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吊唁 若是國內的止疼片被神不知鬼不覺……(1 / 1)

賀堂總覺得這兩天有人盯著自己。

可真當他仔細觀察的時候, 卻發現那目光好似從四面八方投來,將他整個人密不透風的包裹其中,尤其那目光中包含的惡意與鄙夷叫他一瞬間仿佛回到了上輩子。

他逃了一節課,急匆匆地回了宿舍, 從櫃子深處掏出一個藥瓶, 從裡面倒出一枚藥丸吞下。

原本慌亂的心驟然平靜了下來, 一種從心底迸發的饜足讓他舒服地眯了眯眼睛,隻是……這種饜足來的快,去的也快,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就風過無痕, 隻剩下無儘的空虛。

生命力被補足, 心底卻好似空了一塊。

賀堂被靠著門板緩緩地滑坐在地上,也顧不得這地面算不上乾淨。

放空思緒就這樣呆坐著不知多久, 賀堂才又有了動作,他低頭看向了手心裡的藥瓶,裡面的藥不多了,隻剩下三顆, 其中還有一顆最特殊的,黃白色的膠囊, 其它兩個則是白色的片劑。

他眼神專注地看著這三片藥。

誰能想到, 小小的幾片藥, 居然就是一個人的一生呢?

尤其……

他看向那個膠囊……還不止一個人。

其實第一次給李紅梅吃藥的時候, 他是不知道李紅梅懷孕的, 那時候李紅梅的臉色特彆差,捂著肚子疼的厲害,他本來隻想著偷一點點生命力後就收手, 這樣既緩解了李紅梅的疼痛,他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誰能想到了,那一枚藥下去,收回來的卻是一個胎兒的命。

未出生胎兒的生命力凝結成了特殊的膠囊。

他沒吃過,所以不敢吃,隻是裝在玻璃瓶裡欣賞,可他沒想到,李紅梅後來居然還來找他買止痛藥,而且……依舊一副不知道自己懷孕的樣子,可見那個孩子沒了,她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他想……

與其李紅梅死在一個不知男女的死胎上面,還不如將生命力給他。

他會帶著李紅梅的那一份,一起努力好好地活下去。

隻不過……李紅梅的生命力也跟張悅以及齊樂樂一樣,一片藥隻能維持三個月,而能一直維持他活下去的生命力隻有黎善了。

所以,他必須得到黎善。

否則那些可憐無辜的女孩,豈不是白死了麼?

——

李紅梅的喪事最後確定在殯儀館裡舉行,完了直接火化了,由李父帶著李紅梅的骨灰回老家安葬。

由於是出嫁女,安葬地點還有了點分歧。

李父遲來的父愛讓他對這個早亡的女兒充滿了憐惜,想將李紅梅葬回老家的墓地,以後自己死了,就葬在李紅梅旁邊,到了地下也好照顧她,但二舅媽心底卻多少有些不舒坦,畢竟她想百年後和李父合葬,並不想李紅梅來‘玷汙’了他們純潔的夫妻關係。

李紅梅的親生母親當初是死在部隊的,李父那時候正在出任務,沒空將骨灰送回老家安葬,所以葬在了部隊駐地不遠處公社的集體墓地裡,後來他調職去其他部隊的時候,已經和二舅媽結了婚,並且生了兩個兒子,而公社墓地也擴大了許多,當初埋下去的小小土包都已經找不到了。

二舅媽雖然跟李父是二婚,但私心裡還是希望自己能進李家祖墳,成為李父唯一的正經‘原配’。

所以二舅媽的意思是,李紅梅既然已經結婚了,就該葬到女婿老家墓地才行,她也是有理有據:“人家那邊都來參加過婚禮了,你這不明不白的把人葬回家,叫人家家裡怎麼想,以後女婿還要二婚的,你這樣,彆人不得以為女婿犯了什麼錯害死了紅梅,才叫我們家要將閨女帶回家安葬。”

李父頓時為難地看向自家女婿。

果然發現女婿垂著腦袋,雖然不說話,但身上多少有些抗拒在。

“爸,還是我帶回去安葬吧。”

年輕的小夫妻,哪怕死前吵吵鬨鬨,可這會兒人死了,回憶起來都是對方好的模樣,尤其妻子去世的時候,肚子裡還有他們的孩子:“我也想以後和紅梅葬在一起呢。”

李父一聽這話,頓時大為感動。

確實……

跟他這個失責的親爹葬在一起,哪有跟丈夫在一起親呢?

二舅媽聽了卻臉色一變,生怕李父想起李紅梅的親媽來,再跑去公社墓地從地裡把人刨出來臟回李家墓地去。

好在李父隻顧著心疼閨女了,倒是沒想起那個死了很多年的前妻。

“有你這句話,紅梅死也瞑目了。”

李父拉著女婿的手不放。

二舅媽在後面翻白眼,早晚有女婿後悔的一天。

喪禮確定了日子和地點後,李紅梅丈夫就去學校收拾李紅梅的遺物,順便通知輔導員喪禮的情況,輔導員也是很有人情味的,立即告訴了李紅梅的同班同學,雖然隻是短短一段時日的同學之誼,若想去吊唁的話,可以請假過去。

輔導員一走,就有人拍拍賀堂的肩膀:“李紅梅走了,賀哥要去吊唁麼?”

賀堂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有另一個人接話道:“賀堂肯定會去的吧,畢竟‘感情’那麼好。”

這話說的,好像賀堂跟李紅梅有什麼關係似得。

賀堂立即回頭,蹙著眉頭滿臉不悅:“趙強你彆胡說八道行麼?李紅梅同學已經去世了,你這樣詆毀人家名聲對你有什麼好處?”

趙強被這一懟,頓時也不爽了,冷嗤一聲:“賀堂你真不是個男人,敢做不敢當,虧李紅梅平時對你那麼好。”

“我不否認李紅梅同學經常來找我,但她隻是托付我給她買藥而已,她總說自己身體不舒服,相信和她走的近的女同學都知道,而我來自寧省白馬縣,寧省的製藥廠就座落於白馬縣,蒲地藍顆粒大家夥兒知道吧,就是我們縣藥廠發明生產的。”

賀堂這話一出,倒是叫好多人都露出意外的表情來。

隨即再一想,李紅梅那副樣子,確實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賀堂同學說的沒錯,李紅梅確實身體不舒服,之前還跟我說過要去養頭發。”一直跟李紅梅關係不錯的小芳‘噌’的一下站起來,為賀堂解釋道:“而且李紅梅經常會肚子疼,我們宿舍的人都知道,她結婚的消息也沒瞞著咱們,還跟我們說過為了上大學的事和她丈夫吵架來著,趙強,你想編排人能不能想個彆的事兒,好歹也是大學生了,怎麼一肚子男盜女娼的。”

小芳這一開口,還有兩個同宿舍的連忙點點頭。

雖然李紅梅這個人性子不討喜,但不可否認,人家確實沒隱瞞過自己結婚的事。

趙強被懟地冷嗤一聲:“誰不知道你對賀堂的心思。”

小芳暴怒:“要死啊你,我要告訴輔導員,你這人怎麼儘想要毀人名聲呢。”卻也沒反駁對賀堂有好感這句話。

賀堂一副生氣到了極點的模樣,他將小芳擋在身後:“趙強,你這不僅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李紅梅同學,這件事我不會就這樣簡單算了的。”說著,他就拉開椅子朝門外走:“我要去找年級主任。”

趙強慌亂了一瞬,卻還是梗著脖子不肯低頭。

最後還是門口的兩個男同學攔住了賀堂:“都是同學,何必鬨得這麼難看,還有你趙強,你這破嘴不會說話就彆說話了。”

好勸歹勸把賀堂給勸回來了,隻是課堂上的氛圍還是不大好。

去給李紅梅吊唁這件事,雖然沒說,但大家夥兒還是不約而同的都去了,同樣,喪禮那天,黎善也代表楊自鳴去了,她穿著一身黑裙裝,戴著醫用白口罩,頭發梳的板板正正,給李紅梅獻上一朵白紙花後便默默地站到了楊嘯的身邊,楊嘯也戴著跟黎善一樣的白口罩,顯然也是不想被人看見自己的臉。

高大的男人,纖細婀娜的女人,兩個人並排站著,穿的還都是黑衣服,時不時歪頭交談,這樣的場面立即惹得進來吊唁的賀堂注意。

在看見黎善的一刹那,賀堂的眼睛驟然一亮。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而黎善在看見賀堂的一刹那,也垂下眼瞼不看他,而是歪了歪身子跟楊嘯說道:“我看見賀堂了。”

楊嘯點點頭,並沒有抬頭,眼角餘光卻掃向賀堂,恰好看見賀堂看向他那雙陰沉的眼睛,他愣了愣,隨即瞬間反應過來,賀堂怕不是把他當成蘇衛清了吧。

再仔細一想,他一身黑衣服,黎善也特意換了黑色裙裝,還都戴了口罩……嘶,還真有點兒一家人的樣子。

不過……

要真是這樣的話,反倒是一件好事。

要是賀堂越過黎善來找他的話,正好他可以探一探口風。

還有那神秘的止疼藥,如今已經被送到了首都藥物研究所裡面進行研究了,由於又多了幾枚小藥丸,研究的空間就更大了。

這個小藥丸很神奇,它仿佛能操控時間,能讓一個人短短時間內經曆衰老,最後直接死亡。

由於基本已經能夠確定這藥是從賀堂手裡流出,但楊嘯他們卻不能隨意抓人,已經又有兩個工作小組的人進駐到首都大學,暗中觀察賀堂,想看看他有沒有其他的上線或者下線。

而且這藥很霸道,若是外部勢力發明的,那對國家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這藥死去的人,甚至連死因都查不出來。

尤其這藥還披了止疼藥的外衣。

若是國內的止疼片都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換了……楊嘯簡直不敢想象那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