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安親手為女帝斟酒, 侍奉在側。
過了會兒,王公公道:“陛下,劉升劉大人求見。”
“宣!”
劉升來了, 他頭上的傷口已經好了, 雖然禿了一塊,但好在有管帽遮擋。
劉升行禮, 然後奉上女帝的生辰禮。
鬱錦音一看禮單:“劉愛卿身體可還好?”
“臣無礙。”
鬱錦音為他賜座,雖然劉大人之前反對開放商業, 但是商業還是開放了,而且, 劉大人這生辰禮有些彆具一格——
被人送她真金白銀,劉大人卻送了全部家財,今夜,他送的銀兩是最多的,另外附贈一條建議——在北朝全朝設置書院,並大量加印書籍圖冊供全天下百姓閱讀。
劉大人希望陛下能夠下令讓全北朝的子民都能有書讀, 有學上, 他還特意在折子上寫了請辭,隻身遊曆天下去當書院的教書先生。
劉升摸著自己的腦袋心想, 家裡的三個逆子是不中用了,都敢打老子,沒關係,他自今日起,他親自去教書,總能教出來幾個有用的吧?
可是越這樣想心裡就越難受,劉升心裡明白,他的力量太小, 而他懂得不過是之乎者也,至於水船怎樣造?飛船怎樣造?高樓如何拔地而起?人如何飛上星空?他一竅不通呀!
劉升難過之後,心想,這事他是該來求女帝的,除了求女帝指點迷津,他彆無二法。
彆的大臣們不知劉升在折子裡寫了什麼,隻看見女帝聽王公公唱完禮單後,看著劉大人遞的折子沉默了。
女帝看完,叫來王公公:“告訴劉升,建立書院的事,朕答應了。”請辭倒是不必,至於北朝的發展,隻能順應時代的潮流。
劉升得到回複,心放下來一部分,和同僚們應酬起來。
宴會過半,鬱錦音累了,帶著舞姬韓子安施施然離開。
李元青亦步亦趨跟在兩人身後。
偌大的宮殿外面,燈火星星點點仿佛黑夜中的星辰。
在這長廊中,女帝走在最首位,韓子安在女帝身側落後一步。
到了小飛下面,鬱錦音叫眾人止步,宮人們將帶來的女帝洗漱用的用品交給小黑們,行禮退去。
鬱錦音開口:“元青,你也早點回去歇著吧。”
少女的聲音仿佛初秋的雨打落在李元青心上,他僵硬了片刻抬頭對上女帝那縹緲的視線,然後快速移開:“是!”
綠色官服的少年大踏步轉身離去。
初秋的雨落在他臉上。
他回到起居郎專用的院落中,同舍的李光也剛好回到了宿舍內,盥洗完畢,著一身白衣在燭火下讀書,準備應對不久就要到來的新考。
李元青和他打了一聲招呼,就去屬於自己的另一側居室裡盥洗,關閉完畢後,也捧著書坐在了燭火下。
李光詫異地抬頭:“你怎麼不去服侍陛下?”
李元青聲音鎮定地應:“陛下吩咐臣可自行回來歇息。”李光輕笑一聲:“陛下還是偏頗你。”
“為何這樣說?”
“陛下怕你守夜耽擱應試商部的新考吧?”
“你想多了......”
或許有這個原因,但李元青相信更多的原因是因為那個美麗舞姬。
李光收起書卷:“我睡了哦!你也早點休息。”
鬱錦音當夜帶舞姬回到實驗室。
韓子安的心情無疑是驚喜的。
他瞪大眼睛,一路左看右看,不肯錯過一點新鮮的事物,當然,他更在乎的是女帝。
說起來,韓子安今年也才十六歲,因為是東域人,面容顯得成熟。
其實他再怎麼看起來成熟,在鬱錦音的心裡,也不過是孩子一樣的年齡。
鬱錦音進入實驗室,讓韓子安監督小黑們數豆子。
韓子安望著如山般高的豆種:“......”
女帝換了一身簡素白衣,坐在顯微鏡前繼續關注實驗去了,在儀器的滴滴滴響聲中,韓子安度過了既新奇又難忘的一夜。
女帝問他:“累嗎?”
韓子安崇拜地看著她,應聲道:“一點都不累。”
女帝才是累的那個,先前,他對女帝隻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他隻期望女帝能夠寵幸他,讓他漂泊的一生早早結束,能有個安穩的去處。
他跳舞給女帝看,是為了榮華富貴而已。
直到今夜點點滴滴的相處過後,韓子安才在花花綠綠的試管中看清楚女帝的美,是那種令他怦然心動的美。
韓子安心裡的大膽和熱辣全部褪去,變成了小心翼翼,不敢言說,生怕一言說,就打擾到了女帝。
第二日,豆種開始發放。
但是豆種不在京城這邊發放,要去偏遠的東部地區,那裡的氣候剛好適合種豆子,豆種也是從那裡搜集過來的。
當地的官員已經等候良久,百姓們也早早排起長長的隊伍。
鬱錦音和裴道生等人登上小飛,啟程。
李元青上飛船前,看見韓子安下來後立刻被幾位官員圍住。
大臣們直接開口問:
“昨夜如何?”
“可曾服侍女帝了?”
“女帝可曾吩咐你什麼?”
韓子安被大臣們問地尷尬不已,若是他還是曾經那個隻一心為地位為錢財的少年,他此刻在面對大臣時一定會動一些歪腦筋,就算女帝沒有碰他,他也會絞儘腦汁說出些有的沒的。
可是現在他隻為自己羞愧:“一介草民,配不上女帝......”
大臣們呆滯一瞬:“女帝不要你服侍了?”
韓子安搖頭,大臣麼鬆了一口氣,囑托他:“你要儘心服侍女帝。”
“女帝天天做實驗很累的,你一定要適度引導女帝放鬆一下,懂嗎?”
然後,韓子安被教導禮儀的嬤嬤帶下去繼續調\\教。
韓子安路過李元青,李元青沒有錯過韓子安臉上那一抹緋紅。
韓子安朝李元青行禮羞澀而去,李元青點頭,麻木地抬腳,和李光並行登上小飛。
照樣是老規矩,大臣們現在會議廳內開會。
鬱錦音坐在首位,開口就是一句:“眾位大臣很關心朕的私下生活啊?”
大臣們咳咳了一陣,裴道生被大臣們拚命示意,裴道生不理。
一位年老的大臣不得不站出來硬著頭皮道:“陛下聰穎智慧,早早誕下子嗣,是我北朝子民的福分。”
鬱錦音低頭看著手裡的十種植物光合作用的試驗結果,眼皮都不抬一下道:“朕有子嗣了。”
“噗!”一位喝水的大臣噴了出來。
有大臣嫌棄地看他一眼,早就說了,女帝提什麼建議都好,但是允許大臣們開會時喝水就不太好了。
但更多的大臣被女帝的話震住了。
就連會議室裡站在鬱錦音一側的李元青和李光都呆了。
李光年紀比鬱錦音大都沒有子嗣呢。
李元青沒想那麼多,不管聽到女帝說什麼,他的心都麻木了,好像沒有知覺。
裴道生都不得不抬起眼皮來看女帝。
好好的女帝,哪兒來的子嗣?
大臣一:“陛下,您不是說笑吧?”
鬱錦音飛速瞥了對方一眼,大臣瞬間閉嘴。
鬱錦音將手邊的一個小冊子交給王公公:“工部司,這是朕製作的改良樹種植規劃圖,你看一下,配合修路圖將線路規劃好,沒問題就準備執行。”
鬱錦音在一年半以前就開始在後山上種植新的改良樹,現在還是小樹苗。
“劉大人提出來要在全國建立書院,讓北朝所有的子民都可以上學,諸位大臣們怎麼看到這件事?”
大臣們沒有反對,紛紛說這個提議不錯。
要是換做以前,大臣們絕不可能輕輕鬆鬆就同意這個建議。
“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給劉升來辦。你手底下的人不夠用去吏部要,先照著北朝的郡縣擬修建地址,全國計劃多少所,當地官員當地書院都提前商議好,方便北朝全國統一製定物價。”畢竟劉升的願望是全北朝的子民都有書讀,這就要求全國的書院束脩就要統一起來。
看似簡單,但是還不知道要磨多少嘴皮子,那些書院裡的山長們也不是各個都心懷天下的。
“其他問題,你們自己看著補充。”
“沒有事的話就散了吧。”
等鬱錦音開完會,大臣們還是對鬱錦音剛才說她已經崽子這件事難以忘懷。
所有人都看著女帝。
鬱錦音:“???”還有什麼她沒有說清楚嗎?
“陛下稍等,老臣多嘴問一句,陛下何時、何時有了後嗣?臣等、臣等沒有聽說過呀?”
鬱錦音點頭,哦,原來是這事。
“陛下有了後嗣這可是大喜事呀,就是陛下的後嗣現在......養在何處?”
“臣等沒有彆的意思,就是說額......這個孩子小,一定要養在宮裡。”
“對對對,陛下宮裡的奶娘和嬤嬤們都是隨時準備好的,陛下需要隨時都可以用。”
......
大臣們見鬱錦音沒有製止,便你一句我一句開始訴說起來。
說到最後,口乾舌燥了,鬱錦音依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大臣們:“......”
“陛下,您真得沒有什麼想說的嗎?關於您的子嗣?”
鬱錦音面無表情:“沒有。”
散會後,官員們打聽不到消息,就紛紛來問兩個起居郎。
他們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這件事一定要搞清楚。
李光一再表示不知情。
李元青也表示不清楚女帝的私事。
大臣們無奈離開。
李元青站在鬱錦音身側。
女帝:“你考試準備的怎麼樣了?”
“謝陛下掛記,微臣會拚儘全力。”
“好。”李元青是鬱錦音帶回來的人,說句私心話,鬱錦音是希望李元青能過得好一些,商部司首峰,這顯然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茫茫宇宙中,能和另一個身懷異象的人相遇,這多少是緣分,幫他也隻是隨手一提。
女帝心裡說不清楚對李元青是什麼感受。
或許是懷著某種希冀的,但是女帝很快就把這種希冀打斷。
就算能和他重新來過,她也不會選擇重新來過,當那個人回到原點,他也應該有新的生活。
這世上,不論是誰,都不該停留在原處等候,不該為對方而活。
李元青似乎看到了女帝眼中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出現在她稚嫩的臉龐上,眨眼間女帝的情緒就恢複正常了,她的眼神再無那瞬間的迷惘,應該是可以用迷惘來形容?
李元青的心跳如鼓,有個直覺告訴他:是為他!
女帝的失神,是為他!
可是,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他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
李元青輕輕壓下心底的躁動,垂著眼眸,靜下心來認真給女帝打下手。
今日開始發放豆種,州郡下面的縣衙裡各個官員已經定好了,而鬱錦音特地為縣衙官員們準備的新月俸也傳了出去。
之前上漲京官的月俸,北朝人都知道,但是各地區縣官的月俸據說也要漲,漲多少沒有人清楚。
各地的官員們接到消息後已經是十天後。
縣衙官員們看著信函,反應不一。
有難以置信的:“這也太多了?”
“每月俸祿三百兩,是假的吧,京官才有三百兩,地方官員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待遇?”
而且除了諭旨帶來漲俸祿的消息外,各個地區的官路也要全部重修一遍。
被鬱錦音搞下來的那一批縣官們都聚集在了一起:
“大家還起事嗎?”
“如何起啊?要兵馬沒有兵馬,要糧草沒有糧草!”
“對呀,現在從士兵到老百姓,過得都比咱們好!”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哎。”
“女帝給一個小小縣令開的月俸就有三千之多,京官和外放官居然沒有什麼差彆。”
“聽說,他們還要修路......”
“老夫真是不甘心啊!”
“再等等機會吧,女帝再怎麼有能耐,也不可能憑空變出金子來,她又是發糧種又是修路又是漲月俸、漲軍餉......國庫遲早被她折騰光,到時候咱們再下手,手到擒來。”
“可是我聽說前陣子,大臣們借口送禮就送了九千九百九十九萬兩黃金啊!”
“嗤,那幫蠢東西他們有家底兒,那就送唄!今年能送,難道年年都能送?”
“嗬嗬,所以說,咱們沒有必要慌,隻需要等上一年,女帝就撐不住了。”
這群人打算的很好,等一年後國庫空了,女帝那時就是使出渾身解數也無力回天,到時候不必他們出面,大臣們就先不乾了。
各地再揭竿而起,然後再推李光或者孟沉舟為帝。
到那時候,推誰為皇帝都可以,隻要她不再是個女人。
鬱錦音發放完豆種,又回到京城。
接下來幾件大事。
一是修路,這件事她從很求之前就開始準備了。二是商部新考。
三是劉升動作很快就弄好了全國書院劃址,他一共選了三百個地址分散在北朝各地。
鬱錦音眼含深意地看了劉升一眼,聽說劉升之前請病假,就是因為建立書院和捐錢的事情,他家三個兒子都不同意劉升的意見,唯獨夫人以他的意見為主,後面三兒字鬨著分家,劉升一氣之下乾脆把三個兒子逐出了家譜,也就是說斷絕關係了。三個兒子不甘心,堵在胡同裡想問清楚,不知怎麼就打了起來?大概就是這樣。
但是三個兒子越是如此,劉升的決心就越大。
鬱錦音提起帝王專用玉璽,在劉升的折子上蓋上章印,然後撥了一個小黑給他用。
晚上實驗,鬱錦音依舊讓李光和李元青回去,留下了韓子安。
韓子安一如前日,安靜地聽鬱錦音吩咐,絕不肯多行一步差錯,但憑這一點,鬱錦音對他滿意了些。
第二日早朝,依舊是開會前,李元青再次見到了韓子安。
韓子安被大臣們圍攏起來,再次詢問一些比較令人羞恥的話題,這一次話題比較直接:“女帝有沒有寵幸你啊?”
“沒有......”
“你晚上歇在哪裡?”
“女帝的實驗室裡。”
不遠處李元青聽到這裡瞬間就回想起曾經自己歇在實驗室裡的情形,李元青已經在私下裡告誡過自己無數次,那是女帝,他是臣子,兩人身份見識天差地彆,是絕無可能的,但是李元青越是告誡自己,內心就越是忍不住把自己和女帝聯想在一起。
至此,李元青徹底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他不知何時起戀上了女帝。
這一點很好解釋,女帝如天上明月,任何人靠近她都會喜歡她。
但是李元青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他聽到韓子安睡在實驗室中後會憤怒,憤怒女帝竟然會讓韓子安睡在他睡過的床榻,甚至是屋子......這憤怒和暴躁來的莫名其妙。
李光看一眼身旁的李元青:“咳。”
李元青回神。
李光問:“你以前也睡在女帝的實驗室裡嗎?”李光進去過,但是女帝的實驗室太多了,他不知道女帝能夠睡覺的實驗室是哪一間,裡面是什麼樣子的,很豪華嗎?
李光不知,其實女帝休息的實驗室並不豪華,隻有簡單的兩張床榻和被褥。
有大臣繼續問韓子安:“女帝真得沒有碰你嗎?”
韓子安張口回答時,大臣們:“你好好想想再說!!女帝一點都沒有碰你嗎?”
“女帝晚上睡在哪裡呢?真得沒有和你一張床???”
大臣們開始懷疑女帝說有子嗣的話其實是在騙他們。他們相信女帝在彆的事情上不可能搪塞他們,但是在後宮這件事情上就不一定了。
隨著女帝的年歲漸長,大臣們已經回過味來,太女帝都換了好幾個皇太夫了,但是女帝卻還沒有動靜,所以太女帝很有可能是女帝特地推出來給她擋刀的!
以一個天天做實驗,改良各種植物種子忙得腳不沾地的事業狂來說,和男子\睡覺很可能被認為是一件浪費時間的事!
大臣們越想越覺得他們推測的有道理,複合女帝的一貫思維!
韓子安想到了什麼,臉紅心跳說:“可能有吧。”
大臣們問是什麼,韓子安以一句私事結尾,再也不肯多說。
大臣們看韓子安的反應想了想,但願韓子安說的是真得。
韓子安照例經過兩位起居郎,恭恭敬敬行了禮,面帶微笑的離開。
李元青握著的拳頭鬆開又重新握緊,握緊又重新鬆開——
當所有大臣都開始往裡走時,李元青朝著韓子安的方向走追去,可是追上後,李元青又和韓子安錯過身子,去了彆的地方。
李元青用什麼立場質問韓子安昨夜發生了什麼呢?他沒有。
他沉默地回到居室裡換了一枚玉佩,重新登上小飛。
會議已經結束。
大臣們各自往外走。
李光說:“今日開始修路,咱們白日負責監督修路的進程。你剛剛去哪裡了?”
李元青:“剛才肚子突然不舒服。”
李光開始將會議上講解過的資料拿給他看。
修路全國各地都開始動工,預計要用一年,現在九月,要一直修到十一月,然後冬天停工,春天時再繼續修,到了冬季,路剛好可以修好。
與此同時全國的各地的書院全都迎來新的改革——重建書院。
鬱錦音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從全國各地請來的能工巧匠聚集在一起,都交給劉升了。
這些大臣們每日會議,就是乘坐“小飛”去各地辦公。
而鬱錦音則不是呆在後山研究小樹苗,就是在實驗室裡研究各種數據,然後調整試驗參數。
期間商部新考因為大臣們忙碌而推後了一次。
這天因為冬天寒冷,修路的工人們暫停了工程,大臣們也有了時間——商部新考正式開始。
考卷和考場都是吏部考功員外郎安排。
除此之外,考場內沒有一個閒雜人等,連女帝都沒有踏足考場半步。
其他沒有參加新考的大臣們有的會討論一番。
“你們說,陛下心儀的商部尚書會是誰呢?”
“不好說。”
“我覺得是李光......”
“老夫認為是李元青。”
“李元青?嘶——”
有人小聲暗示,李元青的履曆不行啊,他除了年輕,以及有一張臉可以看外,還有什麼?
又有人說:“他其實也不錯,跟大臣們相處融洽,女帝交代的事他都辦的不錯,很有頭腦也很聰明的一個少年,沒有長輩提攜能靠自己的本事在女帝身邊站穩,絕對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不是說他也有可能是異界來的人嗎,可是咱們也沒見他......”
那人沒有繼續說下去,李元青一個男子,因著姿容被女帝高看一眼,對其他大臣來說有失公允。
另一個年輕的官員說:“若說他那張臉好看,再加上被女帝提點過來自異界的事,既然如此有緣分,何不乾脆像、舞姬那樣留在女帝身邊呢?
“躺在女帝身下,被女帝榮寵一夜,什麼就都有了,何必和普通人爭呢?”
他說完,議政廳裡安靜了下來。
原因無它,女帝來了。
女帝進來坐在首位,那兩位年輕的官員二話不說先跪了下去,開口求女帝饒命。
鬱錦音猜到背後會有議論聲,但是李元青的名聲都在民間,議論聲應該是民間居多才是,沒想到眼皮子底下也能聽到關於自己和李元青的事。
其他官員也忙跪下。
先不說女帝對李元青有沒有私心,就算是有私心,也不是他們這些臣子能議論的。大臣們後悔,不該聚在一起聽熱鬨的,這不就聽出事來了嗎?
鬱錦音翻了翻桌案上的冊子:“朕不管判案,叫刑部過來,該怎麼審怎麼罰,叫他們照著例律辦!”
跪在地上的兩個年輕官員兩眼一黑,其他大臣們也叫苦不迭。
彆的皇帝法不責眾,可是眼前這位她不一樣啊!
她會開著飛船,花幾天的時間把全國的縣官都罷免,也會一怒之下把半個朝堂的官員都貶值,是為行動比思維還要快的主......
鬱錦音慢悠悠站起來:“不過,你猜對了,朕的確覺得他是個有趣可愛的男子,但是怕嚇到他,所以朕一直小心翼翼地藏著心事,並沒有因為私情給他私開任何便利。”
大臣們:“???”
這是他們能知道的事嗎?原來女帝對李元青……
大臣們閉眼……
第二日,商部考校出來了,準備在早朝上宣讀,並傳閱考卷。
與此同時,兩位年輕官員被貶官,其他官員被罰俸祿半年,還挨了一百板子照常上朝,滿朝文武隻要有眼睛的人就都看出來不對勁了。
“哎呀,王兄,你這是怎麼啦?”
“趙兄,你也被打板子了?”
“......”被打板子的人閉口不提。
“奇怪,才一日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本官不能知道?”
“等下問問陛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