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的烤鴨腿，越啃越帶勁兒。

隻是程帆有個疑問：“平時賣的鹵鴨腿，沒你們學校的大，要賣13元一個，你們窗口的烤鴨腿才賣5元一個，還有賺頭嗎？”

程夏扒著米飯：“有啊，薄利多銷，一個鴨腿能賺個七毛左右。”

她看過貨單進價，凍鴨腿批發進貨3.8元一個，加上各種醃製的香料，成本在4.3元左右。

三十個烤鴨腿，能掙21塊錢呢！

鴨鴨全身都是寶，鴨絨能做羽絨服，鴨頭、鴨舌、鴨心肝腸，連鴨血都能賣錢，這些鴨零件，比鴨腿還值錢。

原來世界的鴨腿，拿一件貨更便宜，每個鴨腿2.5元左右，這裡貴0.5倍，不然利潤還能更多。

程帆點點頭，不少了，畢竟學校的飯菜不能定價太高，學生要吃不起飯了。

他知道程夏現在剛開始營業食堂窗口，前幾天預算少，之後會逐漸增多，三七分成，到時候收入還是非常可觀的。

妹妹能自立自強，不再需要他遮風擋雨，程帆有點失落，又為她感到高興。

她自己立得起來，以後到哪兒都不會沒飯吃。

他悶悶夾起一塊糖醋裡脊肉，被它厚重濃鬱的酸甜番茄味驚豔住。

番茄的甜酸，仿佛讓人跨越時空，一瞬來到盛夏蟬鳴，草木蔥鬱，田野裡結著圓滾滾的番茄果實。

摘下一個紅透的番茄，在衣服上擦一擦，直接送入唇齒，一口咬開果肉，爆著番茄的酸甜汁兒。

酸辣的奇妙搭配，讓人胃口大開。

豬裡脊肉表面裹著一層面粉澱粉，鎖住肉裡的水分，肉片柔嫩不乾。

吸收一部分酸甜湯汁後，裹粉仍略帶酥脆，不會軟塌塌，蠻香的。

鄰桌兩個小姑娘笑嘻嘻說話，臉上的笑容燦爛明媚。

小姑娘們跟他們打的餐食一樣，應該都是在吃吃吃窗口打的飯菜。

難怪笑得這麼開心。

程帆想，要是能每天吃到這麼物美價廉又美味的手工製作的飯菜，他能笑得比她們還燦爛。

他一口一個糖醋裡脊肉，酸甜酥脆，根本停不下來啊！

飯後，兄妹倆散了會兒步。

程帆詢問邵駿轉校的事兒，程夏一五一十回答。

得知邵駿轉校是為了來當程夏的助手，也得到他父母同意，程帆便沒有再多問。

見妹妹很快適應新學校，在青陽二中過得如魚得水。

幾天時間積攢到一批學生食客，天天來光顧。窗口打飯阿姨尊稱她小夏老師，還有個小跟班跑腿，轉校生活滋潤又充實。

他提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不用送，我回去了。”

目送便宜哥哥離開，程夏低頭看手機時間，抓緊回教室上網課。

今天是程夏經營食堂窗口第三天了，試營業三天成績不錯，從明天開始預算從原來的300元一頓，增至2000元一頓。

2000元預算試營業一星期後，根據窗口成績考核，不合格的窗口預算酌情削減，合格者擢升為3000元預算……

連續蟬聯十個月食堂窗口第一，方芸景窗口一天，大概有5000元預算，五百餘份菜品。

青陽二中分初中部和高中部，高二全年級大概有400餘人，整個高中部總人數約1400餘人，初中部約2500餘人，整個學校學生共3900餘人。

預製菜窗口，加上中餐班經營的食堂窗口，平均每10名學生，有7.8名選擇會選擇方芸景的窗口。

不愧是連續蟬聯十個月的冠軍窗口啊！

晚自習下課時間，程夏利用碎片時間，草擬一份菜品貨單，確認無誤後，提交到後台。

晚自習後，彆的同學放學回寢室，中餐班還有一節烹飪課。

等程夏洗漱完，時間來到深夜十一點。

寢室裡一片黑漆漆，一整天的學習任務，大家累得沉沉睡去，隻有程夏和方芸景還沒睡覺。

方芸景的床簾裡，透出微弱的薄光，並不影響室友們睡覺，不知道她是在學習還是在乾什麼。

程夏覺得她的床簾子蠻好用的，也打算買個，就不用像現在這樣，擔心亮光打擾到室友，隻能躲在被子裡剪視頻。

把視頻傳到個人賬號，照例瀏覽一圈評論，今日點讚破五位數，新增評論320條，關注粉絲人數增加172人……

她揉著疲憊的眼睛，看向手機屏幕右上角的時間。

快十一點四十分，時間不早了，趕緊睡覺。

蒙蒙亮的清早，吃過早飯，邵駿精神奕奕，活力滿滿。

坐在教室上早讀課，邵駿哈欠連天，又困又累，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他瞄向身旁的程夏，她正大聲朗讀背誦，不見一絲困意。

明明中餐班比他們多上一節課，他困成狗，他夏姐精神狀態飽滿。

廚藝天賦也超好。

想到廚藝，讓邵駿想到今天的午飯。

他偷摸湊來：“夏姐，今天咱們預算高，一會兒吃什麼啊！”

程夏睨他一眼，哪裡不了解他的德行，不告訴他，讓他抓心撓肝的，更沒心思認真讀書了：

“酸辣檸檬翅尖，肉末豆腐、牛肉千層餅、番茄炸魚扣、生汆豬肝湯。”

聽得邵駿眼放精光，豬肝湯、牛肉千層餅他都吃過，炸魚扣又是什麼？

新菜品！

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終於上完兩節課。

下課鈴聲響起，邵駿從座位裡起身，第一個衝出教室。

他扒著門框，心急如焚催促著：“夏姐，你快點啊。”

門口被人堵著，何佳佳沒好氣：“死胖子，讓開。”

邵駿：“不讓，你說話最好客氣點。”

何佳佳翻了個白眼兒：“聽說某些人不知道在一中犯了什麼事兒，仗著家裡有錢，給咱們學校讚助空調電費，才轉學到咱們二中來的。”

這點，程夏倒是不知道。

當時她問邵駿時，他說得含糊，把這事兒給帶了過去。

被戳中肺管子，邵駿氣得跳腳：“你……”

餘光掃見走來的程夏，他立馬跟她告狀：“夏姐，她罵我胖就算了，還罵我死胖子。”

程夏：“我給你做好吃，咱們彆理她。”

聽見好吃的，邵駿的負面情緒一掃而空：“真噠，我想吃炸魚扣。”

“真的不能再真了。”頓了頓，程夏又說：“咱們趕緊去食堂，今天任務繁重，怕忙不過來。”

邵駿屁顛屁顛跟著她走了。

身後，方芸景側臉看向何佳佳：“你剛才有點沒禮貌。”

何佳佳自知理虧，沒有吭聲。

食堂後廚，程夏把貨單拿給邵駿。

一面清點食材，一面確認食材都是新鮮的，等邵駿這邊驗收完，打包運送到後廚……

那邊方芸景和何佳佳也來到倉庫，拿到屬於她們的貨單。

雙方擦肩而過時，傳來一聲“對不起”，邵駿看去，何佳佳已經背過身，看不見面孔情緒。

邵駿扭頭問：“剛才她跟我道歉了，夏姐，你聽見了沒？”

程夏嗯一聲，催他：“快點，準備殺魚。”

昨天才殺完一筐魚，今天又要殺魚，邵駿麻木了。

面對一筐鮮活的鯪魚，邵駿的心冰涼冷硬，手起刀落，拍暈、刮去魚鱗，魚鰓，掏出魚內臟……

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利落。

這是昨天殺鯽魚，殺出來的手感。

殺到後面，聞著魚腥氣，他都快吐了。

另一邊，程夏把洗淨的雞翅尖冷水下鍋，去腥三件套，焯水後撈出，過幾遍涼水，放冰水裡浸泡。

仿照酸辣檸檬手撕雞腿肉的做法，用檸檬調一碗酸辣汁兒，澆在過一遍冰水的雞翅尖，攪拌均勻，讓翅尖浸泡在料汁裡，蓋上蓋子，把容器放到冰箱保鮮。

洗淨的豬肉，塞到機器裡，絞成豬肉餡兒，一塊牛肉，也被絞成牛肉餡兒。

主要是今天食材分量比較多，手工剁餡，估計雙手都能給剁廢掉。

牛肉末裡加生抽、麻辣鮮、黑胡椒粉、蔥末、味精和食用油醃製，少量多次倒入半碗蔥薑水。

蔥薑水去腥增香，能讓牛肉末吃起來鮮嫩可口。

食用油，能幫助牛肉末更好地鎖住水分。

調好的牛肉餡攪拌攪拌，讓它醃製會兒。

趁著醃製的時間，往密面粉裡倒入半碗清水，揉成一個光滑的面團，蓋上透明薄膜，讓它醒發15分鐘。

醒發面團的間隙裡，程夏把豬肝切成薄片，放到清水裡浸泡，泡出血水，中途多淘洗幾遍，直到容器裡的水乾淨清澈。

撈出的豬肝薄片，瀝乾多餘水分，加薑絲、生抽、澱粉和白胡椒粉一起醃製，放到一旁備用。

豆腐切成三角塊，放到容器裡備用。

邵駿殺完全部鯪魚，把鯪魚過水清洗，因為長時間低頭，學業不流通，脖子一陣酸軟。

他仰了仰腦袋，左右晃了晃，等身體恢複了些，問：“夏姐，接下來做什麼？”

程夏扔給他一個不鏽鋼飯勺：“刮魚肉 ”

她示範一遍後，邵駿一手按住鯪魚，另一隻手握住不鏽鋼勺，一刮，還真叫他掛出魚茸來。

刮出的魚茸，掛上容器壁，他重複著機械般的動作。

另一邊，程夏看面團醒發夠了，繼續揉幾分鐘，揉到面團表面光滑，這樣烙出來的餅子才勁道。

揉好的面團，分成一個個小劑子，用擀面杖擀成薄薄的長方形面餅，挖上牛肉餡，均勻鋪開。

面餅的邊緣，空出一個片角落，方便面餅對折。

以刀鋒在面餅邊緣豎劃四個切口，長面餅的左右各兩個切口，一左一右，把餅皮折疊起來。

收緊邊緣的面餅，保證不破不漏，即可。

折疊好的面餅，用擀面杖輕輕擀開，薄如細紗的面皮，依稀可見裡面包裹著點點碧綠蔥花，以及大塊的牛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