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1 / 1)

江暮晚是真的愛薛琮,她看薛琮的眼神讓薛寧明白她不可能心甘情願跟傾天走。

仙凡有彆,魔族和凡人更是有壁,那她很可能是被迫的。

生下女兒不久就被迫跟魔族離開,直到丈夫隕落,都不知道她還活著的消息。

也不知她這些年在傾天身邊過得如何,如果傾天收集凡人骨粉和生魂是為她續命,那說明對方還是很看重她,她應該過得還好。

想到碎裂的鈴音珠,薛寧攥了攥拳。

若她以前過得還行,因為她惹怒長聖,反而讓江暮晚受累,那可真是……

“過來看。”

秦江月忽然開口,薛寧從自我沉降的情緒中清醒過來,走過去看他找到的東西。

她在這裡發呆,他卻分·身幻影將這裡看了個遍。

所有可疑的東西都在他手中了。

“這是什麼?”

秦江月掌心躺著個哨子一樣的東西,通體玄黑,上嵌紫色寶石,寶石因放置太久已經沒了原本的光澤。

“魔的信符。”

薛寧想碰,被秦江月擋住。

“還有些殘留的力量,你境界不穩,彆碰。”

薛寧望向他:“我境界不穩?”

“你方才又在發怔。”秦江月將信符收起,“進來之前你說身上不舒服,恐怕不止是未曾徹底煉化祭祀之力的原因。”

薛寧緊張起來,他既然說出口,必然是深思熟慮過的。

“恐怕還有什麼我未曾發現的怪異之處。”

他手落在她後腦,帶著微涼的溫度道:“彆動,我仔細看看你的境界和靈府。”

薛寧想到上次修複神魂,熱度爬上全身,手腳已經開始戰栗。

“你彆……”

她有些不知該怎麼說,咬著唇,唇瓣嫣紅水潤。

秦江月看了一會,轉開視線,接著又轉回來。

“和上次不一樣。”他輕聲道,“彆緊張。”

薛寧聲音都啞了:“我怎麼能不緊張,感情不是你被……”

秦江月背過身去:“那回去再檢查吧。”

看看周圍,薛寧也覺得這裡確實不太適合做這些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幾乎有些同手同腳。

“真的和上次不一樣。”

上法器離開前,秦江月背對她道:“上次……你不喜歡嗎。”

那語氣,可真是很在意她的回答。

她要是說一句不好,他估計都會覺得自己能力被質疑了。

男人的通性嗎?薛寧還是很吃驚秦江月這樣的人也會在意這個。

她跟他一起上了花枝,從後面抱住他,等花枝飛起來,才握住他垂下的手,小聲道:“我喜不喜歡你還不知道嗎。”

秦江月喉結上下一動,過了一會,快到仙閣時,才再次開口:“你想錯了。並不是隻你一人有感覺。”

薛寧瞳孔緩緩放

大。

“……我亦有感覺。”

這五個字好像什麼艱難的法咒,秦江月說得極慢,吐息不穩,時高時低,要不是薛寧全神貫注在聽,都不一定能聽清楚。

“是嗎。”

薛寧看著近在咫尺的仙閣,和他一起下來,繞到他面前,仰頭看他的雙眼。

“真的嗎?”

五臟之精藏於目。

一個人的所思所想,嘴上和表情可能不會泄露,但眼神總會有些表述。

薛寧那次真是被他弄得發不出聲音,好幾日都緩不過來。很長一段時間隻要內窺靈府就渾身發熱,不自主地回憶起那時通體徹骨的感受。

她也記得秦江月那時很冷靜,按部就班,理智決斷。

於是她就覺得他是沒什麼感受的,隻有被侵入靈府的她才有。

“你也有嗎?”

她聲音很輕,有些飄忽,秦江月發絲飛揚,幾縷擦過她的唇瓣,他抬手拂開,還是讓她面頰發癢。

“那你怎麼一點都沒表現呢?”

秦江月有些狼狽地退卻,幾次想進仙閣裡去,都被薛寧拉住。

“這次乾脆不轉移話題,直接想要逃走了?”

她不依不饒地跟再後面,幾乎是被高大的仙君拖著進了閣內。

剛一進去,白紗遮住身後的風景,薛寧就發覺自己被人抱起來了。

耳邊傳來他溫涼的氣息,耳根發癢:“我習慣忍耐。”

他慣於克製和約束自己,哪怕是在這種事情上。

薛寧靠在他懷裡,被他放到軟榻上,直勾勾盯著他:“當時還有天罰吧?是疼更多一些,還是……”爽更多一些?

不知為何,她特彆喜歡問這種超出他承擔範圍的曖昧問題。

看他在其中為難掙紮,她就覺得神清氣爽,很是過癮。

薛寧爬到他身上,將正襟危坐的仙君拉著倒下。

“說呀,快說。”

她輕柔地催促,秦江月不禁閉上眼睛。

良久,他才艱難回答:“天罰帶來的痛,讓後者愈發強烈。”

薛寧覺得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秦江月這個人不想回答是不想回答,當被迫回答不得隱瞞時,也直白坦誠得叫人恐懼。

“可以了。”她受用地說,“我很開心,來吧,請隨意檢查。”

她趴到他身上,將後腦送給他,簡直像是做好了與他神魂交融的準備。

……或許不是像,是真的做好了準備。

但秦江月也素來不騙人,說這次不一樣就真的不一樣。

薛寧等著來勁兒L,但人家一點逾越都沒有,認認真真給她檢查了一遍。

“境界確實有些不穩,待入了秘境,或可尋到解決之法。”

他思索著,“心脈中有些不同尋常之處,暫時無法不確定是因何而至,你既說心緒煩亂,就把這個戴上。”

他將手上的玉扳指摘下來,

戴在了她的拇指上,扳指本來很大,套在她手上很快變為合適大小。

“戴著它可保心神不受邪魔侵擾。”

這扳指秦江月做潮凝真君時就戴著,找回本體修為後,扳指樣式有些改變,從青玉變成白玉,剔透清瑩,時刻隨身,一看就是很要緊的東西。

薛寧是不想拿的,怕他摘了扳指會有什麼不妥,但戴上之後她確實感覺神思清明,心中一片祥和。

“給了我你怎麼辦?”她抿抿唇,摩挲著扳指,心裡冒酸水。

他對她是真的很好。

“我有它。”

薛寧抬眸去看,他一手拿著花枝,將她編的劍穗緩緩戴在上面。

“還未曾尋到更趁手的劍,就先掛在這上面。”

秦江月試著用花枝挽了個劍花,流蘇輕漾,詩情畫意。

“我有它就夠了。”

他說得認真,顯然是真這麼覺得。

“扳指你要記得戴好,待我尋到你體內究竟何處不妥,祓除乾擾後,便可以歸還於我。”

薛寧都已經要摘下來了,聽他這麼說才減緩動作。

他給人東西時一向懂得叫人如何不好拒絕。

既然是要拿回去的,暫時借給她戴幾日影響不大。

也免得她再出什麼問題,兩人更是麻煩。

薛寧剛要應下來,仙閣外結界忽然波動,秦江月眉目一凜,薛寧便知來人是他不喜的。

“阿寧!”

熟悉的呼喚傳來,焦急之色溢於言表。

是銀楓。

“阿寧,快去幫幫阿姐!”

銀心?

秦江月還沒到外面,薛寧已經閃身出去了。

“怎麼回事?”她抬手拂開結界,蹙眉道,“銀心姐姐怎麼了?”

銀楓臉上有傷,像被人故意劃破的,身上法衣也有些破損。

“阿姐和慕小姐因為我吵了起來,還動了手,慕小姐有白霄真君相護,他傷了我宗其他師兄師姐,正與阿姐鬥法,眼瞧阿姐像是撐不住了,我實在沒辦法,隻能來找你。”

銀楓落了淚:“阿寧與仙府中人相熟,與白霄真君定然也能說上話,煩請他彆傷害阿姐,要我如何給慕小姐道歉都可以,我都可以的!”

秦白霄?

薛寧立刻去看秦江月,銀楓似乎這時才意識到仙尊在這裡。

仙尊原來就是潮凝真君,他也是知道了的,也明白秦白霄是仙尊從前和現在都還看重的弟弟。

他咬咬唇跪下來:“仙尊恕罪,我並非有意惹怒白霄真君,亦不想再辯解什麼,隻希望白霄真君看在馬上就要仙門大比的份上,莫要傷重我阿姐,不然她在秘境中肯定會吃虧。”

他以頭點地:“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不敬慕小姐,被劃破臉也是咎由自取,我可以放棄參加仙門大比,向慕小姐道歉直到她滿意,隻要阿姐沒事!”

怎麼就到放棄仙門大比了,此次大比對修士多重

要大家都清楚。

薛寧也不太看得下去銀楓跪秦江月,又不是秦江月傷人,找他哭訴哀求什麼。秦白霄也真是的,秦江月都成劍仙了,怎麼還要替弟弟處理爛攤子?

“你彆抱他。”

薛寧往前一步,攔住快要挨到秦江月衣袂的銀楓,橫身擋在他面前,庇護之姿顯而易見。

秦江月意外地看著這一幕,錯愕之色飛速閃過眼眸。

銀楓哭成那樣,他以為她會擔心對方,未曾想到她維護的人會是自己。

他當然不想讓銀楓觸碰自己,更不想讓對方的眼淚灑在自己衣服上。

可那是薛寧的友人,她在意姐弟倆的安危,他便勉強自己不躲開。

她看出了他的勉強,選擇維護他,這讓慣於掩飾本身困擾的秦江月心弦波動。

“此事與他無關,你來找我便同我說就是,不要牽扯他。”薛寧抄起法器,指了指前面,“在哪裡打,前面帶路,我跟你去看看。”

說完又轉過身來,檢查了一下秦江月身上,輕聲說:“你恢複雪隱峰肯定耗費不少法力,就在這裡好好休息,銀心姐姐待我好,我不能不管她,去去就回。”

她側身要走,秦江月抓住她的手:“我陪你去。”

薛寧反握住他:“這點小事兒L還要你出面,豈不是亂套了。”

他又不是居委會,什麼大情小事都要他出面,先不說於他身份有礙,她比較擔心秦白霄看到他,能嚇得以頭搶地。

“我很快就回來,你若不放心,拿神識看看就好。”

薛寧囑咐完,就帶著神色怔忪的銀楓離開,他本來還眼中含淚,滿腹話想說,這一路走著,反而異常沉默。

在劍仙面前都沒這樣沉默,隻剩下他們倆卻這樣,他心中定是有什麼計較。

也無所謂了,薛寧心裡記掛銀心,不交談能更快趕到。

合歡宗和無爭仙府起衝突的地方不算遠,正在前往山前道場的夾道上。

合歡宗的人都受了傷,正緊張地看銀心和秦白霄鬥法。

他們已經打了一陣子,銀心雖和秦白霄修為相近,但一個劍修一個媚修,根本不是一個量級,難不成讓她這個時候去魅惑秦白霄?

這麼多人看著呢,也不是不行,若成了,仙府弟子肯定嘲諷她不知廉恥,但沒關係,這也叫秦白霄丟儘臉面,看他還如何替人撐腰。

眼見自己要撐不住,銀心狠下心打算用媚術,薛寧就在這時趕到。

數朵鮮花朝秦白霄襲去,遠看還小,到了近前瞬間變大,花蕊如張開的大嘴,快要將他吞噬進去。

秦白霄的遊刃有餘在此刻結束,他僵了一下,握劍落地,試圖將食人花擋住。

大部分食人花都被擋在了劍刃之後,原以為這樣就沒事了,誰知食人花竟沒有這樣消散,承載了薛寧催育的靈力咬住他的劍刃狠狠一扯,扯得他踉蹌一下。

薛寧在不斷進階,秦白霄也是,他頓悟幾次,已快要元嬰。

築基還不圓滿的人打快要元嬰的真君,居然不落下風。

“……薛寧。”秦白霄眼神複雜地看著風塵仆仆的女子。

她穿了件水綠刺繡編織的短褙子,裡襯的袖口處刺繡精美,綴下數個小鈴鐺,腰間係的帶子上也掛了鈴鐺,人已落地站穩,身上還在叮鈴鈴響,響得他心中七上八下。

“彆停手,來,繼續打。??[]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銀心見了薛寧,眼眶不禁一熱,他們畢竟不是在自己宗門,無爭仙府實力強,弟子多,慕妏又是府主千金,行事無所顧忌,他們吃了虧,不想忍就得硬上,結果就是惡性循環。

她知道弟弟去搬救兵,也想到會是薛寧,但其實也不確定她會不會來。

今日與他們起衝突的可是慕府主的獨女還有仙尊的弟弟,不管從哪裡看,薛寧都該是他們那邊的。

“阿寧,給你添麻煩。”銀心也不多話,抱了抱拳,“恩情記下了。”

薛寧回頭:“記什麼?你不是還教了我編劍穗?收禮的人很是喜歡,反而是我要多記銀心姐姐一份好。”

銀心心中熨帖,不想薛寧為難,快速解釋了一下今日之事:“我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今日本來要和小楓一起去山下道場尋師尊,他去與道友底下論道,叫我們有空也過去。路過這裡時偶然遇到慕小姐,非說小楓擋了她的路,小楓讓了路她還要糾纏不清,叫我們報上名來,頤使氣指態度極差,小楓不肯說,我想著息事寧人,帶他趕緊走,她便揮鞭子阻路,劃破了小楓的臉。”

銀心回憶起來還是很生氣:“慕小姐的鞭子何等厲害,留下的傷口經年不好愈合,小楓才剛築基,怎麼受得了?我宗弟子實在看不過圍住了她,她便說我們幾個人一起欺負她,喊了白霄真君來當幫手。”

慕妏一直抱臂觀望,看銀心被秦白霄壓製。誰知薛寧居然來了,她莫名心虛起來。

“不就問你們個名字,一次兩次不肯說!我若想知道,問彆人也能知道,要你們自己說是看得起你們,是你們先對我不敬,白霄師兄才替我出手!”慕妏跑到薛寧身邊,“你可彆信這些媚修的一面之詞,他們花花腸子多著呢,我就說了幾句話他們就受不了,一副受辱模樣,彆的宗門弟子都懶得理他們,我主動和他們說話,居然還是我的錯了?”

薛寧被她吵得耳朵疼:“你自己聽聽你都在說些什麼,你這樣的主動,也要人接消受得了。”

慕妏瞪大眼睛十分委屈:“我說什麼了,我向來如此,你不知道嗎!”

“合歡宗再不受人待見,也無需慕大小姐施舍。”銀心果然聽不下去,冷著臉道,“你想知道我們姓甚名誰,我們就要說?我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你也該知道我的名諱是什麼,你不過是想知道小楓的名字。”

銀楓是第一次下山,生得確實好,是小女孩會喜歡的樣子。

他站在師兄師姐身後聽到阿姐提到自己,神色難堪。

“慕小姐想認識小楓,又不屑於表達你的欣賞,言語間辱他低賤卑微,該來討好

你。我作為他的姐姐,不可能任你如此。”銀心一字一頓,“無爭仙府的弟子要遷就你大小姐的身份,可我合歡宗不會。”

“再來打,我也不會退縮。”這次她看的是秦白霄。

秦白霄一個頭兩個大:“慕師妹,到底怎麼回事?”

見薛寧還朝自己比著法器,他放緩聲音:“我不會和你動手,你莫要起勢。”

“為何?因我與你兄長的關係嗎?彆擔心,哪怕我傷在你手中,也是我們之間公正鬥法,不會讓他參與其中。”

秦白霄焦頭爛額:“慕師妹,你說句話。”

慕妏眼睛都紅了,方才還耀武揚威的大小姐,現在成了全場焦點,卻高興不起來。

“我,我……是他們先動手啊!還說我侮辱人,我沒有!我就是……”

她解釋不得,氣到自己,紅著眼說:“我就侮辱人怎麼了!打就打!白霄師兄怕仙尊不出手,我可不怕!”

薛寧不收起法器,她乾脆也抽出鞭子應戰,秦白霄心叫不好,剛想阻攔,就被一道極強的法咒定在原地,所有在場弟子都動彈不得。

“仙門大比在即,又是多事之秋,竟還有閒情逸致在此處吵鬨爭鬥。你們若無心為人間開太平,修得自身大道,自可滾出仙府去,本座絕不挽留。”

慕不逾紫衣白發,施施然落地,冷肅的眼眸劃過慕妏:“包括你。”

慕妏再是委屈不甘,也不敢放肆一個字。

父親。

她嘴唇動了動,無聲地喚了一聲。

慕不逾冷淡地收回視線,望著薛寧:“還不收手?真想再打去秘境裡打,沒人管你。”

薛寧乾脆地收了法器,想了想道:“你女兒L該和他們道歉。”

慕不逾一揚袖,慕妏被靈力拉到他身邊,他手指上下一動,慕妏就控製不住地彎腰。

“道歉。”他徐徐說道。

慕妏屈辱地彎著腰,咬牙不肯道歉,慕不逾慢悠悠道:“你一貫口無遮攔,本座早說你會吃苦頭,今日不會是最後一次。”

稍頓,在慕妏的淚眼中他又說:“但合歡宗先動手,挑起事端,應占主責。”

銀心渾目齜欲裂,慕不逾周身綠光一漫,她和合歡宗眾人瞬時跪地。

“本座不是你們的宗主,便不替他懲治你們。下次要記住,無爭仙府內禁止內鬥,慕妏說了過分的話,你們可報向戒律堂,自有本座或大長老為你們做主。”

銀心咬牙承受威壓,說是不懲治,可這威壓下來,比任何懲罰都讓人承受不住。

不過他們也沒什麼不順服,畢竟慕妏也在威壓之下。

在場隻一人無礙。

薛寧好端端站著,低頭看著泛起熒光的玉扳指,秦江月剛給的東西就派上用場了。

慕不逾也在看那枚扳指,他見多識廣,知道秘聞中記述,劍仙的本命法器除了降魔劍,還有一枚可保護心神,避世間所有汙穢邪魔侵擾的扳指,扳指能助他修清靜劍心,心無

旁騖,是幾次在與魔神交手中不落下風的關鍵。

現在它戴在了薛寧手上。

薛寧啊。

思及劍仙回來後一係列舉動,還有雪隱峰那完全躲不過他耳目的動靜,江長老那等煉器狂人現在都停手不再煉器,一心蘊養神魂。

都是因為薛寧。

如此多的紛亂瑣碎,慕不逾仍是從前的判斷。

薛寧,她會影響大局。

被慕不逾盯著薛寧也不舒服,她剛要說什麼他就收了威壓,放開所有人,抓著慕妏離開。

慕妏最後看薛寧的眼神帶著控訴,仿佛在委屈薛寧居然向著“外人”而不是自己。

銀心和其他人站起來,舒了口氣,一副劫後餘生。

秦白霄還沒走,他與薛寧並肩而立,想了想還是解釋得更細:“我到這裡時,隻看到慕師妹被合歡宗弟子圍攻,情況緊急,隻能先助她脫身。?[]?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銀心耳朵一提,就聽見對著自己恍若殺神的人在向薛寧解釋。

薛寧的回應是:“哦,你彆擔心,我真的不會回去找你兄長告狀。”

秦白霄無言以對。

銀心看他吃癟表情,竟有些心情愉悅,覺得今日一遭也不是全然無趣。

“我送你們回去。”薛寧走到銀心面前,挽著她手臂,“再幫你療傷。”

銀心笑了笑:“不必勞煩,我們這就下山去找師尊了,師尊會替我們療傷的。”

仙閣還有秦江月在等,也不知他有沒有放開神識在看。薛寧瞟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銀楓,心知今日這件事怕是原書裡慕妏對銀楓的喜愛,在現實中也發生了。

慕妏不知如何表述對他的在意,所以造成了這場鬨劇。

她最好也不要靠銀楓太近,萬一秦江月在看呢?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和小楓。”薛寧隻能這樣和銀心說。

銀楓聽到她提起自己的名字,嫵媚的眼睛更是泛紅。

但他最終什麼也沒說,老老實實跟著姐姐走了。

薛寧目送他們,本打算看不到背影就走,誰知那一刹,有人同他們擦肩而過。

是從山下回來的人。

紅衣高馬尾,是蓬萊少宗主張止,他身邊一身白衣高冠披發的是傅蘅蕪。

原書裡的白月光替身。

今日的傅蘅蕪給薛寧感覺不太一樣。

觸及她往回收的眼神,傅蘅蕪似乎笑了一下,稍縱即逝。

薛寧再去判斷,他已經轉開頭,和張止分頭走開了。

奇怪。

那個笑令她感知到一股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