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 第 301 章 晚上程瀾好好捯飭……(1 / 1)

晚上程瀾好好捯飭了一下。她穿著厚厚的天鵝絨冬裙和長筒靴, 外頭套上長款羽絨服。

當然,冬裙裡頭還穿了緊身、耐寒的衣服,特地做成低領的那種。

她是真的不扛凍。

至於發式, 她這個年紀紮馬尾就很OK了,不用太費事。

再稍微撲了點腮紅。

燈光下不打腮紅顯得人是蒼白的。

那年‘七一’林爺爺他們上台唱歌, 被馬爺爺逼著全體都打了腮紅,說是要維護解放軍的形象。

當時大院裡的大小孩子都跑去後台看老爺子們的笑話來著。

蕭應坐著司機開的車來接程瀾。他用一個精致的歐式竹編籃捎了兩瓶紅酒來。

連籃子一起遞給她, “去年夏季法國波爾多的天氣很好。炎熱而不乾燥, 幾乎沒有什麼雨水,葡萄的質量非常之好。所以去年的葡萄酒質量也非常之好。你可以收藏著, 將來肯定可以增值的。在最佳適飲期前喝完就行。”

程瀾拿起一隻紅酒看了看,“82年的拉菲?行,我收著。多謝了——”

至於適飲期, 還長得很呢。

她拿去和那瓶軍供茅台鎖在了一起。

那瓶茅台最後想來想去沒舍得開, 反正白酒可以久放的。

這不寒假要回去林爺爺那裡麼, 跟他討一點開了的來喝好了。

嗯,有三瓶藏酒了,回頭可以著手打個小酒櫃了。

等上了車蕭應道:“我今晚要去的是一個富商的莊園。你之前幾乎不在商圈裡露面,這些party也就沒人給你發帖子。所以今晚得勞你以我女伴的名義出席。”

多的他就沒說了,程瀾又不是不懂參加party規矩的人。

帶她去參加party還是挺給自己長臉的。

這半個月, 她那幾個正副店長去自己參股的□□觀摩後進步挺大的,越來越出得了場面。

有了貴客,去給客人敬酒、道謝也是落落大方。

當然,程氏的規矩大家如今也都知道了。場面上正常喝酒可以, 但彆的就不能做了。

店裡從店長王千惠到下頭的員工一水兒的盤正條順,但都是不願意委曲求全的主。

一個個都挺有底氣,就是有人想開個帶顏色的笑話, 也是不接受的。

有些男老板覺得不習慣,覺得程氏太裝了。一切都學人家國賓館的做派,難道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國賓館了。

出來做生意的,哪有不得賠笑臉、陪客人喝酒的?必要的時候,客人想喝交杯酒也得奉陪。

有過兩次摩擦,這種人都被保安不客氣的請出去了。

有人要報複、鬨事,聽到老板的背景也都收斂了。

有了這兩回,這類客人或主動或被動就不登程氏的門了。

還真是什麼老板就帶出什麼樣的手下來。

但其實不想聽那種有顏色嗯笑話、不喜歡這種在言辭甚至手腳上占女人便宜的所謂酒桌文化的也大有人在。

很多人吃商務宴請還是想清清靜靜談事、吃飯的。

反正女老板是越來越喜歡去程氏私房菜搞商務接待了。

還有些男老板家的女眷也覺得程氏私房菜館很好,乾乾淨淨的。家宴願意去程氏,自己男人宴請她們也要求定在程氏。

車上蕭應和程瀾說起這茬事。

程瀾道:“你看到我寫在進門照壁上的辛延年《羽林郎》麼?”

蕭應道:“看到了,一看就是你的字。昔有霍家奴,姓馮名子都。依倚將軍勢,調笑酒家胡。胡姬年十五,春日獨當壚......不惜紅羅裂,何論輕賤軀。男兒愛後婦,女子重前夫。人生有新故,貴賤不相逾。多謝金吾子,私愛徒區區。”

程瀾笑道:“喲,你還真有幾分儒商的氣度了。”

蕭應心道:是認出是你的字之後,專門去看了閱讀理解。這才知道了詩裡講的是一位賣酒的胡姬,義正辭嚴而又委婉得體地拒絕了一位權貴家豪奴的調戲,然後順道背誦了全文。

這件事被目睹王千惠拒絕和客人喝交杯酒的京大學生寫了一篇感想都上報了。

這段時間程氏私房菜館真的從各種角度被大書特書,風頭在文化界和商界出夠了。

自詡儒商有品位的眾人都樂意去那裡用餐。

蕭應道:“你還真是把這些人的脈摸得準準的。”

先富起來這批人裡絕大部分不但想提高社會地位,而且不想被看成是沒文化、習俗鄙陋的暴發戶。

程瀾道:“我以前讀書的時候看《秦羅敷》。羅敷就那麼說幾句,那府君就能罷手了?隻不過是老百姓的美好願景。倒是這《羽林郎》胡姬要自保連‘不惜紅羅裂,何惜輕賤軀’的話都說出來了,這才現實。你知道我如今是高家承認了的、沒過門的長孫媳,我就拿這個身份庇護著我手下的人。至少在我的店裡,不能有霍家奴那樣的人存在。”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這是在郊外一點的地方。

也隻有這樣的地方,才能有空間給人修莊園彆墅群。

程瀾道:“這家主人的身家......”

蕭應找了個她能理解的人舉例,“比夏老板要強不少,北京城裡的有錢人忒多。”

夏老板約摸百萬身家,這位有三百萬。

程瀾看到停車場裡停了不少豪車。

當然是外國進口的,如今國產的市面上沒豪車。技術達不夠!

二萬五的上海牌小轎車就不錯了。

軍方、政界用的紅旗牌小轎車倒是挺不錯,但商人買不到。所以,更多是權力的象征。

有錢人要彰顯身份,那就隻能是買進口好車了。

難怪今天蕭應特地開了一輛進口車。嗯,車上帶了空調的。

她一上車就把羽絨服脫了。下車走這一段路再穿上。

程瀾的牙有點酸,她連上海牌小轎車都還買不起呢。

這些人已經開上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進口豪車了。

她有些理解老百姓仇富的心理了。

而且,離太遠了的不仇,譬如她就不會去仇香港那些開幾百萬的勞斯萊斯的人的富。

小草隻會嫉妒比它長得高的草,大樹它是不敢嫉妒的。

她如果不想被周遭街坊仇富,變成一棵他們隻能仰望的大樹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蕭應道:“你以後肯定是有紅旗轎車坐的將軍夫人,沒必要酸這些車吧。我這樣富而不貴的人不知道多羨慕你們家以後既富且貴的組合。走了,進去了。”

他把胳膊遞過來,程瀾伸手挽了上去。

“你不是也一直致力於追到一個將門或者官家的千金麼?”

蕭應道:“人家又不傻,一般也是本階層內部聯姻。我們商人能提供的財,人家不用聯姻才能得到,就收我們做手下就夠了。”

說起來程瀾這樣的養女確實是他最佳的選擇,夏家當初不就打的這樣的主意麼。

可惜啊,有高煜、徐懋寧那樣的人盯著,同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還是老老實實就跟程瀾做朋友比較好。高煜如今遇上了他還會客客氣氣的跟他打招呼。

進門的時候照例是把外頭的厚衣服脫給侍者寄存。

程瀾就穿著藍色天鵝絨冬裙,手頭捏個顏色能配上的小包包同穿著西裝、係著領結的蕭應一起進去。

再走進一道門,迎客的主人家郭老板看到程瀾眼睛一亮,用純欣賞的目光掃了她一下然後笑道:“蕭少,好豔福啊!”

他在家舉辦宴會,身邊是太太一起迎客。這帶來的應該是正牌女友才是。

他這個地位的人,美色這種資源是不缺的。因此也隻是存欣賞的看一眼而已。

蕭應趕緊道:“郭老板誤會了,這是程氏私房菜館的老板程瀾。今天考試完了,跟我出來玩玩而已。”

程瀾微微一笑,“郭老板好,郭太太好!”

她最近可能真的名聲在外,郭老板立即就熱情地道:“原來你就是程老板。厲害啊,小小年紀自己張羅了這麼大一個生意。”

“您說笑了,您是商場前輩。在您面前,哪有我這樣的末學後進可以稱得上厲害的地方?”

郭太太道:“確實是很厲害嘛。我......之前也想張羅個生意,可也沒弄得起來。”

本來想說自己兒女的,可這麼說有打壓人之嫌。這位可不單單隻是個商人而已。

郭老板抬抬手,“裡邊請。郭旭,請蕭少和程老板進去坐。”

兩人被郭家的公子客氣的領進去找了地方坐下,然後他才出去迎候其他客人。

蕭應道:“這份客氣是給你的。”

“給高家的。”

程瀾看是西式的自助餐宴,便把小包包的拉鏈拉出來掛在了胳膊上,正好可以夾在腋下。

然後去端了一個空盤子開始取食物。

她這個包是閆家舅舅去國外出差給她們姐妹帶回來的。

她也不懂是什麼牌子,但出席這樣的場合應該挺合適。

她很喜歡這個拉鏈可以伸縮的樣式,可拿可背。

程瀾在成都隻在夏家吃過一次自助餐。到了北京又跟著英語老師參加過一回這樣的宴會。

她老師那次是被富商特邀出席的。給人裝點門面,有出場紅包可以拿。

也是一時沒找到合適的女伴,打電話抓了她的壯丁。

她能帶得出廳堂,而且可以自備衣服和包,還懂得吃西餐的禮儀。

蕭應看她肆無忌憚去拿吃的,這才發現她的裙子在腰上有一圈荷葉邊。

看著活潑可愛,關鍵超級遮小肚子。

他走過去道:“你真是有想法啊。”

“嗯,我特地叫舒姐加的。”

她不是買的成衣,是看過茜茜公主那套綠色天鵝絨長裙後請舒姐照著做的。

就取消了裙撐的部分,然後加了這圈可以讓她在宴會上也大快朵頤的荷葉邊。

不然吃一點點東西就超級顯小肚子了。面對著美食得節食,這太殘忍了!

她還超級喜歡茜茜公主配那套禮服時頭上的珍珠鏈子,可惜買不起。

這會兒來客還不多。程瀾準備先墊個底,然後一會兒才好跟著蕭應到處去認識人兼散名片。

她不客氣拿了一隻大龍蝦坐到一邊去吃。

秦瑞之前說給她的餐館提供海鮮。她開業20天了,賣出了二十八次海鮮。

都是臨時打電話,請秦瑞的粵菜大酒樓現撈了開車送過來的。

這裡還真的是承了秦瑞一個情。人家都沒賺她的差價,直接分給她的。

尤其他們兩人的客人是有一定重合性的。先富起來這批人同樣也是秦瑞的目標客戶群。

不過還好,他那裡消費相對大眾化一些,部隊和政府的接待也在做。

程瀾的定價基本把這兩樣都排除在外了,隻做商人的生意。

說曹操、曹操到。

程瀾正吃得歡快,秦瑞驚訝的過來道:“嫂子,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