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打工的第四十九天(1 / 1)

真真切切的大實話, 竹泉知雀一生中少有這樣誠實的時刻。

令她惋惜的是,正義的紅方臥底選擇了不相信。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安室透深呼吸,很難說沒被她氣到。

他這段時間頭疼的次數變多了, 面對知雀的時候,面對威雀威士忌的時候, 現在又多了這個臨時工,讓他頭疼的人像雨後的蘑菇一樣噌噌噌往外冒。

竹泉知雀:無辜.jpg

“我得去工作了。”她悶在口罩後甕聲甕氣地說, “你怎麼辦?”

安室透在思索,他的處境不比臨時工安全多少,人家至少有個正經身份, 他一露面隻有被打成篩子的命。

“我有個主意。”竹泉知雀提議,“你在地下等著, 我坑蒙拐騙個人下來,我們聯手仙人跳, 狠狠綁他一票,如何?”

安室透秒懂她的提案, 是個好主意, 可是……

“你說話的方式很像犯罪分子。”公安的語氣嚴厲起來,“老實交代, 你在外頭是不是有案底?”

竹泉知雀:啊這。

惡役沒有案底哪有臉在道上混?什麼案底, 那是她光輝萬丈震撼眾生的簡曆!是她就業入職升職加薪的無上金牌!

這人真不會說話, 竹泉知雀決定悄悄diss他分鐘。

“沒有,我是良民。”臨時工悶悶地說, “我家裡窮,小時候就輟學出來打工了,沒文化,不知道‘好人的說話方式’是什麼樣的。”

這段話中至少有一句實話, 四舍五入就都是實話,竹泉知雀毫不心虛。

安室透被騙到了,深夜回想這一幕都有點愧疚得睡不著。

“抱歉。”他放緩了聲音,“如果你需要,等離開這裡我可以提供幫助。”

社會補貼,入學補助一類的。

他人還怪好的咧。竹泉知雀上下晃了晃頭:“我們一定能活著離開。”

兩個人商量了一會兒,由臨時工竹泉知雀找借口騙一個穿實驗服的研究員下來,安室透動手打暈換上遮掩全身的實驗服混入實驗室。

他本以為和“社會小混混”講解計劃是個麻煩的工作,實際卻出奇順利,對方不僅跟得上他的思路,兩人的思考方式絲滑地融洽在一起,極為合拍。

這算是基層勞動人民的智慧嗎?安室透不確定地想。

“你很有天賦。”他忍不住說,“有沒有想過考警校?”

竹泉知雀冷不丁嗆了一下。

這位紅方的正義使者,你好勇,挖牆腳挖到港口Mafia頭上了。

世上唯有愛與才華無法掩蓋,竹泉知雀沒有一口回絕,說不定哪天她真可以在警方有個兼職呢,打工人要學會為自己留後路。

“謝謝誇獎。”下一句她沒有說:但我認為自己在綁架事業上更有前途。

竹泉知雀把自己吃飯用的油漆桶寄放在安室透這裡留作人質,以示她不會拋棄他跑路的決心。

地下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難不倒夜間視物的一流武鬥派。

竹泉知雀記下了紅方臥底的臉,非常陌生的面孔,她在組織裡決沒有見過這號人。

“這年頭是個人就會易容嗎?”她酸溜溜地想,“化妝技術不比我差嘛,男人。”

臥底這行卷起來了。

矮個子修理工的背影消失在樓道後,安室透等在空無一人的濃稠黑暗中,隻聽得見自己呼吸的聲音。

他的心遠沒有表現出的平靜,再怎麼說修理工隻是個普通打工人,她要找怎樣的借口才能把實驗員騙來垃圾處理站?稍微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地下與黑暗的危險。

信任她是不是太冒險了?

還沒回來……暴露身份後被人抓住了?

安室透想東想西的時候,兩道足音不同的腳步聲一前一後走下樓梯。

“臨時工就是不靠譜。”走在前面的人不滿地說,“你知道我的時間有多寶貴嗎?這些都是要在你的工資裡扣出來的。”

“彆動我的工資。”走在後面的人可憐巴巴地祈求,“工資是我的生命,你可以用任何方式羞辱我,除了扣錢。”

穿著整套實驗服的男人逐漸走向安室透的方向,他喋喋不休說著扣錢的事,不顧可憐臨時工的苦苦哀求。

在研究員看來,臨時工注定被組織滅口,連命都沒了,還想要工資?笑話!

安室透冷眼看他走進,無論經曆過多少次,他永遠對黑衣組織的作風心生厭惡。

拖欠工資可謂是叛亂的起源,竹泉知雀唏噓,怪不得港口Mafia選擇和酒廠為敵而不是合作,連臨時工的工資都要昧下不給的垃圾組織哪有前途可言?

研究員說著說著,突然發現走在後面的臨時工沒了聲音。

他不耐煩地扭過頭,後頸突然劇痛。

安室透接住昏迷的人,迅速脫下他的實驗服。

“合身嗎?”竹泉知雀走上前,“我按照你的身高選的人。”

倒在地上的研究員身高與體重與安室透高度重合,他在對方的口袋裡找到了工牌,職位上印著“研究組組長”的字樣。

“幫大忙了。”安室透做好偽裝,忍不住想,她真的很有天賦,今年警校特招名額還有沒有剩餘?他可以寫推薦信。

“不客氣。”竹泉知雀拎起她的油漆桶,“我也要去乾活了,祝你行動順利,警察先生。”

兩人在樓梯間分開。

安室透的行動因突然出現的幫手而變得異常順利。

厚重的實驗服免去了身份暴露的風險,研究組組長的身份既能接觸核心實驗室,又不擔心有被其他人為難的風險。

安室透坐在電腦前,一目十行強行記憶新型子彈的研究情報。

“組長,資料放在這裡了。”一位研究員遞來一疊紙張。

安室透點頭作為回應。研究員大多是醉心實驗不愛交流的孤僻類型,那人沒覺得異樣,神色如常地回到試驗台前。

實驗室的門突然打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邊走進來邊和同事說話:“實驗樓什麼時候有了塗漆的計劃?我看到一個矮個子拎著油漆吊在外牆上畫畫。”

“是我們請來的臨時工。”實驗室裡,角田一郎和池中亮太同時舉起手。

看見足有兩位同事認可臨時工的身份,白大褂打消了懷疑,他嘀咕道:“行吧。實驗樓拆遷這種大事,組織竟然不下達正式通知……”

“什麼?”

“拆遷?!”

“什麼拆遷?”

一言激起千層浪,研究員們整齊劃一地扭頭盯向白大褂,把他嚇了一跳。

“拆遷……就是拆遷啊。”白大褂結結巴巴地說,“臨時工在實驗樓白牆上用紅漆畫了個圈,圈裡寫了個老大的拆字,難道不是組織下令拆除我們實驗樓嗎?”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全體轉移到安室透身上:“組長,你有得到通知嗎?”

安室透額冒冷汗,他怎麼知道?

話說臨時工居然沒有說謊,她竟然真的是來塗拆遷標識的?

在百分百敵對的黑衣組織和頗有天賦的合作者臨時工面前,安室透咬牙選擇了後者。

他點了點頭,聲音模仿實驗組組長的語調:“收到了,本想開會的時候再通知你們。”

“沒錯沒錯。”角田一郎和池中亮太捧哏道,“所以我們外出補充物資的時候額外雇傭了油漆工。”

人成虎,組長有話語權權重加持,沉迷實驗的研究員們信了。

安室透覺得自己是他們中知道的最多的,但又覺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組織特意建在深山基地裡的實驗樓,怎麼會突然決定拆除?太奇怪了吧!

不祥的直覺籠罩了他,實驗室終年窗簾緊閉,隔音極好,安室透看不見窗外,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

他隻能忍住焦急,抓緊時間記憶資料。

“說起來,琴酒老大今天是不是要來實驗室巡視?”白大褂又一次提起話頭,他關切地看向安室透,“組長,你說話可得小心點,琴酒老大脾氣可差了,實驗組裡隻有雪莉敢和他嗆聲,我們可沒資格。”

琴酒,一款酒廠員工通用話題,當你不知道該和人聊什麼的時候,聊他準沒錯。

一個某種意義上和英國人口中的天氣同樣地位的神奇男人。

安室透前些日子剛和威雀威士忌聊了挺久的琴酒,這個話題他熟,他融洽地接上話頭。

表面和組員談笑風生的公安心臟緊縮:琴酒來基地巡視,暫不提他自己,臨時工怕是小命不保。

她老老實實呆在樓梯間作業可能還不會被琴酒注意到,高調掛在外牆上塗漆簡直是個活靶子!

安室透心裡連給她寫警校推薦信的草稿都打好了,他不願警界痛失人才,今天說什麼也要在琴酒槍下保臨時工一條小命。

“我出去一趟,你們繼續。”資料記憶完畢,安室透站起身,走出實驗室。

實驗室連帶地下的垃圾處理站共同組成一座層樓高的實驗樓,占據了深山基地安保最嚴格的一塊區域。

研究員的宿舍不在實驗樓裡,因而時常有穿著實驗服的身影往來在基地中,安保人員見怪不怪。

安室透踏出實驗樓,他走到空地上,回頭一看。

層小樓雪白的外牆中央,一個大大的血紅色的“拆”字無比醒目,畫完最後一筆的臨時工吊著繩子落地,收拾她的油漆桶和油漆刷。

“是你啊。”竹泉知雀叉腰仰望她的傑作,“如何?是不是很有藝術感?”

安室透無法違心說出誇獎的話,他強行轉移話題:“雇傭你來的人就叫你刷這個?”

“沒錯。”竹泉知雀搓了搓袖口的顏料,隨口道,“我今天像以往一樣蹲在路邊找工作,突然來了個人給我一桶油漆和一把刷子,告訴我馬上會來兩個人請我去刷漆。”

“那個人說,無論他們給我開多少工資,我都要答應下來,事後他給我的金額不會低於這個數。”她晃了晃巴掌。

“有錢不賺王八蛋,所以我來了。”臨時工歎氣,“早知道是通往地獄的單行票,給再多錢我也不上車。”

“幸虧遇上你,正義的警察先生。”竹泉知雀壓低聲音,“我勸你離這棟樓遠一點,反正委托人是這樣告誡我的。”

安室透神經一緊,他拽著竹泉知雀的手臂,把她拉到隱蔽的位置說話。

“什麼委托人?誰派你來的?”他緊緊盯著竹泉知雀,“你一五一十的說,不用害怕,警方會負責你的安全。”

“我不認識他。”大概是他拽人太用力了,身材削瘦的臨時工掙了掙手,向旁邊縮了縮,“他給小費特彆大方,拆遷標誌又不難畫,我沒想太多就同意了。”

安室透在腦海中整理情報。

眼前的臨時工無疑卷入了一場陰謀。一位神秘的委托人找到她,承諾給她一大筆錢,讓她答應兩個研究員的刷漆雇傭。

臨時工跟著定期外出的研究員來到基地——可惡,這不是和他憑借垃圾車潛入進來一個手段嗎?

唯一的區彆是他真人出鏡,另一個人卻隱藏在幕後,操縱他人的性命冒險。

“他隻要求你畫個拆字?”安室透追問,“沒有要你盜竊情報之類的?”

“我看起來是能勝任高難度工作的人嗎?”竹泉知雀強調她輟學兒童的人設,“沒有彆的吩咐,他隻交代我乾完活離大樓遠點,人還蠻親切的。”

安室透:“描述他的樣子,記得多少說多少。”

“他穿著一身黑,黑帽子黑西裝。”竹泉知雀說。

她眼睛突然一亮,指向不遠處剛從車上走下來的人:“和那個人的打扮一模一樣!”

安室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見從保時捷356A上走下來的,黑大衣黑禮帽的琴酒。

安室透:瞳孔地震。

不不不,再怎麼離譜也不可能是琴酒啊!他沒事拆自己組織的實驗樓乾什麼?

但是,太過離譜反而不像謊言了……擁有處置實驗組的權限、可以對角田一郎和池中亮太下達命令、不在乎建築物和人命死活,幾個條件琴酒全中,懷疑大大增加。

隻有“他人還蠻親切的”這一條對不上。

夠了,這一條對不上已經能排除琴酒的嫌疑了,琴酒這輩子都不會和親切兩個字沾親帶故。

另一個證據有效洗清了琴酒的嫌疑。

銀發男人往實驗樓走去的步伐頓住,他站在大樓外緩緩抬頭,盯向雪白牆面上碩大的“拆”字。

安室透難得和琴酒心有靈犀,隔著空氣也感受到了他的疑惑和茫然。

琴酒——這可是琴酒——他竟然迷茫了,失語了,被人搞懵了。

就是說啊!安室透在心裡腹誹,怎麼會有人花大價錢雇人來外牆刷漆,刷的卻是代表拆遷的圖案啊!

漆黑帽簷下,琴酒神情凶惡地質問:“誰乾的?”

安室透把竹泉知雀擋在身後,他們站的位置隱蔽,尚無人察覺。

他怕傻乎乎被人騙來組織基地的臨時工一聽琴酒喊她,她真乖乖走出去送死。

“你擋住我了。”竹泉知雀不滿地踮腳探頭探腦,“我還想聽聽彆人對我勞動成果的評價呢,說不定他和你不同,他懂藝術。”

安室透:什麼藝術?一槍把你崩了的藝術嗎?行行好,安分點。

事情走到這一步,麻煩已然堆成了山。

突然來基地巡視的琴酒,意圖不明的委托人,以及完全不會讀空氣的臨時工,夾在者之間的公安頭都大了一圈。

繼續臥底任務下去遲早有一天頭發都得熬白,安室透神遊地想,他的工資裡憑什麼沒有精神損失費?

安室透萬萬沒有想到,此刻遠不是今天震撼的巔峰。

讓我們拉一個遠景:深山之中層層隱蔽的組織基地,安保人員來回巡邏,研究員們聚集在實驗樓,關在窗簾緊閉隔音良好的房間裡與世隔絕。

小白樓外,琴酒滿身殺氣地仰望白牆上的紅漆,不遠處紅方臥底擋在黑方臥底身前,目光同樣投向實驗樓上血紅的“拆”字。

萬籟寂靜之中,隻有竹泉知雀慢半拍的補充說明:“我的委托人穿著一身黑,黑帽子黑西裝。他沒有那個人這麼高,橘發,藍眼,神情張揚,容貌俊美。”

一身黑的確是黑衣組織的製服特色,但在不太遙遠的另一座城市,在以黑手黨為名的群體裡,黑西裝同樣是他們的標配。

橘發藍眼,俊美囂張,有一個人無比符合這樣的形容。

一個通常而言不會出沒在東京的危險人物。

安室透:我當初讓景幫忙透露風聲的時候,是不是額外強調過,港口Mafia是最不該招惹的第方?

他們究竟從誰口中得到了情報,像聞到腥味的鯊魚一樣主動離開了自己的領地,闖入獵物群聚的另一片危險深海?

刹那間,橫濱人常見但東京人不常見的紅光照耀了山林。

地動山搖,揚起漫天塵土,灰蒙蒙的飛塵遮天蔽日。

一棟白樓連帶地基被連根拔起!

像從地裡拔出的白蘿卜似的實驗樓搖搖晃晃停留在半空,基地裡驚慌失措的人們抬起頭,無一例外地看見外牆上血紅的字跡——拆!

“今天有拆遷工程嗎?”有人徒勞地發問,“其他房子呢?員工宿舍要拆嗎?”

“蠢貨!”安保隊長咆哮,“是敵襲!敵襲!”

“敵人的目標是什麼?研究新型子彈的實驗室嗎?”安保隊長憤怒又茫然,“他們完全可以隻拿資料!實在不行把電腦搬走也可以!怎麼會——怎麼能——到底是誰出的主意?!把樓留下啊喂!”

地面上的人無能狂怒,中原中也顛了顛手裡的大樓,目光朝下。

竹泉知雀站在安室透身後,輕輕吐出舌尖。

亮紅的咒紋在她舌尖遊走而過,渾厚的咒力托在實驗樓下方,像風一樣輕盈的加持縈繞中原中也。

竹泉知雀大多時候承擔一線執行者的工作,但隻要她願意,她是世界上最強的輔助。

中原中也挑眉一笑,空中的碎石塊在重力加持下轟然墜地,扛起武器的組織成員還未出手,已然哀嚎倒地。

一枚子彈射向中原中也眉心,被重力強行停住。

“槍法不錯嘛。”橘發藍眼的少年吹了聲口哨,他懶洋洋瞥了琴酒一眼。

“讓那家夥說準了,真有現成的加班工具人送上門。”中原中也小聲自語。

建在深山的基地是誰的基地?黑衣組織的基地。

被連根搶走的實驗樓是誰的小白樓?黑衣組織的小白樓。

必須被平息的輿論是誰的工作?——當然是黑衣組織的打工人!

親眼目睹全程的、在場地位最高的琴酒大哥,這次加班非你不可!

你以為竹泉知雀不用威雀威士忌的身份潛入是怕臥底身份敗露嗎?

錯!

她隻是不願加班。

“我的工作結束了。”中原中也毫不留戀地離開,“剩下的事就交給她了。”

揚起的灰塵過了許久才得以平息,人人灰頭土臉,面目全非。

安室透趁機脫下顯眼的實驗服,帶著竹泉知雀混入一片狼藉的安保隊中。

天色昏暗,黑夜之中更加難分敵我,人群以琴酒為中心聚攏,吵得像菜市場的鴨子,琴酒開槍都壓不住噪音。

“你看見了嗎?”

“我看見了。”

“我也。”

喃喃的意味不明的對話飛速傳播,隱約能聽見“橫濱”、“港口Mafia”、“重力操縱使”的字眼。

以及“我們的樓就這麼沒了?沒了?”

“樓裡的人呢?樓裡都是人啊!”

不是一般人,是組織威逼利誘收集到的名牌大學高材生,各個在人才市場上極具競爭力,高新難聘。

半天功夫不到,全被挖走了。

安室透可以理解琴酒的暴躁和崩潰,換成他他也崩潰。

但此刻他沒心思同情琴酒,安室透難得遲鈍地拍了拍竹泉知雀的肩膀,慢慢地說:“實驗樓,在我們面前飛走了……”

“我有眼睛。”竹泉知雀好心道,“幸好你出來了,想想看,萬一你留在實驗室……”

安室透打了個寒顫,他不敢想自己和研究員一起被空運到橫濱的結果。

“港口Mafia到底是個什麼組織啊?”公安頭子誠心發問。

“他們搶資料我可以理解,挖牆腳也能理解,但連人帶資料帶樓一起搬走到底是誰想出的作戰計劃?他們的BOSS居然批準了這種計劃?”換成他定然把腦回路離譜的下屬罵得狗血淋頭,退回警校重修。

竹泉知雀: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對我和中也君群策群力的絕頂妙計有什麼意見?

“事實上,他成功了。”竹泉知雀指了指安室透,又指向自己,“而我們還困在這裡。”

“警察先生,你有什麼逃脫的妙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