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
通傳的侍從輕輕退出大殿,司命君華僵直身體,站在大殿之中,恭敬行禮之後,才微微挺直些許。
尊位之上,正是臨霄,聽到司命聲音,他終於提起一絲興趣,說:“你有何事找本尊?”
聽見他的話,司命君華微怔,旋即深吸一口氣,指尖微微蜷起。
臨霄仙尊回歸至今已有一段時間,司命君華先前欣喜萬分,玉菡真的做到了,但很快,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
他徹底失去了玉菡的消息。
司命君華愛慕玉菡仙子,他會在她的哀求之下心軟,助她下界喚醒仙尊,他嘴上說得再如何冠冕堂皇,卻從來無法否認,有討好心上人的私心存在。
他期盼臨霄仙尊回歸主持大局,卻也不要想心上人失蹤!
仙界眾人皆畏懼臨霄仙尊,他也不例外。
可他心甘情願為了玉菡,拜訪仙尊。
君華已經快要瘋了。
他不在仙尊身邊,不在神奕仙君身旁,他幾l乎找遍了仙界大大小小,每個她能存在的角落,可到最後,也連她一絲蹤跡都沒有!
君華仙君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問他玉菡仙子在哪裡。
話音剛落,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殿內氣溫陡然直降,座上的臨霄黑眸森寒,眼底含著晦澀莫測的光芒,投射而下。
他如小憩的凶獸,慵懶地伏在草叢中,野性且極富光澤的柔滑皮毛在光線下,閃出斑斕的光,更遑論從始至終流暢緊繃的肌肉。
誰也不能輕視他的存在。
臨霄微微眯眼,狹長鳳眸勾勒出深邃,語氣中仿佛攜裹著一縷笑意,他說:“本尊竟不知道,君華你與玉菡關係如此之好。”
君華仙君全身僵硬,像是一塊木呆呆的雕塑,他張了張嘴,眼底浮出一抹苦笑,他來時已經猜到,此事瞞不過仙尊法眼,卻仍舊抱著一股僥幸。
他俯身,恭敬道:“下屬與玉菡仙子,乃是好友,玉菡仙子對您癡心一片,下界助您一臂之力,您回來後,下屬見她仍舊了無蹤跡,便想詢問一番。”
“仙尊恕罪。”
“你也知道你有罪。”臨霄垂眸,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
君華仙君一陣心驚肉跳。
他活了上萬歲,便是再蠢笨,也能感受到尊上不滿。
不等他說話,臨霄又道:“既如此,你應當知道,私助仙人下凡,擾亂凡間秩序,又該當何罪!”
磅礴氣壓滅頂而來,頃刻間,君華仙君跪伏在地,身體冒出一層薄薄冷汗:“屬下知罪。”
他艱澀道:“屬下知罪,願意接受懲罰。求仙尊助我,尋找玉菡。”
上座臨霄聽見這話,耐人尋味的視線在他身上遊弋:“你還要找她?”
他話裡有話,可君華仙君早已走投無路,他來此,便已懷揣著最壞的可能。
他咬緊牙關,說道:“仙尊,玉菡仙子一片
赤子之心,對您癡心一片,她又是神奕仙君女兒,希望您網開一面,屬下不日前失去她的蹤跡,求您救她……”
他越說聲音越低,最後一句顯然是以為,玉菡下凡碰上變故,出現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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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之心?癡心一片?這樣的愛慕我可當不得。”
“君華,你可知,她的真正身份?”
他遙遙而望,卻見下屬臉上一片茫然,臨霄都要氣笑了,指節微屈,督督敲擊座椅,發出沉悶且極富節奏的聲響。
司命君華心亂如麻,但他敏銳意識到,仙尊應當見過玉菡,因此他滿懷期待。
上方忽然響起仙尊凜冽冷酷的嗓音:“她是魔族。”
轟——
君華仙君滿目震驚,猶如晴空一道霹靂,將他炸得神魂驚顫,魂不附體!
“玉菡她怎麼會是魔族?尊上,此事、此事……”是否有什麼誤會?
可這樣的話,連他自己都說不出,仙尊全知全能,代行天道,之前玉菡不斷表白,無故糾纏,他都沒看在眼裡,又怎麼會突然發難。
答案隻有一個,玉菡真是魔族!
那她現在在哪兒?
是否已被仙尊關押?
即便得知這樣的事,君華仙君仍舊癡心不改,忍不住問仙尊。
臨霄眉心微皺,攏上一片晦澀:“關押?”
“她已伏誅。”他淡淡陳述。
君華隻覺一陣轟響,心頭激蕩,搖搖欲墜:“她怎麼會死了?”
回答他的,是臨霄漠然目光。
他一揮衣袖,龐大的仙力宛若奔雷滾滾襲來,大殿響起撲通一聲,君華仙君已然五體投地,姿態狼狽不堪。
“她為何不會死?”
“魔女玉菡意欲謀害本尊,本尊早已將她誅殺,而你,本尊的下屬,你竟為一個魔女牽腸掛肚,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君華。”
他走下王座,青衣如翠,以銀絲綴繡雲紋鬆竹,外罩一件淡青素色紗衣,行走間,雲紋宛若實質般流動閃爍。
如鬆如竹,威儀赫赫。
“從今日起,褫奪司命之位。”
他看似大發雷霆,怒氣翻湧,三言兩語便將君華褫奪職位,實際上,目光一直未曾移開,將他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
君華失魂落魄,滿臉頹然:“屬下遵命。”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君華並不知道,自己已被尊上懷疑,他是魔族的另一個臥底,現實是他不是。
可這更讓他覺得可笑。
堂堂仙界仙君,竟為了兒女私情,為了一個魔族探子,如此要死要活,不顧三界眾生!
他將人嗬斥出去,心情不愉,眉眼一片酷寒,年輕俊美的臉龐不露絲毫情緒,唯有眸光沉沉,偶爾劃過一絲暗芒。
之前他將玉菡乃是魔族的消息隱瞞,便是為了不打草驚蛇,如今親自泄露,乃是這段時間,仙界一片祥和,眾人都在為宴辰做準備,找不到一絲痕跡。
他並不會就此認為仙界再無其他魔族,而是準備改變策略,唯一知道玉菡身份的君華,就是他拋磚引玉的棋子。
就是不知道,這塊兒餌料撒下去,是否能釣到大魚。
忽然,他笑了一聲,大步走出殿外。
仙宮之內亭台樓閣,五步一樓,十步一閣,景色極為優美。
臨霄將神識外放,立刻囊括進整片殿宇,他將周遭一切儘收腦海,忽地,皺緊眉頭。
白皎笑容燦爛,凝視著面前一池蓮花,紅得妖嬈,粉得可愛,白得高潔,它們或含苞待放,半開半合,亭亭而立,搖曳生姿。
因為本命法寶是九重心蓮,她對蓮花有著不一樣的感覺。
靈泉灑在蓮花上,仙界靈氣滋養,花兒也生出幾l分靈智,感受到甘霖灑下,欣喜地搖曳起來。
白皎驚了一瞬,身旁男人立刻為她解釋:“白姑娘,不必驚慌,水中蓮花受日月精華靈氣滋養,已經生出幾l分靈智。”
白皎點頭,落落大方地說道:“謝謝你。”
“不客氣。”她對面的男子,容貌陰柔,氣質溫和,如水一般,柔和安靜。
他們認識也是一個巧合。
白皎閒來無事,出來閒逛,偶然遇到對方,開始她沒注意,後來聊天,才發現他們兩人性格極為合拍。
仙界其他人對她的態度,白皎心知肚明,隻是再怎麼也總會覺得生活乏味。
她現在也不過二十不到,正是青春年少,就算再喜歡修煉,也不可能天天修煉。
忽然碰到一個人,寬容溫和,又極對她脾性,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引為知己。
她們相互介紹,因此知道此人乃是仙界的雲溪仙君,他們修為天差地彆,可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尊重。
白皎心情很好,不知不覺和他談論起養花之道。
說起來,她也養了一朵花。
她的本命法寶:九重心蓮。
剛才看到她澆花,九重心蓮便躁動起來,因為修為精進,她已經能隱約明白九重心蓮的意思,仿佛在說:這些破花哪有我好看!
不如放我出來,給你表演個鯨吞妖丹!
傲嬌又自信。
白皎嫣然一笑,她生得鐘靈毓秀,姿容嬌美,此時一笑,如晴光破開陰雲,灑下燦爛的耀眼光芒。
雲溪仙君看得一怔,垂眸道:“白姑娘為何忽然開心?”
白皎:“想起家中也養了一朵蓮花,它已經生了靈智,性情活潑,總是語出驚人。”
“是嗎,那定然是白姑娘精心照拂,才讓它如此活潑。”
兩人你來我往,雲溪忽然要告辭,白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驀地聽見一陣腳步聲。
她轉過身去,正對上一雙狹長鳳眸,臨霄來此,見到的便是兩人相處和諧的一幕。
這一刻,他不知何故,心頭仿佛被人攥緊,泛起一陣刺痛。
“仙尊大人。”雲溪隻是普通仙君,並無職
位,因此見到他後,畢恭畢敬。
他覷了眼白皎,卻見她根本沒什麼反應,一臉漠然,甚至有些愛搭不理,當著仙尊的面,徑直離開此處。
臨霄揮退他,朝白皎離開時的方向走去。
臨霄修為強悍,不知高出白皎多少倍,瞬息間便追上她,聲音沉沉:“你知道他是誰嗎?”
白皎停下腳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說:“當然知道啊,雲溪仙君,我剛認識的好朋友。”
“你問我這個乾嘛?難道你還要限製我的交友嗎?”
“並非如此。”
白皎雙臂環抱,冷笑一聲:“那你說這個乾嘛?一堆廢話。”
“我還以為你終於良心發現,要把我送下凡間了呢。”
她氣勢洶洶,說完就要繞過他,眼神再無一絲溫情。
臨霄看到她離去的背影,神色晦暗難辨。
他何嘗不知自己的奇怪。
早已得出結論,他被下界記憶影響了。
他覺醒得突然,強行吞噬原有記憶,因為匆忙,甚至於原來的白希還存在,隻是被迫沉睡,記憶卻任由他翻閱。
她們相處的朝朝暮暮,宛若碎片時常出現在腦海中。
臨霄忽地一怔,雙唇抿緊。
他不承認,那個怯懦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是他!
不就是一個凡人。
方才酸脹的心此時已經重歸冷硬,他是仙界高高在上的仙尊,可他這般想著,年輕俊美的面龐上,眼眸卻始終牢牢注視著那抹窈窕身姿。
轉眼到了宴辰當天。
仙界千百年未見的盛宴,諸位仙君合力操刀,將宴辰準備得盛大無比。
珍饈美味,瓊漿玉露。
更有如花似玉的仙子翩然獻舞,和下方的談笑風生截然不同,主位上,也就是身為此處宴辰唯一主角的臨霄仙尊,面無表情,威儀赫赫。
仿佛眼前一切於他來說,不過是水中花,鏡中月,俊美如神的面龐上,銀灰色的眼眸宛若霜雪染就。
忽然,他目光微動,遙遙穿過下方諸位。
一直隱晦關注他的仙人有些奇怪,立刻順勢看過去,頃刻間,眼睛霍然睜大,牢牢看向前方。
白皎穿著一襲黛藍蝶紋曳地長裙,群身碎光閃爍,華麗非凡,長發挽成發髻,又留下一些披在身後,宛若光滑細膩的綢緞垂墜而下。
眉心戴著瑩藍寶石,流溢出淡淡光輝。
仙姿玉貌,姿態萬千。
她生得極美,美豔絕倫,便是在眾仙之中,亦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
可讓他們的驚訝的並非她的容貌,而是——
她周身縈繞的氣息。
便是修為再低下的仙人也能感覺到,她身上縈繞著的,分明是臨霄仙尊的氣息!
一個念頭不約而同地浮出眾人腦海。
她定是仙尊回歸時帶來的凡女。
如此光明正大,氣勢如虹,可見仙尊對她
一往情深。
他們思索間,白皎已經被紅玉領著?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來到臨霄一側,桌子上放置著各種美味佳肴,白皎卻沒急著坐下,她先瞪了一眼臨霄。
至於其他人的目光,被她直接忽略。
宴辰照常舉行,可任誰都知道,事情已經變了。
不少目光劃過仙尊一側,那裡本該空虛,此時正坐著一個姿容絕世的女子,她得了仙尊十二萬分的縱容。
纖細白皙的指尖捏著酒杯,醇厚清甜的酒水入口綿柔,仿佛果汁一般,又攜著一股極淡酒香。
白皎眨了眨眼,水眸盈盈。
仙界的一切跟她都沒什麼關係,就算住了一段時間,她也不認識幾l個人,因此,她隻看向上座的臨霄。
後者身姿挺拔,下屬的祝賀完全不入耳目,他再如何遏製,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你偷看我?”白皎忽然抬眸,低聲說道。
臨霄微微蹙眉,下方談笑風生的宴會,霎時間,有過一瞬寂靜。
即便她聲音壓得再低,可在座哪一位不是仙人,實力上的差距根本無所隱匿。
“你醉了。”臨霄淡聲說道。
白皎輕笑一聲,篤定地看著他,裝腔作勢。
可他既然這樣說……
白皎眼睫輕顫,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當著眾人的面,徑直朝他走去。
柔軟雙臂宛若無骨蛇攀附而上,輕輕纏住他的脖頸,柔紅唇瓣輕啟:“我醉了,我喝你的酒醉的,你得送我回去。”
一番話說出,底下眾人已經跌破了眼珠子。
他們想過她性情不似仙界眾人,卻沒想過,她竟如此大膽。
那可是尊上!
一時間,無數目光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望向主位上的男人,情緒紛繁複雜。
臨霄面無表情,一動不動。
他若想拒絕,早在白皎靠近時便已拒絕了,可那一瞬,他竟生不起半分抗拒。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接近自己。
旋即,他反應過來,眼底的漠然已經被警惕覆蓋。
定然是被記憶影響了。
他抬起眼簾,凝視對方,眼神宛若萬載不化的堅冰,冷酷至極。
白皎像是感覺不到,嫣然一笑,恰似花園中無數怒放的玫瑰,盛極且豔,燦爛至極。
仿佛真的吃醉了。
她慵懶地垂下頭,靠在他肩頭,柔嫩的臉蛋蹭了蹭,放縱至極:“我好像走不了了,抱我回去好不好?”
嗓音嬌且軟,猶如細細密密的情絲,纏緊他。
臨霄腦海中驟然浮起關於她的記憶,令他全身緊繃,張了張嘴,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
那一霎,他仿佛被人控製般,竟真的抱起她,轉身離開。
滿宮寂靜。
等他離開後,驟然放大的議論聲幾l乎要掀翻屋頂,眾仙瞠目結舌,便是最清心寡欲性情疏冷的仙人,也禁不住心潮起伏。
他們看到了什麼?
仙尊、仙尊他竟然抱著人離開了!
寢殿內,寂靜無聲,又或者說,隱沒在平靜表象之下,暗潮洶湧澎湃。
白皎軟軟地倚靠床柱,黛色簾幔垂墜一邊,讓她看起來柔弱又惹人憐愛。
她緩緩抬眸,水色盈盈,正對上男人凜冽目光。
臨霄審視地看著她,冷且孤傲:“你想要什麼?”
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
你怎麼能用這種語氣跟皎皎說話?
他神色微變,感知到另一道意識。
和他截然不同。
他欣喜、激動,毫無顧忌地便要撲向她,抱住她,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在渴望她。
仿佛愛她已成了本能。
這怎麼會是他!
臨霄僵硬地站在原地。
白皎舔了舔唇,看到他變幻莫測的表情,矛盾詭譎的氣場,忽然意識到什麼,叫她恍然大悟。
其實她早就有所感覺,對方對自己態度時好時壞,好像精神分裂。
她眼中閃過一縷傷懷。
在他毫無防備之際,白皎忽而一頭向前栽倒,堅實冰冷的地板反射出無機質的冷光,讓人望而生畏。
忽然,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接住她。
白皎仰起頭,挽住他的脖頸,幽幽香氣攜裹著她身上的體溫撲面而來,長長眼睫輕顫,宛若蝶翼振翅而起,在他心中刮起一陣無名颶風。
思忖間——
柔軟唇瓣緊貼上他的薄唇。
臨霄心臟驟然收緊,驚愕地看著她。
他垂在兩側的手臂緊繃著,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擺放的位置,全身僵硬如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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