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五十七章 山匪(1 / 1)

所謂無冕, 就是此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接受過任何新朝賦予的職務,尊爵和賞賜,一直淡泊名利, 連一文錢的供奉都沒有拿過。

而國師, 說的是此人能掐會算, 通曉風水天氣, 地礦命脈, 各種隱秘消息,隻要出現, 絕無虛言, 常在危急關頭力挽狂瀾。

而他的信物,飛雪紙更是號稱, 但凡見過, 絕不錯認。

皇帝還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紙張才會有這麼高的辨識度?今日一見,果然不虛。跟平時的紙張的確是迥然而異,一眼認出, 很難仿造。

而現在, 山客還剛剛出現, 並未展露頭角,言辭裡帶著小心翼翼,但他提供剿清山匪的消息.....派出一隻百人大隊也足矣, 為了弄清山客葫蘆了到底賣的什麼藥, 皇帝最終還是覺得,要讓京畿大營的精英前去,做好充分準備。

本來想捉到一隻老鼠,結果對方直接派出一支捕鼠隊!也不知道, 這隻老鼠會不會感到榮幸。

兵部尚書並不敢質疑皇帝的決定,領命而去。

剿匪而已,還在京城附近,頂多就是三五天的功夫,不超過七天,京畿大營的將士們便凱旋而歸,同時,把山匪們的兵器專門給帶了回來,還拿了自己原本的武器做對比。

看著斷成兩截的兵器,還有山匪們完好無損的長刀,皇帝目中閃過精光,撿起山匪的武器,對著斷兵器一劈,啪,斷成了四截。

“利器啊!”皇帝三個字,倒是把兵部尚書嚇的連忙低頭。

這軍中將士用的武器,自然是優中選優再三鍛造,居然比不上山匪的武器?可彆讓皇上誤會他貪汙受賄偷工減料,那可就倒黴了。

幸好京畿大營的統領及時說:“臣跟那些匪徒照面後,一個照面就有長刀應聲而裂,察覺有異後,改成了箭雨壓製,將匪徒擊斃後將武器帶回,請皇上禦覽。”

做的不錯,至少知道不能擅自決定。皇帝滿意點頭,又細細看過山匪的武器,從外表來看,就是一些普通的兵器,連鍛造的手法都是普普通通,換成是兵部,肯定能造出比這個還要好十倍的武器。

可偏就是這樣的武器,擊斷了兵部精心鍛造的長刀,到底有何異處?

“愛卿過來瞧瞧。”

兵部尚書擦著汗過來檢察武器,上手掂量,浸油,泡水等等法子後,兵部尚書說:“這兵器在日光下頭,好像隱隱有一絲泛藍。”

眾人聚頭去看,果真如此,而且很挑角度,隻有轉向合適的角度,才能看清那一抹藍色。

礦石!隻怕是礦石有問題!

眾人心頭狂跳,將猜測說出,如果不是難得一見的稀有礦石,怎麼會有這樣的結果?

“查!去查山匪的活口,務必要查清楚,這些武器到底是怎麼來的?”皇帝閉目,如果是鍛造手法,殺掉工匠就能避免外泄,如果是礦石,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新武器出現!到時才是真的麻煩。

“是!”

兵部尚書領命而去,同時心頭升起一絲僥幸,幸好啊,這窩山匪提前被剿滅,沒了威脅,如果等到他們發展壯大,人手一柄這樣的武器,變生肘腋,即成心腹之患呐!

多謝那張紙條,將一場山火提前撲滅啊。

同樣,皇帝也這麼想,幸好發現早,還來得及撲滅,如果是在八王之亂中,隻怕是亂上加亂,大廈頃刻倒塌。

慶幸。

*

沈知瀾巴巴等著紙條生效,他用的是係統打印的A4紙,印刷體,又耗費係統能量把信件遞交到兵部,明面上看是怎麼都跟他沒關係,沒有暴露的風險。

唯一擔心的就是紙條沒有引起重視,兵部沒把這事當成要緊事,不去處理。如果這樣,他是再次投一次紙條,還是乾脆扔進兵部尚書家的書房,讓他慎重對待呢?

兵部尚書:謝謝你沒嚇人一跳,嗬嗬。

好在沒過幾天,就有消息傳來,京城郊區的某處山頭有山匪被剿滅,押送進京,還在京城大街上受到熱烈歡迎,撿到的白菜幫子和雞蛋殼都能湊齊一桌宴席。

京城百姓真是民風淳樸,熱情好客,見者有份。

那一日,有許多百姓和女眷都在那條街上俘虜進京城,談論起此事來,柳念也不例外。

她從茶樓隔間的窗戶上看到凶神惡煞的山匪帶著枷鎖一個個走過,也不知道怎麼地,心頭一突,難受的要命。她攥著衣襟,竭力平緩呼吸,卻頂不過眼前一陣陣的發暈,終於雙目一閉,暈了過去。嚇的柳念爹連忙攙扶住她,想要帶出門找大夫。

人還沒出包間,柳念又睜眼醒了過來,聲音微弱的說:“爹,我現在沒事了。”

“現在沒事,不代表以後沒事,還是先去醫館看一次更安心。”柳爹正要扶著女兒離開,就聽見女兒用孱弱但是堅定的聲音說:“爹,我想合離。”

“我想了許久,翻來覆去的想,最終還是想合離。”

柳爹聽了這話險些哭出聲,他掙紮著說:“談大公子本也是個好孩子,前途無量,人品可靠,是個優秀的人選。”

“我知道,他是個好人,是我自不量力想要插進他跟姐姐中間,最後鬨的兩撥人都不開心。現在我想通了,得不到的東西,不如隨他去。”柳念緩緩說道,“至少,姐姐會很開心吧?”

不會再有這個阻礙放在她跟他之間,而她跟言誌的那點子過往,就隨風飄逝吧。

柳爹並不敢信之前要死要活的女兒,突然一遭醒悟變了性子,暫時沒提這事,先把女兒送回家。過了三日見女兒還是如此堅決,這才邀請談言誌過府商量合離。

天降喜訊,談言誌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反對,三兩下就簽下文書,極痛快的把屬於柳念的東西送過來,一拍兩散。

本來以為自己會心痛,沒想到看到文書時,柳念心頭反而淡淡的,隻有解脫之感。

而談言誌經過最初的興奮後,反而泛起幾絲狐疑,覺得她柳二小姐怎麼這次輕易放手?難道是折騰夠了,終於想明白了?不管怎麼樣,他以後總算能夠跟慧娘恩愛白頭,夫妻攜手了。

這門親事散的好。

合離之後,柳念並沒有打算立刻回到柳家,反而是住在外頭,平複心情。

另一邊,還在巴巴等著劇情更新的沈知瀾發現,京城開始大規模售賣蜂窩煤。

雪災一事,讓百姓發現了蜂窩煤的便利和省錢,而且還能減小火災風險,實在是妙物。朝廷最初是免費發放給受災百姓使用,但家有餘力的百姓也想用上這麼便捷的爐子,經過工部的加班加點後,第一批蜂窩煤正式上市,百姓們蜂擁而至,開始搶購,都是一車一車的往家裡拖。

沈知瀾想要湊這個熱鬨,沈齊也打算去買些家用,他們就一齊出門,去了柴炭司排隊。

他不知道沈岩那頭到底如何打算的,壓根沒敢提這主意是他出的,看著沈齊興致勃勃議論蜂窩煤,沈知瀾背上冒汗。

應該,或許,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沈知瀾玩著地面的石子,一邊想。

“你是誰家孩子?跟大人走散了嗎?”

沈知瀾回頭,見到是個上了年紀,眉目慈和的老丈,連忙站了起來,“沒有沒有,我爹在那兒排隊等著買煤,我隻是出來站會兒。”

排隊無趣,當然站在外頭好。

老丈點了點他的小揪揪,“頭發散了。”

沈知瀾條件反射的摸頭,哎呀,頭繩不知道在哪兒蹭掉,好幾縷頭發都散了出來。他窘了窘,街邊蹲著一小孩,披頭散發埋頭玩石子,確實挺像跟大人走散了。

他連忙重新梳理頭發,同時道謝。

老丈脾氣還挺好,還幫著他整理好東西,這才問起,“今天來買煤的人還挺多啊。”

“確實多,新鮮東西麼。”

“家裡買這麼多煤,吃不吃得消呢?”

提到這個沈知瀾可就不困了,他說:“其實價格說貴,也不貴。”

“喔,這是什麼說法?”

“因為從價格來說,價格比以前燒柴或者燒炭,都要便宜很多,這麼說不貴。但是,百姓每日都要燒四五塊煤,一年就是一千多塊,細水長流日積月累之下,那就多了。”

“倒也是這個道理。”

“這種民生保障崗位.....”其實就不該賺取利潤的,沈知瀾隻敢在心頭想,並不能訴之於口。

但是老丈對他說的民生保障很有興趣,反複追問,沈知瀾才說,“就是指能夠保證百姓能正常生活的物資,比如大米和飲水,棉布,比如冬天的炭,都是屬於民生保障的範圍,而絲綢,美酒,甜點,就不是。”

這些都需要國家控價,來保證百姓能夠維持基本的生活,但是現在的人還在交農業稅,步子太大。

老丈反複的念叨著這些詞語,目光中異彩連連,似乎被啟發想到什麼。

“爹,爹!你回來了?”

沈齊滿頭大汗推著小推車,沈知瀾連忙給他擦汗,沈齊接過帕子自己擦,然後說:“走,該回家了!”

他一轉頭,不可置信的擦著眼睛,聲音脫口而出:“韓相?”

“韓,韓什麼?”沈知瀾脖子生鏽一樣,慢慢轉頭。

老丈連忙豎起手指,“噓!微服出巡,不可聲張。本相今日過來,是想視察蜂窩煤的售賣情況,千萬勿要驚擾他人。”

沈齊連忙捂住,幸好剛才他聲音不大。

“既然身份曝光了,不妨隨老丈去旁邊說會兒話?”韓相笑眯眯的說道,手指指向旁人。

沈知瀾垂頭,唉,怪不得剛才他瞧著這人面善,先前在茂州不是見過麼?隻是當時韓相穿著官服,現在穿著常服而已。

怪他眼神不好。

半個時辰後,韓相還是剛才的微笑,沈知瀾焉噠噠。

半個時辰裡,韓相把他那點子關於民生保障的知識全都給掏了個乾淨,連渣渣都沒放過,到了最後,沈知瀾甚至借助係統,才勉強招架住他的提問。

韓相求知若渴,沈知瀾現場發揮。

韓相問完了,這才輕輕摸了摸他剛梳理好的小揪揪,“回家去吧。”

沈知瀾如蒙大赦,趕緊跑路。

走出兩裡地,沈齊的神經才反射過來,不可思議的說:“我跟韓相聊了半個時辰?單獨?”

“啊對對對,就是這樣。”快把這事忘了吧,根本不重要,下次出門一定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提防每一個出現的路人。

而韓相目送著沈家父子離開的背景,手掌還殘留這孩童頭發的觸感,喃喃自語:“要是孩子還活著,孫子應該有這麼大了吧?”

一眨眼,孩子已經丟了三十年,時間過得真快啊。

*

沈知瀾小心翼翼不想出門,但是架不住要上學,按時去宗學報到。

這天,有人透露出一個好消息,在除夕夜時,宮裡會舉辦宴會,保不齊他們能進宮看看。

此言一出,宗學立刻沸騰,畢竟年齡還小,對於這種見場面的機會,非常珍惜,也異常渴望。

就是不知道,到底會邀請誰去呢?

其實宗學裡,隱隱分成三派。第一派,就是家中穩穩有爵位繼承的世子,世孫們,也最有底氣。

第二派,就是常年居住京城,自詡見多識廣的京派子弟。

第三派自然就是沈知瀾這些從外地來的,人生地不熟派。

而參加這種宴會,沈知瀾可有經驗了,飯菜是涼的,位置是偏的,等是要等很久的,正主是見不到的......但是吹牛的談資,管夠!畢竟也是參加過皇城宮宴的人,嘻嘻。

但對於能不能收到請帖,他不敢打包票,看情況吧。

沈葵見他並不激動,悄聲說:“我肯定能收到請帖,我帶你進去。”

其實不是很想去,但看著沈葵巴巴的樣子,“好啊,到時候一起去。”

沈葵高興了,美滋滋了。

不過等回到家裡,沈知瀾發現,沈齊已經收到帖子,據說是宗令負責發帖子,沒少他那份兒。

能進宮是多大的榮幸,杜珍娘風風火火的要去準備新裝備,不求力壓眾人,隻求能夠不丟份。

在她一次次修改衣服的過程中,除夕宴到了。

午後就有馬車陸陸續續進出宮闈,沈齊掐好一個不早不晚的時辰,趕到時人還不多不少。

宮闈寬闊,擺宴的宮殿面積很大,能夠容納幾千人,但來的人更多,按照遠近親疏,沈齊家隻能混到一個角落裡,但沈齊已經很滿足了。

要知道去年,他還在茂州排不上號,今年已經進了京城,明年豈不是更好?

座位落定,沈齊就在觀察身側的鄰居,發現都是些低階官員,見著他過來,連忙過來打招呼,互相認識。

沈知瀾對宮廷菜很有興趣,嘗了一口,好吃!但是是涼的,風味大減。

席間除了佳肴,還有悅耳絲竹,樂坊的樂器大手們正在奏響華麗樂章,音樂如水一樣流淌出來,傾進每個人的耳朵裡。有人

順著節拍敲擊,陶然欲醉。

遠遠的,沈知瀾還瞧見有一群穿著單薄舞衣的姑娘,在殿後等待出場,天寒地凍,年輕的姑娘們被凍的瑟瑟發抖,連脂粉都掩蓋不住,真是怪可憐的。

沈知瀾收回目光,正要看點彆的,係統內又彈出新話本更新的通知。

京城就是好,隨時隨地都能觸發新話本,沈知瀾美滋滋打開係統,然後被震驚得眼睛脫窗。

話本:三朝後妃

主角:雲晚梅

晚梅晚梅,一步晚,步步晚。

她是四品小官家的庶女,出身低微卻美貌異常,跟王孫公子結緣,她想要一個家,哪怕是做妾也認了。

沒想到遇上意外,提親的公子晚來一步,看上了她的姐姐。

雲晚梅想,這樣也好,反正都是做妾,不如進宮,當至高之人的妾,至少風光無限,還能庇護姨娘。

卻不想這一場除夕宴,她再也沒能踏出這個庭院深深的宮廷,從庶女到外室,再到宮妃,雲晚梅走出自己的路。

沈知瀾已經不震驚了,這不就是早期的宮鬥文模板麼?小庶女飽受欺壓,終於遇上位高權重的男主角,從此翻身,寵冠後宮的故事。

不過,女主到底是誰啊?他左看右看,也沒找到像是女主的人,沈知瀾脖子都伸長了。

他沒看到,高台上的皇帝臉都綠了。

什麼玩意兒,就問什麼玩意兒!居然有人想進他的後宮!他可不是什麼都收的!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覺得此事有蹊蹺,畢竟他多年不育後宮沒有子嗣,已經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所以近五年,皇帝已經沒有再選秀,宮裡都是老人,熬資曆上來的妃嬪。年歲大了,爭寵之心已淡,隻想好好安渡晚年。

陡然冒出一個新寵,豈不是要打破這麼一池靜水?

皇帝:陰謀腦補中。

沈知瀾:哢嚓哢嚓吃瓜中。

遍尋不到八卦的主角,沈知瀾就把注意力轉移到菜品上,開始吭哧吭哧的用餐,直到宴會正式開始,有司禮太監宣布歌舞開始,樂坊立刻送上最新編排的舞蹈。

殿內燃著炭火,溫暖如春,舞女們身姿舒展,極力彰顯著自己多年苦學,一隻綠腰舞,跳的曼妙生姿。

不過舞女們怎麼轉來轉去,始終圍成一團,不露出中間那團穿著粉色的人影。

難道是壓軸?

直到舞曲進入最高點,節奏最激烈的時刻,粉色人影越眾而出,長長的水袖拋出,一個回眸,立刻驚豔眾人。這舞女是個極為美貌的女子,帶著面紗也遮不了她一顰一笑的風情。

沈知瀾左瞧右看,確定暫時沒找到更美貌的姑娘,目標鎖定中。

一曲歌罷,粉色衣裙的姑娘搶先一步,站在所有舞女的前頭,輕輕跪倒,纖白的脖頸微微露出,等待著台上人的采擷。

皇帝高坐台前,不辨喜怒,直到粉衣舞女打著寒噤,這才說道:“舞跳的很不錯,先退下。”

舞女知道,自己奮力一搏,最終還是失敗,臉色紅潤轉成煞白,還記著不能失儀,緩緩退下。

唉?這是怎麼了?疑似女主的雲姑娘不是要入宮麼?除夕宮宴難道不是這一場麼?還是下一場,還是他認錯了人?

沈知瀾一直沒想明白,就看見舞女們逐漸退下,換成了一隊將士舞劍。

慷慨激昂的樂聲中,沈知瀾摸不著頭腦,隻好把注意力轉向了飯桌上。

嗨呀呀,宮鬥劇現場版看不到了,不如看看有沒有彆的。

沈知瀾又重新激動起來,開始挑選新的可看八卦,這一瞧,立刻又找到一件發生在除夕宴的事情。

宴席進行到後半段,已經有人在宮殿的外頭走動,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隻要不是走到太遠太偏僻的地方,宮中守衛是不管的。

而這時,浮橋和小池塘邊,正在發生一場悄無聲息的犯罪。

柳慧恨恨盯著妹妹的背影,眼眶幾欲嘔出血來。

又是她,為什麼又是她!

柳慧本來覺得,合離之後,她的好日子就到了,身邊有英俊的夫君琴瑟和鳴,有疼人的公婆,還有活潑的小姑子,日子肯定十分美好。沒不想,小姑子嘴上念念不忘柳念的廚藝,公婆也會提起柳念細心提醒溫度變化,連夫君聽著她談的古琴,也走了神。

“奇怪,怎麼不是從前那個味道?”夫君喃喃自語。

當然不是從前的味道,因為從前彈琴的是另一個人!柳慧在心中冷笑著,便是靠著這一手琴藝,她才能從眾多閨秀裡脫穎而出。

柳慧知道,自己必須要想個法子,擺脫目前的困境。

而現在,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柳念作為剛合離的人,竟然也敢堂而皇之的出席宮廷宴會,豈不是笑話!

而她現在,正站在小池塘旁邊,腳下是一塊光環的大石,說是不小心滑進去的,絕對有人相信。

柳慧在心中反複衡量了得失,終於決定鋌而走險,也能換到最大的收益。她悄悄站在柳念的背後,在她輕輕一推之前,柳念已經縱身跳進小池塘裡。

“小心!”

“不好了,有人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