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身體素質太弱，對於曆練過數次星級災難、掙紮活下來的獸族來說，各項指標的微弱變動實在太不起眼了。

如果是其他生活在第一星區、曾經有過飼養人類玩偶經驗的貴族，也許會注意到薑瑤的裝睡。

聞默是第一次養人類玩偶，他不知道。驅趕走沒什麼用處的裴青歡後，聞默放心大膽用原型靠近薑瑤。

營養艙外殼亮起微光，浸泡時間到了。

聞默要把薑瑤撈出來。

一想到馬上可以觸碰到他可愛的圓圓，巨龍的呼吸都變得重了一點，滿懷期待想直接衝進去，用尾巴把他的可愛玩偶卷起來。

突然，想到裴青歡臨走前反複叮囑：“一定要輕拿輕放，一定！”

裴青歡擔心聞默太粗暴，三兩下就把薑瑤玩壞了，表情認真嚴肅強調道：“人類玩偶在初始設定時一比一近大可能還原舊世影像，身體素質，外形，包括心理狀態。他們像剛成熟的葡萄一樣脆皮多汁，一碰就碎。所以對待他們要輕拿輕放，否則很容易傷害到他們。”

對，要輕輕的。

興奮上頭的聞默冷靜了一點。

他低頭瞅了瞅自己的尾巴。

烏黑鋒利的鱗片威風凜凜，看起來漂亮極了。整條尾巴沉而冷冽，透著粗蠻凶殘的殺意，是威力最強、最具有殺傷力的身體部位，全盛一擊足以直接擊碎軍用級彆的飛艦。

用來殺人很方便，但用來撈他的脆皮圓圓......

尾巴試著卷起旁邊的某個椅子，“哢嚓”，高密度金屬製作的椅子毫不意外碎了一地。

聞默困擾皺眉。

顯然，用尾巴直接觸碰薑瑤，是不行的。

無數獸族聞風喪膽的巨龍第一次為自己巨大的體型困擾。

他甚至開始計劃，再去訂製幾個拍賣行的金籠子，把他的圓圓裝在裡面，這樣就可以輕而易舉用尾巴勾著她到處行走。

巨龍陷入沉思。

-

薑瑤瑟瑟發抖裝睡，身後聲音突然安靜下來。

金框眼鏡男和黑尾巴怪物都走了嗎？還是說......難道她被發現了？

薑瑤不敢回頭。

心臟砰砰跳。

腦子裡忍不住胡思亂想。

大尾巴會不會像剛才輕易抽飛金框眼鏡男那樣，把她打的四分五裂。要是一尾巴直接打死就算了，說不準還能穿越回到之前的世界。

要是沒打死......

薑瑤的悲情向腦洞還沒展開，突然腰部一緊，整個人在營養艙裡打了個滾兒，被倒拎著向上提。

“咕嚕嚕......咕嚕！”

嘴裡冒出一串氣泡。

發生了什麼？

薑瑤顧不得裝睡，驚慌睜開眼睛。

整個視角倒轉，層層疊疊的裙擺逆著水流全部擋在臉上，什麼也看不清，隻覺得腰部突然收緊，就仿佛像是被一雙堅硬有力的筷子精準地交叉固定住，從鍋裡撈出去。

力道跟鋼鐵一樣，硌得她肋骨生疼。

將她整個人“夾”了出去。

-

“筷子”是聞默的前肢。

他時刻謹記“輕拿輕放”的原則，屏住呼吸將兩隻爪子伸入營養艙內，收斂好鋒利的指甲，手腕部位用力精準地夾住薑瑤的身體。

少女被倒拎著，裙子下面兩隻小胳膊費力撲騰，蕾絲邊的粉白南瓜褲下，兩條纖細的小腿也到處亂踢。

這點撓癢癢的撲騰掙紮完全不被聞默注意到眼裡，聞默隻專注著控製力道，生怕一個不小心，把鐵鉗似堅硬的爪子裡的脆皮人偶捏碎了。

好在，並沒有發生意外。

“嘩啦啦”一陣水聲，耳朵聽覺驟然恢複清晰，薑瑤被撈出營養艙，腰部被固定懸在半空。

聞默把薑瑤舉著，湊到眼睛前面。

人類少女體型在成年巨龍面前，就像是一團軟乎乎的糯米年糕，嗷嗚一口就能吞到肚子裡。

少女漂亮精致的臉蛋被裙子擋住，細腰被巨龍的硬爪掐住，微微圓翹的曲線下面，一雙筆直細長的腿，從可愛花邊的南瓜褲延伸出來。

聞默的視線不可避免移了過去。

慢吞吞掃了一眼。

視線就呆住了。

過膝的黑色吊帶襪遮擋少女大部分皮膚，隻有南瓜褲濕水卷邊後露出的一小截皮膚，沒有任何布料遮擋，被彈性的鬆緊繩壓出一圈微微溢出的圓鼓鼓弧度。

在黑色襯托下，更加顯得極致的白。

香香甜甜的氣味直接鑽進血液裡，皮膚白裡透紅，皮薄肉嫩，是他這種鱗片硬邦邦的生物不會有的柔軟感覺。

這就是模仿舊曆影像製造出來的人類玩偶嗎，也太軟了吧。

好想舔一口，嘗嘗她的味道。

“咕咚......”，貪婪巨龍難耐地咽了一下喉嚨。

撲騰的少女頓時僵住了。

-

吞、吞口水？

她不會要被怪物吃掉了吧？

薑瑤絕望，連掙紮也不敢再動，整個人欲哭無淚。

灼熱的視線如有實質，隔著裙子都無法忽視。薑瑤乾脆自暴自棄地想，吃吧吃吧，要吃她的話最好一口吞掉，彆先吃胳膊再吃腿，一口一口細品她的肉。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腰部鉗製的力道被鬆開，懸空的身體放回到實處。

薑瑤意外：“......？”

但是渾身沾水的大裙擺濕乎乎，複雜的蕾絲花邊和她的長發勾結在一起，臉被裙擺擋住，還是看不清視線。

身體底下的地板光滑堅硬，濕漉漉的薑瑤腿部打滑，沒有坐穩，身體重心失調向後倒去。

她狼狽地伸手想要抓住物體借力，剛才夾她的一隻“筷子”像是讀懂她的意思，精準地抵住薑瑤的後腰，慢吞吞地挪回重心，直到她坐好才收回去。

薑瑤僵僵地坐在原地，不敢亂動，也不敢抬手掀開臉上的裙子。

她雖然也看過不少奇奇怪怪的本子，但她不是克蘇魯或者外形異形的愛好者，很怕看到重口的畫面。

地面傳來略帶磨砂感的移動聲音，薑瑤直覺是那條她剛才見過的黑色大尾巴的主人，拖曳著尾巴靠近了。偶爾頭頂上方還有翅膀破空扇卷起風的聲音，頻率沉而平緩。

有尾巴，還有翅膀......

薑瑤臉色發白，更加不敢想象，眼前的怪物是什麼品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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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房間裡隻剩下偶爾翅膀翕動的聲音。

敵不動，她也不動。

薑瑤心裡自我安慰，各種電影裡面，倒黴鬼炮灰都是因為好奇心太重，被自己蠢死的，她隻要老老實實當一個花瓶擺設，說不定怪物看她無趣就放過她了。

殊不知，裙擺外一雙獸瞳聚精會神盯著她，獸瞳如璀璨鎏金，直勾勾的視線恨不得化身成舌頭，順著心意本能舔上去。

但聞默不會輕易這麼做。

獸化會隨著期限加深逐漸放大基因裡的本能，聞默不喜歡徹底被本能控製，淪為滿腦子繁殖欲望的野獸。他讓裴青歡配置了各種抑製和鎮定藥劑，雖然不能完全緩解基因本能，但多多少少能減弱他獸化的時間長度和影響程度。

起碼，在如今獸化進程的第三天，他看到薑瑤時隻會心動想要舔一口，而不會真的對她做什麼。

至於後面......

人類玩偶在出廠設定時，就是為了緩解獸人異化基因的痛苦，在過程中陪伴主人和安撫情緒。但聞默畢竟不是薑瑤的第一個主人，磨合期限太短，對於天生設定心思敏感謹慎的人類玩偶，不一定會立刻接受他的存在。

聞默想好了。

他會儘力和眼前買來的人類玩偶溝通，給她最好的一切，讓她配合自己度過最艱難的第十五天。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聞默這頭巨龍有什麼所謂的道德感，會設身處地考慮其他人的想法和感情。

一頭殺戮與欲望為本性的惡龍，孤傲冷冽才是他的骨血，掠奪更會為他帶來刺激和興奮。

隻不過是巨龍喜愛珍寶的天性。

圓圓這麼可愛又符合心意的玩偶，聞默不想把她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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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舔，碰一下總可以吧？

聞默很良好地說服自己，蠢蠢欲動伸出爪子。堅硬鋒利的龍爪泛著冷光，他仔細收好指甲，一點點向薑瑤靠近。

聞默精挑細選各種角度，爪子在半空左右搖擺，伸出一隻又糾結地縮回去。

半晌，默默歎了口氣。

聞默實在從來沒有和人類玩偶接觸過，不知道什麼樣的力道才不會弄痛她。

面前擺放著心愛的玩具，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玩。

聞默忍得額角微微沁出汗珠，在心底愈發嫌棄自己粗硬鋒利的爪子，害得他不能隨意觸碰薑瑤。

一不留心，崩得僵直的爪子忍不住微微放鬆，指甲“唰”得一下割裂了裙帶上的一條蕾絲。聞默一愣，指甲恰好勾住斷掉的半截蕾絲，往下猛地一拽。

蓋住少女整個腦袋的裙擺開始鬆動，向下墜落。

聞默整頭龍一頓，在裙子從少女面前落下，即將露出她半張臉的瞬間，張開翅膀扭頭就飛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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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瑤及時拽住裙擺，沒有立刻睜開眼睛。

直到房間裡的所有聲音消失，很久都沒有新的聲音，薑瑤才試探著，小心翼翼掀開裙擺的一條小縫隙，向外看去。

是一個很大的房間。

粗略估計有近百平米，天花板將近六米高，各種裝潢和家具尺寸都很大。

薑瑤此刻被安置在一張寬度近四米的大床上，床體是水晶製作的，材質微微冰涼，堅硬到有點硌人。

薑瑤不喜歡硬床，但現在也沒得挑剔，隻能拽過床頭唯一看起來還算是柔軟的枕頭，勉強墊著跪坐起來，繼續小心翼翼四處打量她的環境。

左邊的窗戶被亮閃閃的窗簾擋住，細細密密的大顆寶石串成珠簾垂落，看不到外面。

右邊是一面裝飾牆壁，用黃金打造的架子堆疊，每一層上面擺放各種亮晶晶的裝飾品。

隨意掃一眼望過去，各種鑽石珠寶飾品和雕塑，任何一件在薑瑤的世界都能成為無數有錢人追捧的頂級珍品，如今全部隨意堆放在架子上，累積地越來越高，在天花板頂燈的照耀下折射出閃亮璀璨到晃眼的光芒。

......她曾經那個世界最有錢的中東富豪都沒有這麼奢靡吧。

薑瑤發出沒見識的感歎，簡直被眼前的房間裝飾驚呆了。

她揉了揉眼角，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亮閃閃的珠寶，眼睛都快有點受不了這金錢閃爍的光芒。

好半天才移開視線，興致勃勃地繼續打量，差點忘記自己是被長著翅膀和尾巴的怪物買下來的拍賣品。

房間裡另外一件比較顯眼的家具，是一個直通天花板高度的雙開門櫃子，純金雕刻打造，工藝無比奢華。薑瑤猜測這應該是個衣櫃，看來這裡的主人應該是頭愛打扮的怪物。

旁邊還有一面巨大的水晶鏡，鏡面斜對著房間的門，從床上的角度恰好隻能看到一小截門框。

這面鏡子算是整個房間最不起眼的擺設了，薑瑤隨意掃了一眼，就沒有再多關注。

也就沒有注意到，門框悄悄推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