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秦瑞是喊‘程瀾’的。
後來聽到高煜麾下一個考到北京讀軍大的兵直接喊‘嫂子’, 他和劉權等人便也改了口。
程瀾道:“我今天考完了,出來在北京商圈裡混個臉熟。”
跟秦瑞一起來的女孩子有些眼熟。
秦瑞介紹道:“嫂子,這是梅麗你還記得吧。她說想來玩玩, 我就帶她一起來了。”
程瀾反應過來,這是接高爺爺位置那位的千金啊。那她想來,秦瑞肯定得照辦啊。
梅麗想起父親的叮囑,衝程瀾露出點笑容來,“好久不見。”邊說邊伸出手來。
程瀾已經是高老高調承認的長孫媳,哪怕是她家也要客氣一點的。
程瀾便也站了起來, 和她握了一下手, “好久不見。”
一開始秦瑞過來她正吃著,便熟不拘禮的繼續坐著沒動。
秦瑞想坐下和程瀾說說話。但梅麗想去彆處, 他便點點頭走開了。
等他們走遠了,蕭應道:“這女的誰啊?對你多少是有些不喜的。”
程瀾不在意的道:“某人的爛桃花。對了,她爸接的高爺爺的位置。”
蕭應恍然, 那難怪秦瑞都得讓著三分了。
程瀾升學宴的時候他見過秦瑞, 知道他也是大院子弟來著。
一隻大龍蝦還是蠻有分量的, 程瀾吃完就差不多了。又嘗了幾個小點心。
然後便端了一杯香檳準備跟著蕭應出去認識人,散名片了。
今晚來的大多是她的目標客戶群。
她看到威士忌了, 不過今天不是來喝酒的。
等掙錢了, 想買珍珠鏈子纏在頭發上就買珍珠鏈子, 想喝威士忌就喝威士忌。
程氏私房菜館的名聲最近確實挺響亮的, 各種途徑的宣傳著。
尤其是消息靈通的人再把老板的背景一說, 這些商人也對程瀾有了幾分好奇。
如今見到本人,倒是都樂意和她多說幾句,也客氣地和她互換了名片。
相比較之下,梅麗可沒這麼合群。
她身上多少帶了點傲氣, 彆人也感覺得出來。
不會少了樂意捧著她的人,但還是像程瀾這麼接地氣更受歡迎。
“她跟個交際花似的滿場遊走在做什麼?”
交際花這個詞吧,可以是褒義的也可以是貶義的。隻看說的人懷著什麼心思。
秦瑞道:“她的餐館需要知名度,趁機向人推薦一下很正常啊。”
彆的不說,程瀾直接不做部隊和政府的接待生意,他還是很佩服的。
他的生意一定程度上是靠著這些接待撐起來的。
程瀾才是真的在做生意。雖然也借力了高家,但更多隻是借個渠道。
譬如她邀請國賓館的廚子去她那裡,更多還是靠的經濟利益。隻不過借高家給她遞個話而已。
梅麗也沒再說什麼。大院最出色的兒郎竟然寧可要一個程瀾這樣的商人!
不過,媽媽說高家應該是有其他的考量才不願意聯姻。
而且讓她千萬不能在外頭說任何看輕程瀾家世的話。
看不起程瀾的家世,那絕對是政治不正確。
程瀾收了一堆名片回來,蕭應笑道:“你不會張冠李戴吧?”
“看不起誰啊?”程瀾道。
蕭應想了一下,人家能考上京大的人,記憶力肯定是極好的。
程瀾今晚來參加晚宴的目的基本達到,後半場便儘職儘責的給蕭應當女伴。
路上她道:“見識了這樣的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我掙錢的動力更加的足了。”
回到家她把這些名片分門彆類的放到名片夾裡。
差不多每個人都寫了一句言簡意賅的介紹,旁邊還配上簡筆畫。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這樣就可以確保不張冠李戴了。
而且這裡頭做各種生意的人都有,沒準什麼時候就有用得上的時候。
她就放在自己的抽屜裡,順帶告訴了王千惠一聲。
如果用得上可以直接打電話聯係。
如今看來,這個表姐當店長還是稱職的。
王千惠道:“瀾瀾,有幾個程家村的人想回去過年。我已經批評過她們了,但我看她們還沒有死心。”
程瀾道:“是不是跟我的親戚關係還挺近的?”
王千惠點頭,“是啊,裡頭還有你的堂叔、堂姑。我也得喊表叔、表姑的。讓他們帶了這個頭,以後隊伍不好帶了。”
“你讓他們直接來找我。”
第二天程瀾很閒適的在第一進的梅花樹下放空。
出太陽了嘛,出來曬曬太陽。
地龍還是不如自然的太陽光舒坦。
期末考試考完了,生意呢也在慢慢的好起來,她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但還真有人來請假想回家過年了。
程瀾坐直身子道:“坐火車要二十幾塊的車費,不如給家裡寄回去?”
“畢竟是過年嘛,還是想回去看看。你不是也要回去麼?”
程瀾道:“你們還沒到衣錦榮歸的時候吧,確定要回去?”
來找她說的一男一女點頭。這倆大不了她幾歲,確實按輩分是她是堂叔、堂姑。
程瀾揚聲道:“行,那你們收拾收拾吧。程浩,給他們把截止今天的工資結算了。”
這會兒不少人正看著呢。
誰不想那幾天不上班回家過年啊?尤其北京本地的,人家還不需要花那麼多路費。
辦公室的會計程浩點頭,“好的,老板。“一邊說一邊用嫌這倆作死的眼光看了看他們。
這倆反應過來,“老板、瀾瀾,我們過了年還要來的。”
程瀾站起來道:“我事先有沒有說過,來了不能回去過年?我還請你們在北京城各大景區玩了十天作為補償呢。當我這兒是景點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再來還能再來的?”
“可......可有這麼多人,少我們兩個沒關係吧。”
“是啊,所以你們回去吧。千惠,給支書打電話,這倆我不要了。反正有多的人手。”
王千惠麻利的答應一聲就要去拿話筒撥號。
程浩則撥弄著算盤報數,“程英、程偉,1月缺兩天扣5元實得43元。來領走——”
程偉趕緊去把王千惠那裡的電話摁了,真被退回去就回不來了。
程英道:“瀾瀾,哦不,老板,我們知錯了。我們不該出爾反爾,我們以後一定好好乾。”
一邊說一邊戳戳王千惠讓她給講兩句好話。
王千惠知道就請個假想回家過年還不至於被開除這麼嚴重,程瀾這也是殺雞儆猴。
於是等他們再懇求了一陣便道:“老板,他倆乾活還是可以的。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程瀾看了兩個不爭氣的程家人一眼,這才道:“延長試用期到三個月。”
那兩人頓時苦了臉,慘了。
程瀾沒好氣道:“不想乾就收拾東西去吧。”
“不不不,想乾。”
程瀾道:“我一早起來的好心情都讓你們給破壞了。想乾,想乾還不乾活去?”
那兩人臊眉耷眼的走了。
其他員工一見老板的長輩都是這個待遇,心頭的念頭便都打消了。
坐車過來的程昕正在摘圍巾和口罩,看到這出好戲不由笑了起來。
仗著是長輩以為可以特殊不成?
忘了從前被瀾瀾騎在身下揍得鼻青臉腫的時候,她那會兒可不記得你程英是姑?
程杳也跟過來了,她前幾天就考完了。
程瀾問王千惠,“2月12號晚上有人定位置麼?”
“有三桌家宴訂了位置了,點的菜還挺豐盛。接下來還有半個月,可能還能有幾桌。這年頭有錢人也挺多的。”
“嗯,那天如果安排得過來,儘量安排外地人值班。然後大家一起吃團年飯。”
“好的。”
程昕問程瀾,“你這一月份能賺錢麼?”
程瀾搖頭,“不能。能不虧上千我覺得已經很不錯了。”
程浩道:“可以的,如果這三天生意好,隻從經營上可以講虧損控製在八百以內。咱們的生意是一天天的在好起來了。”
程瀾笑了下,“那就好。”
稍後,考完的林琅、王維娜和邱鑫泉也都過來了。
王維娜和林琅住,邱鑫泉去第二進給廚師們準備的地方住。
他們每晚就兩個廚師值班,有空床位。
聽說是個大院子弟,也就麻溜的把放東西的床位騰了出來。
到晚上王維娜拿著小提琴去獻藝,說是不白吃白住。
她興致好,一連拉了好幾首。
可惜最擅長的《梁祝》最多隻能拉前半段,後頭《化蝶》那些有些悲戚了。
這第二進的舞台如今真的成了全場最熱鬨的地方。
很多人問王維娜是不是也是文工團的,很專業。
“我是老板的小夥伴,中央音樂學院的學生。”
“哦哦,你學了幾年啊,拉得這麼好?”
“十多年了。”
程瀾對林琅道:“她現在活得挺開朗的啊。”
“是啊,越來越有底氣了。馬丹陽知道你的私房菜館開業,彆提多想來北京玩了。可惜現在飛機票還是不讓自由購買,做火車往返要六天,太耗費時間了。”
程瀾道:“如果能隨意買票坐飛機,我至於現在還沒去過廣東麼?”她老早想去看看所謂的經濟特區了了。
程昕早上把女兒送過來就回去了。她要忙過自己的中午旺場才過來打雜。
這會兒倒是還在廚房裡。
程杳也在這邊一起看王維娜拉小提琴。
王維娜拉了幾首就退下了,把場地重新還給了齊歡她們。
很多吃完的客人過來這邊坐著看歌舞表演,間或有人上台展現才藝。
有一個唱歌很好聽的女員工就坐在台上拿著話筒聲音輕緩的唱歌。
這裡還有現場點歌、點舞的業務。兩塊錢一首|舞,點到哪首唱那首。
這個錢是餐館和歌手五五分成。
唱跳得好的歌手|舞蹈演員,一晚上還能憑此多掙個一兩塊。因此也都比之前有積極性。
林琅更進一步的發現這裡居然連手磨咖啡都賣上了。
她有些驚訝的看看程瀾,“你們的名堂還真不少啊!”
也是,瀾瀾可是錄像廳放《楚留香》,一晚上賣折扇都能賺幾塊錢的人。
“她們去觀摩、學習了回來自己購置了設備搞的。我喝過,還挺正宗的。”
負責做手磨咖啡的員工,自然也多一份分成。
如今表演的這裡連帶著酒水、飲料甚至果盤、零食生意都做上了。就二三十個平方被利用到了極致。
兩組沙發被換成了四張咖啡桌和凳子,沙發則搬到了影音室那邊。
這一塊就是齊歡在負責。
程瀾欠著蕭應人情的讓手下的人去娛/樂城觀摩,就是圖她們能發揮主觀能動性啊。
她是能想到,但還是眾誌成城最好。
她們去的就是上一次秦瑞請客的那個娛|樂城,蕭應有7%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