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1 / 1)

越長歌的手落在柳尋芹的頭頂,忍住了去揉一揉的衝動。她師姐的發質柔順,似綢緞一般??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自她這些年盤過的帶毛的東西裡邊,也是較為稀罕的一種。

明無憂那小家夥還在一旁,若是瞧見了她師尊日日過著這樣被□□的生活,難免墮了威信。

越長歌笑了笑,將她的長發用手指靈活地挽起,一抹鮮紅的朱釵穿梭於其中。果然如讓所料一般,柳尋芹沒有選擇穿金戴銀的,隻有這個稍微素淨一些。

“很少看見柳柳穿這麼豔的顏色,還挺好看的。以後本座的衣櫃可以大發慈悲地給你……”

烏黑的頭發被繞在掌心,又繁複地打了個彎。

柳尋芹想起她衣櫃裡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果斷道:“不要。”

越長歌唇邊笑意擴大,她拿起一個梳子,仔細地從發梢上順過去,“我以前也生疏得很,但後來經常給小徒兒們編個辮子什麼的。有的十五六歲了還要跑來撒嬌。所以不知不覺間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會的發式也愈發地多。沒想到啊,你也是其中的一個。”

有小無憂編出來的玩意在前,不管怎麼看越長歌的都舒坦了很多。至少她那年邁的師妹審美是勉強在線的。柳尋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梳好以後,越長歌將雙手圈在她的肩側,饒有興致地一勾她的下巴:“哎喲,這麼嬌俏可人的姑娘也要與我合籍了,怎麼樣,高興嗎?”

柳尋芹懶得反駁前半句的調侃:“嗯。”

“有多高興啊?”那女人愉悅的尾音在她耳旁輕撓,柳尋芹知道她心裡藏著什麼小心思,這麼問,無非是想聽些好話罷了。

然而這個問題,柳尋芹當時未作答,老實說也找不到什麼類似的可形容。

之後卻一直在想。直到……

直到霞光普照仙樂齊鳴,直到看著八方來客都在道賀,直到看見太初境滿目的紅綢與喜慶,直到看見她的師妹終於在出門時整理了衣裳,一身火紅火紅的嫁衣,頭戴鳳冠,袖間宛若挽著霞光,美豔得宛若神跡。

越長歌從雲端款款衝自己走來,可能本意是想端莊一些,但還是忍不住笑得滿城春動。

柳尋芹莫名想起了兒時第一次練出了越階的丹藥,千難萬險,最終被柳知意摸著腦袋認可的時候,她好像也有這樣的高興。

她和那天一樣高興,不,甚至要更高興一些。

畢竟感情的事不像煉丹,努力了也不一定有結果。而她已經等了她六百年了。

柳尋芹自來客中淺淡地一描而過,果不其然在其中見到了幾張眼熟的面孔,曾經追求過她師妹的,曾經死纏爛打的,曾經無疾而終的,一堆堆的破爛桃花都請了來。這些人她當然都記得。

正如現在,感覺底下的無涯宗宗主都在酸得掉牙。怎麼,那個色中餓鬼的老不死是看上了越長歌不成?還是在痛惜自家傻兒子依舊找不到道侶?

隻是可惜了,不管是什麼窺伺者,也許都不會再有機會。

人逢喜事

,難得生起了一種孩童般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含著一絲炫耀的驕傲之情。

尤其在看著越長歌那幫爛桃花們咬牙衝自己道賀。

尤其在看著那群年紀一大把卻還沒找到道侶的醫修同僚,緊盯著她家師妹的修為和模樣,面色羨慕壓著嫉妒。

醫仙大人這種微妙的心態達到了極致。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人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她矜持地壓了壓嘴角,保持著應有的端莊。

越長歌倒是渾然不覺柳尋芹在想些什麼。但某種意義上,倒是與她的老師姐殊途同歸。

她笑容愈發愉悅,目視著這金碧輝煌,熱鬨非凡的一切……如此排場,想必與雲舒塵那廝在魔界成的親不相上下了。若論起來賓的話甚至更為壯觀,如此一想,心情在攀比成功以後變得愉悅。

何況這可是在娶醫仙——雖然從聘禮厚重上來看更類似於嫁……不管了,總之很是長臉。

再者辦場子的錢小掌門都給她填上了,太初境動用掌門私庫一把風光承辦。

底下這一群群烏壓壓的人兒,份子錢收進來乃是純盈餘。

發財了。萬萬沒想到她倆口子因為合籍發財了!

越長歌決定不再和掌門計較她罰俸祿這一件事。

隻聽得在仙樂陣陣之中,有請她們二人上春秋殿主殿拈香。

再就是宣稱:“禮拜天地!”

身居殿內,朝殿外朗朗乾坤一拜。

“禮拜祖師!”

祖師爺那沾了灰的塑像如今被擦得程亮,威嚴莊重地擺在大殿之上,倘若有知,恐怕也會為座下這兩位弟子終成眷屬而感到慶幸的吧。當然,也不排除他會從坑裡爬出來痛惜雲舒塵帶壞了餘下的兩個,最後隻能無可奈何地送上來自長輩的祝福。

越長歌執著柳尋芹的手腕,將她牽過來了些許,兩人並肩而立。秉著手中的香,又朝祖師盈盈一拜。

耳旁依稀聽到了金釵珠子在搖晃的窸窣聲響,越長歌再次抬首時險些被自己絆倒,交集的嫁衣重合了一瞬,一手臂穩穩地將她托住。

“小心點。”柳尋芹的聲音很輕。

“就知道會摔。”越長歌也低聲笑。

*

晚上的宴席相當豐盛,幾乎排滿了整個廣袤的演武場。還有安置不下的,隻好召集了水靈根修士,在四周的半空中聚攏了一片片雲朵,直擺在到了那上邊去。

黃鐘峰小輩那一大桌子,丹秋和陳躍然吃得滿嘴流油。大師姐瞧著這兩人野蠻的吃相不忍直視,端著碗,很倒胃口地扒著飯。

陳躍然將碗一放,雙頰通紅,已全是蓬勃酒意:“唔……好飽。開始無聊了呢。”她雙眸一睜,扯了扯一旁丹秋的衣袖:“要不要去看看師尊在乾什麼?”

“剛才她不是喝多了麼,被柳長老以不勝酒力為理由拖了回房。”丹秋的狐狸眼略彎,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還能乾什麼。”

“柳長老可不會乾這種乘人之危的事。再說,天色剛黑,宴席都未曾散

開呢。”

“新婚洞房花燭夜,合該如此的。”

丹秋晃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忽地湊過去笑了笑:“眼見為實,唉——不如我們二人去聽聽牆角。”

葉夢期嘴裡的飯險些噴了出來,她拿水漱漱口,眉梢一豎:“你們倆真是沒事找事做,小心被打出來。”

然而葉夢期往身旁一望,兩張椅子上剛才還好生坐著的人,頓時消失得蕩然無存。

“……令人下頭。”大師姐冷著臉道。

實乃一群孽徒。

夜色起初淺淡,如水染的墨痕一樣緩緩地自天邊蕩開,一層一層,暈染得愈發深刻。乃至於終於變成了如徽墨一般烏黑的色澤。

靈素峰外頭的草叢裡邊,顫顫巍巍地蹲著兩個人影。確切的是,一人一狐。陳躍然懷裡揣著一隻紅絨絨的玩意,儘量收斂了自己的氣息。

一隻狐狸耳朵從她的懷裡探出來,一動一動,前後左右地探聽著。

“聽到了嗎。”

“一丁點動靜也沒有。”

“該不會是睡著了。”

“沒有沒有,有倒酒的聲響。”丹秋在懷裡白了她一眼,繼續仔細地聽著,她眯著眼道:“可能在喝交杯酒呢。”

室外一片冷寂,夜黑露重,隔開了室內的一片溫暖。

越長歌不勝酒力,醉醺醺地倒著酒,抖了幾次,才未嘗灑到地上。她已經數不清敬了多少人了,後來柳尋芹看不下去開始幫她喝。宴席上的酒乃是曾經掌門留下的私藏,並非凡酒。幾大杯仙釀佳肴下肚去,任由神仙來也要醉倒。

隻見醫仙大人一手扶著床沿,一手搭著額頭。雙頰染上一層薄紅。她有些朦朧地看著前方,似乎還在思忖要不要吃點解酒的藥丸。

一身紅裝裹著,面帶酒意,竟然顯得有幾分嬌媚。

越長歌掃過她一眼,目光定了定,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後來柳尋芹決定還是半醉著,稍微支愣起來了一些,朦朧的視線掃向越長歌,看著那個身影在眼前不斷地重疊:“……你在乾什麼?”

“倒酒。”越長歌輕咳一聲,“哎喲早知道不喝那麼多了,這會兒手都在顫著呢。你還好嗎?”

“感覺頭重腳輕。”

越長歌噗嗤一笑,伸手醉醺醺地撥弄了一下她頭上異常繁複的發飾,清脆作響:“頭上頂這麼多能不重嗎。待會兒幫你拆了,你躺下歇歇。”

柳尋芹自己默默拆了半晌,最後她蹙眉直接醉眼朦朧地靠了下去。背脊還未挨到床榻又被越長歌一把拽了起來:“還未喝交杯酒呢,喝完再睡。”

鼻尖湊過來一杯芳香的酒液,醉人得很。

柳尋芹感覺自己的手被挽住,她輕嗅著這味道,朦朧的思緒一頓,又暗自無奈道,這人又在玩什麼情趣?新婚夜還給她下了點東西。同樣的把戲竟然還會用第二次,到底是醉得糊塗了。

她仰頭喝下了那盞交杯酒,與越長歌一起。仰起頭時,燈火映在她眸中,逐漸地又晃暈成一片。

隻不過酒才剛過喉頭,柳尋芹卻在這辛辣芬芳中感覺到了一股子異樣。

她下意識屏住呼吸,抵住上顎,雙眸即刻睜開,一扭頭將酒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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