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打工的第五十九天(1 / 1)

工藤新一在炕上翻了個身, 他睡得很熟,熟到床變成了炕也依舊沉沉入眠。

唯獨有一天讓他奇怪,夢中怒斥封建迷信不可取, 破案推理靠邏輯的名偵探停下講座,他側耳聽了聽:“怎麼有打小孩的聲音?”

仿佛離他不遠的地方, 有人單手拎著小孩狠狠打屁股, 打得小孩屁股開花嗷嗷直叫, 哽咽著哀嚎:“我不要,我不要。”

有人欺負小孩?正義的名偵探果斷挺身而出——

工藤新一在被子裡打了個滾, 裹得死緊的棉被封印了他的王之力,名偵探再起不能。

睡夢中的初中生耳朵豎起,他聽到了更多細節,似乎是打小孩的罪犯諄諄善誘:“你不要什麼?我們組織有編製有餐補有帶薪假,放眼全裡世界沒有比我們員工福利更完善的組織。”

又是兩下狠狠打屁股的聲音,小孩啜泣不已, 罪犯和顏悅色地說:“我連工位都替你安排好了。上個月太宰君和中也君打架打碎了一面牆,等後勤部補牆的時候, 我讓他們把你灌進水泥糊到牆上。自從之後, 你就是掌握港口Mafia中央暖氣的男人了, 高不高興?”

小孩啼哭兩聲, 模模糊糊地說了句“高興”,語氣中受人脅迫的意味重到連琴酒聽了都心生憐憫。

“好孩子好孩子。”竹泉知雀滿意地點頭, “寶寶, 你是一隻咒靈, 呆在東京遲早要被咒術師祓除,天底下你的容身之處唯有橫濱。”

“雖然中也君動不動會把你揍進地底,太宰君時不時能讓你體驗咒力消失的奇妙無力感, 但至少不會死——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你瞧,我是不是很為你著想?”

年少早亡的小孩沒什麼文化,彆墅又常年斷網,它被竹泉知雀說得一愣一愣,絲毫沒察覺到自己被狠狠pua了。

小孩咒靈:她人還怪體貼的。

竹泉知雀成功和【孩子】達成了共識,她摸出手機和咒靈拍了張合影,發給遠在橫濱的森鷗外。

打工人打工魂:我,三倍年終獎,打錢,【圖】。

半夜被短信提示音吵醒的森鷗外:???

他點開竹泉知雀發來的照片,昏暗的彆墅走廊上,黑發少女單手拎著一團空氣,一副家養貓貓把外來蟑螂叼到鏟屎官枕頭邊求表揚的模樣。

咒靈留不下影像,但竹泉知雀相信森鷗外能憑一團空氣腦補,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到的人可不敢自稱港口Mafia首領。

森鷗外確實猜到了竹泉知雀手裡拎著一隻咒靈,但他不理解這和三倍年終獎有什麼關係?

他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被下屬深夜吵醒不得安眠的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依舊濃密烏黑的頭發,心平氣和與腦子不正常的得力下屬溝通。

竹泉知雀劈裡啪啦地打了一長串文字發過來,森鷗外定睛一看,陷入沉思。

一次性節省未來百年的暖氣費,這種等級的好事是真實存在的嗎?

雖然咒靈糊牆的提案不能細想,但壁暖和地暖真的很花錢!

“反正有太宰君在,沒有太宰君也有中也君,沒有中也君還有紅葉君。除去百無一用的A,港口Mafia能應付咒靈的人才不在少數,處於可控範圍內。”

森鷗外心動了,省電費三個字在他腦內盤旋:那幫隻知道內鬥和報銷的敗家子哪裡懂首領的痛,節省下的電費可以給愛麗絲買多少小裙子啊!

竹泉知雀獅子大開口要的三倍年終獎都不算什麼了!

“派竹泉君去東京臥底果然是我今年做過最正確的決定。”森鷗外深沉道,“好的,竹泉君,等你把中央暖氣快遞回橫濱,年終獎打你工資卡上。”

打工人打工魂:老板大氣,謝謝老板。

竹泉知雀心滿意足地拍了拍【孩子】的天靈蓋:“寶寶,你的編製有了。”

她必須誇誇自己,敬業,太敬業了,天底下上哪兒找比她更敬業的打工人?不僅自己打工,還隨時隨地拐非人類回去打工,港口Mafia人事部高低得給竹泉知雀一部分分成。

“現在,我們是同事了。”竹泉知雀和【孩子】勾肩搭背,“你不要和其他同事學,內戰不是港口Mafia的企業文化,我用中也君的增高鞋墊發誓不是,你信我。”

竹泉知雀:對不起,仗著你智商低說鬼話騙你。原諒我吧,還有下一次。

“所謂同事,是互幫互助的關係,我肯定會幫你的。”竹泉知雀指了指走廊儘頭的黑霧,“那邊兩個咒術師,他們來自一個名叫咒術高專的邪惡組織。”

“與積極為咒靈提供工作崗位,倡導人類與非人類和諧共存的港口Mafia不同,咒術高專是可怕的暴力組織,他們最喜歡把咒靈切成一片片作下酒菜。”

竹泉知雀低聲耳語:“特彆是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孩咒靈,一口一個。”

【孩子】在竹泉知雀手裡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看似纖細瘦弱的黑發少女單手能將它拎起,嘴唇張合間如山嶽般的咒力壓在它身上,言語的束縛無孔不入,打它如殺雞般簡單。

【孩子】眼中的大魔王卻坦然告訴它,論可怕,藍瞳白發的那個才是真魔鬼。

“五條悟祓除你連0.1秒都不需要。”竹泉知雀豎起食指,“但最可怕的不是被五條悟祓除,而是被夏油傑生吞。”

“他是真的吃咒靈。”竹泉知雀的聲音像掃過咒靈後脖頸的風,聽得它雞皮疙瘩狂起,“把你團吧團吧捏成一個黑球,不加佐料,讓你在還活著的情況下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一張嘴吞沒……”

不要說了!小孩尖叫,你們這些大人有沒有公德心,就知道嚇小孩!

“我很想救你,隻看你願不願意配合。”竹泉知雀攤攤手,“要是你明天晚上還像今晚一樣,大半夜拍手唱歌讓我又雙叒叕不能睡覺……”

她冷酷地說:“兩面宿儺來了也救不了你。”

【孩子】瑟縮點頭,它充分感受到了竹泉知雀的怨氣,倘若她再熬幾個晚上的夜,彆墅裡怕不是再度誕生一隻怨氣滔天的新特級。

竹泉知雀在【孩子】耳邊如是這般如是那般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好了,我們來拉鉤吧。”黑發少女伸出小指,勾住【孩子】細長畸形的觸須,晃了晃。

“違背約定的人要吞一千根針。”竹泉知雀認認真真和它大拇指對大拇指按手印。

女孩子鬆開手,放心地背過身,大剌剌把後背暴露在咒靈面前,走向她的房間。

【孩子】:“……”

它垂下的嘴角詭異地向上翹起,張牙舞爪的火舌無聲蔓延,迅速抓住竹泉知雀的腳踝!

火焰攀上來的一瞬間,竹泉知雀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她背對咒靈聳聳肩,左腳上提,像擺脫纏在腳邊的垃圾袋一樣輕鬆地掙脫火舌的陰影。

輕巧落地的黑發少女伸了個懶腰,頭也不回地走向主臥。

走廊上,瘦小的影子蜷縮在地,它嘴巴大張,長長的舌頭露在外面,一千根針刺穿它的舌頭,紮滿喉嚨。

“嗬、嗬……”咒靈無法發聲,它的舌頭不受控製地蠕動,硬生生咽下一千根針。

言語的重量沉若千針。

【孩子】倒在地上,咒言的反噬焚燒它的五臟六腑,在忍受痛苦的煎熬裡,它聽見了【母親】淒慘的叫聲。

瘦小的影子受驚般挪向牆壁,融入黑霧之中。

【母親】的本體是由眼珠和黑色濃霧組成的怪物,夏油傑曾用咒靈吸收過它留在愛德華主臥的殘穢,他又一次放出吸塵器咒靈,開最大功率噸噸狂吸。

夏油傑:體驗是這棟彆墅衛生好難打掃,劇組進駐前真的有搞過衛生嗎?

他控製咒靈張嘴猛吸,可憐咒靈不分青紅皂白地吞咽,殘穢、灰塵、木屑……看得讓人深感可憐:給孩子吃點好吧。

五條悟則打得很憋屈,他不能放大招,一放大招彆墅直接塌房,慘絕人寰。

純潔男高不是很想看見裸.睡的導演連隻褲衩都不穿,裹著床單站在廢墟裡尖叫。

五條悟: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掉了——

他和夏油傑會為了搶墨鏡護眼打出入學以來最狠的一架,友誼的破碎在此一戰。

【母親】哀嚎著,它的叫聲一下比一下淒慘,饒是如此它還是一聲聲叫著“布雷斯”,儼然追劇追上了頭。

“悟,成為咒靈偶像有何感想?”夏油傑低聲問。

“感覺很好,從來沒這麼希望自己掉粉過。”五條悟皮笑肉不笑,“再過三秒它不滾,彆墅我今晚拆定了。”

在看見導演裸.體和救下被襲擊的竹泉知雀之間,正義的高專學子選擇犧牲視力救人。

又是一擊,【母親】追星的渴望抵不過咒力的消耗,黑霧逃命般融入彆墅牆壁,隻留下殘破的牆紙。

下一瞬間,五條悟瞬身到竹泉知雀門口。

主臥房門大開,屋內空空蕩蕩,落地窗玻璃碎了滿地,竹泉知雀不知所蹤。

“來晚了一步嗎?”五條悟雙手插兜盯著房間裡淩亂的殘穢腳印,竟是笑了。

“好極了。”男生低低地笑起來,笑聲回蕩在走廊裡,“在我眼皮下劫人,真是沒把我放在眼裡啊。”

“切成三段?不,五段好了。”五條悟按動指骨,活動肩膀。

“連帶你媽媽一起,給我埋葬到廢墟裡去。”

五條悟的聲音很平靜,細聽還染著輕鬆的笑意。

如果忽略越說越暴力的內容,他看起來友善極了。

彆墅裡靜悄悄的。

拍著叫喊的【孩子】隱沒了聲息,融入牆壁的【母親】不知所蹤,除了失蹤的竹泉知雀,彆墅的夜晚一片安寧。

五條悟踩在主臥的地板上,年久失休的地板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他摸了摸口袋,剝開一顆糖塞進口裡。

葡萄味的果糖。

口袋裡還有更多種口味。行李箱裡塞滿甜食的女孩子是雜食派,她沒有特彆情有獨鐘的品牌,更喜歡各種各樣都來一點,連帶搜刮她存貨的五條悟也嘗到好幾種稀奇的糖果。

像山竹火龍果口味,榴蓮酸奶芥末味一類的怪東西。

用於整蠱的糖出乎意料的多,這可能是竹泉知雀明知道五條悟搶糖吃卻格外放任的原因。

一想到五條悟無知無覺吃掉怪味糖果,臉蛋皺成老爺爺模樣,她睡著了都笑出聲。

五條悟踩到滿地玻璃渣,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照在室內,如水盈盈。

糖球在他口腔裡被舌尖抵來抵去,五條悟縱身一躍,從二樓跳到草坪上。

草坪上的青草被壓倒了一片,碎玻璃濺得到處都是。

五條悟輕易分析出了咒靈襲擊的全過程:【孩子】利用【母親】困住他和夏油傑,趁機闖入主臥,擄走竹泉知雀,跳窗離去。

“大部分咒靈隻殘留狡詐和殘忍的本能,它們懂得挾持人質威脅咒術師,懂得設計陷阱,但更強大的特級咒靈,它們往往擁有更理智的思考能力。”

夜蛾正道在課上對學生說,咒靈由負面情緒誕生,但它們並非單純的情緒集合體,反而是有目的和理想的存在。

夜蛾正道舉了一個例子,是曾經出沒在博多的一隻特級咒靈,它由被當地勢力拐賣殺害的女性的怨恨誕生。

那隻特級咒靈不僅能與人交流,甚至頭腦絕佳,目的清晰,專門逮著殘害拐賣女性的那幫人下手,從不與咒術師正面交鋒。

“博多當地勢力幾乎被它虐殺殆儘,高層派遣兩位一級咒術師前去祓除,但在咒術師抵達前,它便因為執念解除成佛消失了。”夜蛾正道歎了口氣。

“我不是在為咒靈說好話。它複仇期間傷害過不少無辜者,遇到咒靈將之祓除是絕對沒有錯誤的做法。”

“我隻是想提醒你們,不要忽略咒靈的目的性。”

目的性,【孩子】沒有當場殺死竹泉知雀,反而選擇更麻煩地將她帶走,一定有其目的。

“小不點可能還活著。”五條悟自言自語,他咬碎口裡的糖球,“她被帶到了哪裡?”

【孩子】眼中的竹泉知雀是塞西莉亞,和生前的它一樣飼養惡靈的塞西莉亞。

什麼地方,在它眼裡是特殊的、要帶著塞西莉亞一起去的?

“愛德華的臥室裡,留下殘穢的咒靈是【母親】。”五條悟淺合上眼,鴿羽似的純白眼睫如停在半空的雪花。

主臥對【母親】有著特殊的象征意義,【孩子】呢?

整個白天都沒出現的【孩子】,藏在何處?

記憶中,一雙手折開被整齊疊放的米花日報,指著一篇報道給五條悟看。

順著女孩子泛粉的指尖,鉛字組成一句話:“愛德華的幼子在閣台跳樓身亡。”

在閣台跳樓身亡!

月光照耀的最高處,仿佛被風吹走般的身影搖搖晃晃站在閣樓陽台邊。

削瘦的雀鳥向前跌撞兩步,驟然踩空。

夜風吹得額發淩亂,竹泉知雀閉上眼,仿佛將自己扔進青草與地面的懷抱。

好困,睜眼是不想再睜眼了,讓她演完這一局回房間大睡特睡。

區區三樓,隻有小孩才怕摔死,成年人說跳就跳。

“我沒有露出破綻吧?”竹泉知雀恍恍惚惚地想,“平平無奇高中生不是特級咒靈的對手,被帶到閣台跳樓,合情合理。”

咒靈也有精神汙染的能力,外人看來是竹泉知雀自己大半夜跑去死過人的閣樓,莫名其妙跳了下去,摔斷了腿。

這一跳既給被詛咒的彆墅更添一分靈異色彩,人為替名偵探的推理加大難度,也給竹泉知雀做足了不在場證明:被通緝的特級詛咒師?和我沒關係哦,我是被咒靈迫害的小可憐。

咒靈:啊對對對。

隻用付出一條腿的代價,未來高枕無憂,說乾她就乾。

“斷左腿還是斷右腿比較不耽誤工作?”竹泉知雀難以抉擇,她有單騎走千裡的信心,隻怕琴酒逼逼賴賴,質疑她是薪水小偷。

“決定了,斷右腿。”竹泉知雀下定決心,“畢竟右手比左手辛苦,同理右腿比左腿勞累,是時候打斷它,讓它休息一段時間了。”

右腿:汝聞之,人言否?

行動力極強的黑發少女在半空中不著痕跡地調整姿勢,她提前選好了落腳點,確保隻會摔斷腿,不會摔壞腦子。

這下一定可以取信五條悟,沒有哪個咒術師從區區三樓摔下就摔斷腿的,她收斂咒力的能力即使是最強也力所不及!

沒有人可以拿她換賞金,沒有人!

調整好姿勢,竹泉知雀滿意了,她做足準備,準備迎接骨頭咯嘣的一聲脆響。

咯嘣——咯嘣!

兩聲脆響分彆在竹泉知雀的右腿和左腿響起。

竹泉知雀猛然睜眼:“???”

怎麼回事?!

竹泉知雀呆滯跌坐在地,但在場呆滯的並非她一人。

而是三個人。

沒錯,三個人。

竹泉知雀,五條悟,夏油傑。

兩個男生此時的表情難以形容,一言蔽之就是想朝對方臉上甩鍋:不怪我,是你的錯!

讓時間回到竹泉知雀摔下閣台的時候。

五條悟想明白了關竅,他知道【孩子】不當場殺死竹泉知雀的原因了:它想將自己的死亡在塞西莉亞身上重演!

閣樓,必須趕去閣樓,來不及了!

五條悟的瞬移並非空間的置換,他隻能走直線,且是無障礙的直線。

如若直線中出現障礙物,如飛在天上的小鳥之類的,他的瞬移會中斷在障礙點,並將小鳥創飛千裡之外。

在五條悟的預料中,從他此刻的位置瞬移到閣樓,中途應該沒有障礙物。

於是他放心大膽地瞬移了。

與此同時,被五條悟丟下的夏油傑沒有趕去竹泉知雀的房間,他先一步想到閣樓與【孩子】的特殊聯係,跑向閣樓。

在閣樓下方,夏油傑目睹到墜樓的竹泉知雀。

趕在思考之前,他踩在能浮空飛行的咒靈身上,用最快速度朝竹泉知雀飛去。

竹泉知雀在下墜,緊閉雙眼的她沒有看到,她的左邊一道白光閃過,她的右邊宛如龍型的咒靈迅捷而來。

刹那之間,三車連撞!

竹泉知雀像夾在漢堡之間的肉餅,被迫承受了最多。

咯嘣!咯嘣!

兩下清脆的響聲,一聲是左腿的慘叫:說好隻斷右腿的呢!騙子!

一聲是右腿幸災樂禍的叫好:好耶!

竹泉知雀沒工夫勸架,她窒息不已,不知該先哭出聲,還是先開口。

“你們兩個。”她艱難地說,“能不能從我腿上下來?”

沒錯,她的腿不是被摔斷的,而是被兩個體重不輕的男高坐斷的。

這算什麼?邪惡詛咒師終是逃不過被正派咒術師製裁的命運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像被火燙到一樣跳起來。

竹泉知雀不理解,她明明是受害者,為什麼加害者看起來比她還慌,還可憐?

“我冒昧問一句。”她舉起手——手沒斷真是太好了,樂觀點想起碼保住了二分之一的四肢——詢問道,“有哪位好心人願意拉我一把?”

“托您洪福。”竹泉知雀微笑,“我兩條腿都斷了,想蹦回房間都做不到呢。”

高專學子,果然是她一生之敵!

女孩子微笑中帶著殺氣,兩個男高先是不約而同地後退半步,又不約而同地開口。

夏油傑:“我來背吧。”

五條悟:“我來抱她。”

寂靜,令人沉默的寂靜。

五條悟半蹲下來,有點拿遭受他們倆重創的竹泉知雀沒轍:“你要背還是要抱?”

竹泉知雀:我想你們倆找個架子把我抬起來。

有沒有一點急救常識?

不如乾脆原地給她挖個墳,她直接躺進去入土拉倒。

“一,二,三,三秒選擇時間結束。”五條悟乾脆道,“我幫你選,要抱。”

他伸出手,輕而易舉把竹泉知雀從草地上抱起來。

夜晚草地上的霜露打濕了五條悟的袖口,他毫不在意地顛了顛懷裡的人,點評道:“好瘦,你身上真的有肉嗎?”

“不夠讓您塞牙縫真是抱歉。”竹泉知雀已經麻木了,饒是她不怎麼怕疼,生理性的疼痛依舊不好受。

“傑,我左邊口袋。”五條悟騰不出手,朝夏油傑努努嘴。

夏油傑走過來,從五條悟口袋裡抓出幾顆糖,他挑了挑,選了顆草莓味的奶糖。

男生仔細剝開小小的糖紙,把糖塊送到竹泉知雀唇邊。

“我斷的是腿,不是手。”竹泉知雀小聲說了一句,張嘴含住奶糖。

甜甜的草莓味和奶味治愈了她百遭迫害的心,竹泉知雀忍不住打了個嗬欠,困得眼皮打架。

“睡吧。”

溫厚的掌心遮住她的眼睛,來不及分辨是誰的手,竹泉知雀陷入黑甜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