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1)

白皎眨了眨眼,再回過神,潮濕的水汽已經透過眼角滾落,她才發現,自己哭了。

“你因何哭泣?”

年輕俊美的男人眉頭緊鎖,狹長鳳眸透出一股困惑。

白皎眼圈泛紅,還沒開口,淚珠已經簌簌滾落:“你不是我三哥,你把我三哥還回來!”

她心頭發空,滿是茫然。

渡劫原來是這樣嗎,他不記得之前的事,他好像已經忘了自己,更重要的是……

啊啊啊!

我的大靠山沒有了!

心好痛!!!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蹲在地上,嗚嗚咽咽,好像失去庇護的小獸:“你、你把我的三哥還回來……”

臨霄擰眉,看她哭得不行,凡人都是這麼能哭的嗎?

他不知厭煩還是其他,覺醒前的記憶都有留存,可那一幕幕仿佛隔著一層毛玻璃,影影錯錯,看不真切,沒有情緒。

他始終認為,渡劫那人不是他。

沒有他的記憶,沒有他的實力,他竟然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凡間女子,羸弱,好哭,哪一處都不合他的心意。

又或者說,數萬年中,他從不認為自己會喜歡上什麼人。

“彆哭了。”他淡聲道。

因為聲音冷淡,容色沉寂,聽著很像嗬斥。

白皎、白皎猛地一頓,哭得更厲害了!

他嚇我!

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在心口發酵,令他無端擰眉。

臨霄渡劫歸來,雖中途覺醒,修為卻並無一絲損傷,他以為自己已經渡過情劫,至於對方,他從來沒打算帶在身邊。

結果,他現在被一個小姑娘哭得心神不寧。

這是不對的。

臨霄仙尊悚然一驚,仿佛意識到什麼,斟酌道:“既然你這樣傷心,本尊便帶你上界。”

白皎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他說什麼?

她仰起頭,對上一雙毫無波瀾的銀灰雙眸,很快便意識到,在對方眼裡,她隻是一個羸弱的凡人,天然附庸。

她沒有反抗的權利。

同時她意識到,他說的不是什麼好事!

白皎:“我不——”願意。

一句話還未說完,她已軟倒下去。

臨霄不耐地揮了揮手,刹那間,叫她昏然入睡。

他又將她收入掌心,看著女生恬靜的睡顏,胸腔中的鬱氣愈發凝滯。

他想,凡人真是貪婪的生物。

若不是怕她哭死,他絕不會帶她這樣羸弱的人類進入上界。

玉明澗中,仿佛感受到這位仙尊散發出濃重威壓,大到凶猛野獸,小到鳥蛇蟲蟻,一個個皆噤若寒蟬。

臨霄轉身看向一側,玉菡仙子,不,魔族玉菡的屍體已經涼透,此時正散發出濃重魔氣。

臨霄仙尊眼眸沉沉,心情不愉,他沒想到,仙界竟會被魔族入侵,還是這樣一個

頗有身份的人。

他對待仙界諸人一視同仁的冷漠。

可這無法推脫,他到底放過了這樣一個魔族,她甚至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不知道,那些魔族到底入侵了多少。

他思索著,將玉菡屍身收入空間,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也許,他能憑借對方的屍身,找到其他藏匿在仙界的魔族……

真是麻煩。

……

白皎睜開眼,雪色紗幔無風自動,入目是極其高大空曠的殿宇穹頂,篆刻無數精致紋樣,美輪美奐,極儘清冷。

她眨了眨眼,揉著額頭,一時還沒緩過神來。

這不是明玉澗,那她又是在哪兒?

忽地,一道聲音自耳畔響起:“她醒了。”

“快去稟報仙尊。”

兩句話的功夫,白皎已經坐起來,徹底將一切收入眼底。

精純的靈力宛若實質逸散在空氣中,她看向前方,是兩名容貌姣好的仙子,一位已經快要走出大殿,一位則殷切地看著她。

“姑娘,你醒了?”

“我是仙尊殿內的侍女,紅玉,你叫我紅玉便好。”

白皎:“紅玉?”

“我這是在哪兒?”

紅玉溫柔一笑:“自然是仙界。”

她對待她的態度,恭敬到令人發指,白皎所問,她皆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畢竟,如今闔宮上下都知道,向來孤傲冷情的仙尊,竟從下界帶來了一個女子,他將她安置在自己宮殿,甚至調撥了兩位仙子,服侍她。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他紅鸞星動的對象

除了白皎。

聽到自己身處仙界,她立刻想起之前的事,手指攥緊床榻,入手一片溫軟,反而將她心頭怒火越激越深。

他憑什麼把自己帶到這裡!

她沒同意!

她明明沒有同意!

與此同時,莊嚴簡樸的殿宇之內,白皎心心念念的男人,正端坐高位。

他有一張過分年輕且俊美的臉龐,身著白色華服,襟邊綴繡銀色連雲紋,此時坐於高位,銀灰色的眼眸漠然覷向下首,無需出聲,便顯威嚴深重,渾然天成。

下方的心腹,重羽仙君幾乎一霎,呼吸艱難,他恭敬俯身,行禮:“仙尊。”

臨霄聲音冷酷:“今日宣你前來,有一事交代。”

重羽不敢出聲,低頭聽他講話,全身緊繃,隻覺上方的仙尊,自從渡劫歸來之後,更加無情無欲,氣勢更重。

臨霄向來不是賣關子的人,直接告訴他玉菡之事,聽到她竟是魔族之人重羽心頭一跳,神魂驚顫!

“玉菡仙子是魔族?”

臨霄淡然道:“如今她已伏誅,我親自檢驗,她乃是純正魔族,仙界出現魔族探子,你應當知道這代表什麼。”

他聲音淡淡,卻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威嚴肅穆,重羽心神凜然,立刻說道:“屬下定會竭儘全力調查此

事!”

他說完並沒下去,滯留原地,神色躑躅不安。

臨霄擰眉,慢條斯理道:“還有何事?”

重羽並非普通仙人,他是仙君,擁有不小的權柄,雖遠遠不及臨霄,卻也知道一些事。

他硬著頭皮說:“仙尊您此處渡劫歸來,下屬和其餘同僚商量一番,正碰上您的賀辰,加上仙界也許久未曾熱鬨,便想為您操辦一場宴會,不知您意下如何?”

他死死低下頭。

卻始終不見上座出聲。

大殿死一般寂靜,看不見的威壓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讓他心神緊繃,屏息凝神。

臨霄性情漠然,聽見下屬此番提議,興致缺缺,複又轉念一想,說道:“也是你們一片心意,本尊允準。”

“倘若發現行跡鬼祟之人,不可輕易放過!”

“是!”

重羽仙君立刻退下,走出大殿後,神色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清風一吹,後背冷濕,他這才發覺,自己全身都是冷汗。

忽然,他看見一位仙子急匆匆朝這邊趕來,他也認識對方,是仙尊座下侍女藍玉仙子,此時她行色匆匆,眉目間一股按捺不住的欣喜。

他忍不住出聲詢問:“藍玉仙子,為何如此行色匆匆?”

藍玉一怔,抬手行禮:“仙君大人。”

她斟酌一瞬,知曉此人乃是仙尊心腹,況且她要彙報的事,並非隱秘,有心人但凡查探,便會知曉,於是說道:“是白姑娘之事,她已經醒了。”

重羽微怔,忽而展露笑顏:“莫非是仙尊帶來的凡間女子?”

對於仙尊渡劫之事,仙界眾人初聽十分驚愕且惶恐,後來查閱典籍,並借鑒其他仙人渡劫經曆,以為還要一段時間,卻不想,仙尊回歸的如此突然。

當日仙尊回歸,不少仙人看得清清楚楚,並非他一人,還有一位沉睡的凡間女子。

因此便有流言傳出,說是仙尊下界渡的乃是情劫,他帶上來的凡間女子,正是此番渡劫對象。

突然聽見凡間女子消息,又是藍玉親自彙報,重羽不禁琢磨起來,看來此人在仙尊心中地位不低。

臨霄乃是眾位仙人之首,代行天道之職,與之相比,便是整個仙界的仙人放在一起,也非他一人之敵。

他實力強大,性情冷傲,彆說尋常仙子,便是之前的玉菡,另一位仙君之女,天資聰穎,也不入他的法眼。

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魅力。

反而可以說魅力無限。

他位高權重,容貌俊美,英武不凡,且實力強大,是無數仙子夢寐以求的伴侶。

可他性情冷酷,幾乎無人敢近身,更遑論博取好感。

仙界的仙子們性情單純內斂,除去玉菡這樣的異類,多是克己複禮,不敢靠近,因此竟也維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如今仙尊動心,對象卻是一個凡間女子……

重羽仙君笑笑,風流恣意,誒呀,真是期待啊。

正如重羽所料,仙尊允許宴會操辦,平靜了許久的仙界忽然熱鬨起來,眾仙忙著宴會布置,忙著送禮,生活十分充實。

這日,幾位仙子聚在一起,忽然有人提起:“我聽說,前段時間,仙尊大人從下界帶來了一位女子。”

氣氛陡然僵滯。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才有一人接話,乃是華熙仙子,一位仙君之女,比不過玉菡那樣肆意妄為,卻又同樣不失傲氣。

她輕抬下頜,說道:“那又怎樣,據說她不過是一個凡間女子,壽數連我們的零頭都比不上,要不了多久,便會塵歸塵,土歸土。”

“那可說不定。”

華熙仙子突然聽見這話,驚愕扭頭,倨傲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芙然仙子淡然一笑:“有了仙尊的愛重,即便她是一屆卑微凡人,我相信,她也能一舉飛升,得道成仙。”

此話一出,死寂一片。

不少人露出豔羨的神色,方才被反駁的仙子眼中閃過一道晦澀難辨的暗芒,正被芙然看在眼中,叫她淡淡一笑。

“好了好了,今日百花園的鮮花盛放,我們不若去賞花。”有人打破平靜,提起新話題。

大家連聲附和,心底暗暗鬆了口氣,仿佛剛才不過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華熙仙子跺了跺腳,臉色十分難看,說道:“我就不去了,我還有事要辦。”

她風風火火的離開,便是其他人想拉,都拉不住。

華熙跑到沒人的地方,強忍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下,她也是仙尊眾多愛慕者中的一個。

她以為此次少了凶惡的玉菡,便有自己的機會,哪知道,突然殺出來一個凡女!

臨水照花,她看到自己的模樣,一股傲氣湧入胸膛,她再怎麼樣,也是仙人,姿容出眾,怎麼可能比不過一個凡女!

聽聞她是仙尊下凡,失憶後愛上的情劫對象,定然是她趁人之危!

她忽然鼓起勇氣,平靜的湖面上,倒映出她的模樣,雙手緊握,目光決絕:她要去找那個凡女!告訴她,彆癡心妄想,以她卑微的身份,醜陋的面貌,怎麼可能配得上仙尊大人!

說她莽撞,可她也知道等候時機,說她仔細,卻敢當著兩位侍女的面,衝出阻攔。

“你就是……”華熙聲音一頓,驚愕地看向面前人,她穿著一襲淺粉長裙,長發挽成隨雲髻,妝容不甚華麗,甚至隻能說的上素淨,可她生得明眸皓齒,姿容嬌美,眉眼鐘靈毓秀,一股神韻呼之欲出。

並非她想的面目醜陋,反而……出塵絕豔,清麗脫俗。

白皎眨了眨眼,已經感覺到對方身上的厭惡、針對,目標似乎……就是自己。

“有事嗎?”她淺淺一笑。

華熙鼓起勇氣,挺直胸膛:“你就是白皎,仙尊大人帶上來的凡女?”

“仙尊大人乃是眾仙之首,高高在上,你一屆凡女,既然百般哀求才得到大人垂憐,帶來上界,應當好好感激——。

白皎冷笑一聲,打斷對方的長篇大論,字字不離仙尊,字字都在踩她,仿佛她被帶到仙界,是什麼天大榮幸一般。

華熙從沒見過這樣的人,氣惱道:“你怎麼回事?”

白皎:“什麼怎麼回事,還有彆的事嗎?沒有請讓讓,彆打擾我賞花。”

華熙:“我剛才說的話,你都沒聽懂?”

白皎停下腳步:“你以什麼立場說我,這是白……仙尊大人的事,與你何乾。”

“還是說,你喜歡他?”

她突然有此一問,華熙驚得咳嗽起來,沒一會兒便雙頰通紅:“你、你好生……”

無禮二字還沒說出,就被白皎打斷:“我什麼?我很好。”

白皎歎了口氣。

因為這段時間太乏味,連這樣的挑釁她都覺得津津有味,所以,才停下腳步聽她說話,看看這位仙子的反應,真是單純得很。

隻能說,有心眼,但不多。

畢竟,她剛才那番話,就差直接趴在她耳朵邊告訴自己,她喜歡臨霄,自己不配。

白皎不計較這些,問出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我聽說仙尊大人要舉辦賀辰,他如今是不是有九萬多歲了?

華熙一臉崇敬:“那當然!”

“仙尊今年已是九萬多歲,年紀雖輕,卻是整個仙界修為最高之人,封印魔尊,是三界英雄!”

她說著,得意地瞥了眼白皎。

卻不想,她抱起雙臂,唇角微張,難掩驚愕:“你說什麼,九萬多歲?我連他的年歲零頭都不是!你彆針對我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喜歡的人不是他,我還嫌他老呢!”

她嘟囔道:“放在凡間,還要被人說一句老牛吃嫩草呢。”

“你!你胡說什麼?!”華熙氣得眼珠瞪大,“你求仙尊大人帶你到上界,竟敢這樣詆毀大人!”

白皎扯了扯唇角:“抱歉,之前忘了說。”

“是他非要把我到帶上界呢。”

華熙:“!!!”

她氣得小臉通紅,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整個人的三觀都被她給顛覆了!

啊啊啊一定是她胡說八道!

她落荒而逃,白皎看著她的背影,癡癡地笑了起來。

開心,但是又不是那麼開心。

仙界中她修為最低,就算是灑掃侍從,也是仙人修為,最初那段時間,她要被現實打擊壞了。

後來才發現,這些人不過虛有其名。

她一刻未曾懈怠過修煉,臨霄很大方,她要什麼都給,除了送她回家。

改變不了現狀,她就努力吃吃喝喝,修煉學習,她住他宮殿,享受他擁有的一切,畢竟,她也隻能如此。

白皎不知道外界將自己傳成什麼樣子,說她是個凡女,卻手段頗高,心機深沉,竟勾得臨霄仙尊紅鸞星動,將她安置進殿內。

白皎歎了口氣,目光在盛放的花朵上掠過,繁花盛開,儘態極妍,但也

僅此而已了。

她已經在這浪費了不少時間,說不定還有第二個第三個仙子冒出來,一件事是有趣,兩件三件事就是乏味,無聊。

還不如回去修煉。

她已經察覺出來,外界的靈氣比臨霄那裡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不禁讚歎,不愧是仙尊的領地,連靈氣都比其他地方凝實不少。

她感歎著轉身,驀地一頓。

對面的男人威儀極重,氣勢逼人,年輕俊美的臉龐上,銀灰色的眼眸猶如皎皎月華,清冷霜雪。

他看著她,眸色沉沉。

白皎神色也冷了下來,毫不躲避的回望。

她蘇醒時和對方見過一面,她提出回家,臨霄卻以無理取鬨的眼神看著她。

他告訴她,這不是她想要的嗎?

白皎氣笑了。

“要你個大頭鬼!”她氣不過,當即爆了句粗口。

一刹那,周遭侍從跪伏在地,誠惶誠恐,這是她第一次如此鮮明感覺到,對方不是白希,不是她喜歡的那個人。

儘管他們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

可他不是他。

白皎直視他,直面他周身濃重的威壓。

這可比當初的玉菡強多了,膝蓋止不住發軟,像是踩在細軟懸空的鋼絲繩上,一個不小心,便會跌得粉身碎骨。

她不甘心,狠狠咬上舌尖,一把撲進他懷裡,或許是從沒有人這麼做過,竟也真被她得逞了。

極致凜冽的氣息湧入鼻腔,徹骨的冷意絲絲縷縷,纏入骨縫。

白皎聲音艱澀,鼻頭發酸,她吸了吸鼻尖:“我說了我不願意,是你非要帶我上來,是你!”

“反正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你為什麼不肯放我下去?”

她抬眼看他,目光灼灼,一片純淨。

她所說所言,皆是真話。

向來殺伐果斷、高高在上的臨霄,竟有一瞬不敢面對。

那次見面自然是以不歡而散結尾。

自那次後,她已經很久沒見到他,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尤其是她剛發表那樣一番話之後。

她抿緊紅唇,不發一言。

臨霄深深覷她一眼:“為什麼不說話?”

白皎幽幽道:“說了有用嗎。”

“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

她輕飄飄地繞過他,周身縈繞著一股淡淡的疏離意味,如雲似霧,不可捉摸。

臨霄心頭驟跳,忽地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白皎嚇了一跳,驚慌失措地看著他,眼珠滾圓,水盈盈的瞳仁倒映出他的輪廓:“你乾嘛?”

她反問,後者說不出一句話,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副畫面,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女子水眸盈盈,含情脈脈地靠著他的肩頭,她做錯了事,正不住地討饒:“三哥、三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邊說,邊輕扯他的衣襟,指尖纖細柔軟,像是一團雲朵,又似是藤蔓,纏繞攀附,等他發覺,她早已攀上心尖。

便是再堅硬的冰川,也要被她纏磨成一灘春水。

他把她抱在懷裡,眉目柔和:“以後不許這麼做。”

白皎笑容璀璨,忽而撲進他懷中,勾著他的脖頸大聲誇讚:“三哥,你真好!”

她肆意地笑,動作大膽不羈,一傾身,軟紅的唇瓣貼在他唇上。

他縱容寵溺地看向懷中人,她亦看著他,笑容甜如蜜糖。

纏綿悱惻的氣息撲面而來。

臨霄回神,隻見她俏臉含霜,神色厭惡,那一霎,仿佛無儘細細密密針尖突然刺上心臟,不經意的痛楚撕扯神智,一股情緒呼之欲出,又在胸膛胡亂衝撞。

他艱澀道:“不久後是我的生辰,你要參加。”

是告知,不是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