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裡。
湛藍天幕懸掛一輪金燦燦的太陽,陽光炙熱,連風也浸透了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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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又累又熱,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經不住這樣的高強度勞作,不少人已經產生了厭倦心理。
一些人割幾刀便直起腰,左顧右盼,偷偷磨洋工。
計分員盯著一群人看,突然皺緊眉頭:“牛棚的人怎麼還沒來?”
村民們對牛棚的人大多都是敬而遠之,這會兒聽見計分員的話,好奇地看過去,果然,屬於牛棚眾人的麥子地裡,隻有兩三個人。
計分員正要詢問,忽然聽見一陣轟鳴,幾乎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扭頭朝聲源處看去,村民身體下意識往後仄歪。
“那、那是啥!”有人結結巴巴地說。
金燦燦的麥浪中,映照出白皎燦爛的笑容,她攥緊手裡的鐮刀,成功了!
周岩爺爺自打那日被她啟發後,便日以繼夜地研究收割機,那東西很好做,可他們現階段並不缺技術,缺的是把技術變現的原材料!
牛棚條件實在太差了。
在幾人的合力支持下,通過木頭拚接,周岩才勉勉強強做出來簡易版的收割機,它的外型類似風車,有些笨重,單靠人力有些累,但是效果比起人工,簡直高了不止一籌!
白皎看到他熬得通紅的雙眼。
周岩笑著說:“我們來了!我們來了!”
他和妻子徐紅一個推一個接,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那架木鐵製成的收割機徐徐開動,發出嗡嗡的收割聲。
白皎聽見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他這是在乾啥?”
“媽呀,這是啥東西!可不能讓他下地,這不是糟蹋糧食嗎!”
話音剛落,收割機已滾滾而來!
早已被陽光曬得乾焦的麥稈,碰到齊整尖銳的刀口幾乎瞬間折斷,麥穗被機器絞緊,顛簸中掉進徐紅撐著的麻袋口中,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沒用的麥稈從另一個出口吐出,走過之後,隻剩下齊整的麥茬!
眾人看得眼睛都沒眨一下,不一會兒,倆人便將早先乾活的眾人遠遠落在身後。
這一幕,彆說村民,就是見多識廣的村長,也不由呆住了!
村長李青樹使勁兒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幕,老老實實開墾田地的莊稼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工業文明的震撼與碾壓!
這事白皎沒出聲,周岩以飛速拉完一塊地後,折返到村長身邊:“這是我研發出來的收割機。”
“收割機?”村長李青樹似乎成了複讀機,周岩每說一句,他便重複一句,他並非封閉愚昧的老頑固,身為白樹屯的村長,他也經常去城裡開會,傳達各項指示,一眼便看出這收割機作用巨大!潛力無窮!
李青樹深吸一口氣:“這個收、收割機,真是你做的?”
實在不怪他會這麼問,牛棚裡的人一直很低調,出來白老爺子有醫術,他
是知道的,可他對這些人到底又沒什麼深入了解。
周岩自己也知道,臉上神色輕快,再不負往日的壓抑,似乎是這件事,讓他煥發了第二春。
以往是他著相了。
他這一身知識為什麼非要揪著以前的輝煌,他平白耽誤了許多時間,殊不知,一點微末的小事,也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彆說村長,就連村民都看得出,新鮮又納罕地看著機器。
“去去去!你們趕緊乾活,掙不夠公分過年就喝西北風吧!”村長李青樹立刻驅趕,忍不住拿起了手裡的香煙,這還是他兒子給自己帶回來的好東西呢。
村裡人哪有誰像他這樣,有個這麼有出息的兒子!
他在地頭整整看了一個小時,真正意識到收割機的強大,那叫一個風馳電掣!
而且——
他問白老爺子:“你們這收割機,能不能用牲口拉?”
白老爺子看他一樣,到底是個乾部:“當然可以,牲口的速度應該比人還快。”
“比人還快啊……”村長喃喃念叨著,香煙燒儘了,火星子一霎燙到指頭,他手上都是老繭,被著熱意灼了下,反倒像是被隻小蟲子蟄了一口。
終於,他下定決心。
“白老爺子,你們這可是解了咱們村的一大難題啊!”他認真地看向牛棚眾人。
李青樹也有自己的考量,自己掌管的白樹屯實在是偏僻,因為條件不咋好,在紅星大隊幾個村裡,年年都是吊車尾,他有心改變,卻也不知道從何改起。
沒想到,就是這樣一群自己刻意忽視的人,竟然製造了這樣一個大驚喜!
主席都說過,知識就是力量!
任何時候都不能忽視知識分子,人家腦瓜子靈著呢!
有了小麥收割機,他們村的任務進度立馬拉開一大截,當然,這事兒他們村也要保密。
村民紛紛點頭,閉緊嘴巴,他們其實對牛棚裡的人不怎麼感興趣,早就忽視了。
這會兒就是稀罕。
稀罕收割機,誒呀呀,這速度,可讓人大大解放了嘞!
看那機器張大嘴巴出麥子,吃進去的是一整顆,吐出來的是麥穗和麥稈,就算看上一天,也讓人看不膩呢!
回家後,少不得在家裡人耳朵邊說兩句。
孫家便是這樣,他們是白樹屯的原住民,孫老太太和老伴生了三個兒子倆閨女,倆閨女已經嫁出去了,離得遠,但是誰也不敢欺負,誰讓她們有仨兄弟呢。
誰敢欺負,保管第二天就有三個大舅子鼓著肌肉找上門,砂鍋大的拳頭一拳就能要人命!
農村和城裡不一樣,在農村,人口就是資源。
孫家三個兒子又有孩子,小石頭二柱子現在已經十幾歲,算得上大半個壯勞力,所以他們家可以說得上一句人丁興旺。
除了老二家,隻有孫妍一個閨女,絕戶頭不說也罷。
尤其這小妮子最近真是反了天了!
老太太家裡養了幾隻雞,累了一天她回到家,看見堆在牆邊的爛菜葉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走的時候啥樣,回來的時候還是啥樣!
她砰砰砰地砍著爛菜葉子準備喂雞,嘴巴也不閒著:“老婆子真是命苦,哪家的懶蟲投了胎,竟然投到我們家,十幾歲的大姑娘,還想學人家城裡的大姑娘!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命!”
房間裡,孫妍握緊筆杆,盯著眼前的書本,一股怒氣湧上心頭。
她現在可不同以往,怎麼聽不出老太太這是指桑罵槐,她爸媽就是孫家兩頭累死累活的老黃牛,吃的是草擠的是奶,還想讓她也跟著一起被洗腦!
她看清楚了,不願意這麼乾了,咋啦?!
正要打開窗戶回懟兩句,老太太已經偃旗息鼓。
不是她不想繼續,是她被另一件事絆住了。
她也是今兒個地裡乾活的一份子,留在家裡洗衣服的孫麗聽見收割機的事兒,纏著她問:“奶,啥是收割機啊?”
孫老太太一聽這話,立刻與有榮焉地挺起胸膛:“你也聽說啦?”
她絮絮叨叨地解釋起來,看著孫女震驚得瞪大雙眼,完全沒想過當時她也是這副模樣,但是,這一點兒也不妨礙她給自己孫女講。
這可是第一手消息。
為此,老太太可驕傲了!
她們沒發現,不遠處的窗戶悄悄退開一條縫,孫妍聽了兩句,猛地反應過來,牛棚那些人!
一巴掌拍上腦袋,怎麼把這個忘了!
她還要巴結這些人呢!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處境不妙,她已經快要跟家裡鬨翻了,父母也愚孝,要從這個泥潭似的家裡掙脫出來……
孫妍攥緊拳頭,她要加快速度了!
幾天後,在得到村裡人配合後,收割機再次得到提升,刀刃換成了村長特地弄來的薄片,由村裡的騾子拉著跑,口袋也綁在出口處,隻需要一個人就能輕鬆駕馭!
當然,這裡面少不了周岩的指點。
牛棚眾人這些天在村裡的地位大大提高,村裡人不知道,身為村長的李青樹倒是清楚,小紅兵已經很久都沒來了。
他們白樹屯實在是與世隔絕,來一趟真不容易,而且,他隱約意識到什麼,這得益於他曾經當兵的過往,也曾經保家衛國,後來惦記著家裡才退伍。
現在明面上他不敢怎麼接觸,私下裡卻有一個小本子,他當過兵,也上過掃盲班,所以每天晚上都會在小本上上寫寫畫畫,心裡清楚著呢。
“嘩啦啦——”
果殼乒乒乓乓的撞擊聲打破了牛棚裡的平靜,聲響引得白老爺子看過來。
白皎放下口袋,在桌子上翻撿起來,身上的粗布衣裳,沾了幾片葉子,腳上踩著的鞋底上,黏著山上鬆軟的泥土。
她剛才林子裡出來。
發現了好些野果和板栗,野物沒有,她怕爺爺擔心。至於上次的野兔,就直接說自己運氣好,
看見野兔子撞樹了,不管他信不信,白皎隻這麼解釋。
就這樣,白老爺子看得氣不打一處來:“又去山上了?”
自家孫女低著頭,嫣紅小嘴抿得直直的,半晌吐出一個“嗯”。
他快氣笑了。
孫女看著安靜溫柔,實際上,頗有主心骨,老爺子忍不住說:“跟你說了多少次,山上有野獸,危險!你要是出事了,讓爺爺怎麼辦?”
白皎眨了眨水潤的大眼睛,小臉雪白,聽見這話,臉上暈出一片玉色溫潤,柔柔弱弱地說:“爺爺,我錯了。”
一見她這樣,白老爺子就算有天大的怒火,也熄滅了,他拿這個丫頭沒有半點辦法。
白皎聲音輕柔,從口袋裡又掏出一些藥材:“爺爺,還有藥材。”
要不怎麼說深山老林子有靈氣呢,一路上,讓她發現了不少上了年份的藥材。
老爺子一看,還真是。
他早就有心培養自己孫女學醫,現在見她聰明靈秀,愈發心動:“皎皎。”
他聲音慈愛:“你告訴爺爺,是怎麼發現這些東西的?”
白皎笑眼彎彎,聲音溫軟卻很清晰:“我聽爺爺念過,野當歸,葉片傘狀,根莖入藥,可補血活血、調經止痛……還有黨參……”
她聲音不大,口齒伶俐,對於藥材的功效與作用,更是如數家珍。
倆人一問一答,很是和諧。
屋外,徐紅收拾東西,被聲音吸引,不經意往簾子裡瞥了眼,便定住了。
陰暗簡陋的房子裡,點著一小盞油燈,光暈昏黃,映照出一小片光亮。
容色嬌豔的女孩子俏生生地站在一側,雪白剔透的小臉上,濃密的長睫微微顫動,一雙星眸璀璨奪目,嬌靨生暈,穠如桃李,單單站在那裡,滿室光輝儘皆籠罩在她身下。
徐紅忍不住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到底沒有沒出口。
白皎後來又陸陸續續采了不少藥材,在老爺子的靜心教導下,進步速度一日千裡!
白家隻剩下他們爺孫二人,白老爺子從來不是頑固不化之人,對她傾囊相授,白皎學到了白家祖傳醫術,還有一劑止血秘方,灑上後立刻止血。
白庭生發現,自己孫女簡直就是個天才!
原本心氣散開,甚至幾乎絕望的人,一段時間裡像是換了一個人,他這把老骨頭,以為白家醫術就要自此斷絕,沒想到,還能碰到這樣的天賦奇才!
自己滿身醫術教不完,他就算死也不肯瞑目,還有白家最為出眾的針灸技法,白皎默默聽著,意外的沉穩。
這天,老爺子還沒怎麼授課,忽然聽見一陣哈哈大笑。
院子裡,周岩對著一小架機器,仰天長笑:“我造出來了!我終於造出來了!“
他臉上手上都是黑色的機油,衣服也皺皺巴巴,因為這架機器需要馬達啟動,為此,李青樹特地跑了好幾趟縣城,才弄來一個半報廢的機器,被他修繕後,弄成了現在的機器動力源。
周岩笑得像個孩子一樣,見眾人關心看著自己,他才感覺到一陣羞窘。
徐紅端著水和毛巾遞給他:“科學家,趕緊洗洗臉洗洗手吧。”
周岩眼眶潮濕,不住地點頭。
這一刻,他由衷地感謝大家。
白皎看得眼睛潮潮的,看著這個曾經的科學家,他本該該在業內發光發熱,奈何天意弄人,讓人看得心酸。
倒是劉斌沉思著,聽周岩滔滔不絕地講述機器作用,他是政客,看到的東西更多,他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就算一時走上某些岔道,可他相信這個國家,它一定能撥亂反正,況且,現在正是缺乏人才的時代。
即便不是機會,看看周圍的改變,簡陋的牛棚多出了不少東西,這些都是村長他們的照顧,他們終於不再像以前那樣窮困潦倒。
白皎注意到周圍人的改變,抿了抿唇,她也在等一個機會。
這天晌午,天氣炎熱,麥子已經收完,輪到玉米。
大家正在玉米地裡休息,比起麥收時的炎熱,高高的玉米宛若一排排士兵,遮下一片陰涼,涼爽的清風從葉片間穿拂而過,嘩嘩作響。
白皎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提起心,下意識捏緊手裡的水壺,扭頭看向來人。
是個男人。
她並不認識,但很顯然,後者認識她,憨厚的面容上流露出濃濃喜悅,胸腔裡的東西活蹦亂跳,他張了張嘴,滿肚子的話都在瞬間忘了乾乾淨淨,他看著面前的人——
砍倒的玉米地裡,碎金般的陽光穿過葉片,灑在她雪白的肌膚上,那雙淺色的眼睛明亮清澈,比山澗的溪流還要清甜,她的嘴唇小小的,臉頰也小,還不如他巴掌大。
她的一切都精致無比,散發出農村姑娘沒有的獨特氣質,讓他情不自禁地仰望,如同夢中的女神:“白、白妹子……”
他說起話來磕磕巴巴,就要彎腰幫她,白皎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戒備地看著他。
後者便又是一陣黯然失落。
玉米地雖然濃密,可耐不住這時葉片早已枯黃,一個個伶仃地站在地裡,簡直像是四面透風的房子,大家離得也近,這邊的動靜,一早便被人看在眼裡。
“呦,大林子這是在乾嘛啊?”
有人陰陽怪氣地說,扭頭看向一個婦人,對方顴骨極高,嘴唇薄,因為常年勞作臉上掛不住肉,便顯出幾分刻薄。
她就是青年的母親,她當然也看到自己兒子了,嘴唇囁嚅,臭小子說掉了東西,回去找找,這哪是掉了東西,分明是把一顆心落在彆人身上了!
要是其他人她高高興興,可對象偏偏是白皎,她是住在牛棚裡的人!
一張老臉快要丟儘了!
婦人眼珠一轉,看見旁邊人不知道啥時候,尋摸了根生玉米杆子嚼起來,這玩兒意沒熟透,發青的時候有汁水,甜絲絲的,不少人拿著當零嘴吃。
作死啊!
這幾
個老婆娘悠哉悠哉的盯著自己,眼睛比刀還利?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劉翠花知道這些人想看啥,她們想看自己惱羞成怒,得罪牛棚裡頭的人!
她才不會這麼乾!
當她是傻子啊,牛棚裡的人現在可是全村的寶貝,製造出的機器多好用,她能去得罪?
沒看他們公分都漲了,大隊長也說了不能惹事!
劉翠花絕口不提這事兒,在其他人陰陽怪氣裡,朝兒子呼喚:“大林子,你過來,娘渴了,罐子沒水了,你回家給我灌水去。”
青年依依不舍地走了。
白皎著實鬆了口氣,她暫時沒想過感情問題,這會兒徐紅過來,作為牛棚裡唯二的女性,她倒是看出些許,正安撫她。
瞧見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心裡一陣陣發緊。
“沒事了,沒事了,皎皎彆怕。”
白皎撲進她懷裡,眼睫微微顫動。
“呸!”
這邊玉米地裡,女人定定看著她,該說不說,白皎長得確實好看,以往沒注意是因為她太安靜,跟幽魂似的,冷不丁出現,而且她神情呆滯,誰看不出來她好像有啥毛病。
哪家好人敢碰啊。
要不是實在窮得受不了,誰也不會娶一個傻子。
現在再看,她臉上長了肉,真是妖精!妖精也沒她這麼好看的!
這是完全不符合目前時代審美的容貌,她極富侵略性,一眼蕩魂!
皮膚又白又嫩,哪像農村的人,一雙大眼仿佛沁著一汪泉水,小嘴一抿,跟櫻桃似的,豔麗多汁,便是做夢也夢不見這樣的人。
即使不欣賞,也不可置疑她的美麗!
劉翠花一個女人,也忍不住驚歎,回過神,她一陣心驚肉跳,不成,回去她得好好敲打兒子,千萬彆被著妖精迷了心!
他們家可是三代貧農!
白皎自然注意到對方大喇喇的目光,她一點兒也不在意,靠著手裡的發明,村子裡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反而要保護牛棚的人。
忽然,她目光一頓,不遠處,一道高挺瘦弱的身形搖搖欲墜,叫她心頭一驚,還來不及出聲,那身影砰然倒下。
眾人都被這變故驚住了。
半晌,才有人驚呼出聲:“趙大家的兒媳婦,段紅梅暈倒了!”
“啥,暈倒了!”
這可不是麥收,天氣熱得好像蒸籠,這會兒已經有了絲絲縷縷的涼意,而且村長體恤大家,晌午頭最熱的時候,都讓大家躲在玉米杆底下休息。
咋會有人暈倒的?
“咋會是紅梅,我記得她身體不差的,怎麼可能暈倒哪!”
“你這是啥時候的印象了,紅梅這妮子最近瘦得厲害,還得頂著大太陽乾活,就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啊?村長不是說讓咱們休息嗎?”
“切,說是這麼說,耐不住她家裡人啊,趙大那兩口子偏心小兒子,還要掙公分,對紅梅可差了!”
一群人急得不行,七
嘴八舌地討論,白皎大概拚湊出一些情況,還有人在提議,要不把人拉去縣城吧。
究其原因,還是他們村沒醫生。
隔壁的隔壁老楊屯倒是有個赤腳大夫,但是前年治死了一個人,傻子才去他哪兒看病!
縣城雖遠,但是架上牛車,還是能趕到的。
眾人亂成一團,叫人的叫人,討論的討論,白皎突然走了過來,引來一些目光。
她並不在意其他人驚詫的視線,俯身看向奄奄一息的女人,說道:“不能送走。”
“白、白姑娘,你這是啥意思?要是人出事了咋辦?”
白皎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其他人看得一怔,她低下頭避開眾人目光,聲音輕柔卻堅定:“我會醫術。”
“啥?”
一群人正要說些什麼反駁,李青樹走了過來,村民突然昏倒,他這個做村長難辭其咎!
看到白皎出手,他也懷疑了一瞬,但很快,這縷懷疑就被自己打消了,她爺爺是白老爺子,對方醫術精湛,村民們不清楚,他這個村長,是知道的。
白皎是他孫女,醫術應該也不錯。
況且,白老爺子他們都在家裡忙著用機器給玉米剝皮,打成玉米粒,就算現在通知,要過來還得好一陣。
於是,他便嗬斥眾人:“你們瞎說啥呢,都散開,彆耽誤白皎治病!”
眾人見狀嘟嘟囔囔的散了開,眼睛卻一直盯著白皎,看得稀奇。
直到她忽然從懷裡抽出一包東西,打開後,一排尖尖細細的銀針閃著刺眼的光,出現在眾人眼前。
偷偷摸摸湊過來看的人下意識倒退好幾步,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白皎屏息凝神,找準穴位,下針,撚動,一切有條不紊。
不過三兩下,紅梅已經被她紮成了個刺蝟,有點誇張,但情況也差不多。
其他人看見這一幕嚇得直呲牙花子,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太可怕了!
對於沒怎麼見識過的村民來說,那針長得要命,比手指頭還長,竟然就這麼直接紮進肉裡了!
“嗯?”
隨著一聲嚶嚀,當事人睜開了眼。
“紅梅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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