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打工的第五十天 新的打工邀約(1 / 1)

“我曾經很喜歡吃沙丁魚罐頭。”

“現在呢?”

“現在不喜歡了。”

竹泉知雀艱難地、難以呼吸地說。

要問為什麼, 因為她現在就像一條被裝進罐頭裡的沙丁魚,和另一條更大隻的沙丁魚關在一起,為爭奪稀薄的空氣打得你死我活。

“你可以不必那麼用力地呼吸。”安室透欲言又止,“雖然能看出你的努力, 但靠把空氣全吸走的方式完成一場謀殺是不可能的。”

“請閉嘴。”竹泉知雀不聽不聽, “作為被謀殺的對象, 你乖乖等死就好,不要乾擾我的勞作。”

她的發言愈發像個邪惡的犯罪分子,但安室透出奇寬容地原諒了她。

畢竟事情走到這一步誰都不樂意, 安室透側了側身,竭力給竹泉知雀留下一塊綣縮的空間。

兩人正藏在一輛車的後備箱中,身體隨車身的顛簸動蕩磕碰。

深山基地實驗樓不翼而飛事件震驚酒廠,黑沉沉的夜裡, 五架直升飛機螺旋升空,追在半空中的小白樓後狂飛。

他們的努力注定徒勞, 一旦直升飛機開到橫濱領空,這些昂貴的玩具港口Mafia便不客氣地笑納了。

森鷗外:我們去東京出差搶劫, 可以。

森鷗外:你們來橫濱跨境試飛, 不可以。

雙標人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琴酒沒有上直升飛機, 他或許是想親自出手和中原中也對線, 但無奈基地亂成了一鍋粥,身為大哥的他必須留下來安撫群眾。

安撫, 指凶神惡煞地掏出槍指向所有分貝超過60的人:再吵就一槍斃了你。

好冷酷一男的, 沒有半點人道主義精神。

好在全酒廠都知道他的德性, 沒有人抱有“大哥嘴硬心軟”的OOC天真幻想,深夜加班費的問題屁都不敢放一個,老實巴交地無償勞動。

竹泉知雀不想加班, 恰好安室透也不想。

威雀威士忌/波本威士忌又不在現場,加班關我臨時粉刷匠/研究組臨時組長什麼事?

中原中也的到來宣告深山基地位置暴露,全體員工打包搬家,兩個不想出力氣參加體力活的臥底決定把自己像行李一樣塞進後備箱,等人開車拖著走。

竹泉知雀想和紅方臥底分開上車,道不同不相為謀,她明天還有課呢。

“不行。”安室透一口回絕,“我承認你很有勇氣,也很機靈,但你沒有受過專業的潛伏訓練,我不能放你一個人。”

“可是兩個人很擠。”竹泉知雀提出異議,她指著塞一個人都夠嗆的後備箱,“在被敵人發現之前,我會先一步缺氧而死。”

她的困難在安室透眼裡顯然算不上困難,獨斷專行的公安否決了民眾的提案,像趕小雞仔一樣把竹泉知雀趕進後備箱。

竹泉知雀:好恨,他就是仗著我個子矮根骨軟。

她這輩子的柔韌度都用在今天了。

後備箱哢得一聲合攏,黑暗中隱約能聽見外面人走來走去的交談聲。

他們還在討論像白蘿卜一樣被人拔走的實驗樓,竹泉知雀無暇去聽這些人有意無意為中原中也吹的彩虹屁,她耳朵裡隻有骨頭嘎吱嘎吱的呻.吟聲。

“警察先生,你聽見了嗎?”女孩子用氣音說,“萬一我腰椎間盤突出,你要負全責。”

竹泉知雀以一種彆扭的、超越人體極限的方式蜷縮在安室透懷裡,她的鴨舌帽和口罩被蹭歪了,額頭抵在男人胸口。

“忍一忍。”他徒勞地安慰。

安室透的柔韌性沒有她好,他以還算在正常人接受範圍內的姿勢側躺在後備箱裡,胸前趴著很小隻的一團。

安室透看不見竹泉知雀的臉,聽她的聲音像是真的難受,隻好低聲和她說話分散注意力:“我之前說給你寫警校推薦信,是認真的。”

“雖然並非出自你的個人意願,但你的確卷入了非常危險的事件。”安室透在車輛顛簸中護住竹泉知雀的後腦勺,“這個組織,即使普通的警察也不知曉其存在,隻有少部分被篩選出的人與之抗爭。”

“聽起來警察先生你成績不錯的樣子?”竹泉知雀好奇地問。

安室透:“還好,同屆第一。”

可恨,竟是學霸,竹泉知雀酸了。

“如果你願意讀警校,畢業後可以直接來我的部門工作。”安室透勸說,“雖然加班很多……但我姑且算個好上司。”

【親愛的打工人,您收到了新組織“警方陣營”的打工邀約,同意or拒絕】

【PS:該陣營為守序善良陣營,加入後善良度+50,邪惡度-100,獲得裝備警察製服×1、合法配槍×1、不合理加班×N、工資少許、假期少少許。】

【PPS:目前您的陣營為混亂中立,所屬組織港口Mafia+黑衣組織,預測與新陣營相性極差,若要轉職請先進行為期一年的思想道德教育、好人好事教育、普法教育、惡役矯正教育等。】

【PPPS:親愛的打工人,鑒於您同時身兼帝丹高中學業和兩份打工,請在做好禿頭+減壽雙重debuff加持的心裡準備再同意邀約。】

竹泉知雀:拒絕!不許默認通過,我要拒絕!

可怕,太可怕了,黑洞黑色的明天在前方等著她。

“我不行的。”竹泉知雀十動然拒,“警校一定有很多擒拿、搏鬥課程,我不要,我怕疼。”

“男人怕什麼疼?”安室透不重不輕地拍了下她的頭,“多打籃球多喝牛奶,畢業時說不定能長高十厘米。”

竹泉知雀:我對中也君發過誓,絕不背叛我們的一米六聯盟。

話說這位不知名的正義紅方臥底雖然人不錯,但眼力不怎麼行,他們都挨得這麼近了,還沒發現她的真實性彆。

“他缺少一點正確的人體知識。”竹泉知雀想,“我和他擠在一起隻是腰椎間盤突出,換個男人在這裡盆骨已經裂成兩段了。”

懷中人不吭聲了,安室透以為自己的話戳中了她的痛點,也沒再開口。

他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灑在胸口的呼吸漸漸輕了不少,勻速清淺。

“睡著了?”安室透難以置信,“逃命途中,這家夥睡著了?”

心態真好啊,一看就是乾大事的人。

沒心沒肺的人入睡也快,安室透側耳聽著車輛行駛在街道上的聲音,開車的組織成員偶爾交談,話語一字不漏地落入他耳中。

“……中途,加油站……補給……”

安室透心念一動。

這是個機會!

雖然警方和黑衣組織都沒料到港口Mafia今晚的橫插一腳,但組織基地暴露舉家搬遷是事實,趁此機會正好光明正大逮捕一批人!

“不用擔心臥底身份泄露,基地位置高度保密,威雀威士忌都不得而知,波本又怎麼會牽扯到今晚的事情中去?”

臥底期間安室透屢次有逮捕組織成員的機會,都因為擔心臥底身份暴露選擇了忍耐,今晚卻是天賜良機。

“他們會在加油站停下補給,警方需要一個借口,一個明目張膽要求他們解釋自己行蹤的借口……”安室透陷入思索。

警察不能無證據逮捕罪犯,就好比琴酒堂而皇之開著他心愛的保時捷滿大街亂逛,能攔下他問話的隻有查酒駕的交警。

同理,詢問公民行蹤是侵犯隱私權的行為,必須尋求一個合理的場景——比如,當組織成員卷入一個案件,要求在場的他們配合調查便合情合理了。

發生在加油站的案件,果然隻有那個吧。

安室透摸出手機,盲打發送短信給風見裕也。

車輛繼續行駛,睡在他懷裡的人翻身翻到一半因位置太窄不得以重新翻回去,委委屈屈地呼呼小睡。

“再忍忍吧。”安室透拍了拍她的後背,“過會兒去警車上睡,整個後座都是你的。”

得虧竹泉知雀沒有聽到這句話,不然她絕對嚇得當場跳車逃亡。

漆黑一片的車廂中安室透的手機短暫亮屏,他看了眼風見裕也的回複,接下來隻剩下等待。

乾等著怪無聊的,尤其是唯一能說話的人自顧自睡得噴香,無聊加倍。

安室透挪了挪手臂,手指勾起竹泉知雀臉上的防塵口罩,輕輕下拉。

口罩下是一張年輕的,雌雄莫辨的臉。

他端詳片刻,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下屬檢索檔案。

檢索檔案需要不短的時間,安室透在腦內用自己學過的專業知識勾勒人物畫像。

身高偏矮的年輕人,社會邊緣人物,性格不太規矩,頭腦聰明,擅於說謊。

典型的,距離誤入歧途隻差一步的社會青年。

假如安室透沒有選在今天行動,不幸被黑衣組織捉住的臨時工或許並非死路一條。

就像安室透一眼看出她極具天賦想推薦人讀警校一樣,組織自然也能看出她性格中偏向灰色的一面,將其收納為新成員。

到時候見到她的就不是公安警察降穀零,而是波本威士忌。

“在波本眼裡,她大概就是好用但必須逮捕送去監獄服刑的罪犯了。”

命運正是如此神奇又難以捉摸的存在。

仔細想想今天的行動還蠻成功的,得到了新型子彈的製作方式,目睹了琴酒在重力操縱使面前的無能狂怒,還解救了一名險些誤入歧途的年輕人,物色到未來出色的下屬。

不僅如此,還有一顆豐收的果實等待采摘。

車輛在刹車中停穩,前傾的慣性鬨醒了補眠的竹泉知雀,她朦朧地眨眨眼。

女孩子打了個嗬欠,她先摸摸自己的後腰確定沒有哪根可憐的骨頭裂開,耳畔突然闖入一陣嘈雜。

“怎麼了?”竹泉知雀疑惑抬頭,“我們被運到哪兒了?”

要是有選,她想被酒廠員工卸貨丟進海裡,正好一路遊回公寓,精神滿滿地換上校服去學校。

人家晨跑她夜泳,多麼健康的生活。

“噓。”安室透豎起食指,“有麻煩。”

“喂!”車輛的門被人重重踹了一腳,連帶後備箱都震了兩下,竹泉知雀的後腦勺被安室透護住,但她險些磕疼了牙。

踢車的人聲音無比囂張,中氣十足地大吼:“車裡的人給本大爺滾下來!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車裡,黑衣組織的成員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一向隻有他們搶劫彆人的份,竟然被人搶到頭上了?

這算什麼?大水衝了龍王廟?黑吃黑吃到跨國犯罪集團身上了?

“兄弟,都是道上混的,沒必要吧。”開車的組織成員降下車窗,試圖和平解決,“你搶加油站就算了,給我們行個方便,否則吃苦頭的可是你們。”

“呸!”為首的壯漢啐了一口,滿臉不屑,“誰和你們走一條道?我數到三,不滾下來小心你的腦袋!”

“哇。”躲在後備箱偷聽的竹泉知雀感歎一聲,“惡人自有惡人磨,警察先生你支持哪方?”

“當然是雙方都該被逮捕。”安室透糾正她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錯誤心態,“彆出聲,加油站肯定報警了,警察一會兒就來。”

釣魚執法自然光速出警,區區罪犯,狠狠拿捏。

黑衣組織成員和搶劫惡漢對持之際,烏拉烏拉的警笛聲響徹黑夜。

車上的組織成員臉色一變,驚慌失措後強行鎮定。

“我們是受害者,有什麼好怕的?”開車的人咽了口唾沫,小聲對車裡其他人說,“做口供的時候都機靈點,務必不能被條子發現我們犯罪的證據。”

“安心吧。”同伴安慰道,“違法犯罪的是琴酒老大,我們隻是深夜被迫搬家的可憐社畜而已,條子有什麼資格查我們?”

竹泉知雀:就衝你們一口一個條子,人家查定你們了好嗎?

學學她,用尊稱,禮多人不怪。

光速出警的風見裕也帶警察包圍了加油站,他先裝模作樣地讓人架走演戲演得十分投入的壯漢,再走到黑衣組織車前。

“我們需要檢查你們是否攜帶了違禁物品。”他板著臉。

“查,隨便查。”開車的組織成員故作瀟灑,“我們兄弟幾個清清白白。”

風見裕也點點頭,他二話不說打開了後備箱,探頭一看。

“來人,逮捕他們!”

風見裕也直起身,用力指向車裡的組織成員:“這些人涉嫌人口買賣,證據確鑿,押回局裡審問。”

“什麼?!”組織成員拚命掙紮,探過脖子看向後車廂,聲音叫的比尖叫雞還大聲:“汙蔑!你們是汙蔑!是他們自己鑽進我們車裡的,你們這幫不講證據胡亂抓人的條子@#¥%!#*!”

風見裕也咳嗽一聲,低頭推了推眼鏡。

是的,沒錯,他們是在釣魚執法……但這可是降穀先生的計劃,絕對沒有問題!

“沒事了,你們安全了。”風見裕也假裝不認識上司的偽裝,對他們、尤其是竹泉知雀微笑道,“那邊有自動販賣機,你們想喝什麼?我們需要你們幫忙做個口供。”

“我想喝桔子汁,檸檬茶也可以。”竹泉知雀舉手。

安室透:“咖啡。”

風見裕也任勞任怨地去買了,反正降先生陪在旁邊,他什麼都不擔心。

“真奇怪啊。”竹泉知雀扭過頭看向安室透,“竟然在加油站遇見了搶劫案,警察又恰好在附近,輕輕鬆鬆把那些人逮捕了呢。”

她的語氣很正常,但安室透無端聽出點陰陽怪氣的味道。

“咳。”他清了清嗓子,“我隻是做了點微小的工作。”

竹泉知雀:懂了,釣魚執法第一人竟在我身邊。

紅方臥底真好啊,背後一整個公安機關隨時為他服務,不像竹泉知雀,打報告才有同事臨時來東京出差,孤苦伶仃的。

“現在安全了。”安室透看向她,正色道,“我們來談談你的問題。”

“我?”竹泉知雀疑惑,“我有什麼問題?”

“關於你的委托人,以及你自身的目的。”

安室透盯著竹泉知雀的眼睛:“雖然在之前的談話中你將自己塑造成為了金錢誤入組織的無辜人,我也相信你絕大多數話語是誠實的,但你隱瞞了自己的主觀意願。”

“你是自願被港口Mafia雇傭,帶著定位器坐上黑衣組織的車的,沒錯吧?”

竹泉知雀和他對視,半晌她的嘴角勾起細微的弧度,明知故問:“這算違法嗎?”

“目前還不算,但對警察說謊算。”安室透走近一步,“現在有個新問題,請你如實回答。”

“黑手黨自詡講人情的組織,中原中也的個人風評相比他的同事稱得上道義。而今你剛為他們立功,把你和實驗大樓一起帶走純屬舉手之勞,中原中也為什麼要把你留下?”

整棟樓連人帶牆皮被一起搬走,塗完漆的臨時工隻要跑進實驗樓裡,就絕無被黑衣組織抓捕的可能。可中原中也丟了下她,刷完漆的臨時工站在樓外,坐視她的委托人離開。

安室透質問道:“他故意留下你,是什麼目的?”

真敏銳啊。

竹泉知雀很少遇見這樣敏銳的警察,鬆田警官算一個,眼前的紅方臥底又算一個。

畢竟是警校第一的臥底,能力實在是出眾。

沒錯,最初的計劃中,竹泉知雀本該和實驗大樓一起被中原中也帶離酒廠基地,到偏僻的地方兩人再分開,一個回橫濱,一個回東京。

她故意留下來,當然是為了處理意外出現的紕漏。

紕漏——一位不該在作戰計劃中出現的紅方臥底。

就像安室透料不到中原中也的突然襲擊一樣,港口Mafia二人組也沒想過他的出現。

隻能說太有緣了,大家選在同一個良辰吉日。

黑衣組織、港口Mafia、公安,兩黑一紅組成的大三角,彼此敵對。

竹泉知雀雖然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掛在嘴邊,但心裡門清:在正義的警察先生眼裡,來東京出差的中也君絕對在通緝名單上。

沒登過通緝令的Mafia不是好惡役,虱子多了不愁,手下全員惡人,森鷗外已經佛了。

他唯一在意的輿論隻有《震驚!森式株式會社黑心老板竟逼迫員工跳樓》,唯有這件事森鷗外絕不幫太宰治背鍋,其他惡評無法動搖中年男人飽經滄桑的心。

不在意歸不在意,該處理的後續竹泉知雀需要處理。

“今晚的事本該和警方全無關係。”竹泉知雀些許煩惱地想,“黑衣組織遭港口Mafia襲擊,兩個組織怎樣火拚都不關官方的事,偏偏讓警方在酒廠的臥底看到了全程。”

她留下來其實是為了找機會給安室透洗腦,強迫他遺忘今晚的事情。

誰曾想正義的紅方臥底速度這麼快,一通釣魚執法的操作讓竹泉知雀刮目相看。

看你這熟練度,臥底的時候違法之事沒少乾吧?

人才總是惺惺相惜,竹泉知雀擅長洗腦,但普通人的身體承受帶有【詛咒】意味的咒言不是好事。

她決定換個方式。

男朋友是私家偵探的她太了解這群追逐真相的人了,謎題在他們眼裡就像貓咪的木天蓼,完全抵抗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給他一個謎題,一個比中原中也有趣得多的、神秘得多的謎題。

警察先生不會以為,她真的在後備箱睡著了吧?

“故意留下我的目的啊……沒有什麼目的。”臨時工壓下鴨舌帽,防塵口罩倒是被她不在意地摘下來塞進口罩,露出雌雄莫辨的清俊容顏。

“我又不是港口Mafia的人,當然不會跟著他走。”

“說到底,和警察先生你上同一輛車也是你的強烈要求吧。”年輕人撇撇嘴,“我本來可以自由自在地離開的。”

“我是自由人。”

她笑起來,唇邊的弧度像露齒的鯊魚,“能收到警察先生的警校推薦信是我的榮幸,但很可惜,我離做個好人有東京灣那麼深的距離。”

安室透的手背向身後,握住配槍。

他誤會了,眼前的人不是險些踩在誤入歧途的邊界線,她已經踏入了對面的世界。

自由人,拿錢辦事的人,與普通罪犯不同,他們職業的一個分支是成為警方的線人。

“光用錢遠遠不夠。”記憶裡,警界的前輩咬著煙嘴說,“自由人與一般線人不同,他們難以被馴服,卻自帶龐大的人脈與不俗的能力,隻為被他們認可的人辦事。”

“比起一舉一動都被盯著的警視廳,自由人才是臥底最該爭取的協作者,提前埋下的釘子未嘗不會成為救你一命的稻草。”

十米外,風見裕也拿著罐裝桔子汁和咖啡小跑過來,竹泉知雀有些可惜喝不到的飲料,但被拷上警車去局子裡喝茶什麼的絕對不可以。

“工作結束,容我說一聲再會。”竹泉知雀舉起雙手,握拳的右手緩緩張開。

小巧的遙控裝置藏在她的手心,安室透頓時變了臉色。

滴——

設置在車輛後備箱的炸.彈轟然一聲,火焰與氣流的煙花在加油站上空升起,所有人第一反應隻有逃!玩命地逃!

“下次見面,能叫破我身份的話,我也不介意替警察先生你辦事哦。”

“當然,要收費的。”

劇烈的火光中,隱沒在煙塵之後的人影高高揮手。

她的聲音縱使被爆炸聲掩蓋,落在安室透耳中卻是那樣清晰。

“降穀先生!”風見裕也頂著氣流跑過來,氣喘籲籲地撐著膝蓋,“已經呼叫了消防車。萬幸,沒有人員傷亡,犯人也沒有逃脫。”

“還有一件事,檔案檢索結果出來了。”風見裕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在全國檔案裡檢索降穀先生發來的照片,顯示的結果是查無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