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戰白鷗台二十 棒球是一項比拚腦力的運……(1 / 1)

在白鷗台八棒打者金(左外野手)將球歪歪斜斜打出去被西尾(青野投手11號, 三年級)接住得時候,看台上一靜,接著又是響起陣陣笑聲和噓聲。

上半局金·麥格文的守備相當亮眼, 登牆飛身接球,攔下就快飛越擋牆往觀眾席飛去的球,成功接殺花籠那一計漂亮打擊, 阻止了青野又一個全壘打的誕生。後面又是一計從外野精準傳回本壘的傳球, 其暴露出來的實力讓青野一軍、三軍的部員都心驚肉跳!

可是,現在這是什麼打擊?

一球出局?

這是這場比賽目前最蹩腳的打擊了!

輕而易舉就結束掉自己隊伍的進攻, 斷送三壘有人(四棒古斯塔夫)和一壘有人(七棒,科恩,中堅手)的大好局面。

“古斯塔夫要氣死了吧, 他明顯是想跑回本壘,然後惡意衝撞花籠泉水。”來棲(青野一軍捕手, 18號, 三年級)嗤笑。

不過, 他專門叮囑過花籠,面對開放型站法投外角球效果更好, 花籠卻下達內角球的暗號。是故意的嗎?早就知道白鷗台八棒瞄準得是外角球?來棲細長的眼睛眯了眯,掩住眼底密密麻麻詭譎黑暗的情緒。他果然是討厭花籠泉水啊。

等到古斯塔夫衝向打擊區對著隊友金揮拳頭的時候, 來棲一句幸災樂禍的“妙啊”還沒說出口,就看到花籠拉了金一把, 讓金避開了古斯塔夫的拳頭。

來棲:“……”這種突然而然的空虛感是怎麼回事?

“嘖!”來棲不爽咂嘴!太氣人了!為什麼要幫助白鷗台那群蛆蟲?完美避開了他想看得畫面!“有沒有搞錯,花籠泉水是聖母轉世嗎?”

“空手道部的部員肯定沒有這種想法。”福井小聲說了一句。

來棲瞬間沉默。嗯,他知道花籠泉水單挑整個空手道部、還將之前的空手道部教練乾翻的事情。不過還是覺得不爽啊!他憤然起身,推開想拉住自己的福井和桐生,來到自己隊伍的應援團處, 要求對方伴奏。

然後,在白鷗台捕手兼隊長史密斯向主裁判解釋並且道歉的時候,來棲讓青野的吹奏部奏樂了,還是一首歡快的音樂,嘲笑的意味十分明顯。

史密斯:“……”

白鷗台眾:“……”

到此,第四局下半局結束,進攻的白鷗台沒能拿下分數,場上比分5:0,青野領先。

在史密斯和主裁判解釋、叫醫生治療阿爾傑的期間,青野使用得三壘側休息區。

花籠有話想和下一個上場打擊得三棒打者池田(三壘手,三年級)說。

“可以等一下再說嗎?”池田問道。

花籠半睜的貓眼往下一瞥,看到池田前輩手裡的一根香蕉眨眼間脫了皮,又一個眨眼間消失在池田前輩的嘴裡,接著輪到第一根香蕉光速被脫了皮……那手速和進食速度快得驚人,他輕輕打了個哈欠:“是要等池田前輩吃完香蕉?”

“不是,是要等我笑完。”

“笑完?”

“誒,你沒發現嗎?就在西尾接殺成功後,全場都笑翻了!你沒聽到笑聲嗎?”

“我隻聽到我們應援在伴奏。”

“哦,現在是這樣,前面我在休息區裡都聽到看台上的笑聲了!不知道哪個機靈鬼出得主意,還伴奏?實在太損了!哈哈哈哈哈!”池田大笑。

“……”花籠默默打哈欠,等著前輩笑完。

“小花籠,你這個笑點製造機不要露出單純的疑問表情啊!造成這一切笑點的男人不就是你嗎!”日向夜鬥走過來扶在花籠的肩膀上,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在比賽,並沒有做你說得事情。”花籠說道。

“就是你做得啊,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氣勢擺得那麼足卻一球出局,白鷗台八棒(金)是來搞笑得嗎?更搞笑得是白鷗台四棒(古斯塔夫)後面要對隊友出手的事情,簡直就是狗咬狗一嘴毛!你就不應該拉著,讓他們打起來最好了!”

“發生暴力事件,比賽可能會被迫中止,成為無效比賽。”花籠平靜打哈欠。如果是無效比賽就要重新再比一回了,而且還是從第一局開始。

“那還是算了,不過,如果打起來得是四棒(古斯塔夫)和三棒(阿爾傑,王牌投手),無效比賽,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日向夜鬥深邃迷人的蔚藍眼睛裡,沉著冷冰冰的情緒,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塊能凍傷人的瑰麗寶石。

“不要說傻話,那種隊伍我可不想再遇到第一次。”好不容易止住笑的池田反駁。

“也是,三棒(阿爾傑)衝撞失敗,下一個打者(古斯塔夫)不但沒有吸取教訓,還打算繼續繼續惡意衝撞,王牌投手和四棒打者都是這種貨色的隊伍,倒胃口極了!小花籠第一次正式亮相,對手居然是這種隊伍,可惜了。”日向夜鬥遺憾。

“正因為白鷗台是這種貨色的隊伍,花籠君的另一種才能才可以儘情發揮,不然遇到其他學校,花籠君的‘散步式跑壘’和‘一步式跑壘’,氣瘋對手是一定的,但我們青野的名聲也全臭了。”池田說道。

日向夜鬥無法反駁!不如說,他剛才稍微想象了一下小花籠和其他對手比賽的時候,做出這種舉動……那青野會舉世皆敵吧!他的頭皮發麻。

不僅是日向,聯想到這點的隊友也紛紛倒吸一口冷氣!然後一窩蜂似的擠過來,紛紛囑咐花籠以後千萬要認真跑壘。

“哦。”花籠點頭應下,“不過‘散步式跑壘’和‘一步式跑壘’是什麼?我不理解池田前輩的發言。”

青野一軍眾:“……”倍感窒息!不是,這不是你本人作出的孽嗎?居然完全沒有那個意識?如果他們是白鷗台的人,此刻聽到這句話,咬死花籠君/小花籠/小不點/花籠的心都有了!

“嗚嗚嗚嗚嗚!花、花籠君!”這時候,在休息區外面和西尾吵架的東地(王牌投手,1號,三年級)突然衝進來,連帶著靠在花籠身上的日向一起抱起來,“西西西西尾說你、你被白鷗台、台的金、金吸引了,是是是……是不、不是?”

“當然是了!連對方的正式投球都看過,花籠君就被白鷗台的金迷住了,不然關鍵時刻怎麼會拉對方一把。”西尾跟著走進來,他對於這件事耿耿於懷!“東地,你也好好說一下花籠君,不要被外面的野花野草引誘,要知道花還是自家的香!你已經有了我們,還有什麼不滿足啊!”

“是啊是啊!”日野(一軍投手,17號,一年級)連聲附和。

“花籠君,都說投手和捕手是夫妻,你已經一夫多妻了。”三枝(一軍投手,10號,一年級)小聲附和,向花籠的目光像在看出軌得自己的捕手。

花籠:“……”

休息區頓時又是一陣歡快的氣息。

很快,停下玩鬨,上場的部員全圍在花籠身邊,安靜等待他的發言。烏丸監督和紅日教練都看著,也不插手部員的談話。

“首先,我糾正夜鬥一點,現在的白鷗台算不上是一支隊伍,所謂的團體競技運動隊伍應該是通力合作的一個集體。就算做不到這點,最基本的想要勝利的心和配合是一定的,而現在的白鷗台沒有,頂多是個體強大的烏合之眾罷了。”花籠平靜說道。

言語之間,將關東大賽上打敗自己隊伍的白鷗台看得很低,但青野一軍卻完全不覺得有問題,因為他們的正捕手有資格說出這種話!他們繼續安靜聽著花籠的發言。

“白鷗台是依靠打線實力和跑壘能力得分,基本每一局進攻都有威脅,隻是今天大多時候被我們防守下來,所以看起來不明顯。比如剛才的第四局下半局,西尾前輩的投球很好,大家的守備表現也很出色。但是,從三棒打者到八棒打者,我們一共經曆六位打者才結束白鷗台的一輪進攻。”從比分來說,青野遙遙領先,但花籠絲毫沒有鬆懈。

比賽不到最後一秒,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尤其是他們青野今天是先進攻的一方,終局第九局下半局是白鷗台進攻,也就是說白鷗台在那個時候還有機會翻盤。

再說了,花籠也不準備打到第九局。

這種地區大賽不是決賽的話,7局打出十分差或以上分差的時候,就可以以有效比賽結束比賽。既然說了要轟成渣,至少要做到這種程度才是。

“相比之下,白鷗台的防守比較薄弱,容易打穿。打穿白鷗台防線的關鍵點有三個,一個是投手阿爾傑·維克羅爾,另外兩個就是……”

第五局上半局,由青野進攻,白鷗台防守,登上投手丘的投手是阿爾傑,捕手是史密斯。

“第三棒,三壘手,池田君。”

池田拿著球棒走進打擊區,停住,壯碩肥胖的他站在這裡就給人一種打擊區被擠滿的錯覺,有時候還會影響到捕手的視線。

捕手區。

史密斯抬眼看了一下池田,隨即垂下目光。他很習慣這種體型的打者,隻是有些驚訝對方這種體型也跑得快,之前對方跑壘的時候雖然沒成功上壘,但速度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不能放鬆警惕,青野三棒上壘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四縫線快速球,內角球低。”史密斯打出暗號。

投手丘上。

阿爾傑面無表情點頭。

此時,他眼神空洞,臉色慘淡,鼻子下方還殘留著些許薄紅的痕跡。身上的部服前的面基本是毀了,鮮紅濃稠的色彩占據了大半片白色,都透到裡面的緊身衣上,你說那是鬼屋扮鬼工作人員的服裝都有人信。整個人狼狽不堪,氣勢低迷,與之前那個高傲囂張且唯我獨尊的阿爾傑判若兩人。

他扔下防滑粉包,這次沒有吹散手掌和手心多餘的粉塵,而是隨意在部服上抹了抹,右手持球,放進左手手套裡,舉起雙手,背部反常的微微後彎,左腳不想平時那樣抬得很高,而是隨意抬起,然後重重往前踏下!投球!

“嗖!”白球飛了過來!

池田皺了皺眉,往旁邊一躲,躲開差點打中自己身體的球。

“啪!”史密斯起身接住這顆球。

“打者未揮棒,壞球,一壞球。”主裁判判定。

打擊區。

池田看了史密斯一眼,又看向投手丘的阿爾傑。是故意往他身上投球?白鷗台這個1號投手就像一個瘋子,第一局的時候就故意往花籠腦袋上投球,但是,剛才那一球感覺不是那樣,好像隻是單純的壞球,球速也降低了不少,好像沒有150了。

沒有150的投球,隻要看清球路,憑借他的力量就可以掃出去……池田的眼神閃了閃。

史密斯將球傳回投手丘,蹲下的過程中,飛快看了池田一眼,蹲好,往投手丘的方向打暗號。

阿爾傑緩慢點頭,動作僵硬如同一個沒有感情且遲鈍的木偶般,又如同鏽跡斑斑的刀刃,再無一絲鋒利可言。上半局衝撞本壘失敗、又當著全場人的面摔倒狂流鼻血這件事,似乎給他造成了毀天滅地般的傷害,導致他現在都沒緩過來。

而他這種不對勁的狀態,看台上的觀眾認為很正常,要是他們發生那種社死現場的事情,連夜離開東京的心都有了,阿爾傑還能登上投手丘投球,已經算是相當厲害了。

阿爾傑繼續投球。

“嗖!”

“啪!”

“打者未揮棒,壞球,兩壞球。”

“嗖!”

“砰!”

“界外球,好球,一好球。”

“嗖!”

“啪!”

“打者未揮棒,壞球,三壞球。”主裁判判定。

轉眼間,阿爾傑就投出三壞一好的危險局面!除了第一球差點砸中池田,後面的投球並沒有飛向池田的身體,第一球和第四球隻是單純的壞球,偏離好球帶非常明顯,第三球也隻是在好球區的邊緣。似乎是因為被打擊得太慘,阿爾傑的控球力完全不行了。

一壘側休息區。

“阿爾傑不行了,怎麼不換投?”橫山莉緒監督暴躁。就算她不懂棒球,也看得出來阿爾傑此時狀態不好!這是她花重金請到的投手?小市(白鷗台原本的王牌投手)投得都比這個好吧!

“馬上就換,馬上就換!”哈裡斯教練臉上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似乎眼前落後五分和王牌投手被打擊到崩潰的局面,對他沒有一點負面影響。

橫山莉緒監督聽到保證,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湯川(白鷗台原本的正捕手兼隊長)卻知道哈裡斯教練是在敷衍橫山監督,因為哈裡斯教練沒有安排其他投手去牛棚裡熱身!投手上場比賽前必須熱身,這一點是公認的常識!哈裡斯教練卻沒有那樣做,不換下阿爾傑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為什麼?阿爾傑現在這種狀態還讓他投手?

明明毅光時時刻刻準備著上場啊!湯川的眉頭死死皺成一團,他看向球場的右外野位置,小市毅光正在認真守備著。再看向遊擊手的方向,古斯塔夫雖然沒有在散步,但是站得筆直筆直的,左手托著下巴,右手托著左手肘,一副在沉思的模樣,還在看著三壘側休息區的方向!完全沒有在守備啊!該不會還在計劃著衝撞花籠君吧?

為什麼這樣的阿爾傑和古斯塔夫還能上場?

為什麼不讓他們(指九名留學生外的人)上場?湯川不甘地握緊拳頭。

不僅是休息區裡的湯川,球場上守備左外野的金·麥格文也是同樣的想法。為什麼還讓阿爾傑繼續投球?為什麼不換他登上投手丘?

差點被隊友古斯塔夫揍了一拳的金,此刻已經恢複精神百倍的模樣,要不是現在是在比賽,他都想來一首即興RAP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他堅信,即使阿爾傑現在沒有被換下場,以他目前這種不好的狀態,投不了幾球絕對會被換下場!

然後,就是他登上投手丘的最好機會!

終於被他等到了!金露出大大的笑容,兩拍牙齒格外整齊白亮。

投手丘上。

阿爾傑並不知道有隊友暗搓搓期待著自己下場,他面無表情看著史密斯打出得暗號,點頭,然後快速投球,快到投球的動作都有些變形。

“嗖!”飛射過來的球依舊非常強勁。

看起來是壞球,又想到阿爾傑現在的狀態,四壞上壘好像也不錯……池田猶豫了一下,沒有揮棒。

“啪!”球鑽進捕手手套。

“打者未揮棒,好球,兩好球。”主裁判判定。

竟然是好球,這下就差一個好球數就會被出局了,池田皺眉,心裡某個想法隨即堅定起來。

捕手區。

史密斯站起來將球傳回去,蹲下來,打暗號:[注意表情,不要崩了。]

[你放心,我的演技絕對完美,不會暴露的。]”阿爾傑有氣無力打著暗號,臉上依舊是半死不活的表情,就像是完全被擊垮、還有點自暴自棄的模樣,演得跟真的似的。

[好的。]捕手史密斯鬆了口氣。

當第四局下半局結束回到休息區的時候,讓霍爾(一壘手)和賓(雙胞胎弟弟)安撫差點被揍得金(左外野手,其實也是投手),古斯塔夫(四棒)坐在角落一邊挖鼻屎,一邊碎碎念怎麼上壘、怎麼衝撞花籠君,也不用他擔心。

史密斯塞過去一包紙巾和一瓶水,就不管他了(也隻有史密斯敢靠近生氣中的古斯塔夫)。

重點是他們的王牌投手阿爾傑!

投手本來就是一種高傲的生物,阿爾傑的自尊心更高到離譜!

當醫生檢查也為其止住血後,得出阿爾傑沒有大礙也不影響比賽的結論。那一刻,史密斯就開始思考怎麼穩定住對方的情緒!當阿爾傑踢翻一條板凳、扔掉兩個隊友的背包、將醫藥箱用左手掃出去後,他想到了方法。

史密斯拜托湯川和小市收拾休息區,然後將人拉到休息區外單獨說話,開始安撫暴走的阿爾傑。

先肯定對方的實力和付出,再表達感謝,中間時不時跟著阿爾傑咒罵花籠君幾句,時不時誇獎阿爾傑幾句。注意,誇獎得時候一定要真情實感,最好表達出“沒有你就不行了”、“你是隊伍的希望”的強烈想法。等阿爾傑情緒稍微穩定後,他提出一個“複仇”計劃。

第一局的時候,花籠君不是和11號投手聯手演了一場戲嗎?假裝狀態不好讓他們放鬆警惕,那麼,他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阿爾傑立馬就來勁了,還在那裡洋洋灑灑講述自己的演技有多高超。

史密斯笑著點頭,時不時附和兩句。心裡想,並不想知道你的演技如何,他一點也不關心。不過,比起將蒙巴頓(三壘手)脖子掐青、試圖揍金(左外野手)的古斯塔夫(遊擊手,四棒),阿爾傑至少從來沒有對一起遠渡重洋來到異國他鄉的隊友(指九名留學生)動過手。

就當做是聽廣播吧,史密斯面帶笑容聽完自己王牌投手的自誇自讚。

[不過,阿爾傑的演技確實很好,要不是這個計劃是我提出來的,我都要懷疑阿爾傑一蹶不振了。]史密斯心裡嘀咕著,手上不快不慢打出了投球暗號。

[沒問題。]投手丘的上阿爾傑立馬回複,點頭的速度略快。

阿爾傑現在很興奮,他已經迫不及待看到花籠泉水那張震驚的臉了!等著吧!第一局你們用投手狀態不好的卑鄙手段進行詐欺,現在他們白鷗台就要原原本本還回去!就從讓三棒(池田)出局開始!

他忍著揉捏防滑粉包的想法,也忍住在吹一吹手掌和指尖的衝動,還忍住了吹口哨的習慣,這一切的忍耐都是因為你啊花籠泉水!都是被你這個混蛋逼得!去死吧!

阿爾傑右手不鬆不緊握住球,像是情人的觸碰,力度和角度都剛剛好,左腳抬起重重往前踏下,激起一片灰塵!揮臂!當手臂掄到十一點方向,放球!與前面五球的力量、球速、轉數截然不同的球激射出去!

“嗖!”裹挾著無邊威勢和尖銳殺氣不斷加速攻了過去!強大的尾勁帶出鮮明的嗚咽風聲!仿佛空氣被劈開一般!

白鷗台球場上守備得人都一驚,看台上的觀眾也目露驚訝,但是他們還沒驚訝完,池田揮棒了。體型壯碩肥胖的他,揮起棒來反而給人靈巧的感覺,但在擊中球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他那體型的強大。

“砰!”球棒棒頭準確擊中了球!清脆的一聲聲響,球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橫掃出去!

飛往一壘手與一壘手之間的方向!

穿過白鷗台內野的守備!

那一刻,投手丘上的阿爾傑整個人都是蒙的,青野三棒似乎沒有被他精湛的演技騙到?他甚至有種對方就是全心全意等著這一球的感覺!等他回過神來,池田已經衝過一壘壘包了有一段路!

而這時候從右外野(小市傳球)傳回來的球,才飛進一壘手威爾遜的手套裡。

“成功上壘。”裁判判定。

“青野!青野!青野!”看台上立馬響起青野聲勢浩大的應援聲。

“池田前輩,跑得好!”

“超爽的打擊啊!接來下就是跑壘了!繼續進攻!”

“進攻!進攻!”

“池田上啊!”

青野使用得三壘側的休息區也傳來應援聲。

捕手區。

史密斯立馬申請暫停,得到批準後,往投手丘小跑過去。期間,還看到站在休息區外面的哈裡斯教練的手勢,他點了點頭,加快速度來到投手丘,快速且熟練開始安撫阿爾傑。同時心想,究竟是哪裡露出破綻,讓青野的三棒發現他們是在演戲呢?

三壘壘包上。

“好危險,差點被騙到了。”池田微微喘氣。中午要多乾一碗飯!不,是兩碗!事實上,他還真的相信了阿爾傑的表演,但是,之前花籠君有特彆交代,攻略白鷗台的三個要點。第一個就是王牌投手阿爾傑!

那時候,中村(中堅手,三年級)提出不同意見,他認為阿爾傑已經被擊潰了,不足為懼,說著還用猥瑣得意的小眼神不斷飄向花籠,暗示擊潰阿爾傑的人是誰。

那時候,花籠君是這麼說得。

“中村前輩,你看到第四上半局白鷗台左外野手的守備嗎?”花籠問道。

“看是看到了,就是從牆上跳起來接球和傳球到本壘,很強。”中村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無他,金·麥格文的傳球水平明顯比他強,但他又實在討厭白鷗台的做派,所以哪怕是口頭上承認對方的強大,也讓他不爽!

“不說其他,單論白鷗台金·麥格文的傳球、也許應該說是投球水準更為恰當。”花籠打了個哈欠,忽略西尾前輩小聲嘀咕著“我就說吧,花籠君被其他學校的投手迷住了”、推開哭唧唧抱過來的東地前輩,繼續問道,“單論金·麥格文的投球實力,你認為他和阿爾傑·維克羅爾,誰更強?”

“當然是我最強!”東地難得不結巴秒答,隨即就被花籠無情推開。

“我沒有站在打擊區體驗過金·麥格文的投球,說實話,不好比較。但是,感覺倆人的投球實力應該相當。”中村信司思考著斟酌著說道,“不過,金·麥格文明顯有一處勝過阿爾傑·維克羅爾,那就是將球從外野精準傳回本壘的臂力!”

“既然如此,為什麼白鷗台的教練不選擇金·麥格文當王牌投手?”花籠輕聲問道。

中村一愣。

“選擇阿爾傑的理由很簡單,從金剛才的打擊和打擊後的表現就可以知道答案了,金的心理素質不如阿爾傑。”花籠半睜的貓眼裡平靜無瀾,“對於王牌投手而言,投球實力是一方面,但心理素質、精神力、信念感也很重要。”

比如他們一軍隊伍裡的投手。

東地前輩平日裡看起來就是沒用的膽小愛哭鬼,一旦站在投手丘就是統領青野的王!哪怕狀態糟糕,也絕對不讓出投手丘!西尾前輩更不用說了,心理素質恐怕是一軍裡最好的投手,甚至可以及時發現自己狀態不佳,果斷叫停和捕手商量。

三枝前輩也是,容易受到驚嚇但也容易被安撫,他投球的狀態更接近於不在意、無所謂的層面,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局面基本都是淡定,甚至不上場都無所謂,雖然今天有表現出想要上場的意願。剩下的日野君,除了在比賽中會瘋狂打自己特彆擬定的暗號和捕手聊天,此外,花籠暫時沒發現有什麼大問題。

“你的意思是阿爾傑不要臉,所以完全不用擔心被擊垮?”中村理解得角度很清奇,周圍隊友聽到他的話都沉默了。

“……那樣理解也不算錯誤。”花籠頓了頓回答,打了個哈欠,看向池田,“總之,阿爾傑就是白鷗台的第一道防線,池田前輩,等下輪到你打擊的時候請務必謹慎,然後,可以的話儘量往一壘和一壘的中間方向擊球。”

那時候,池田答應了他們隊伍裡正捕手的話,雖然半路被阿爾傑的投球表現迷惑了,但一到兩好的局面,他就立刻清醒了。不管阿爾傑在不在狀態,再有一個好球數,他就會被出局!所以,他拿出百分百的專注力打擊,揮棒得時候也往一壘和一壘之間的方向打!

現在,一壘已經上來了!他的目標是回到本壘!今天他可是一分都沒拿到手啊!他要親自下分!池田看向一壘壘包,眼裡流露出對待食物時的貪婪。這樣一來,中午才能光明正大的獎勵自己多吃兩碗白米飯!是時候展現他的盜壘技術了!

不過,池田期待得展現自己盜壘技術的機會並沒有到來。

因為下一個打者是武田。

通常來說,在棒球一棒至九棒的打線中,四棒是由實力最強大的打者擔任。

四棒打者是清壘者,負責將成功上壘的前三棒打者送回本壘,所以在必要的時候需要打出全壘打;是隊伍中打擊率最高之一甚至就是打擊率第一的打者,需要能夠穩定輸出,串聯起自己隊伍的進攻打線!

而青野的主將武田清誌,就是隊伍裡毫無動搖的四棒!

如果說花籠用右手打擊,那麼足以從武田手裡奪過“青野打擊第一”的名號,但花籠用左手打擊,其打擊實力就差了武田不止一籌。

每當青野吹奏部奏起武田專屬的BGM,一聽到這個音樂,所有青野或者了解青野的人就知道了,是武田清誌上場打擊!不由的期待起來!不由的興奮起來!

而武田這次也沒有讓對他報以期待的人失望,儘管史密斯挖空心思將阿爾傑安撫住,阿爾傑也發揮了應有的水準,但他的投球在第一球就被武田打出去了!就犀利的角度與合理的力量,打穿白鷗台一壘和一壘之間的防線,飛過外野!飛過擋牆!直接飛到了觀眾席裡!

又是一計全壘打!

既花籠右手打擊的全壘打後,青野今天第一支全壘打誕生!

“啊啊啊啊啊!武田前輩!”

“隊長牛逼!”

“是全壘打啊——!”

“青野!青野!青野!武田啊啊啊啊!”

池田:“……”看來這半局沒有他展示盜壘技術的機會了。

池田以不快不慢的速度依次從一壘跑過一壘、三壘,回到本壘。雖然比平常跑得慢一點,但是,相信他,在花籠君“散步式跑壘”和“一步式跑壘”的襯托下,他跑得已經很快了。

很快,武田也跑回本壘。

倆人一下子就拿下了兩分!將青野五分的領先優勢擴大為七分!

青野的應援更加就沸騰了,整座球場都是青野的歡呼聲。

“池田君,打得不錯。”武田衝過本壘後,走到池田身邊說道。

“哼,在你全壘打襯托下,我的打擊哪裡算得上不錯。”池田撇過頭,但眼角餘光還看著武田。

“現在拿下的兩分,是你和我一起拿下,缺一不可。”武田平靜陳述著自己的觀點,沒有一點驕傲,就如同說著世界上的真理一般。因為態度端正認真,天生凶神惡煞的外表和淩厲可怕的眼神,在此刻反而格外有說服力。

池田開心了,立即轉過頭:“那中午我可以多吃兩碗白米飯嗎?”星星眼.JPG。

“不可以。”武田秒答,果斷的態度透著斬釘截鐵的力度。

“……”池田頓時星星眼破碎.JPG。

這兩分還不是結束,青野打線的進攻還在繼續!

五棒打者神堂(遊擊手,三年級)在第四次揮棒時,順利打出一壘與一壘之間的滾地球,衝上一壘的時候注意到白鷗台一壘手失誤沒攔下球,果斷繼續跑,成功登上一壘壘包。輪到六棒打者高橋(一壘手,三年級)打擊,不僅自己成功登上一壘,還讓神堂順利前進到三壘。

接下來輪到七棒打者岩田(左外野手,三年級)打擊,被白鷗台左外野手界外高飛球接殺,然後是八棒打者星穀(右外野手,一年級)打擊。

此時,青野使用得三壘側休息區。

花籠坐在烏丸監督身邊的板凳上,因為隊伍裡的投手一直在糾纏他。

西尾前輩在前往打擊準備區之前,一直在反反複複叮囑他不要被其他學校的投手迷住,多看一眼都不可以,免得其他學校的投手自作多情;東地前輩淚眼汪汪,非要他手寫一份保證書,保證不與其他學校的投手勾勾搭搭,然後還想大量複印貼出去,說就像他當初寫“不接受告白和禮物”的紙條,並且貼滿他學校生活軌跡的地點一樣,要貼在和各個學校比賽的地點,發傳單也行。

三枝前輩還在旁邊小聲說可以印在衣服和運動背包上,說得東地前輩和西尾前輩眼睛都亮了;至於日野君?現在還在瘋狂給他打暗號,這些暗號說什麼,花籠就不翻譯了,不然等比賽結束可能都翻譯不完。

不過,前面幾位投手圍在烏丸監督身邊紛紛求上場,東地前輩的鼻涕差點滴到烏丸監督部服上,烏丸監督一個平和陰鬱的眼神看過去,投手們立刻做鳥獸散,現在也不敢靠近。所以花籠坐在烏丸監督身邊,耳邊立馬清淨了。

“花籠君,你知道本監督為什麼喜歡棒球這項運動嗎?”烏丸監督平和陰鬱的眼裡滿是笑意。

“可以近距離且光明正大欣賞部員和對手在烈日下、狂風裡、陰雨中,在寬闊球場上拚勁全力奔跑、滑壘、摔倒、被球砸、守備失誤、傳球失誤等狼狽模樣。偶爾還可以看到打者打擊時球棒飛出去等奇葩事件,有時候遇到清空板凳事件,還可以欣賞兩支隊伍互相推搡鬥毆,而您隻需坐在休息區裡靜靜欣賞。”花籠思忖片刻,打了一個哈欠,認真回答。

休息區裡倏然一靜,包括紅日教練、經理日高琴乃(一年級)在內,青野一軍眾第一時間都認為花籠在胡扯!但仔細一想,怎麼……怎麼有種既荒誕又可信度非常高的感覺?畢竟,是烏丸監督的話……還真的有可能啊!

隻是兩秒,休息區裡的人都被花籠的話說服了!

“花籠君,本監督隻是對旁觀年輕人朝氣蓬勃的樣子很有興趣,認為相當惹人憐愛,你不要把本監督說得像是變態一樣啊。”烏丸監督帶著埋怨的口吻說道。

“烏丸監督,您剛才這個就是變態發言。”花籠直截了當說道。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不少隊友在心裡為花籠瘋狂打call,直呼乾得漂亮!

“花籠君,本監督再給一個機會重新組織語言。”烏丸監督露出既親切又平和的笑容,一副諄諄教誨為學生體貼考慮的模樣,面上和風細雨的,卻無端讓人害怕。

“……”花籠沉默打哈欠。

“花籠君,你知道本監督為什麼喜歡棒球這項運動嗎?”烏丸監督心平氣和的重新問了一次。

“因為棒球是一項比拚腦力的運動。”

“非常正確。”烏丸監督的眼神滿意又遺憾。該有眼力勁的時候沒有,不該有眼力勁的時候卻滿分,花籠君實在太無趣了,連開發都開發不出來啊。本來還想趁著花籠君說了不該說得話,在心裡的小本本上記一筆,日後慢慢討回來呢。畢竟他可是非常講原則的人~沒有理由(借口)不會輕易%#@&學生。(作者:中間的亂碼請自行想象。)

“……”花籠沉默著連續打了兩個哈欠。

“……”青野一軍眾格外沉默,烏丸監督又在盤算什麼?笑容讓人心裡發毛。

“沒錯,棒球說到底就是比拚腦力的運動。體能、體力、技巧、團隊配合,這些隻是最基礎的資本,將這些基礎資本在比賽中運用會得到經驗,經驗不斷累積,你指揮隊伍的能力就會不斷變強,積累到某種程度甚至會進化。那麼,要怎麼才可以熟練運用基礎資本呢?”烏丸監督平和陰鬱的眼望著花籠。

“花籠君,你想怎麼做就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