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1 / 1)

“你……”

她的聲音淹沒在黑色眼眸裡,緊張的胸脯起起伏伏,手腕輾轉輕推,長長的眼睫猶如蝶翼般輕輕顫抖,泄露出些許不安。

她以為他要做些更過分事情的時候,下一刻,男人垂下頭,下頜輕輕搭在她肩頭,脖頸輕貼,勾起一陣輕顫。

他們宛如一對交頸鴛鴦。

極儘纏綿悱惻。

“彆怕,我不會傷害你。”他啞聲說,聲音越來越溫柔。

白皎眉頭舒展,覺得他像隻大狗狗,心頭忍不住塌陷一角。

下一刻,聽見他低啞的嗓音:“我隻是……太開心。”

白皎一怔,臉上浮出一抹微笑,就沒見過這麼好哄的人。

她黏黏糊糊的樣子讓她心頭微鬆,一隻手竟大膽地撫上他的腦袋,摸到粗糲發硬的發絲,她忍不住低聲說:“你這麼好哄,讓我都不知道怎麼辦。”

“我好喜歡你給的驚喜。”

她在樓上見到老師的那一刻,欣喜無比,她不知道陳紀妄從哪得來的消息,謀劃了多久才等來這一切。

之前她一直沒找工作,就是因為沈教授。

她性格冷靜,向往平淡,早年間貧窮的生活或許曾經給她造成過一些影響,不過隨著時間流逝,她逐漸成長和成熟,慢慢明白了自己最想要什麼。

相較於工作中的勾心鬥角,她更喜歡學習,喜歡學術研究,如果不是之前陰差陽錯的誤診,或許她早就投入沈老師門下。

而不是像現在,浪費了很多時間。

“陳紀妄,對不起。”

她意識到自己的某些錯誤,聲音極儘輕柔:“我一直隱瞞了一些事,我沒有跟你坦誠相見。”

她輕輕回抱他,一字一句認真地說:“從今天起,我會把你納入我的未來規劃裡。”

回應她的,是越發緊密的擁抱,男人力道大的出奇,仿佛要將她融進骨血裡,揉進懷抱中。

她看不見的肩頭,陳紀妄眼眸通紅,全身血液沸騰地湧衝進同樣急促的心室,一泵一泵地收縮、擠壓、釋放。

心跳跌宕回響。

他抿緊雙唇,冷硬深邃的輪廓在夜光罅隙中忽明忽暗,裁出堅毅冷睿的面容,絢爛霓虹彩光塗上半張臉,鮮豔、熱烈、盛放。

漆黑雙眸微眯,飽含偏執、強勢與欲望。

*

清晨,吃完飯後,陳紀妄換上修身西服,挺括的布料勾勒出他挺拔筆直的身姿,他早就屏退了傭人,手裡拿著兩條領帶,笑著問她:“皎皎你看,我戴這個,還是這一條好看?”

俊美如神的男人笑容和煦,儼然一隻花枝招展的開屏孔雀。

白皎眨了眨水眸:“這條吧。”

她說著接過去,素雅簡潔的領帶握在手裡,一圈圈纏繞上玉白指尖。

經過之前那件事,他們之間的相處似乎更融洽,看不見的隔閡就此消融。

甚至於,某些時刻

,像極了蜜裡調油的夫妻。

陳紀妄低垂眼眸,以他的角度,將嬌小柔軟的女友儘收眼底,看到她滑如綢緞的黑色長發,頭頂有個小巧可愛的發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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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調皮發絲擦過臉頰,白皙柔嫩的指尖綰過耳後,露出雪白優雅的脖頸,小巧粉嫩的耳朵。

他忽然低下頭,聲音低沉喑啞:“幫我戴上吧。”

他曾是最驕傲的國王,如今俯首稱臣,心甘情願臣服於她。

絲滑的領帶扣上脖頸,白皎輕輕收緊,她的動作不急不緩,臉上一陣陣發熱。

她咬了下唇,感覺到他的目光深深紮進皮膚,炙熱又放肆:“你看我乾嘛?”

“喜歡你,想看你。”

白皎:“……彆說了!”

她惱羞成怒,手中略微收緊:“你的命還掌握在我手裡,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就讓你……讓你不好過!”

他又道歉又低頭,眼神卻沒絲毫懺悔,反而直勾勾地盯著她柔嫩的紅唇。

白皎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轉移話題:“你書房能借我用用嗎?”

他目光一滯,略微停頓地問:“乾什麼?”

白皎瞥他一眼,臉上笑容清淺:“沈老師答應招我進實驗室,需要我準備一些資料,我看你書房采光不錯,能借我用用嗎?”

她說著瞥見男人略微舒展的眉頭,不由打趣:“你這麼緊張,難道裡面放著什麼公司機密嗎?”

陳紀妄搖頭:“沒有!”

他語速飛快,仿佛意識到自己的急躁,又放慢語速說:“你想用就用,張媽手裡拿著鑰匙。”

白皎抿了抿唇,忽然定定看著他:“還有一件事。”

他從容等待,沒有絲毫不耐。

白皎:“是精研。”

她長且濃密的眼睫微微顫抖,茶色眼眸閃著細碎耀眼的光芒,仿佛揉進了無數顆璀璨星星:“我要做的事,可能會影響到公司之間的合作。”

他低下頭,遲遲沒有發聲。

白皎心頭悄悄地滋生出些許不安,以往的她根本不會在乎其他人的感受,如今,卻開始因他患得患失。

“皎皎。”

他的額頭緊貼上她的眉心,歡欣地笑了起來:“想做就做。”

白皎像是燙到了一樣,下意識往後縮,被早有準備的他抱在懷裡,男人周身散發出黏黏糊糊的不舍和愛戀:“如果不是顧忌皎皎,我早就去弄他們了。”

“誰讓我們家皎皎那麼好性呢。”

白皎扯了扯手裡的領帶,臉色通紅:“你說誰呢?”

“是我是我。”他聳了聳肩,舉雙手投降。

邊說又邊把她抱在懷裡,低聲下氣心甘情願地哄她,簡直把她當成了個三歲小孩子。

實際上,白皎脾氣確實挺好的,或許就是因為太穩定了,加上之前學業中斷,還多了幾分自暴自棄,否則,她不會放任那些流言蜚語。

她以為自己不搭理,漠視,努力

研發新項目就足以抵消一切,殊不知⒄_[]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消極的反抗在彆人眼裡,更加像極了軟弱可欺的弱者。

好在她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並不算晚。

辭職、反駁,還有之前合作的智能家居機器人,當初她一手創立研發,如今已是精研最大的聚寶盆,甚至因它搭上了陳氏集團這趟順風車。

白皎不肯這麼算了。

她手裡掌握著所有核心技術,智能家居機器人可以是說她目前最漂亮成熟的項目,也是她的孩子,如果她想要,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媽媽的病事發突然,之前她一直騰不出手,現在才終於騰出心思。

心裡這麼想,嘴上卻忍不住問:“這麼做,對你有影響嗎?”

男人眯了眯眼,慢條斯理地凝視她:“要是有影響,你要怎麼賠償我?”

炙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軟紅的唇瓣上。

白皎臉色騰地一下,滿面羞紅:“你滾蛋!”

連罵人都那麼可愛。

他笑了笑,黑眸晦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厚臉皮差點兒讓她氣了個仰倒,推著他往外走:“還不趕快上班去。”

凶巴巴的威脅沒有半分效果,反而更添幾分可愛。

陳紀妄磨蹭了半天,才戀戀不舍地走了。

她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才準備離開,忽然動作一頓,瞥見幾個傭人趴在牆角,年紀稍大些的女人一臉欣慰。

白皎心頭微顫,不會全被看到了吧?

她面上一片泰然自若,她走到張媽跟前:“他跟我說,讓我跟你要書房的鑰匙。”

張媽猛地一怔,驚訝地看著她,立刻反應過來:“好好好,小姐你等等,我馬上給你找出來。”

反應大得讓白皎都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她畢竟才住進來沒多久,不知道,在陳紀妄居住的彆墅,他的書房是嚴令禁止的禁地,隻有信任的心腹,才能進來。

鑰匙更是被從小看顧他的張媽拿著,每逢打掃,都要有兩人陪同。

他願意把書房交給白皎使用,更加證明了她的猜測。

看來要不了多久,家裡就該多出一位少夫人了。

她笑得合不攏嘴,態度更為殷勤,領著白皎來到書房,鑰匙都交給她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哢嚓——”

白皎擰開房門,推門而入,燦爛的陽光撲面而來,房間大而空曠。

入目是一張巨大書架,上面密密麻麻擺滿了厚厚的書本,紅木長桌放置在書架前方,桌面上擺放著幾本書,旁邊是一台電腦和平板,應該是他辦公用的電子產品。

淺色原木地板鋪滿地面,整間房格調優雅,簡潔明快。

她拿著資料走過去,坐在椅子上,寬大的辦公椅一下子把她整個人包裹住。

白皎四處觀察,指尖劃過微涼的桌面,眼眸滾動,他就是在這裡工作嗎?

這念頭猶如流星飛快劃過,不過一瞬便已消逝。

她抬起頭,將整理好的資料保存,扭了扭脖子,一片酸澀。

她極目遠眺,透過窗戶,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猶如一片暖橘色的海,吞噬整個世界。

白皎站起身,休息時忍不住好奇的撫摸這排書架,多是拗口晦澀的專業書,五花八門,各行各業。

忽然,她挑了挑眉,看到一本最薄的,打開看,扉頁上寫著蒼勁有力的字體,印刻好幾頁。

是他看過的書,還有筆記。

白皎放回去,又將目光落在一本厚厚的詩集上,在一眾專業書裡,它顯得很是格格不入,也許這就是它被一直束之高閣的緣故?

白皎踮起腳尖取下來,還沒來得及打開,忽然聽見轟隆隆的轉動聲,她飛快朝聲源處望去,眼中驚異交加。

一扇狹窄的暗門,徐徐打開在眼前。

透不出半分光亮,像一個擇人而噬的血盆大口,黑暗深淵,無端端透出幾分陰冷。

她打開手電筒,穿過狹長隧道,女人單薄柔軟的身體逐漸被黑暗吞噬。

房間正中有一把椅子,四面空空蕩蕩,噠噠的腳步聲在房間裡回蕩,白皎下意識摸了摸手臂,有點毛骨悚然。

直到她打開燈光。

頃刻間,刺眼的光芒如瀑傾瀉,肆無忌憚地衝刷眼球,她眯了眯眼,失焦瞳孔逐漸定格在牆壁上,霎時間,臉上血色儘褪。

四四方方空曠且明亮的房間裡,牆壁上懸掛著無數張相片,照片上的主人擁有著同一張臉。

她摸了摸自己臉頰,指尖一片冰涼。

那是她。

所有照片主角都是她!

她猛地跌進椅子裡,全身軟如一灘爛泥,照片裡的女人從生澀稚嫩到成熟平穩,或哭或笑各種表情與姿態,唯獨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恐怖且驚悚。

想到這些年一直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窺探自己。

白皎全身緊繃,說不出一句話。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慌亂失措地將書回歸原位,甚至連顛倒了上下都不知道,她心跳如鼓,抱著資料近乎狼狽地逃回自己房間。

她急需什麼打消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打開另一個文件,指尖在鍵盤上上下飛舞,不多時,一條消息發往精研。

與此同時,倒貼秘書謝怡正使出十八般手段,來來回回在君言面前晃悠,甚至連一杯咖啡,都要親自端過來。

看著不苟言笑,冷漠無情的男人,她不甘地抿緊嘴唇,原以為趕走了白皎就能高枕無憂,哪知道,他對誰都好,唯獨對自己,冷硬得像是一塊堅冰。

“老板,我剛做好的咖啡,您現在要喝嗎?”

“放那兒就行。”冷酷的話語,甚至連頭都沒抬,眼神幾乎黏在電腦上。

因為角度原因,謝怡完全看不到他在乾什麼,氣惱地撅了撅嘴,身上修身衣裙勾勒出豐盈的身材,她忍不住說:“老板,咖啡再不喝——”

下一刻,他蹭地站起身,怒不可遏地瞪視她,一抬手,整杯咖啡潑到臉上,謝怡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粘濕溫熱的咖啡已經順著一頭長發飛快滴落,乾淨的衣服上流下大片汙漬。

她尖叫一聲,對面的男人比她更憤怒,像頭咆哮的獅子:“她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