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又跟他……在一起了?”
白皎低頭盯著雪白色羊絨地毯,像是要從上面看出一朵花來,突然聽見許絨絨的聲音,連忙否認:“我沒有!”
對上許絨絨意味深長的微笑。
“那就是快了。”
白皎:“……”
她慣是會些歪理邪說的。
今天這一幕發生,是因為許絨絨知道她辭職,過來安慰她,順便詢問原因,她知道白皎租住的公寓地址。
然而事情趕巧了,正碰到對門鄰居“陳先生”送東西,兩方人馬撞一起,許絨絨當時看她的眼神就不對了。
陳紀妄送完就很識時務的東西離開了,留下她一個人面對許絨絨。
公寓臥室裡,大扇玻璃窗前,陽光傳過窗戶燦爛灑下,下方地板上鋪著一塊毛絨小地毯,舒適又安寧,這是白皎以前最喜歡小憩的地方。
現在她坐立難安。
許絨絨:“我們倆是什麼關係,多熟了,我看見你這副模樣,就知道你在想什麼。”
說著她歎了口氣:“其實他不算良配。”
白皎絞著手指,動作突然一頓。
她知道許絨絨的意思,兩家階級差距太大,她隻是普通小市民,後者是偌大集團繼承人,從家世到資源,完全不對等。
她喜歡陳紀妄嗎?
或許曾經有過,但是現在,她雙眼放空,呆怔地望向窗外,天青雲白,秋色肅殺,一派萬物凋零委頓的景象。
許絨絨看見她這樣,當即就心疼了。
“呸呸呸我說什麼鬼話,你千萬彆信,反正你現在辭職了,不是早就想出去旅遊嗎,出去走走散散心,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說著還唱了起來。
白皎都被她逗笑了,許絨絨看直了眼,她一笑如山花爛漫盛放,嬌豔欲滴的玫瑰隨風搖曳,儘態極妍,出塵脫俗。
她一下子撲了過來,有心無力地呐喊:“啊啊啊為什麼我不是男人,要我是男人,哪有其他臭男人的份兒!”
白皎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邊躲邊笑,玉白的小臉綻開爛漫笑容,眼角眉梢一片嫵媚撩人:“放手、快放手!”
這副靡麗誘人的景象,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忍不住發瘋。
事後,白皎認真思考了下感情發展,很快就又放棄了,也許就像許絨絨說的那樣,她該順其自然?
晚上九點多。
書房裡的電腦桌前,俊美的男人坐姿挺拔,他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鏡片反射出白色屏幕,黑眸微微轉動,指尖敲擊,正在處理公司事務,認真且專注。
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陳紀妄站起身,細弱的聲音透過門縫鑽進公寓。
“陳紀妄……陳紀妄……”
他神色一變,立刻打開門,聽見她聲音的刹那,他便認了出來,是白皎!
隨著大門打開,僅著睡衣
赤足踩在冰冷地板上的女生出現在眼前,因為他的注視?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宛如玉石精雕細琢的腳趾微微縮緊。
下一刻,他對上一雙淚光閃閃的眼睛,心頭驟然收緊。
“皎皎,你怎麼了?”
白皎眼圈泛紅,眼眸浮出一層霧色,仿若湖面揉碎的粼粼波光,她一頭撲進男人懷裡,聲音哽咽:“怎麼辦,我媽、我媽出事了。”
知道事情的那一刻,她腦子嗡的一聲,一片迷茫,他不知道該向誰求救,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就是他。
事情要從十分鐘前說起。
按照白皎的作息,晚上九點多,她洗漱完,準備躺下睡覺。
忽然,放置在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白皎接通電話,那頭立刻傳來陌生的女人聲音,她語氣急切,第一句話便是問她:“你是叫白皎嗎?白萍萍的女兒?”
白皎立刻從床上坐起,旋即看向手機,號碼顯示,這正是她的母親的電話,但撥打電話的人不是她媽媽,聲音不對。
她仿佛意識到什麼,嗓子緊繃,乾澀地詢問對方:“你是誰?你為什麼拿著我媽媽的手機?”
“我是白大姐請來的幫工,白大姐突然暈倒了,我已經叫了醫生,你趕快過來吧!”
那一瞬間,她全身冰涼,如墜冰窟。
她不知道具體情況,對方說話更是迷迷糊糊,她問是哪個醫院,後者也說不清楚,周遭環境嘈雜,討論聲像是長了腿不同鑽進耳朵裡。
不久後,她甚至聽見急促的救護車聲音。
白皎臉色蒼白,甚至連追問都來不及,那邊說了句好像沒電了,電話就掛斷了。
她緊張得不能呼吸,再過去,已經徹底打不通,媽媽肯定出事了。
意識到這個可能,她亂了陣腳,才有現在的情況。
陳紀妄聽完她哽咽的聲音,立刻做下決定:“我們現在就去找伯母。”
“你們之前在哪裡,你應該知道吧?”他低頭詢問。
白皎不停點頭。
她當然知道,離開齊原市之後,她和母親就在那裡定居,相依為命。
陳紀妄不亂陣腳,不忘提醒她收拾一些東西,然而進到家,他才發現行李其實早就打包好了。
不禁詫異地瞥了眼白皎。
這當然不是她剛剛收拾的,得知母親出事,她早就亂了陣腳。
至於行李……
白皎低垂眼睫,不發一言。
陳紀妄仿佛沒注意,讓秘書準備私人飛機,申報手續,憑借著陳家的實力,期間不過半個小時。
夜半,深海市機場大燈驟然亮起,跑道上,一輛白色私人飛機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響,衝天而起。
飛機上,白皎坐在位置上,猶豫地看著他,聲音輕軟:“之前我心情不好,想去旅遊散心,所以……”她慢慢打包好行李,誰也沒告訴。
自然,更沒打算帶陳紀妄,會瞞著他。
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所以你打算自己一個人悄悄跑。”男人定定凝視,他要被她氣笑了,接著她斷掉的話說下去。
白皎舔了舔乾澀的紅唇:“我錯了。”
他慢條斯理地說:“補償的事以後再說,我先帶你去找伯母。”
白皎點點頭,乖巧地並攏雙腿。
私人飛機裡的裝飾布置乃至於格局,和航班飛機都不一樣,陳紀妄拿來一條毯子,蓋在她身上。
白皎囁嚅了兩句,被他安撫地攬在懷裡:“先休息,待會兒飛機就會降落在清雲市。”
他說著握住她的手,眉頭緊皺,發現她手冰涼,宛如一塊冰,不禁握緊。
這種情況,白皎根本睡不著,扭頭看向看著窗外黑漆漆的陰雲,從未有一刻如此焦躁不安。
不久後,飛機降落在機場。
幾乎一下飛機,便有人開著車過來迎接,點頭哈腰地接過行李,領著他們上車。
是秘書安排的下屬。
至於白母在哪兒,對方已經找出來,就在清雲市市中心醫院。
時值半夜,醫院走廊留著幾盞昏暗的燈,偶爾還能聽到病房裡傳出的痛苦呻*吟聲。
刺鼻的消毒水彌漫在整棟樓裡。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讓讓!前面的人快讓開!彆擋住路!”
一群醫生護士半伏身體,推車呼嘯而過,與她擦肩而過,留下濃稠得幾乎讓人乾嘔的血腥味。
白皎臉色更白,她清楚看到推車上的傷者,鮮紅刺眼的血洇濕了覆蓋的白布,隱隱透出變形扭曲的肢體。如果不是身側的男人接住她,她怕是早就軟倒在地。
一旁下屬小心翼翼道:“白女士住的病房,就在這兒。”
他指著302病房大門。
白皎忐忑不安,到了病房外,忽然不敢進去,她怕看見……
“你、你就是白大姐的女兒白皎吧?”一道聲音驀地響起。
白皎扭頭,看到了一邊坐在病房外長凳子上的女人,約摸四十多歲,滿臉風霜,敦厚老實,她自稱是白母請來在小吃攤上乾活的幫工。
白皎這才知道,她一直沒放棄做生意,偷偷瞞著她出攤。
幫工大姐告訴她前因後果:“今天我跟白大姐約好了,去夜市賣東西,可是等我到了夜市,也沒看見她人來,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我就有點兒著急,想著是不是有事耽擱了,但是我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她來。”
“然後呢?”白皎倚靠著陳紀妄,抓緊男人手臂,一邊忍不住問她。
幫工大姐猛地拍了下大腿:“唉,咱都知道白大姐可不是那放鴿子的人,加上我之前去過白大姐家裡,就去家裡瞅了瞅,沒想到,那門一推,就打開了。”
“白大姐穿得整整齊齊,就躺在玄關,昏迷不醒,嚇得我趕緊打了120。她跟我說過有個女兒,我就拿她電話給你打了過去。”
“謝天謝地!”她雙手合十,把古今中外的神仙佛祖感謝了一遍,才說
:“你們也太快了,我還以為得等到早上。”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尷尬又同情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白皎紅著眼,眼淚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一刻不停地淌出來,她靠在陳紀妄懷裡,緊緊地攥握著他的手,仿佛要從中汲取一絲力量。
他聲音輕柔,眉眼滿是擔憂與憐愛,不停地安撫:“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皎皎,彆擔心,有我在……”
白皎應了一聲,趴在他的肩頭,心頭仿佛被一塊巨石壓住,沉甸甸的,喘不過氣。
恰在此時,病房大門被人推開,穿著白大衣的醫生走出來,剛摘下聽診器,目光落在她們幾人身上:“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白皎聲音哽咽:“是我,醫生,我媽媽她怎麼樣了?”
醫生神色猶疑:“病人突發性昏迷,目前情緒已經穩定住了,但是具體情況還需要進行進一步診斷。不過——”
他頓了頓,對上白皎殷切的目光,神色柔和些許:“我懷疑,老人家可能得了癌症。”
刹那間,白皎整個人都僵住了,想也不想便反駁:“不可能!我媽不可能得癌症的!”
明明她身體那麼好。
醫生在醫院工作,見多了病人和家屬,各種情況都經曆過,因此倒沒生氣,隻說:“等我待會兒做個詳細檢查,結果出來了才能確定。”
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好,我們做檢查,我們一定做檢查。”
此時,她心裡懷揣著一絲希冀。
直到不久後,醫生告訴她情況。
白母確實診斷出癌症,萬幸的是,那是早期癌症,她體內雖然出現惡性腫瘤,可癌細胞還沒有發生轉移和擴散,積極治療的話,基本可以治愈,而且基本不會對身體健康造成太大影響。
第二日清晨,陽光明媚,晴空萬裡。
白母終於醒來了。
她看著病房雪白的天花吊頂,立刻意識到自己在什麼地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緊接著便看到守在床邊白皎。
“皎皎?”白母驚喜地看著她。
她到現在還以為自己就是太累了,暈倒了。
白皎撐起身子,看見臉色紅潤的母親,眼淚幾乎瞬間流出來,她死死咬住嘴唇:“嗯。”
她不敢跟她說真相。
卻不妨礙白母發現她雙眼腫得像桃子,當即心疼得不行,像是有人割她心頭肉:“誒呦,我的皎皎,你怎麼在這兒,還有你這眼睛,怎麼腫得這麼厲害!”
白皎忙捂住臉,還沒來得及找什麼借口遮掩過去,緊閉的房門忽然打開。
高大挺拔的身影走進來,他雙手拎著一堆熱氣騰騰的早餐,俊美如神的臉龐立刻映入兩人眼簾。
陳紀妄:“伯母。”
他說著將餐點放在床頭櫃上。
白母:“你是……我們家皎皎之前的高中同學吧。”
她一眼認出陳紀妄,畢竟,他生得這樣出色,之前又是女兒的春心萌動的
對象,哪個做家長的能忘記。
而且,她們見面時陳紀妄已經上了高中,即使這些年他氣質有所改變,臉卻是不變的。
不知道是不是陳紀妄的錯覺,總覺得她眼睛閃閃發亮,含著一股說不出的親昵。
白皎尷尬地攥緊掌心,垂眉斂目,雪白剔透的小臉浮上一層紅暈。
氣氛霎時沉默下去。
“咦,這是啥味兒,大清早的好香啊。”蒼老的女聲陡然響起,打破了逐漸沉默的氛圍。
說話間,對方已經拉開隔著病床的簾子,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因為骨折住院,一條腿都吊了起來,不過這半點兒不妨礙她覓食。
抽著鼻子吸了口氣,她眼巴巴地看了眼琳琅滿目的早餐,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問白母:“老妹妹,這是你女兒女婿啊?真孝順啊!”
白母看看倆人,最後落在白皎身上:“皎皎,你說。”
白皎:“……他是我朋友。”
隔壁床的老太太眼睛蹭地一下,亮了起來,不忘感歎道:“原來是朋友啊。”
再看男人一表人才,西裝革履,妥妥的成功人士,忙說:“小夥子,我有個漂亮的侄女,是市醫院的護士,漂亮又踏實,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下?”
陳紀妄眉頭緊蹙:“阿姨,我們不是夫妻,但是,我是皎皎的男朋友,我也想結婚,但是皎皎還沒同意。”
白皎猛地抬頭,驚得瞪圓了一雙眼睛。
他、他怎麼這麼說?
彆說她,就是剛才的老太太,也閉上了嘴。
白皎被他半拉半抱地請出了門,早上天剛亮,走廊十分清淨,隻有幾個護士偶爾出沒。
她玉白的小臉爬上兩團紛暈,撞了撞男人的肩膀,心頭一片紛亂如麻,不知道怎麼說,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紀妄也不想讓她說,直接跳過它,開啟新話題:“皎皎,既然伯母的病是早期癌症,不然儘早治療。”
白皎抿了抿:“我知道。”
他才慢慢引出自己目的:“我知道一個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他就在深海市市中心醫院就職。”
白皎驚得猛然抬頭。
陳紀妄揉了揉她的腦袋,滑如綢緞的長發從指縫滑落,他聲音輕柔,笑容溫和:“接下來的事就由我來安排,讓伯母轉院去深海市。”
白皎張了張嘴:“……好。”
她下意識想說謝謝,唇瓣被他捂住,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永遠不要對我說謝謝。”
男人深邃黑眸幽幽地凝望她,清晰倒影出她的輪廓,刹那間,心跳陡然漏掉一拍。
她眨了眨眼,陳紀妄已經轉身,不遠處是恭敬等候的秘書,白皎正撞見他的目光,本就薄白的臉紅得更深。
在她照顧白母的時間,陳紀妄將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既然要轉院,自然也要準備一些東西。
她和陳紀妄一起回家,白皎拿著鑰匙,白母現在租住的地方是一處老小區。
她讓陳紀妄在單元樓外等著,待會兒再上去。
男人什麼都沒問,下頜微點,說:“好。”
隻是,她沒想到,還沒進去,就看見這一幕。
一個白白胖胖的女人站在門口,鑰匙已經插*進鎖眼,白皎看得皺緊眉頭,單元樓以及房門上號碼,都是媽媽告訴過她的,這是白母現在居住的房間
“你在乾嘛??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聲音發冷地質問。
房東猛地聽見這句話,整個人嚇了一跳,不過看見她之後,她似乎又鬆了口氣:“你是誰啊?”
白皎:“我是這間房的租客。”
房東聽完震驚無比,白皎一句話堵了回去:“我媽在醫院,我回來拿點兒東西,倒是你……”
她就差直白地質問對方。
房東太太尷尬地搓了搓手:“那個,你是白姐的女兒啊,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們商量。”
白皎眉頭一挑,見她眼珠亂轉,這是心虛的表現。
“您說。”
“我不準備把房子繼續租給你們了。”她說著歎了口氣,“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實在是怕、怕出事啊。畢竟,這房子裡要是、要是有人那啥吧,彆說風水不好,就是租客知道了,也不願意住。”
白皎點點頭,出乎她意料的順利:“可以。但是之前簽了一年合同,既然是單方面毀約,直接給我退錢吧。”
沒想到,房東看她一個女人,竟然想要含糊過去。
白皎皺緊眉頭,其實前段時間母親才搬來這裡,因為她們以前住的小區拆遷了,那段時間她太忙,幾乎腳不沾地,就沒來,全靠白母一個人操持。
所以,才有她之前詢問母親,房東不認識自己的事情發生。
她聽媽媽說,對方是個挺和氣的人,確定不是偷奸耍滑?
她是不可能退讓的,她看起來那麼像是冤大頭嗎?
“媽。”一個穿著邋遢滿面油光的男人從樓上走下來,敷衍地喊了聲房東太太,他本來就是下樓扔垃圾,忽然瞥見對面的白皎,整個人陡然一愣。
他眼神色眯眯直勾勾,黏膩得像是下水道裡的老鼠,仿佛從上到下舔一遍,真是美!沒想到小城市裡也能落下這麼個金鳳凰,比電視上的女明星都好看,小臉兒雪白,眼睛圓潤又水靈,清清冷冷不染塵埃,好像天女下凡一樣!
剛才他也聽見了一些動靜,不過實在不耐煩,就沒太在意,現在一想,不由興奮地看向他媽:“這是租客妹妹嗎?”
他大方地說:“我看人家娘倆也怪可憐的,你就發發善心,讓她們住下來吧。”
他打的什麼心思,真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白皎:“……”
這時,一道低沉且極富磁性的男聲陡然響起,陳紀妄輕描淡寫般看了眼四周,最終,黑眸落在白皎身上:“皎皎,怎麼了?”
他西裝革履,身材高大挺拔,一身氣質卓絕耀眼,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眼前的男人非富即貴,家世不凡。
房東額頭立刻冒出一頭汗,不等白皎說話,便連聲說:“誤會誤會,您想在這兒住多久就住多久!”
白皎聞言冷笑一聲:“我可不敢。”
陳紀妄同時投射而來,一雙黑眸深邃幽暗,宛若蒼鷹般銳利,叫人一陣陣心驚肉跳。
倒是沒眼色的男人還要不依不饒。
兩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立刻站出來,粗獷的說:“先生、小姐,怎麼做?”
倆人差點尖叫出聲,顫顫巍巍就差給人跪下,當即利索地把錢給退了。
白皎接過去,數了數,一分不少,才收進包裡。
陳紀妄看著她,眼裡飽含笑意與寵溺,隻覺得她哪哪都可愛,都美好。
白皎:“你看什麼呢?”
他對上她水潤的眼睛,知道她是惱羞成怒了,搖搖頭,說:“我們回醫院,這裡有保鏢收拾。”
白皎點點頭。
兩人出來時,這處清幽的老小區難得的熱鬨,一些街坊鄰居都跑了出來,遠遠地圍著空位上的黑車看。
驚呼聲如波浪層層疊疊:“這裡咋會有一輛豪車?”
“呦呦呦,這材質,這外型,得幾百萬吧?”
懂車的人聽見這話,鄙夷地瞪了眼剛才說話那人,仰著頭,高高在上道:“膽小鬼,這是奧迪A8L,一千多萬呢!”
這話猶如拋下了炸彈,所有人都震驚了,下一刻,立刻飛快遠離,媽呀,這麼貴!
這要是碰到蹭到一點,搞不好要傾家蕩產呀!
大家好奇車主是誰時,白皎和陳紀妄一起坐上車子,房東倆人趴在樓道裡,看見這一幕,眼珠子都快跌碎了。
三十多歲兒子:“肯定是有錢人的情婦,呸,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呢,破鞋!”
話音剛落,鐵塔似的壯漢走出來:“你說什麼?”
他隻輕輕一抓,簡直就像拎小雞似的,一把將人提了起來,房東太太看見他們身上肌肉鼓鼓囊囊的腱子肉,嚇得閉緊嘴巴,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們離開很久,母子倆還嚇得瑟瑟發抖。
不久後,原本生意不斷的房子突然無人問津,幾乎沒人租他們的房子,他們這才意識到,自己得罪了人,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
出發那天,陳紀妄率先來到病房。
隔壁床的老太太,正由一個護士照顧,他淡淡掃了眼,便看向白母。
她正躺在床上,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狀態很是不錯。
白母見到是他,臉上露出笑容:“小陳,怎麼是你啊,皎皎呢?”
陳紀妄:“她在整理東西,讓我先來看看您。”
話音剛落,隔壁床的護士轉過身,看見他之後,臉色通紅,她身邊的老太太則是暗地裡扯了扯,小聲說:“怎麼樣,長得不錯吧?”
護士臉色紅的能滴血:“大姨,你說什麼啊。”
白母隱約聽見點聲響,扭頭瞅了眼,看見女孩子眼神閃
爍,老太太擠眉弄眼,瞬間明白了。
嘿,這老太太真不是個好人!
心裡剛想完,老太太招呼陳紀妄:“小夥子,我這兒有水果,你要不要吃幾個?慧慧,你給人家陳先生拿個香蕉。”
白母心裡不舒服,打斷她說:“小陳,我還有多久能出院啊?”
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陳紀妄神色自若:“待會兒就接您轉院。”
白母驚訝地抖了抖眉毛,問他:“怎麼還轉院啊?”
陳紀妄認真起來,淡定從容,氣質不凡,自有一種信服力:“小城市怎麼比得上深海市的醫療條件,那裡資源好條件好,皎皎準備帶您進行全面檢查。”
白母心疼極了:“這得花多少錢啊?”
恰逢白皎走進來,接過話茬:“我有錢。”
“我工資挺高的,掙錢就是給媽媽花的。”
說著她瞥了眼男人,告訴他:“東西收拾好了,到時候快遞運送?”
他淡淡一笑:“直接送飛機上,跟我們一起離開。”
白皎微微一怔:“我忘了。”
陳紀妄:“不是有我想到了。”
她來之前,一切手續都已辦好,機場裡,私人飛機正等待起飛。
就是沒想到,臨行前那老太太還在打招呼:“吃個水果再走吧。”
邊說邊催促自己侄女。
白皎看了眼女人通紅的臉龐,哪能不知道,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頭驀地一陣酸澀,不禁抿緊唇瓣。
她連回應都沒來得及,男人手臂輕輕圈住她的纖腰,低聲下氣地說:“我們走吧。”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那股又酸又澀的情緒,突然間煙消雲散。
不禁嫣然一笑,眉目婉轉:“那就走吧。”
老太太心痛不已,沒想到侄女癡癡地說:“可是、可是但凡他長眼睛都看得出,人家比我高出一大截,我拿什麼跟人家比?”
而且,她也氣惱,氣惱自己被騙了!
彆人這姿態,明顯是有女朋友啊!
那她這樣,她成什麼人了?
護士氣得直跺腳,氣衝衝地看向老太太:“大姨,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讓我來乾嘛?丟人現眼嗎?!”
不說那邊決裂的親戚,白母這邊,保鏢護送她坐一輛車離開,白皎和陳紀妄同坐一輛車,司機降下擋板,一心扮演聾子和啞巴。
車子裡,一時靜謐無比。
白皎掃了眼身側男人,水潤的眼珠轉了轉:“真是豔福不淺。”
陳紀妄:“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吃醋了?”
她立刻沉默,轉頭看窗外,隨處可見的行道樹,似乎變成了什麼稀罕物,勾得她流連忘返。
陳紀妄攥緊手掌,唇角仍舊遏製不住的流瀉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