抗拒不已,隻差把“諱疾忌醫”幾個字寫在臉上。

她固執起來尤為難搞,安室透不知道醫院是不是給知雀留下過痛苦的回憶,又或者因為某黑心醫生的緣故導致她一點兒不信任醫生,總之女孩子咬死了要在家養傷。

竹泉知雀還有更充分的理由:“現在去住院豈不是把我送到記者嘴裡,被他們嚼碎骨頭吃掉嗎?”

她大小也是個名人,經紀人的自薦名片都遞到貝爾摩德眼前了。

電影,安室透被點醒了他來找竹泉知雀的原因。

首映日觀看電影的諸伏景光在和他的聊天頁面中足足停了十分鐘的“正在輸入中”,最後一個電話打過來,十分艱難地組織語言。

諸伏景光:“我不好說……問題太多完全組織不了語言。”

諸伏景光:“總之你自己看一遍就知道了。”

諸伏景光:“記得控製情緒。”

好友語焉不詳,網絡上好評如潮,安室透被威雀威士忌不知為何統統甩給他的工作忙得連看電影海報的時間都沒有,匆匆購買一張午夜場電影票,獨自去往電影院。

電影的開幕是暴風雨中敲響彆墅大門的偵探夫婦,金發女明星的臉出現在銀幕上。

諸伏景光來看電影正是因為莎朗·溫亞德——黑衣組織中地位極高的成員貝爾摩德出演電影,安室透自然而然認為,景是在觀影途中察覺到與組織有關的情報才那樣震驚。

下一秒,公安頭子慘遭打臉。

貝爾摩德不是重點,哪怕飾演男主角的男明星突然換成琴酒的臉也不足以當作本場電影的重點。

黑發白裙的少女亭亭而立,暖黃色的燈光灑在她纖細削瘦的背脊上,琥珀色的眼眸流淌碎金蜜釀。

當你在電影中看見女朋友的臉而你一無所知是什麼體驗?

當事人安室透震驚失語,瞳孔地震。

任他如何震驚,電影沒有暫停鍵,銀幕忠實地播放這部年度最受好評虐戀推理大片。

竹泉知雀出場後便是五條悟露臉,緊接著是竹泉知雀和貝爾摩德的親密戲、竹泉知雀和五條悟的親密戲、三人混亂三角戲——雖然是四個人的電影,但男主角並無姓名,可謂是安室透觀影途中唯一的好事。

布雷斯×塞西莉亞×琳娜的曠世奇戀CP可是連少女漫畫作家夢野咲子老師頂著交稿死線的壓力也要產糧作畫的超級無敵好嗑CP,誰看完電影不嗑生嗑死?

特彆是電影中幾個隱晦的鏡頭,叫人看得捂嘴尖叫,直呼有什麼是我們VIP用戶不能看的?拍,給我拍出來啊!

客觀來說,工藤優作親自執筆、好萊塢導演親自導拍的電影論劇情和鏡頭無可挑剔,純粹的視覺體驗震撼了不少偶然走進影院的路人觀眾,莎朗粉絲大增加。

安室透不願承認,他漸漸看入了迷。

塞西莉亞和布雷斯的極致拉扯,黑發少女屢次背叛之下掩蓋的真我,果敢堅毅的女偵探與輪回的悲劇式的命運,尤其是結尾塞西莉亞與布雷斯台詞互換的那一幕,細思極恐。

暴風雨中滾動著演職員列表,安室透盯著“竹泉知雀飾塞西莉亞”幾個字看了很久很久。

他點開和諸伏景光的聊天頁面,徹底領悟了好友欲言又止之下的複雜心情。

事情已經複雜到金牌調解員也束手無策的地步了,諸伏景光再怎麼人好,也抵抗不了想要逃避的心情。

諸伏景光:zero,你已經是個成熟的臥底了,我相信你可以自己解決這件事。

蘇格蘭威士忌毅然決然分擔了波本威士忌一部分工作,讓安室透得以空出時間找他神鬼莫測的女朋友。

安室透敲響竹泉知雀公寓門前準備了很多套開場白。

他有許多可以質問的事情,比如竹泉知雀上學上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去拍了電影,比如她和貝爾摩德是怎樣認識的,她知不知道黑衣組織的存在,再比如電影中和她搭戲的男生是什麼來頭……

許多許多,都是安室透確定竹泉知雀無法逃避,一定能被他問出真東西的問題。

可彆小看公安的審訊手段。

安室透拎著外賣敲門,屋內傳來清脆的女聲,連貓眼都不看一下就喊著來了來了地打開門。

一如既往安全意識稀缺,黑衣組織的高壓環境裡會有這樣的成員嗎?

安室透側耳聽了聽,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隱約聽見車輪碾過地板的聲音。

公寓門打開了,腦袋隻到男人腰間的女孩子探出頭,一臉期待:“是我的鰻魚飯嗎?”

下一秒,坐在輪椅上的黑發少女看見安室透,整個人石化成灰白。

“對不起我開錯門了,我重來一次。”

她雙手按在車輪上迅速後劃,試圖關上門假裝一切都沒發生。

安室透滿腦子準備好的開場白被一鍵清空,他抵住房門,強硬地推著輪椅進入客廳。

竹泉知雀連連後退,仿佛海洋中被鯊魚步步逼近的可憐人類,除了拚命劃水外找不到彆的自救辦法。

她看著真的太可憐了,走不了路,輪椅也控製不好,送上門的外賣吃不到嘴,在男朋友面前頭都抬不起來。

哪裡有一星半點組織成員的氣勢?

應該是搞錯了什麼,安室透冷靜地想,絕對是搞錯了什麼,知雀和貝爾摩德出現在一個電影裡八成和黑衣組織無關。

演員表裡清清楚楚打出了她的大名,沒有半點遮遮掩掩的意思,講究一個光明正大。

和全場烈酒大甩賣畫風的黑衣組織截然不同。

高調才是最精妙的低調。——竹泉知雀

安室透思索片刻,把挪到竹泉知雀夠不到的位置的鰻魚飯拎回她面前,看見黑發少女感激涕零地掰開筷子雙手合十:“我開動了。”

本來想選嚴格一點的逼問方式來著……安室透捏了捏眉心,罷了,總不能讓孩子餓肚子。

飯香味飄散在客廳,埋頭吃飯的竹泉知雀腮幫鼓鼓,說話全含糊成聽不清的嘟囔,徹底粉碎了冷硬的審訊氛圍。

安室透給她倒了杯溫水放在手邊,得到女孩子感激的眼神。

有那麼一秒,安室透疑心竹泉知雀故意摔斷了腿,好糊弄過去他的質問。

但他還記得電影中的劇情,塞西莉亞有不少戲份是坐著完成的,聯想全片,她應該是在電影拍攝過程中不慎摔斷了腿,身殘誌堅地拍完了全程。

這份詭異的堅強和過於頑固的責任心十分符合竹泉知雀的性格,一看就是真人真事。

“再說,苦肉計斷一條腿就差不多了,何苦如此?”安室透消除了疑心,他看得出來她的腿是真斷還是做戲。

竹泉知雀:我原本也隻想斷一條腿來著……

沒辦法,她是個過於公正的人,右腿堅持要左腿也斷一斷,她拗不過它們同甘共苦的決心。

“吃飽了。”竹泉知雀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和空碗,端起水杯一飲而儘。

“安室先生看了電影嗎?”她身後貓貓尾巴直搖,“我簽了合同,不能在電影上映前透露拍攝內容,一直忍著沒和安室先生說呢,驚喜嗎?”

安室透:驚喜沒有,驚嚇挺多。

都不等他問,女朋友老老實實交代了實現沒對他告知參演事宜的原因,合情合理——身為公安,他不能教唆知雀公然違背契約精神。

“拍攝途中發生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嗎?”安室透把話題帶向他探究的方向,“比如那位傳奇女明星莎朗·溫亞德,她好相處麼?”

竹泉知雀露出我懂的眼神:“安室先生看著很正經,原來也是追星人。沒關係,我理解,我不吃醋。”

“畢竟是漂亮姐姐,誰不喜歡漂亮姐姐呢?”黑發少女支著頭,輕快地說,“她對我可好了,拍攝的時候一直指導我演技,明明一開始特彆高冷。”

安室透:“一開始?”

“是啊。”竹泉知雀坦坦然然地說,“拍戲途中我不是在和安室先生你發消息聊天嗎?被漂亮姐姐看見了,她超級感興趣地問了我很多事呢。”

“自那之後她就對我很親切了。”竹泉知雀摸下巴,“也時不時給我戀愛上的建議,我都好好地學了,改天展示給安室先生看。”

女孩子的話透露出巨大的信息量,與安室透某個猜想不謀而合。

竹泉知雀牽扯進貝爾摩德主演的電影不是偶然,但也不是她本人的原因。

而是他的緣故。

同為秘密主義的情報工作者,誰多一步了解對方,誰占據上風。

竹泉知雀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她身上唯一值得貝爾摩德關注的,隻有來曆不尋常的男朋友。

是貝爾摩德在警告他嗎?還是黑衣組織試圖調查他?

微涼的手指撫過安室透不自覺皺緊的眉心,竹泉知雀眼眸彎彎:“在想什麼呢?眉頭皺起來了。”

“在想你的腿怎麼辦。”安室透自若地移開視線,語帶關切,“向學校請假了嗎?”

“請過了。”竹泉知雀眼睛眨眨,“所以這段時間落下的功課就全權拜托給我可靠的家教了。”

安室透:就知道你和我談戀愛是為了學習。

雖然是他樂意看見的發展,但多少讓人有點懷疑自己的男性魅力。

“既然幫你補習,複建期間的病號餐也由我來做。”安室透屈指敲了敲竹泉知雀的額頭,“不許點外賣。”

身為一個靠食堂和外食苟活的社畜,竹泉知雀不能理解同行繁忙中堅持自己做飯的用意,隻好將一切歸結於酒廠沒有公共食堂也不給員工發餐費補貼的錯。

隻要有的吃,她怎樣都行,嘴饞炸雞燒烤鐵板燒碳酸汽水大不了半夜偷偷點夜宵,辦法總比困難多!

“我都聽安室先生的。”竹泉知雀乖巧點頭。

她撐起身,輕巧地在男人鼻尖留下蝴蝶觸碰花瓣般的親吻。

“先付一點兒報酬。”竹泉知雀語調上揚,“想要更多也可以哦。”

少女的挑逗如夏天的雨,來得猝不及防。

安室透掩飾般的站起身,無奈道:“兩隻腿既然都打上石膏了,就彆勉強自己撐起身。”

真不怕從輪椅上摔下來。

“所以是鼻尖吻。”竹泉知雀扶著桌沿讓輪椅轉圈圈,“本來想吻臉頰的。還是說我再努力一次比較好?”

她的語氣介於認真和開玩笑之間。

“我去廚房看看缺不缺調味品。”安室透推著輪椅把竹泉知雀推到電視前,遙控器往她手裡一塞。

電視裡熱鬨的聲音衝散了曖昧的氛圍,竹泉知雀順勢換到她喜歡的漫才頻道,被正在播出的段子吸引了注意力。

安室透順利從客廳脫身,進到廚房。

他碰了碰鼻尖,呼出一口氣。

彆想太多,金發男人告誡自己,最近要忙的事情已經堆成山了,好好照顧知雀,讓她儘快痊愈才是關鍵。

竹泉知雀的廚房,安室透記憶猶新。

非常之新,乾淨得閃閃發光,油煙機買回來就沒開過,調料架上有糖無鹽,因為竹泉知雀不往速凍湯圓裡加鹽。

安室透走到調料架邊,腳步停住。

食鹽味精胡椒粉一應俱全,全套大馬士革.刀具整齊排開,鋒利的刀刃在白色的廚房燈下閃耀專業的光輝。

調料架上的玻璃罐子裡裝著八角、花椒、乾辣椒和生薑,竹泉知雀原本塞滿垃圾食品的儲物櫃被咖喱葉、小茴香、肉桂皮、丁香等等她說不定連名字都不認識的香辛料占據。

最令人在意的反倒不是突然多出的調味品,而是明明確確存在的煙火氣。

有人在廚房裡開火做過飯,煎焦的肉香滲入磚瓦的縫隙,滋拉滋啦的油粒在台面上,抽油煙機呼呼地響。

竹泉知雀從不在家開火,微波加熱速食咖喱和用小奶鍋煮速凍湯圓是她使用廚房的極限。

人間煙火氣與她嶄新的廚房和空空蕩蕩的冰箱毫無關聯,她的公寓因獨居缺少人氣,隻要忽略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便能察覺出空氣中的冷清。

購置這些調味料並用其占據廚房的人,不是知雀。

可東西能夠留下,卻一定經過了主人的許可。

什麼樣的關係,能讓一個人默許另一個人占據自己的私人空間?

“有人在知雀家裡借宿過。”安室透目光掃過擦得鋥亮的刀具,“是她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