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打工的第六十天(1 / 1)

盈滿陽光的晨曦中, 竹泉知雀遲緩地轉醒。

她盯著天花板醒了會兒神,慢吞吞扭頭,眼睛從左轉到右。

左邊入眼是被打碎成渣的落地窗, 破洞大剌剌地杵在玻璃上, 裂痕極有氣勢, 保證名偵探進門虎軀一震, 驚恐質問:是誰大半夜入室搶劫!

右邊,一顆很好rua的蓬鬆又柔軟的雪白貓貓頭擱在床沿邊, 埋頭睡得正香。

竹泉知雀側頭盯著散發著“快來rua我”“不rua不是人”“你戒過毒嗎竟然能忍住”的白毛看了兩秒。

她悄悄伸出罪惡之手。

順著毛rua一遍, 逆著毛rua一遍,來一遍, 再來一遍。

“有完沒完?”五條悟打了個嗬欠,動人心魄的藍眼睛從手臂上方露出來, “竭澤而漁不如適可而止。”

五條悟:彆摸了, 再摸就禿了。

他的意思是可持續發展, 但竹泉知雀不這樣認為, 鬼知道下次和五條悟見面他會不會抓她換賞金, 當然是在能摸的時候儘情摸個夠更劃算!

她是乾劫匪生意的Mafia,什麼可持續發展?不吃環保主義這套。

“對不起, 我隻是想確認我的手臂沒有斷。”竹泉知雀誠懇地說,“畢竟斷手斷腳是連用詞。”

想起昨晚慘烈的三車連撞,饒是以五條悟的心理素質都一言難儘,他難得氣短, 默許了竹泉知雀擱在他腦袋上的手。

美好的一天從擼貓開始,竹泉知雀又可以了。

超大隻的貓貓摘了墨鏡,藍眼睛隨著竹泉知雀的手挪來挪去,像盯逗貓棒似的。

五條悟嘴上不承認, 身體倒是很誠實地表達了舒服和摩多摩多的意思。

夏油傑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巧看見他一副沒出息的樣子。

五條悟不靠譜就算了,夏油傑已經在飽經折磨中強迫自己習慣,但竹泉知雀的不靠譜,他今天才初見端倪。

一個半夜被咒靈擄走,失足掉下閣樓,摔斷了兩條腿的女高中生,清晨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質問,不是痛哭,不是尖叫,而是——擼貓?

那麼多可以乾的事,你一件都不做,隻知道在這裡擼貓?

“竹泉小姐,你還好嗎?”夏油傑竭力無視了大清早不乾正事的兩個奇葩,“我們給你做了急救,暫時沒有通知劇組。”

急救,指大半夜奪命連環call打給家入硝子,在全班唯一的奶媽遠程視頻指導下摸骨、包紮。

場面非常混亂,夏油傑不願細想:五條悟單手高高舉著手機,像拎吊瓶一樣,家入硝子一邊就著搖晃的視頻看診,一邊嘖嘖感歎他倆對人家女孩子造成的傷害咒靈壓根沒法比,即便土下座賠禮也難被原諒。

“彆在人家女孩子腿上亂摸。”家入硝子調侃道,“萬一她中途醒了,你們倆跳進東京灣都洗不清。”

萬幸竹泉知雀傷得不算太重,家入硝子建議他們先用繃帶固定,再送醫院打石膏複建。

“我幫你纏了繃帶。”夏油傑點了點被子,竹泉知雀掀開被角一看。

竹泉知雀:我變成半個木乃伊了!(驚恐.jpg)

“夏油君,你一定很喜歡吃粽子。”竹泉知雀發自內心地感歎,“謝謝你,讓我體驗到當法老的快樂。”

夏油傑:目移.jpg

他隻是擔心綁一圈不結實,不知不覺繞了很多圈,又不小心打了幾個死結而已。

丸子頭男生咳嗽了一聲,正色道:“關於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竹泉知雀:“記得你們壓在我身上不走,右腿斷了左腿斷,一雙腿斷得整整齊齊。”

夏油傑,艱難地:“……我指的是更之前的事,比如你為什麼大半夜去了閣樓?”

“我不知道。”竹泉知雀搖搖頭,“我有意識的時候,身體已經在空中了。”

畢竟非咒術師看不見咒靈,夏油傑抿了下唇,即使他費勁解釋,恐怕也隻會收到不信任的目光吧。

“絕對是那個。”五條悟比了個手勢,信誓旦旦道,“夢遊,絕對是夢遊。”

竹泉知雀和夏油傑的目光集中在五條悟臉上,兩人的心理活動出奇一致:我看你怎麼編。

五條悟張嘴就來:“小不點你居然有夢遊的毛病,真是人不可貌相。你不記得了?昨晚我和傑睡得好好的,突然聽見走廊上有人學僵屍一蹦一跳,一開門就看見雙手舉平非蹦要著走的你。”

“不能驚醒夢遊的人是常識,我和傑隻好跟著你一路蹦到閣樓,你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蹦上去,蹦得太累了,不小心從閣台上摔了下來。”

起因,經過,結果,有理有據,五條悟自信道:“有什麼問題?”

竹泉知雀委婉示意他看破了個大洞的落地窗:“那也是我夢遊蹦出來的?”

“是我打破的。”五條悟眼皮不眨地說,“我聽說病人多通風對身體好,幫你在窗戶上開了個洞,昨晚睡得好嗎?”

牛,啤酒,竹泉知雀牆都不扶就服他。

竹泉知雀自願接受了五條悟的解釋,夏油傑被迫接受五條悟的解釋。

隻有一個人,他不願接受。

“夢遊?從彆墅夢遊到閣台跳樓?”工藤新一滿臉震驚,“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是個傻子?”

五條悟、夏油傑、竹泉知雀:搖頭,搖頭。

“彆以為把頭搖出殘影就能以頭暈為由躲過口供。”正義的名偵探犀利指出,“在證據面前,誰都逃不掉!”

問題是你不可能找到證據啊,新一弟弟,竹泉知雀心想。

沒看到兩個高專學子像大爺一樣躺平任你質問嗎?他們正統一脈曆來如此,一點都不平易近人。

竹泉知雀是受害者,工藤新一一看向她,黑發少女便捂住腿一臉痛苦:“啊,好疼,我說不出話。”

她的演技全劇組有目共睹,工藤新一怨念地盯著喊疼的學姐。

彆墅裡最崩潰的男人不是工藤新一,在初中生偵探身邊,導演已經哭成了淚人。

“塞西莉亞,嗚嗚,我的塞西莉亞,嗚嗚嗚嗚你死的好慘啊嗚嗚……”

竹泉知雀看了潔白的床單,不確定要不要扯起來蓋在臉上。

哭靈的都來了,她不閉眼躺倒辜負人家淚眼如泉。

貝爾摩德掀開竹泉知雀蓋在腿上的被子,仔細摸了摸繃帶下的腿骨。

真斷了?貝爾摩德奇異地看向竹泉知雀:威雀威士忌這是唱的哪出戲?

難道是想以工傷逃避組織的加班嗎?

也不知道琴酒平日是怎麼差遣她的,把孩子逼成了這樣。

東京不是橫濱,橫濱斷胳膊斷腿實在太正常了,哪怕太宰治手臂裹著石膏,夾著拐杖,一瘸一拐走在港口Mafia大樓裡,路過的清潔工阿姨都不屑於投去半個眼神。

傷筋動骨一百天?那是什麼歪理邪說,我們橫濱人不信這套,我們隻信人定勝天!

港口Mafia什麼都好,餐補飯補五險一金俱全,食堂菜好吃,後勤報銷容易,唯一的缺點是病假難請。

難請,真的難請,比黑衣組織難請多了,先不提首領本人是東大醫學係畢業的高材生,杜絕一切虛假病條,單是你的同事中有太宰治這號人物,病假決計批不下來。

“太宰君是我們港口Mafia第一勵誌員工。”

竹泉知雀給新人做員工輔導時激情演說:“你不要看他平時總摸魚偷懶,單是帶傷加班這一點就戰勝了無數打工人,是連我都無比敬佩的存在。”

竹泉知雀帶傷也能工作,但為港口Mafia打工中午還能去食堂蹭口飯吃,心疼她的打菜阿姨多給好幾個大雞腿呢,帶傷給酒廠打工有什麼好處?

好失敗一組織,員工積極性為零卻不知反省,遲早藥丸。

竹泉知雀淚眼汪汪地握住貝爾摩德的手,像貓貓蹭毛般蹭了蹭:“前輩……”

貝爾摩德心領神會地溫柔摸摸她的頭:我懂,病假我給你批,多餘的工作量交給波本就好。

安室先生又要加班了嗎?竹泉知雀難免有些憐惜。

但轉念一想,她忙於劇組拍戲,好些時日不能監督男朋友,為了避免男人疏於管教變壞,給他找點事做很有必要。

劇組的隨行醫生拆開夏油傑裹得死緊的繃帶,仔細檢查後告訴導演:“得儘快給她打石膏。”

隨行醫生的建議是送竹泉知雀去醫院,雖然彆墅深處深山,但好在有直升機。

“我不要。”竹泉知雀萬分警惕,一臉你們是不是想害朕的懷疑表情,“我不坐初中生開的飛機。”

新一弟弟!無論你開飛機的技術有多好,沒有執照就是沒有執照!這是原則問題!

你們怎麼能讓一個斷腿病人坐無證駕駛的飛機?萬一中途墜機,她跳機都沒辦法跳,何等草芥人命的暴行!

竹泉知雀的擔憂雖然質疑了工藤新一夏威夷特訓歸來的開飛機技術,但誰也不能說她擔憂得不對。

“換個思路不就好了。”五條悟舉手,“小不點不肯坐飛機去醫院,醫院的醫生可以坐飛機空運過來嘛。”

“至於飛行執照的問題,等他們上了飛機,沒有回頭路可走,自然認命。”

好邪惡的主意,竹泉知雀喜歡。

“臣附議!”她立刻說,“我還要留在劇組拍戲呢,斷腿怎麼了,斷腿也不能阻礙電影上映的決心。”

導演一聽,大為感動,手帕吸著鼻涕嚎啕不已:“塞西莉亞!即使拚上我這條命,我也一定要讓你出現在屏幕上!”

導演拍板,塵埃落定,工藤新一嘴角抽搐地答應下來:合著你自己擔心墜機不肯坐我開的飛機,彆人坐就沒關係是嗎?

不妙,險些被她帶跑了,他的駕駛技術經受得住雷暴雨的考驗,才不會發生墜機事故!

可恨,一群高中生欺負初中生。

金錢的力量是巨大的,導演的人脈是偉大的,工藤新一的開飛機技術是神速的。

三小時後,竹泉知雀人生第一次體驗到坐輪椅的滋味。

坐輪椅真不錯啊,她來回轉圈圈,比小櫻牌溜冰鞋還酷炫,不如下次找酒廠要經費買輪椅。

溜冰鞋不給報銷,輪椅總要給吧?生是酒廠人,死是酒廠魂,她的每一滴血都為酒廠而流,組織沒有道理連隻輪椅都不給她批經費。

竹泉知雀滿意了,她快樂了,她接過夏油傑遞來的小毯子蓋在膝蓋上。

“夏油君不用守著我。”竹泉知雀輕快地說,“雖然第一次坐輪椅,但我有豐富的自行車漂移經驗,開輪椅不在話下!”

夏油傑:我要是不在她旁邊看著,她會死的吧……

從未見過這種在生存賽道上反向衝刺的選手。

“竹泉小姐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和我說。”夏油傑微笑,“漂移禁止,飆車禁止,撞牆禁止,把駕駛權移交給悟禁止。”

“說到這個,我的確有事想拜托夏油君。”

竹泉知雀坐在輪椅上,仰頭望向推著她往前走的黑發男生,“稱呼,能不能改一下呢?”

夏油傑一怔:“什麼?”

“我們好歹是一方打斷另一方腿的關係。”竹泉知雀認真道,“叫‘竹泉小姐’也太生疏了,顯得我的斷腿很沒價值。”

夏油傑:攀關係是這樣攀的嗎???

她的人際交往學究竟是誰傳授的?長這麼大就沒個人提點兩句?

發出暴言的好處是,聽眾很難找到合適的借口拒絕。

她可是押上了一隻腿的重量才提出的請求!你要否定和她的斷腿之交嗎?

“好的……”夏油傑緩慢改口,“知雀?這樣稱呼你可以嗎?”

“哎!”竹泉知雀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夏油君好有禮貌,喜歡你。”

輪椅踉蹌了一瞬,又恢複平靜,夏油傑說:“要是不想悟一口一個小不點的叫你,可以和他講。”

雖然他大概率不聽不聽。

“沒關係。”竹泉知雀擺擺手,灑脫道,“我也私下裡偷偷貓塑他,我們打平了。”

她可不是會吃虧的人。

“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五條悟幾步走過來。

他本來就高,竹泉知雀坐在輪椅上變矮一截,現在看著這根電線杆子就有種想踹他膝蓋的衝動。

五條悟怪異地低下頭:怎麼有種膝蓋隱隱作痛的感覺?

老寒腿?不至於啊,無下限術式時時刻刻開著,濕氣怎麼入體的?

不明所以的男高思索起養生的問題,他順便像拍西瓜一樣拍拍竹泉知雀的腦袋。

可憐的小不點,再怎麼養生也注定長不高了。

“和你商量一件事。”五條悟沒個正型地靠在輪椅上,“今天晚上,你想和誰睡?我,還是傑?”

竹泉知雀被口水嗆到咳得直不起身,她一臉匪夷所思地抬起頭。

Excuse me?

女孩子眼裡的問號具現化足以淹沒彆墅,夏油傑踢了五條悟一腳:不想要的舌頭可以割下來捐給需要的人。

五條悟不痛不癢,你踢任你踢,你以為踢到的是他嗎?不,是你與他之間的無限。

“沒什麼好誤會的。”五條悟彎腰俯視竹泉知雀,“字面意思上的睡,我對豆芽菜可沒有興趣。”

“悟的意思是,”夏油傑再不插話事情就要走向收不了場的方向了,“為了避免你今晚再次夢遊到閣樓,你最好不要一個人。”

咒靈一擊沒有得手,難保不來第二次。

隻要【孩子】敢露面,叫它有來無回。

竹泉知雀聽懂了夏油傑未曾言說的緣由,她鬆了口氣。

就說嘛,東京都立咒術高專是正經學校,果然有正確的兩性教育,她差點以為五條悟和夏油傑像她一樣自幼混跡Mafia,隨隨便便對女孩子提出過夜的要求。

隻要他們不打鼾不磨牙不好夢中殺人,一起睡就一起睡,她又不是小氣到半個枕頭都不肯分人的吝嗇鬼。

雖然他們注定徒勞無功,【孩子】已經是港口Mafia有編製的員工了,它的名字不再是【孩子】,而是化名【中央暖氣】的優秀職工!

為了三倍年終獎,竹泉知雀誓死守衛【中央暖氣】的生命。

“我明白了。”她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五條君了。”

“昨晚忙了半宿,你今晚一定很想獨占大床好好睡個覺吧?”

竹泉知雀微笑道,幕後黑手的陰影打光照在她臉上:“不好意思,讓你夢碎。”

……毫不掩飾報複的意圖呢,夏油傑想。

至於五條悟是哪裡惹到了她,可能性太多了,一張A4紙都列不完。

她也挺沒常識的,雖說熬夜蹲守咒靈出沒的確聽起來是個苦差,但他們可不會像個保鏢傻傻站在旁邊,有床五條悟是真睡。

女孩子或多或少對和男生獨處抱有緊張感,天底下又不都是硝子那樣看人如看手術台上的屍體的類型。

二選一的情況下,被優先選擇的不該是更溫柔更讓人安心的那個嗎?

悟也隻一張臉迷惑人,都相處兩天了,他雞掰貓的個性她早該看透才對。

……不理解。

坐在輪椅上的女孩子像是滿意似的晃著腦袋輕輕哼歌,竹泉知雀是很好說話的類型,有疑問大大方方問她就好了。

就像現在,如果夏油傑把疑惑問出了聲,關於他和五條悟誰更讓人安心的問題,竹泉知雀的答案非常簡單,直擊本質且催毀三觀。

“少年漫男主肯定比日後叛逃的男二更值得信任啊。”竹泉知雀耿直回答,“就像木葉人在卡卡西和帶土之間二選一絕對選卡卡西一樣,夏油君,你隻是輸在發色而已。”

嘛,但卡卡西是高中生竹泉知雀的立場,換成詛咒師竹泉知雀,她選夏油傑。

然而夏油傑並未問出口,錯過了被竹泉知雀安利《火影忍者》的良機。

至於五條悟是哪裡惹到了她,雖然有一張A4紙都列不完的可能性,但竹泉知雀報仇一般挑最近的仇報。

“沒錯,誰讓你說我是豆芽菜。”

夜晚,主臥,竹泉知雀坐在輪椅上公布五條悟今晚不得安眠的真相:她比芝麻還小的心眼和比大海更偉岸的報複心。

五條悟坐在沙發上,輪椅被他推到自己正前方,和竹泉知雀面對面。

“我說錯了嗎?”男生兩根手指拎起女孩子纖細的手腕,嘖嘖稱奇,“豆芽菜都比你長得壯。”

“五條君。”竹泉知雀不屑一顧地抬高下巴,“我已經過了被人說矮會生氣的年紀,也不像某個橘發朋友一樣抱有自己還在生長期的妄想。我是光榮的一米六聯盟盟主,天塌下來連塊牆皮都不會掉在我頭上。”

“但是!”她嚴肅道,“你說我是豆芽菜,無疑是在冒犯我的女性尊嚴。”

這和指著五條悟說他不行是一個道理,此人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無心之語的嚴重性。

竹泉知雀不僅是竹泉知雀,貝爾摩德在這裡,她威雀威士忌的馬甲天然披在身上,時刻不敢忘懷。

壞女人威雀威士忌被人說是豆芽菜,她怎麼可能一笑而過?

竹泉知雀是很嚴謹的演員,魔鬼在細節,她扣細節比魔鬼還魔鬼。

威雀威士忌可是曖昧調情的高手,怎能任一介男高嘲諷?

她今天非把五條悟錯誤的認知糾正過來不可。

“我會讓你哭著收回這句話。”竹泉知雀撫了撫腿上的小毯子,直起腰背,認真對敵。

小不點的態度太過嚴肅,雖然五條悟不明白他到底怎麼冒犯了她的女性尊嚴,但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讓他收回?不可能。

“小豆芽菜。”五條悟支著頭,“你想讓我把你當女生對待嗎?唔,有點困難呢……”

“困難?”竹泉知雀歪歪頭,“那就做點不困難的、五條君分內的事好了。”

她拍拍輪椅,“你總不能指望一個殘障人士自己上床。”

“抱我到床沿邊就行。”竹泉知雀抬起手臂,“之前不是抱過一次嗎?一樣的。”

之前五條悟抱著雙腿無法動彈的女孩子回臥室,用的是公主抱,打橫抱起。

但她打了石膏,又坐在輪椅上,不好橫抱。

竹泉知雀抬高手臂的示意明顯,五條悟隻好站起身,彎下腰,任冰涼柔軟的手摟住他的脖頸。

如花蜜甜美又微顯冷冽的白桃香氣透過她的肌膚彌散,竹泉知雀小小地打了個嗬欠,像貓兒似的蜷縮在五條悟身前。

豐盈柔軟,纖穠合度,短短三步的路程就讓人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他抱在懷裡的是真真切切的妙齡少女,追求者三位數起步。

……身材也遠不是豆芽菜能形容的好。

“謝謝。”竹泉知雀坐到床沿邊。

她鬆開摟住五條悟脖頸的手,神色輕鬆地提醒道:“五條君,你可以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