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1 / 1)

段紅梅悠悠轉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之前她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再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眼皮沉重,她艱難地喘了口氣,對上一雙明媚眼眸,大而明亮,清澈無比,相貌更是一等一的好看,讓人見之難忘。

她認出來了:“白、白皎?”

白皎眉頭一挑,見她掙紮慌忙按住她,說道:“段姐,你先彆動。”

其他人聽見,也忍不住插話:“對啊紅梅,你彆動,剛才你暈倒了,是白姑娘救了你。”

“幸好白皎她會醫術,不然我們就得把你拉去縣城了。”

那人說著不禁瞥了眼,陽光下,每一根銀針尾端閃著細碎的光,徑直刺進眼底,叫人望而生畏。

天爺呀,幸虧暈的人不是自己!

段紅梅點了點頭,面對大家的善意,她心裡感激不已。白樹屯的村民雖然偶爾有摩擦,但大部分其實都很淳樸,不是什麼特彆壞的人。

白皎一根根將針拔下,周圍人嘖嘖稱奇,那麼長的針拔出來,竟然連點兒血星子都沒有!

“她可真厲害呀!”

“不厲害才怪,十裡八鄉,你見過用這針的嗎,肯定是白家的祖傳手藝!”

白皎收完針,段紅梅也軟成了一團,她剛才沒發覺,現在才看到,這竟然是一根根長針,從她身上拔下來!

她吃驚得張著嘴:“我、我咋一點兒都不疼嘞!”

那稀罕的模樣,看得人忍俊不禁。

白皎笑眼彎成了一輪月牙,輕聲道:“當然不會疼,要是疼了,你儘管找我。”

她難得表現出這樣的自信與驕傲,看的人移不開眼。

“媳婦兒?媳婦兒?”

一道粗獷的男聲猶如雷電劈開人群,白皎透過散開的眾人,看到身形壯碩的男人跑了過來,他眼神急切,急躁的目光落在人堆裡的妻子身上。

“是紅梅她男人來了!”

男人名叫趙德柱,是趙大家的大兒子,因為勞作,穿著粗布衣服,上面沾滿了灰,應該是剛才其他地裡跑過來,這會兒喘息未定,就看向了自家媳婦。

看到段紅梅臉色慘白,他一時間都不敢靠近,往衣服上擦了擦沾了灰的手,著才靠了過來,聲音都不敢放開:“媳婦兒,你沒事兒吧?”

段紅梅還沒說話,便有熱心腸的村民幫她解釋:“趙德柱,你媳婦兒沒事兒啦,這得多虧白皎,她把你媳婦兒治好了!”

“剛才你沒來,我親眼看見,紅梅臉色慘白慘白,比那刷牆的大白還白,簡直嚇死個人!”

“是啊,我也看見了,真是萬幸喲。”

男人聽見,瞪著一對牛眼看向白皎,不由分說便跪了下來,把大家嚇了一跳,他已經砰砰砰地磕起頭來:“謝謝白大夫!謝謝白大夫!”

白皎驚了一瞬,連忙擺手:“你彆跪我。“

“我們說說你妻子的病吧。”

趙德

柱一怔,他再憨也曉得看看白皎臉上,見她面色凝重,一顆心咚地一下,仿佛一下子砸進湖底,臉色灰敗,囁嚅地問:“大、大夫,紅梅她咋啦?”

白皎:“她的身體嚴重營養不良,還有些勞累過度……”

男人聽著低下頭,樣子窩囊得很,弓著背一直就沒直起來過。

其他村民七嘴八舌地討論開來。

這兩口子是趙大的大兒子,夫妻倆至今還沒孩子,因為這,被老兩口不停使喚。

有人不忿:“就是地裡的老黃牛還得吃點兒草呢,這倆吃的是空氣,擠的是牛奶!”

“我看兩口子感情挺好,咋就沒孩子嘞。”

“趙大說紅梅有病,生不出孩子,德柱是個癡心人,沒想過離婚,就想著努力乾活,到時候過繼個兄弟家的孩子。”

其他人聽著,不禁心生憐憫,也是一對苦命人。

“現在這情況,是不是得了啥絕症啊?”

趙德柱更加緊張,剛站起來就軟下了膝蓋:“白大夫,你救救紅梅!救救她啊!”

白皎聞言輕咳一聲,看向段紅梅夫妻倆:“不是,紅梅姐沒得絕症。”

她聲音輕柔,但耐不住其他人離得近,以她為中心,疏鬆地圍了一圈,足以聽清她的話:“我的意思是,紅梅姐身體不好,會影響肚子裡的孩子。”

這話如平地一聲驚雷,將眾人炸得外焦裡嫩。

夫妻倆都愣住了,趙德柱更是喃喃地問:“孩子?紅梅她有了孩子?”

“我/俺媳婦兒懷孕了?!”

“誒呀,這是天大的喜事兒啊!”村民也七嘴八舌地祝賀。

倆人激動得直朝白皎磕頭,嚇得她慌忙躲開,臉色漲紅,像是嚇到了一般。

她有些愁眉不展,在大家激動時,隱晦地告訴趙德柱,有些事,得等晚上再說。

大家沒發現這些,正對這事津津樂道呢。

鄉下日子枯燥乏味,誰家丟個雞,誰家死個鴨都能聊半天,更何況是不孕不育的夫妻倆突然有了孩子!

不少同情小夫妻的村民,都覺得她們是苦儘甘來。

就算這樣,下午還得繼續乾活。

人群散開後,白皎診斷不孕不育的夫妻倆有孩子的事兒,沒一會兒便像長了腿似的傳遍了整個村子。

孫妍也聽了一耳朵,她不屑地撇撇嘴,這有什麼用,距離她們平反,得到1978年呢,就算她有一身好醫術,也暫時沒有用武之地呢。

白皎回到爺爺身邊,老爺子看著乖巧的孫女,“怕不怕?”

白皎抿了抿唇:“不怕。”

白老爺子知道她的性子,以往總愛躲在他身後,膽子隻有丁點兒大,聲音聽到她治病救人,他還很驚訝。

不過很快,他便開心起來。

這證明她也在慢慢變化,往好的方向轉變,況且,醫者仁心,她有這份心,並且主動去做了,這才是一個醫生安身立命所在。

“皎皎。

”他慈愛地問她當時的情況,白皎舔了舔唇,一一答複:“我當時診脈確定她是滑脈,潤如走珠……”

白老爺子這邊考教孫女功課,那邊,段紅梅因為懷孕,身子虛弱,一直被丈夫護在懷裡,對於父親的苛責,趙德柱一反常態,強得像頭驢。

他一心護著妻子,還有一身大力氣,以往性格憨厚,默不作聲,說起來,父母兄弟捆在一塊兒,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不管父母說了啥,最後抱著妻子拋下一句話:“爹娘,紅梅她懷孕了,不能乾活,我已經跟村長請假了,我送紅梅回家了。”

說完就走,半點兒不帶搭理的。

身後遠遠傳來父母的怒罵聲,趙德柱低頭看了看妻子,看她一臉不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兒。”

段紅梅點點頭,聲音有些哽咽:“白大夫剛才讓咱們找她,咱們晚上去吧。”

“俺都聽你的。”

臨近冬日,晝短夜長,不多時,天色已然黑透,星星鑲嵌在暗藍色的天幕上,閃爍光芒。

牛棚外,單薄的木門忽然被人敲響,白皎聽見後面便抬起頭,她打開門,赫然是趙德柱夫妻倆。

“先進來吧。”

倆人走進來後神色拘謹,他們不敢亂看,手裡似乎還提著什麼東西。

“白大夫。”

夫妻倆見到她就要跪,白皎慌忙拒絕,臉都紅透了:“彆跪彆跪,我讓你們來不是讓你們給我下跪。”

倆人都很爽朗,看出她真的羞赧又不安,這才作罷。

他們白天就想過來,怕給白皎惹麻煩,才一直按捺到現在,心下也挺不安的。

趙德柱看了眼媳婦兒,擔憂地問:“白大夫,是不是我媳婦身體有啥問題?”

白皎搖頭,輕聲細語道:“她底子虧空的厲害,但是補一補還好,東西你就拿回去吧,給你媳婦補補身體。”

男人聞言終於鬆了口氣,不住地喃喃:“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段紅梅給了他一肘子,這個憨憨,說這個乾嘛,她朝丈夫努努嘴,示意他看籃子裡的東西。

趙德柱小心翼翼地掀開藍色碎花布,燈光一照,竟然是十幾l顆雞蛋。

這東西真挺珍貴的。

趙德柱看著她,想到白天的事兒,這會兒激動得土話都冒了出來:“白大夫,這籃子雞蛋是俺特意給您的,俺不拿回去,您拿走吧。”

“要不是你,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懷了孩子。”不等她拒絕,段紅梅也勸道。

她心裡慌得不行,自個兒沒有懷孕經驗,根本不知道這事兒。

最近她為了討好妯娌,差點兒拚了命,要不是今天這事兒,說不定……她狠狠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捂住小腹。

白皎正要拒絕,對上夫妻倆堅定的目光,她暗暗歎了口氣,轉移了話題:“你是不是月經不規律?”

聽見這樣的話,段紅梅漲紅了臉。

白皎恍然,瞥了眼紅成猴子屁股

的趙德柱,知道這話題有點兒私密,她提議:“要不單獨說。”

熟料,段紅梅搖搖頭,她對丈夫很信任,就點點頭說:“白大夫你就擱這兒說吧,我們倆信你。”

白皎:“我之前診脈,除了診斷出懷孕,還發現……你有習慣性流產。”

倆人聽見這話,臉色發白:“習、習慣性流產?”

她們不知道這是啥,但是跟流產扯上關係,誰不知道流產代表了啥意思,她們倆嚇得不行!

白皎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歎息:“這表示,你經常流產,應該不下二次,這也是導致你身體越來越虧空的原因之一,如果再這麼下去,會導致終身不孕。”

段紅梅身體發抖,整個人像是掉進了雪窩子裡,全身冰涼,她緊緊貼著丈夫,聲音輕飄飄的,沒有力氣:“我經常流產?”

“咋可能,我咋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說到最後,她眼裡已經泛起淚花。

任誰知道自己苦苦盼望的孩子曾經來過,卻又沒了,也要接受不了。

丈夫握緊她的手,給她力量:“紅梅,紅梅你彆哭,白大夫,你說,我們倆聽著。”

白皎:“所以我問你月經是不是不太規律,如果不規律,加上身體虛弱,你會以為自己是來月經,不知道這是流產。”

“可是我不是不能懷嗎?”段紅梅喃喃地說。

白皎眨了眨水潤的眼睛,問她:“哪個醫生說的?”

倆人面面相覷:“不是醫生,是——”

他們倆聲音一頓,猛地反應過來,一直都是他們自己以為,聽公婆/爹娘說,段紅梅身體不好,生不了孩子。

白皎意識到其中還有隱情,不過這並不是她一個醫生能問的,她能做的隻是叮囑孕婦和她家人:“前期你可以喝點兒保胎藥,我給你開藥,畢竟你身子虛得很,還要多□□細有營養的東西,頭二個月不能經常勞動……“

她各種叮囑,讓夫妻倆不停點頭,跟小雞啄米似得。

最後,他們還是留下了一籃子雞蛋。

回去後,段紅梅精神恍惚,直到她遠遠的隔著門聽見婆婆在大鬨:“天殺的!俺的雞蛋沒了!誰偷了俺的雞蛋啊!”

趙婆子悲痛欲絕,她辛辛苦苦攢的雞蛋,一下子去了一半啊!

趙德柱聽見後,攥緊拳頭,臉色繃得緊緊的,說實話,他恨不得當初全拿走了!

“德柱。”段紅梅製止他,在妻子擔憂的目光下,趙德柱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我不是人!”

竟然連老婆孩子都保護不好!

段紅梅嚇了一跳,但看丈夫這樣,立刻心裡有數了,心裡有怨,勸了兩句就不說了。

倆人進了家,婆婆還在大鬨,或許是出於某種直覺,刀子似的二角眼甩向倆人:“紅梅,你跟德柱去哪兒啦?你是有身子的人,天黑路滑,胡亂跑啥?”

“對了,我攢的雞蛋丟了,你們倆看沒看見小偷?”

趙德柱一言不發。

婆婆便忍不住一番指桑罵槐,就差直接指著他倆問,雞蛋是不是他們偷的!

他讓紅梅坐在一邊,頂著腫成發面饅頭的半張臉,朝自己娘走了過去,氣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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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德柱,你乾嘛?”

砰地一聲。

村子裡狗叫雞鳴連成一片,此時趙家屋裡,鍋碗瓢盆砸了一地,趙婆子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第一天認識自己這個老實到有點兒傻的兒子。

不久後,趙家分家了,老大小兩口單過,不知道多少人拍手叫好。

白皎免費送了些安胎藥,段紅梅知道她絕不肯收錢,可他們也不是那愛占便宜的人,人家白大夫是好心,他們可不能沒良心。

沒給錢,柴火野物倒是送了不少。

經此一事,大家發現白皎竟然還會醫術,並且醫術還很好,大姑娘小媳婦經常偷偷來牛棚,有時候兩撥人迎面在門口撞上,場面一度尷尬。

他們權當看不見對方,排著隊去看病。

白老爺子在後屋當定海神針,並不輕易出手。

白皎治療的多是婦科病,可能是因為剛開始,她治療的段紅梅不孕不育吧,不過這正和她意。

她沉思一瞬,將炮製好的藥材分門彆類歸置好,因為村民的惠顧,她已經儲存了不少藥材,她不要錢,但是缺藥材,村民們碰見便會送過來,積少成多。

對他們來說,這東西在大山裡遍地都是,也不好賣錢,換成藥費可太值了。

要知道,十裡八村沒啥好醫生,大部分人惜命就去城裡,結果那藥片跟金子做的似的,貴的要命!

不少人因為這,忍著熬著,遭老罪了。

白皎現在抓緊時間,東北的秋天一眨眼就隻剩個尾巴,馬上就要冬天了,到時大雪封山,藥材直接斷了來源。

其中一個藥方,是她這段時間一直以來的忙碌重點。

她眨眨眼,鉤子已經下好了,就等著魚兒上鉤了。

與此同時,村長家的大兒子半夜從城裡回來了。

他匆匆回來,半夜家裡狗叫起來,把村長嚇了一跳,急匆匆扛著木棍出門。

“爸。”

“長洲?”他披著外套,一時間有些不敢辨認,還是李長洲主動出聲,他這才認出來,當即一巴掌拍過去:“你咋現在回來了,半夜二更的,你要嚇死我啊!”

爺們兒好久不見,圍著炕說會兒話,期間忽然提到白皎,李長洲突然問他:“真的能治不孕不育?”

“應該是能的,我看小姑娘醫術挺不錯。”

村長說著忽然咂摸出一點兒東西,看了眼兒子,大兒子到現在都沒結婚,一直在城裡工作,他咋突然打聽起這個,還是不孕不育!

一時間,他看兒子的眼神都不對勁兒了:“你、你該不會是……不能生吧?”

李長洲嚇了一跳:“爸,你瞎說啥!”

不怪村長這麼問,實在是兒子太奇怪,離家幾l個月突然回來,還沒說幾l句

,突然就問不孕不育的病!

頂著親爹快要殺人的目光,李長洲忙不迭解釋:“這事跟我沒關係,反正吧……”他頓了頓,撓著頭說:“你彆管,八字還沒一撇呢。”

村長看他胸有成竹,加上這個大兒子一向特彆穩重,就不問了。

實際上,這事兒還真跟李長洲有關係。

不過有事兒的是他兄弟,他是城裡工廠的工人,跑運輸隊的,雖然他是個鄉下人,可他認識的一個好哥們,是副廠長兒子。

對方到現在還沒結婚,早該成家立業的年紀,就是因為他不孕不育,吃了不知道多少藥,一檢查一個不孕不育。

因為大冬天他跳湖裡救人,落下來不孕不育的毛病,當時事情鬨得很大,不少人都知道。

也有姑娘想嫁過來,可是要求特彆高,進門就是獅子大開口,話裡話外都是施舍,要工作要當家,還要養他們一家老小,嗬,多大臉啊!

吳紅軍也不願意,一直蹉跎到這個歲數,二十七八,快二十歲的人了,同齡人這時候孩子早就滿地跑。

先前說過,李長洲是運輸隊的,之前和吳紅軍一起出車,對方帶著他,要不是吳紅軍,李長洲這個生瓜蛋子,說不定早就受傷了。

他思考著要不要幫忙,這幾l年風聲雖然鬆了,可也算是冒險。

他爹倒是告訴他一件事兒,“白皎其實不算是牛棚裡的人,她是家裡沒人了才跟著過來的,真正算起來,住牛棚的隻有那五個大人。”

李長洲眼睛一亮。

……

這天,白皎在抓藥,之前一個村民看病,對方臨時有事,她便跟村民約好,晚上再拿。

忽然,牛棚大門被人敲響。

白皎動作一頓,雖然她們籠絡了村民,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提心吊膽,也幾l乎沒什麼危險,但是聽見敲門聲,還是忍不住提起警惕。

門外,孫妍跺了跺腳,手裡拎著籃子,心裡開心,臉上便帶了笑意。

最近她可算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趙大家分家之後,她跟她父母幾l乎緊跟著也分了出來,他們兩家都是村裡有名的大冤種,但是因為這時候不興分家,要分家也隻有老人死了才會分,不然,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至今她奶奶還在不停地罵,說她是個攪家精!

她才不管呢。

攪家精?

“嗬。”孫妍冷笑一聲,她可是重生者,要不是時機不對,她早就跳出了這個窮山溝溝,就算前世,她也是不差的!

這會兒終於騰出手,她想討好牛棚眾人,思索間,大門已經打開,孫妍正要說話,對上白皎目光,她愣了一下,抓緊籃子裡的油紙包:“我、我來看病的。”

白皎溫言軟語地領她進來,笑了笑,把脈後聽她敘述病情。

孫妍腦子裡亂糟糟的,白老爺子有孫女嗎?可能吧,她也記不太清楚了。

還是討好其他人要緊。

抓完藥她便

拿出帶來的豬肉,肉塊紅白相間,很是新鮮,在農村,這可是厚禮,除了過年就沒人舍得吃肉。

明明隻是月經不調的小毛病,硬是被她說得好像治好了絕症一樣,千恩萬謝,說著她看向其他人,然而彆人都不說話,白老爺子更是沉默,最後才道:“皎皎你說。”

這是孫女的病患。

白皎搖頭拒絕,笑著說:“這東西太貴重了,你要是感謝我,可以送點藥材,豬肉你還是拿回家吃吧。”

孫妍臉上笑容僵硬,她以為自己能說服白老爺子,結果第一步便在白皎手裡折戟沉沙。

她想端茶倒水,討好眾人,結果一整個熱臉貼了冷屁股。

這些天她事事順心,鬥倒了極品親人,說服了愚孝父母,拿到了高中課本,未來可期,第一次在白皎這裡碰了個軟釘子。

她勉強一笑,忍著怒意離開牛棚。

孫妍離開後,一群人圍著火爐取暖,天氣越來越冷了。

劉斌直說:“那姑娘心術不正。”

作為政客,他自己都是彎彎繞繞,走一步看十步都不止,孫妍這樣稚嫩的演技,一眼便被他看穿。

白皎聽後心說可不嘛,一語中的。

徐紅也說:“一進門眼珠子就滴溜溜亂轉,不知道打什麼主意。”

他們經曆這麼多,人老了心倒越明亮。

“難道是想找我學技術?”周岩忍不住出聲,這段時間,他的收割機可謂是大出風頭,就算村長告誡大家不要向外透露,可一個村裡,總保不齊有個大嘴巴,而且,那機器在地裡乾活,怎麼也遮不住啊。

白皎:“……”

呃,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她是為了你們?

白老爺子沒出聲,看了眼孫女,既開心又憂愁。

因為看到孫女的同齡人,不免讓他想起其他事兒,他自己一把老骨頭,早就認命了,孫女不同,她的大好年華才開始。

白皎低垂眼睫,小聲提醒:“爺爺,土豆熟了。”

“對對對,吃土豆,吃土豆。”

“嘶,這土豆真香,又軟又糯。“

“是之前一個老鄉送的,我根本攔不住,他非要送,說是一些不值錢的小土豆蛋子,沒想到烤起來這麼好吃,香噴噴的。”周岩說道。

“還有火柴,天越來越冷了。”

一群人感慨著日子越來越好過了,徐紅還準備了冬儲大白菜,一部分醃起來做酸菜,“到時候過年分豬肉,咱們做酸菜燉豬肉,肯定能把人香迷糊了!”

這話倒不是癡心妄想,因為周岩發明的機器,還有白皎免費治療,今年下半年,他們一群人掙的公分可不少。

村裡人也得益,早就沒了之前的忽視,感謝還來不及呢。

他們其樂融融,那邊,孫妍頂著凜冽的冷風回了家,父母早就等著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忽然瞧見了籃子裡原封不動的豬肉,頓時一陣驚呼。

“豬肉!”

“媽呀,這

麼好的豬肉,妍妍你從哪兒拿的?”

“難道是你奶她……”

孫妍一口打斷他的猜測:“是我從朋友那拿的,她是城裡人,送我的。”

“爸媽,我讀書可好了,也教了她,這是人家對我的謝禮。”

“原來是這樣啊。”孫父訕訕地說。

孫妍:“豬肉切片燉個酸菜吧,我想吃豬肉酸菜了。”

她理所當然地吩咐倆人,半點兒不怕父母發現她在說謊。

她這對父母,是典型的莊稼人,腦子也不靈光,他們哪知道,這時候高考恢複都沒個準信兒,誰家重視學習啊,肯拿豬肉當謝禮?更是扯蛋!

這是她去黑市換來的。

她有些高人一等的看了眼倆人:“我回屋看書了,做完飯記得叫我。”

“哦,好好。”孫母訥訥道。

關上門,孫妍臉色憤怒,氣惱得不行,一群軟硬不吃的東西!

還有白皎!

她拿筆戳著書,滿腦子都是白皎被一群人眾星拱月的畫面,她太清楚這些人一旦平反,將會擁有多大的權勢,可他們現在,卻對一個小姑娘如此親昵。

也許是天生的不順眼,她對這個壓自己一頭的同齡人,十分厭煩。

深吸一口氣,孫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必須必須要討好這些人。

用儘一切手段!

白皎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記上了,她要進城了。

李長洲糾結半天終於找到她,主要還是他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白皎醫術精湛,比一些老中醫還厲害。

當時白皎正在包藥,冷不丁聽他說,請自己去看不孕不育,便是一怔,面上猶猶豫豫:“李大哥。”

她臉色微紅,暈上幾l分羞赧:“這病,我確實能治。”

李長洲又是一陣激動,又來了幾l次,才勉強說服她。

畢竟,她現在才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讓她給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治這樣的病,確實叫人難以啟齒。

等他離開後,方才期期艾艾的女生抬起眼眸,唇角微勾,她等的便是這個機會。

原劇情裡,她被人抓住時,曾有機會被救,可那時對方將她看得死死的,根本不給機會,路過的人也被那些人糊弄過去。

她聽那些人討論起路人,語氣裡滿是鄙夷。

“真是不挑,竟然跟一個鄉下泥腿子稱兄道弟,聽說是啥村長兒子,叫啥長洲,還不照樣是個泥腿子,不過他不能人道,一個殘廢,那也就無所謂了!”

“哈哈哈,誰不知道啊,因為這他連個媳婦都討不上,還不如我們呢。”

一筆帶過的對話,卻被白皎抓住細節。

她抽絲剝繭,趁著治病,終於找到兩者之間的聯係。

村長李青樹的大兒子便叫李長洲,據說是他特地請老師取的,十裡八鄉都沒這樣的俊名字,他也爭氣,竟然在城裡找到了工作,開大車,不少人聽說後,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所以,她一開始的目的,便是李長洲那位朋友。

而且,李家人人品不錯。

當初她因容貌被惡霸看上後,村長不敢明面幫忙,暗地裡給了很多助力,甚至開了介紹信出來。

可惜她到底沒逃過。

清晨,旭日初升,清風習習。

牛車搖搖晃晃地行駛在小路上,一路都是自然風貌,李長洲板正地坐在一邊,一抬眼,灼人眼球的容貌映入眼底。

她生的實在太漂亮,眼睛大而嫵媚,汪著盈盈水光,皮膚白皙,陽光下,猶如一尊玉人,煥發出瑩潤光澤,像白玉又像釉色,比他曾經跑大車,去過的大城市裡見到的城裡女子都漂亮。

一顰一笑,暈著說不出的風韻與嬌美,讓人想起雨點打濕的垂絲海棠,又豔又嬌,一眼蕩魂。

在一眾灰撲撲的人影兒裡,唯獨她絢爛奪目,光彩照人。

同時,他皺了皺眉,牛車很快便要進城,到時候城裡人更多,這樣惹眼的容貌到了城裡隻會更打眼。

他憂心忡忡,正要提醒。

哪知白皎主動戴上自製的口罩,帽子,黑壓壓的煙霧似的長發挽了起來,嬌靨立刻遮掩住,露出鐘靈毓秀的眉眼。

“李大哥。”

“好。”李長洲偏過頭,隨著牛車駛進縣城,領著她下車,期間竟不敢多看一眼。

“我帶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