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女帝的科研攻略26 植物科學家登基了……(1 / 1)

政令一道道傳出去。

首先, 新的第七部——商部成立。

新的宮殿已經選定,就在六部外面添一座新殿,因為其它六部的辦公地點也是每朝每代都有變化, 有的朝代禮部和戶部在皇城內部, 有的在皇城外部,直到先帝這一代, 將大臣們的辦公地點全都挪到了皇城內部邊緣,從六部出來上早朝更方便了。

這第七部商部就坐立在六部旁邊, 圖紙鬱錦音已經過目了,樣式照著其他六部的樣子設計。

部司的其他人選好說, 大臣們舉薦出來許多,鬱錦音出題考校一下便可,唯獨這商部司首峰人選,鬱錦音一時間沒有找到滿意的。

兵部士兵得知女帝要給他們漲軍餉,一時間全都炸了鍋。

兵營裡的士兵們操練時更有力氣了。

以往,大家賣力操練, 除了保家衛國之外, 更重要的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性命。

而普通士兵一個月的俸祿是一兩銀錢,鬱錦音則直接給他們漲到了四兩, 並且承諾,士兵的俸祿隨著“個人作戰能力”或者“帶兵能力”不斷上浮。

同時,士兵的考校活動變多,兵規比以前更加嚴格,如果達不到要求還會被剔除兵隊,如果優秀則會一級一級上升。

鬱錦音本身並不好戰,但是任何一個時代都不能缺少英雄,鬱錦音的漲薪舉措, 不過是給英雄應有的上升渠道而已。

這兩日,鬱錦音出的政策實在是太多了,街頭巷尾都在議論。

她問李元青:“那名叫阿秀的女子如何了?”

“回陛下,微臣派去的人跟隨她回到了故鄉,護衛說那男子仗著天高皇帝遠,不肯服從新令,執意要令她淨身出戶——”

這件事其實也不太好辦。

鬱錦音拿著阿秀夫家的資料仔細看了看,原來這家人在當地也算是個小財主,阿秀的公爹是秀才,後來考中了舉人,就回家當了老爺,順便利用一下手上的人脈資源升了小官,發了財——

這些年阿秀的公爹雖然不在了,但是阿秀婆家在當地依舊很有威望,而阿秀的夫君也算是繼承了點讀書人的靈光,也中了舉人......

什麼舉人,在鬱錦音眼裡那也隻是一個普通人。

“陛下,這件事您打算如何解決?”李元青為鬱錦音泡好清涼的花茶,然後淨手為她執扇祛暑。

“明天就地解決。”鬱錦音回答地很乾脆。

李元青一邊扇風一邊道:“這件事恐怕不好解決。”

“你說說看?”

“微臣以為,前帝李光說的確實有道理,自古以來都是夫為天,陛下一來就把這天掀了,豈不是等於要這天覆滅,天高高在上那麼多年,豈會善罷甘心?”

鬱錦音望著李元青:“嗯,你說的有道理,那你是不是也把自己當成是天呢?”

李元青被鬱錦音問懵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發現鬱錦音並沒有生氣,那雙眼睛乾淨透亮,沒有任何的雜質,他微微思考了一下,輕聲道:“陛下,微臣沒有做天的命。”

李元青說完,鬱錦音的視線望向了遠處,不知在思考什麼,李元青也不敢出聲打擾她了。

鬱錦音又繼續批完所有奏折,準備回小飛上後,李元青輕聲囑咐道:“陛下早些休息,不要為實驗熬夜傷身了。”

“嗯。”鬱錦音輕哼了一聲,“你隨我一起去吧。”

她沒有自稱朕,連語氣也柔和了很多。

李元青卻並沒有覺察出什麼來,他讀過很多帝王和近臣相處的史書,大多數明君帝王和近臣相處的好後是沒有那麼明確的利益規製的。

鬱錦音沒有自稱朕沒什麼,語氣柔和也沒什麼。

李元青從心裡真正地佩服她的才華,也願意鞍前馬後。

小飛上有一種能夠製冷的設備,比宮殿中的冰爐好用多了,鬱錦音做實驗,李元青就在一旁守著她。

等到忙完,兩人隔著床榻和衣而睡時,鬱錦音突然開口問他:“你在害怕嗎?”

鬱錦音平日裡批奏折在宮中,做實驗在小飛上,所以就寢大多數也在小飛上,但是李元青今日還是頭一次小飛上陪著鬱錦音。

李元青略微不安:“臣並不怕,是略微不適應,臣下次不翻身叨擾陛下了——”

然而鬱錦音卻把兩張床合並起來,然後叫他睡裡面——

李元青這下猶豫了。

鬱錦音眼中乾淨明亮,並無絲毫雜念:“睡吧,早睡早起,明日還要處理劉大老爺!”

一聲“劉大老爺”讓李元青差點憋不住笑,他拘謹地行了禮,小心爬上床,整理好衣襟。

其實起居郎隨侍在帝王身邊,每日更衣沐浴都是必備的,可是縱使如此,他也還是擔心。

一夜好夢。

李元青睜開眼時,鬱錦音不知何時已經坐在玻璃房間裡,看“顯微鏡”了。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和女帝陛下等著大臣們一起到來。

大臣們也是天一亮就等在了小飛底下。

王公公傳令說,女帝今日巡疆。

大臣們不解,但不影響他們心情愉悅地登上小飛,再一次登上了小飛,大臣們心裡高興極了,隻覺得像是一百年沒有登上小飛了,不說懷念是假得。

誰還不喜歡在天上飛來飛去呢?

一大早就看到了李元青,大臣們湊上去問,李居郎為何來這麼早啊?李元青人實在,就老老實實說他在這邊陪侍了,大臣們聽完心裡暗歎:起居郎真是個不錯的職位啊!搞得他們都有些嫉妒了!

這上面溫度涼爽,不像下面,整整一個火爐子,還有蚊蟲叮咬。

這一次是在不遠處的一個州郡停了下來。

大臣們更加放鬆地站在小飛的圍欄邊眺望遠處,忽然就看見了一戶大戶人家裡聚滿了人。

小飛好似聽懂了他們內心的好奇般,也朝著那邊快速移動——

然後大臣們就清醒了,原來女帝的目的是這裡。

阿秀的丈夫劉溫,已經叫來了全族的族長。

他把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現在就等著族長們表態。

族長一:“阿溫說的對,我活這麼大年紀了,就沒有聽說過要廢除‘七出’,還要將‘七出’按在男人身上的,你以為這是鄰國那一套嗎?”

族長一:“阿秀啊,你一個女人家,連女戶都不能立下,你隻能再重新找戶人家家了。你已經嫁過一次,再嫁還能嫁到什麼樣的人家呢?”

阿秀跪在族人面前:“就算不嫁,憑我自己也能養活自己!”

族長三是個白胡子老頭,敲著拐杖說:“你有什麼本事、能不能養活你自己,那是你自己的事,身為族老,我隻提醒你,雞舍裡的雞你一隻都不能動!違背夫令,淨身出戶就是規矩!老夫倒要看看今天誰敢攔!就算女帝來了,她也要向祖宗家法低頭——”

表態完,阿秀的夫君一聲令下,命人將他寫好的休妻書扔給阿秀,然後叫著一幫下人奴才架起阿秀的手腳,就把她往門外扔。

阿秀拚命掙紮,本是絕望,卻忽然望見了長空中那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鐵盤飛來了。

鬱錦音當然不全是因為阿秀一人而來。

其實縱觀所有她經曆過得時代,總有這種因為夫婦引起來的各種矛盾拉扯,在鬱錦音看來,純純就是意識落後,在這種人均文盲的時代,宣揚公平大法是最沒有用的。

最好的糾正措施就是各自經曆一遍各自的痛苦。

她很喜歡其中一個時代的流行話,叫“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很寫實。

所以,廢“七出”這條政令一出,李光站出來反對,鬱錦音就意識到,隻有讓他們的悲歡相通一下,才能徹底改變他們的思想了。

劉溫剛說完,頭頂上空,小飛呼嘯而至,一群人謫仙般降落在他們眼前。

架著阿秀的奴才們鬆手了。

阿秀默默跪在一旁。

鬱錦音身側的百官們不用鬱錦音吩咐,就喝退了朝鬱錦音吹胡子瞪眼睛的族長們。

李元青將最首位的位置墊好涼席片,讓女帝坐下。

其他百官則分兩排站在鬱錦音兩側。

族長們不解。

“你是誰?”

看年紀也不大,怎麼這麼無禮?

鬱錦音懶得看他,這白胡子老頭明顯知道她是誰,這裡又不是皇帝換了好幾代都不知道的那種偏遠山腳,這幫族人純粹就是想要借機找事罷了。

“你告訴他們,朕是誰!”鬱錦音對王公公道。

頭發花白的王公公浮塵一掃,淩厲的眼神刀子刮過那幾個族長:“女帝陛下降臨,你們腦袋是不想要了?敢對女帝無禮?”

鬱錦音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身旁的李光:“從前對皇帝不敬,朝廷律如何處置?”

李光僵硬而沉默。

旁邊李元青替他作答道:“回陛下,輕者打板子,重者......依據陛下的心情。”

李元青看到的書上確實如此寫。

天子天子,殺伐果斷,賞罰分明,而又隨心而欲。

沒人敢觸怒“龍鱗”。

這些人著實有些過份了。

再加上眼前這個劉家也是財主的一份子,公然糊弄女帝,已經是罪不可恕了。

李元青說不出為什麼,總之他私心裡是希望女帝能像真正的女帝一樣,令所有子民都臣服,哪怕是暴力手段也在所不惜。

女帝日夜操勞,殫精竭慮,為何這些人連女帝應有的體面都不想給呢?

這是女帝的錯嗎?

李元青頭一次心裡生出憤怒——這些可笑的財主老爺們壓根不知道女帝陛下為整個北朝做了多少貢獻,而他們的眼睛隻會盯著他們那一畝三分地裡的金銀財寶。

鬱錦音很滿意李元青的回答。

其實縱使李元青出言相勸,鬱錦音也不會聽他的,這一次,事情必須解決了。

那個白胡子老頭被王公公虎了一頓,怕了一瞬,但是下一瞬,白胡子老頭幾跟其他幾個族長遞了個眼神——

女帝要顛覆天下夫為天的製度,那麼他們這些老家夥們第一個不同意。

正愁著沒辦法反抗,誰知女帝送上門來了。

這些族長年紀很大,根本不信女帝的“科學可持續發展”那一套,他們更寧願相信她擁有的一切都是高人賜下的。

而且這些大財主們,多半是支持孟沉舟的一黨。

當年孟沉舟在北朝各地養兵,沒少跟當地財主們沆瀣一氣。更何況如今的孟沉舟被鬱錦音貶為什麼皇太帝的側君,貽笑大方,這些財主們早就已經對她不滿了!

孟沉舟隻是被禁足了,不是倒了死了。

隻要孟沉舟活著一日,這些大財主們就擁護他一日。

鬱錦音自然知道這些財主們既有錢又有兵。

其中一個族長蔑視完王公公,昂著下巴,對鬱錦音道:“北朝當今女帝就是你?你算哪門子女帝?來人,把這群亂黨拿下!老夫今日替天下清君——”

“側”字還沒有說完,他身體就被鬱錦音甩出的詭異藤蔓纏住,瞬間絞殺,連灰沫都不剩。

速度快到,風裡還有他的餘音。

族長們身後的房間裡躥出來的其他護衛看見這一幕,立刻丟下武器跪了。

其實護衛們也不願意打。

原因就是現在天下太平,天下這麼太平,女帝竟然還要為士兵們漲軍餉。

漲的軍餉比他們這些護院都多。

他們又不傻,沒必要放著好日子不過。

鬱錦音隻說了四個字:朝廷招安。

護衛們還有什麼不懂呢?

舉起刀,直接把一眾族長反殺了......這些族長前一刻還在指點江山,這一刻全都身首異地,然後其他護衛齊刷刷把劉溫和劉溫的母親等人圍住了。

劉溫的母親用渴望的眼神求著阿秀,但是阿秀一直低著頭,冷笑著視而不見。

鬱錦音滿意了,轉臉看向不知何時已經跪在一旁冷汗直流的舉人劉溫。

女帝的視線看過來,劉溫心裡更害怕了:“求女帝饒命,草民不休她了!!”

劉溫母親的身側還跪著劉溫的妾女,也跟著叩首。

鬱錦音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交代大臣們:“吏部司起來乾活,把劉溫的家產查清楚,當初他在戶部報了多少家私,犯了何等罪狀寫清楚,按律處置。”

吏部司立刻站出來領命,然後一揮手叫四個隨從跟上,帶著新“招安”的護院去搜查去了。

鬱錦音又道:“戶部司數清楚劉溫的家私,和離怎麼分家財,朕不想再重複第一次。”

戶部李涵也站出來領命,他將帶來的下屬們叫到身旁,細心叮囑他們不要出錯。

緊接著,劉溫的家財都被抬了出來,滿滿三十箱籠金銀財寶,全都是劉溫這些年各處搜刮所得的家私。

往常女子和離,隻能帶嫁妝回去,沒有分家財一說,這一次,阿秀直接得了八成家財。

至於阿秀的雞仔,阿秀不舍得分,便少要了些財物。

劉溫看著一箱箱家產被抬走,直接憋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他才被他母親掐醒,就聽到鬱錦音道:“劉溫對主母不敬,淨身出戶,劉溫的家財全數留給高磐氏繼承,家主一位落在高磐氏身上,自此以後,北朝再有和離案照著這件案子來判!”

眾大臣點頭稱是。

而高磐氏呆住了,她本來心想著,這下子全完了,估計要被抄家,早知道她就忍忍婆媳矛盾,現在好,以後的這一年老小怎麼過呀!哪料到這種好事就掉在了她頭上?

她還成了當家主母?

她熬了一輩子,和媳婦有矛盾也是為了擺一下婆婆威風,這是她僅有的女主人的權力。

沒想到等來了這一天。

高磐小心翼翼說:“民婦不敢,這......這,如何使得?”

鬱錦音勾唇冷笑:“使不得就捐了!街上不少叫花子。”

這下高磐閉嘴了。

阿秀帶著財寶去了錢莊,順便趁這女帝在,她去衙門順利辦下了戶籍。

衙門裡的人一開始不給她辦理,後來聽說女帝來了,抬頭一看,嚇得酒當即清醒了一半,立刻手忙腳亂給她辦好女戶戶籍。

接著,衙門的官爺換了官服屁滾尿流地來到了劉溫家。

然而鬱錦音已經走了。

鬱錦音走後,這附近的幾條街都沸騰了,天上那麼大的鐵盤飛過來,百姓們都知道那是女帝。百姓們好奇之餘,更聽到了許多叫人眼花繚亂的消息——

女子可以自立門戶。

女子和離可以繼承八成家財。

男子不可以休妻。

男子卻可以被妻子休棄!

男子和離並淨身出戶後,家財留給真正的當家主母!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一輩子活在深宅後院的主母們不必再看男人臉色行事了!

相反,男子要遵循“七出”製度。

“啊?這怎麼可能?”

“我一個爺們怎麼能遵循七出製度?難道我還要給我兒媳婦老娘站規矩嗎?”

“天啊,這還怎麼得了!這可不能叫我家的那位看到啊!”

而女子們聽到這個消息則是心頭的大石頭仿佛被徹底搬開了一般,大家齊齊鬆了一口氣。

但是女子們心思細膩,並沒有立刻照著這些條條框框全部實施起來。

她們先按照七出的政策,拿回了走出家門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