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打工的第三十六天 你人還怪好的咧……(1 / 1)

我不進軍娛樂圈是奧斯卡的損失。

竹泉知雀沉重地想。

做什麼臥底, 森先生就該早早發現她的才華送竹泉知雀橫濱出道,和橫濱第一歌姬中原中也組隊成團,力奪全球年度最受歡迎偶像組合。

她的演技登峰造極超神入化, 無論面對何等修羅的意外發展都不會有一絲絲動搖。

就算深夜頂著一張陌生人的臉在酒吧撞見現男友也一樣!

決不動搖!

天知道當金發黑皮的男人推開酒吧大門的時候竹泉知雀腦袋裡炸起的煙花聲有多天搖地動。

門口風鈴搖擺的聲音仿佛死神來了的前奏曲,無辜的她難以呼吸。

她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琴酒害我!

說好隻是派人來衝繩送武器的呢?送外賣的活兒難道不該交給哪個剛加入組織的倒黴實習生嗎?

波本明明是她的小弟!可惡,新人,搞懂你的上司是誰,彆是個人的話就聽!

說好隨時彙報行程的呢?無論是身為男朋友的你還是身為小弟的你,自覺性去了哪裡?行程報備又在哪裡?

一行行彈幕在竹泉知雀腦內瘋狂刷過,琴酒和波本的臉來回閃現,竹泉知雀咬牙痛罵: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得虧竹泉知雀謹慎,沒有丟掉臥底的職業素養, 她今天換過頭(劃掉)化了妝才來赴約。

竹泉知雀:距離掉馬隻差一點點, 我當時害怕極了.jpg

她還沒準備好呢,劇本裡倒是事先設計了萬一掉馬的預備方案。竹泉知雀參考了各種五花八門的馬甲文小說,她打算設計一個又震撼又大場面又感人肺腑又群情激昂的高.潮, 讓人聞之落淚, 餘音繞梁不絕如縷。

竹泉知雀:我是個演員, 我有藝術追求。(推眼鏡.jpg)

推門而入的男人走向吧台,竹泉知雀一邊透過擋在卡座外的綠植暗中觀察,一邊企圖用黃油啤酒擋住自己, 思考哪個咒言能讓她原地消失。

或者讓酒吧突然爆炸也行, 她是特級詛咒師, 她要相信自己。

來不及了,波本端著波本威士忌走過來了。

竹泉知雀深呼吸,她撩起額前的碎發挽在耳後,手肘自然地支在桌面上, 深綠色的貓眼石項鏈流淌晶亮的微光。

出現在這裡的女人是威雀威士忌,和來衝繩修學旅行的平平無奇高中生有什麼關係?

古典的薩克斯曲調悠悠揚揚回蕩在酒吧,卡座後黑裙女人馥鬱幽香的唇蜜潮濕微黏,印在冰冷透明的酒杯邊沿。

她噙笑舉杯,桌下筆直修長的雙腿交疊,懶散隨性。

感謝高跟鞋的增高,感謝化妝品的換頭,感謝卷發棒和美瞳,感謝直男對美妝的淺薄認知。

今晚的偽裝,大成功。

竹泉知雀:支楞.jpg

她又可以了,她的快樂回來了。

仔細想想,威雀威士忌可是波本的上司,官大一級壓死人,要小弟跑腿去買飲料買夜宵他就不敢圖省事點外賣,指東他不敢打西,指南他不敢打北,唯唯諾諾恭恭敬敬。

每個職場新人都要經曆這一遭,竹泉知雀老氣橫秋地想,等波本進化成像她一樣的職場老油條、鋼筋鐵骨的打工人,就輪到他欺壓新的酒廠實習生了。

給上司做牛做馬的風見裕也:嗚嗚,降穀先生,嗚嗚嗚。

完全做好心理建設的竹泉知雀掏出紅跑車的鑰匙,拍在男人掌心。

她的新座駕是大美女,竹泉知雀沒有錯過波本看見車型時眼底的驚豔。

嘖,不愧是平時開馬自達RX-7的男人,欣賞不來她心愛的小自行車,欣賞跑車倒是很誠實嘛。

竹泉知雀把自己摔進副駕駛座,扯過安全帶係上。

她降下車窗,在夜間的熱風中紮起長發,露出白皙的天鵝頸。

餘光一直落在威雀威士忌身上的波本心道:她很自在。

自在的就像赴一場城市熱島的夜風約會,隨性和浪漫是流淌在空氣中的主旋律。

一切的發展宛如法國電影裡的邂逅私奔,整座城市都為英俊的男主角和漂亮的女主角讓路。

與琴酒的冷酷和黑衣組織的粗暴不同,威雀威士忌執行任務像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儘情享受,儘情放縱,在著火的房子裡看海,在焦黑的殘骸上野餐。

但她的殘忍程度不比琴酒低多少。

波本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晚上在他眼前活生生跳樓的人,幕後指使者對他的生命視若無睹,體貼地為同伴掃出安全的退路。

黑裙女人身上有種難以捉摸的滿不在乎,與她令人忌憚的能力一樣危險。

波本點火,踩下油門,咆哮的紅色巨獸性能絕佳,握著方向盤仿佛征服了一隻戰爭武器,更彆提副駕駛座上還坐著一位風情萬種的美人。

在大多數男人眼中,此刻的他令人豔羨。

紅跑車速度快得驚人,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的兩人皆是一副十分適應的模樣。

竹泉知雀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吃著風也要開口說話:“想坐摩托了。”

坐著他的車說想換乘摩托,波本有理由相信她在挑釁。

他不聲不響地又加快一檔,竹泉知雀的長發在風中飛舞,幾縷發絲劃過男人的脖頸,激起一層戰栗的皮膚。

“跑車雖然寬敞,但摩托可以上天。”竹泉知雀自顧自地繼續話題,“你聽說過無頭騎士的傳說嗎?戴著貓耳頭盔的無頭騎士駕馭黑色的摩托,她的輪胎軋過摩天大樓的玻璃,一路向上,直到與月亮並肩而齊。”

波本還真聽說過,他問:“你對都市傳說感興趣?”

“不可以嗎?”黑裙女人放鬆地靠在頭枕上,“女人幾歲都是愛幻想的小女孩。”

“比起跑車的副駕駛座,摩托車後座更適合戀愛。”她用教學的語氣說,“你知道的,可以抱著腰。”

波本:“這一套對你有效?”

竹泉知雀:不,我是單車派,留給男朋友的位置是自行車筐。

威雀威士忌耐人尋味地笑了笑,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或許有一天她會坐上我的摩托車後座,安室透想。

警用摩托。

在犯人被送去吃牢飯前,公安不吝嗇一點兒人文關懷。

金發男人握著方向盤看向前路,他唇角的笑意十分真切。

竹泉知雀摸了摸莫名起了雞皮疙瘩的胳膊,奇怪,天氣不冷啊。

她懷疑地看了眼心情莫名變好的波本,撈起放在後座上的皮箱。

竹泉知雀拖著皮箱橫放在大腿上,按下扣住皮箱的鎖扣。

她抬起箱子,露出裡面被拆成零件的槍.支。

“伏特加交給我的。”駕駛座上的波本說,“它是你的慣用槍?”

“我不挑剔。”威雀威士忌懶洋洋哼笑,“二手.槍反倒比嶄新貨更容易磨合,奪人所愛是我的癖好。”

波本擱在方向盤上的指尖動了下,他冷不丁想起上次威雀威士忌口中的“橫刀奪愛”。

真是惡劣的性癖。傳說壞女人不是更喜歡正直禁欲難以攻略的男人嗎,她怎麼不按套路走?

竹泉知雀:區區男人,還想拿捏壞女人?

他以為她辛辛苦苦設計的人設是白做的嗎?女人不壞男人不愛,為了讓威雀威士忌壞得有魅力、壞得有格調,竹泉知雀讀了多少經典狗血言情小說,她數都數不清。

波本竟妄想用自己淺薄的認知質疑竹泉知雀的努力,這是對她勞動成果極大的不尊重!

竹泉知雀指尖撥弄皮箱裡的槍械零件,波本一直要分神注意路況,幾乎是他一晃神的功夫,子彈上膛的聲音在副駕駛座上響起。

擺弄手.槍的黑裙女人對準車窗試了試準心,空空如也的皮箱被她丟到腳邊,舒舒服服墊了高跟鞋。

“怎麼了?”槍後瞄準的女人側過臉,“要我給琴酒發一條貨到好評的短信嗎?”

“不……”波本定了定神,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看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司機送到站後可以下班麼?”

竹泉知雀欣賞他一分鐘都不肯多加班的打工人精神,但她是個壞蛋上司,她殘酷搖頭。

來都來了,快遞簽收了又不妨礙新工作的派發,休想中途跳車。

“我和琴酒不同。”竹泉知雀認真道,“我會幫你申請加班費,至少三倍。”

反正是組織撥款,不拿白不拿。

她超體貼。

“好吧。”波本順勢答應下來,他佯裝無意地說,“琴酒特意警告我的工作僅是給你送武器,子彈隻有一顆,沒有我的份。”

“為你加班也行。”金發男人挑眉,“萬一琴酒疑心病發作,你可得替我說好話。”

他的玩笑逗樂了副駕駛座上的人,她笑得渾身顫抖,手臂親昵地攀住波本的肩膀。

“沒問題。”女人在他耳邊吐息,“你是我的人,由我來罩。”

那可太好了,等他哪一天當著琴酒的面跳反,嫌疑劇增的你會被拖進審訊室嗎?

波本沒有拂開攀在他肩頭的柔軟手臂,即使錯覺中他總感覺是蛇纏住了他的肩頸。

威雀威士忌沒有越界太久,她的節奏卡得恰到好處,借跑車拐彎的力道自然鬆手,繼續擺弄她的武器。

她顯然是專業的一線執行人,熟悉槍支宛如熟悉自己的手足,拆槍拚槍的速度都迅捷得令人驚歎,是一流的武鬥派。

波本抬手調試導航:“目標人物在他自己的彆墅,今晚是他最後的派對時間。我本想送你去方便狙.擊的位置,但伏特加讓我送來的是手.槍。”

“為了適配子彈,隻好為難執行人。”威雀威士忌聳肩,“組織的作風正式如此,缺乏人文關懷。”

她對黑衣組織的評價不算正面,波本不確定地想,原來她知道自己為之工作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嗎?

“但我可以用手.槍打出狙.擊.槍的效果。”竹泉知雀話鋒一轉,“隻要在射程內。”

精準度不是問題,其實有咒言和風力的加持連射程都不是問題。

她不打算暴露太多,比起狙.擊竹泉知雀更喜歡近戰,拳拳到肉的打擊感很爽,像拿switch玩有氧拳擊。

“手.槍勝在小巧。”竹泉知雀眨眨眼,“你說,我帶著槍混進彆墅怎麼樣?”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槍斃命?”波本瞥她,“不錯,很琴酒。”

竹泉知雀:琴酒是什麼形容詞嗎?他在我們的對話中出現的頻率是否太高了些?

再高下去琴酒就要變成被人玩梗的搞笑角色了。

“想辦法把他騙到沒人的地方就好。”竹泉知雀點了點純黑的長裙,“楚楚可憐的女性向他請求單獨相處的時間,一無所知的目標又怎會知道我的裙擺底下藏著送他的子彈?”

她帶了綁帶,大腿側邊留出了藏槍的空間。

波本偏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

他試圖斟酌出更委婉的說辭,但無論怎樣粉飾太平的語言也不能改變他想表達的意圖的本質。

“我覺得,”波本停頓了一下,“你可能失手。”

“為什麼?”竹泉知雀揚眉,“你是懷疑我的演技,還是懷疑我的槍法?”

“我兩個都不懷疑。”波本最終還是說了出口,“我隻是認為你和‘楚楚可憐’四個字有馬裡亞納海溝那麼長的距離。”

副駕駛座上的女人陡然安靜。

她陷入沉默,擱在膝蓋上的手交握在一起,顯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說都說了,乾脆說完。

波本:“你的氣質讓人難以想象你會向人求助,比起猜測是搭訕,更容易讓人聯想到是不是要把他拐到哪個小巷子裡迷昏了分屍賣錢。”

竹泉知雀瞳孔地震,她緩緩捂住臉頰。

她化的惡女妝效果有這麼好嗎?明明貝爾摩德是用得了美人計的啊,換成她怎麼就不行了呢?

竹泉知雀扭過頭,對著車前鏡仔細觀察自己的臉。

她擺脫不了對自己容貌的固有印象,剛才那一套用“竹泉知雀”的臉去做完全沒有問題,她的臉極具欺騙性,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和放鬆警惕。

黑裙女人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鬱悶,些微的錯愕情緒衝淡了她身上的危險性,變得容易親近起來。

波本沒有說的是,威雀威士忌的美貌太具攻擊性,對自己沒有足夠信心的男人在她面前會變得膽怯、自卑和不自在。

她的垂幸令人誠惶誠恐,難以相信天大的好事竟會落在自己頭上,虛浮的不真實感激起人自保的警惕心,故而退避三舍。

與此同時,危險的亡命之徒被她深深吸引,越是行走在鋼絲上的人,越無法抗拒引人墜落的陷阱。

世上還有比臥底更踩鋼絲的職業嗎?

“如果你非用美人計不可,不如換個妝容?”波本坐直看路,“或許貝爾摩德能給出可行的建議。”

“不用了。”威雀威士忌的鬱悶隻維持了很短的時間,她似笑非笑地問,“你想讓我換成什麼風格?學習你的女朋友嗎?”

“我有幸觀摩過你們的約會過程。”威雀威士忌評價道,“你喜歡可可愛愛的女孩子?天真活潑,用甜美的聲音叫你先生。”

“彆太侵犯他人的隱私。”波本的聲音冷下來,“隻旁觀一次約會就自以為徹底了解她,未免太過傲慢。”

“哇哦。”黑裙女人感歎,“連標點符號都在護短。這麼說,你很了解她嘍?”

她雙手捧臉看過來,眼中的興趣滿得幾乎要溢出來。

波本冷諷:“至少比你了解。”

威雀威士忌似乎是懶得和人爭辯的性格,她敷衍地點點頭:“是是,你說得都對。”

“快十點了,不知道你在外面和彆的女人鬼混的女朋友會給你發消息查崗嗎?”威雀威士忌八卦道,“還是說她懂事得讓人心疼,像隻窩在家裡乖乖等飼養人回來喂的小鴿子?”

波本:不,你對知雀有很大的誤解,至少“乖巧”絕對不是能貼在她身上的標簽。

“和彆的女人鬼混……你把自己也罵進去了。”波本用平靜的語氣說。

“你都知道我是個壞女人,我還裝什麼?”她攤攤手,“謊言是你的專長,我一向坦誠。”

波本啞口無言。

他的餘光忍不住又落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人身上,矛盾的魅力在她身上清晰可見。

讓人生氣,忍不住回嘴,順著她不著調的話題聊下去,往往被冒犯的怒意還未升起,又被她興致勃勃的狡黠眼睛盯得煙消雲散。

他們之間,曖昧化為漫長的拉鋸戰,如一條被拉得長長的銀絲,兩個人都在等它斷裂的時刻。

叮——

短信提示音在車裡突兀響起,威雀威士忌努努嘴,示意是他的消息。

波本單手把著方向盤,空餘的右手拿出手機。

亮起的屏幕上顯示未讀的短信。

【晚上好~這裡是在衝繩旅遊的竹泉知雀,每日一問,安室先生又在忙工作嗎?(貓貓探頭)】

輕快的波浪號仿佛衝繩海邊活潑的浪花,滿滿的元氣透過短信傳遞到空氣中,幾乎能想象出趴在酒店枕頭上搖晃小腿給男朋友發消息的女孩子可愛的模樣。

波本點開短信,貓貓探頭的表情包愉快地抖動耳朵,他的手指懸停在輸入框上,半晌沒有落下。

【怎麼不回我?工作時間免打擾?把我屏蔽了?(貓貓惱怒)】

“開車不方便打字。”副駕駛座上的黑裙女人好心道,“我替你回複?”

波本的手像被燙到般猛地向後縮,語氣平平:“不用,單手打字沒什麼不方便的。”

“是不想被我看到的消息?”威雀威士忌聳肩,她沒有堅持。

“你要慶幸上司是我,要是換成琴酒那個獨斷專行的家夥,你敢不主動把手機給他看,他就敢把槍口抵到你的腦門上。”

“經驗之談。”威雀威士忌用過來人的語氣說,“彆和他硬杠,你要相信自己總有升職加薪踩到他頭上的那天,到時候就讓琴酒天天加班月月加班,加班費按東京最低工資給!”

波本:竟然會給加班費,你人還怪好的。

竹泉知雀:隻是打工人不容動搖的原則罷了。

琴酒是安全的萬能話題,波本看威雀威士忌的眼神總算不再是像看一塊著火的燙手山芋。

他飛快打字回複,斟酌措辭,以他的確深夜還在工作為由謝過女朋友的關心,叮囑她早點睡,明天去海邊玩記得防曬。

觀光一天的女孩子可能是困了,難得乖巧地回複了晚安,附帶一張貓爪揉眼睛的可愛表情。

成功過關,波本收起手機。

脫離聊天的氛圍,他陡然意識到車內異常安靜,威雀威士忌支著頭看向窗外的風景,濃顏的側臉仿佛一幅林中油畫。

“結束了?”她回過神,偏頭看來。

“嗯。”波本應了一聲。他心情複雜的意識到,自己之所以覺得車內的寂靜難熬,是因為一路上威雀威士忌都在和他閒聊。

她的聲音雖不似知雀輕快靈動,卻和知雀一樣擅於把人的情緒引到閒散自在的舒適區。

波本原本以為威雀威士忌會追問是誰發來的短信,揶揄是不是被她說準了,你的小女朋友果真前來查崗,再就他一邊和陌生女人鬼混一邊和女朋友甜言蜜語的行徑發表評論。

他甚至準備好了應對的說辭,可以適當表現出憤怒,用一言不發悶頭開車的行為冰冷對抗。

然而沒有,威雀威士忌一臉漠不關心地支著頭欣賞車景,等他回複完消息才重新投來視線。

這樣反倒正常,波本冷靜地想,威雀威士忌或許對他有一些男女方面的興趣,但歸根結底是一種消遣的心態。

她享受曖昧拉扯的氛圍。如果一個行為能讓他生氣又無奈,她會很樂意去做,因為他的反應在她看來十分有趣,但若某件事讓他真正發怒,毀掉曖昧的氣氛,威雀威士忌便絕不會做了。

進退得當,從容不迫。

主動權至始至終在那邊。

難纏的對手,波本踩住刹車,熄火停車。

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彆墅宴會歡歌,目標任務請來的賓客車輛幾乎停滿草坪,公路上還有騎機車趕來加入狂歡的年輕人。

派對入口穿黑西裝的侍者隨性檢查賓客的邀請函,隨性——男女成雙結對的客人直接放行,獨自前來的客人有概率被詢問姓名。

車停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人瞥了眼彆墅,掀開裙擺,用綁帶將手.槍綁在大腿上。

波本禮貌地偏過頭非禮勿視,細細簌簌的聲音響了一會兒,他聽見一聲“好了”才扭過頭,黑裙女人正低頭穿高跟鞋。

她坐跑車的時候嫌踩高跟鞋不舒服,在座位底下悄悄踢開了鞋子,現在借著微弱的車燈四處摸索。

駕駛座的車門被打開又關上,竹泉知雀聽見她背後的車門被人一把拉開。

踩著黑玫瑰色高跟鞋的女人抬眸看向月下的金發男人,他一手扶著車框,彎下腰來對她伸出手。

竹泉知雀:“任務需要?”

“任務需要。”波本握住遞到他掌心的纖細手指,稍稍用力帶她穩穩踩在草坪上。

“今晚我有了一位英俊的男伴。”她撩起微卷的長發,轉過身將半.裸的後背面朝波本,“幫我看看,第三根係帶是不是鬆了?”

黑係帶遮不住女人漂亮的蝴蝶骨,波本眼簾垂下地幫她重係了絲帶,理順蝴蝶結的墜擺。

“我的打扮足夠完美嗎?”威雀威士忌拎起裙擺轉了個小圈,“夠不夠你帶去彆墅主人面前炫耀?”

“他恐怕很難控製自己和我爭奪女伴的念頭。”波本讓她挽住手臂,“直到你的槍口瞄準他的心臟為止,那顆心都將隻為你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