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1 / 1)

太子請戰,眾朝臣皆不應,帝怒極,隻能下旨強壓著些許將士跟隨,太子這才能領兵出發。

然,太子及麾下士兵快馬加鞭趕到邊境,不到四日就被攻破城門。

“殿下!殿下!大楚打進來了!”烽火交織的城牆內,有一士兵急忙推門,衝進房間。

“殿下,大軍……殿下?”士兵有些茫然地瞧著前頭,臉上的慌張未散去,繼而就凝固在臉上。

房間裡的擺設混亂,看得出來是房間主人十分著急著離開,拿了弓箭卻沒有拿箭筒,甚至在取拿的過程中推倒了木架,衣袍還剩了一點布料留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跑動時,勾到了邊角。

那士兵還沒有來得及進去查看,就有執刀的士兵從背後跑來,他剛提刀反抗,那長刀便從側邊恨恨刺來。

士兵眼睛一眨,便低頭瞧見隻是腰腹破了個猙獰大洞,血水順著刀刃血槽瘋湧而出。

他突然出聲喊道:“殿、殿下……”

許是臨死前的唯一惦念,也有可能是大腦一片空白後的本能。

敵人毫不猶豫地拔刀而出,鋒利刀劃過血肉白脂,然後血水瘋狂湧出!

這人頓時倒地,深色血水如溪流將地磚染色,敵人卻跨過他屍身往離開,然後就吼出一聲:“大梁的太子跑了!追!”

聲音落下,往這邊而來的士兵連忙轉身往外跑。

而地上已經斷氣的身體,用不瞑目的眼珠子,倒映著凶手大步跨過他的身體,往外頭追去。

而另一邊,太子已狼狽趴在千裡馬上,邊揮邊罵罵咧咧道:“廢物,都是廢物,一群酒囊飯袋!”

可他的表情充滿了恐懼,眼神一直盯著周圍的護衛,這罵聲更像是恐懼之下的強撐。

周圍護衛時不時往後看,捏著韁繩的手發白,隨時都可能調轉馬頭往後。

——咻!!!

一聲破風瞬時響起,羽箭直接插入地面,半個箭都埋著裡頭,可見這人用了多大力氣。

受驚的馬兒驚叫,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保護殿下,其他人跟我往後!”

緊接著,一道道白光從刀鞘中閃出,隨著叫喊聲,鐘覺仁面色蒼白,俯低的身子好像完全貼在馬身上,呢喃著:“快點快點,再快點!”

身後的慘叫聲越來越少,他手抖得厲害,幾次差點摔下馬。

羽箭再一次射來。

他瞳孔放大,大喊了一聲:“父皇救我!!!”

“殿下!殿下!”

“殿下醒一醒!”

朦朧的聲音將他從沉睡中驚醒,鐘覺仁猛然驟然,渾身冒出的冷汗浸透衣衫,他大口喘著粗氣,眼眸之中全是紅血絲。

旁邊的太監忙道:“殿下你已經回來了,這隻不過是一場噩夢。”

對,噩夢

鐘覺仁連忙點頭,重複道:“噩夢,是噩夢,我逃回來了。”

太監肯定道:“對,殿下回來了。”

聽到這話,鐘覺仁表情逐漸緩和下來,恐懼再一次掩埋到無法消除的隱秘之地。

那日他被數百個敵軍追擊,身邊護衛沒了三分之二,他也幾次差點被摔下馬,幸好終於趕回梁國的城牆,否則他就要淪為大楚的人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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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他又不免慶幸,幸好自己有眼力見,稍覺得不對就讓眾人準備,敵軍還沒有攻進城,他們就偷偷繞了出去,占了先跑的優勢,這才能逃脫。

至於那裡頭的百姓和將士,誰有他鐘覺仁尊貴?犧牲了就犧牲了,大不了大梁再打回去,替他們報仇就是。

鐘覺仁緩下呼吸,立馬就有人拿著溫度剛好的毛巾,為他擦拭汗水。

鐘覺仁隻抬了抬手,眯眼看向門口,又問:“父皇呢?”

“陛下……”那小太監停頓了下,才說:“陛下在尋其他領兵的人。”

鐘覺仁像是不服,表情糾結了半天,最後一腳踹到旁邊擦汗的小太監身上,罵了句:“滾,沒有用的東西!”

那小太監被嚇得連忙走出去,木門被關上。

——咿呀!

青山疊起,白霧彌漫,玄妙觀內,雕出木格窗的房門被推開,發出尖銳的響聲。

站在屋外等候的人聽到聲響,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扯著尖銳的嗓音開口:“殿下……”

等最後一字驟然停住,在看見來人之後,繞了八百個彎才止住,老太監強行閉了嘴,上前一步道:“殿下呢?”

剛剛踏出門檻的青衣道士,僵在原地,硬邦邦冒出一句:“師姐,不肯見你,你走吧。”

上次皇帝下旨,讓鐘覺予拜玄妙觀觀長為師,正式成為玄妙觀中弟子,雖入門較晚,但觀長輩份大,鐘覺予沾了他的光,觀中大半弟子都得喚她師姐,就連洛月卿都是這樣,這些天沒少為此事鬱悶。

老太監聽到這話,急得直跺腳,扯著公鴨嗓道:“怎麼會?怎麼會?!你有沒有說清楚,是陛下的聖旨,是陛下喚她!”

小道士揮了揮手,不耐煩道:“說了說了,一字一句說的。”

老太監眼睛珠子一轉,往袖子裡拿出金錠子,然後就塞到對方手中,壓低道:“道長再幫老奴問問,說清楚了,是陛下請長公主殿下下山。”

那個請字被刻意加重拖長。

那小道士一愣,又連忙把金子塞回對方手中,又急又氣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和師姐說了一遍了,你怎麼還有毀我道行!”

道士氣得臉通紅,罵道:“師姐一心求道,你們又何必折騰她下山!你們俗世中的人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

小道士退後向裡,將門用力一關,竟招呼都不打就離開。

隻餘下一個哭喪著臉的老太監,在他想逼著長公主下山嗎?是大梁、是陛下想要她下山啊!

旁邊拿著聖旨的小太監,小步靠近,便低聲問道:“公公怎麼辦?殿下還是不肯接旨。”

“怎麼辦怎麼辦?!”老太

監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就罵:“我怎麼知道怎麼辦?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總不能衝進去逼著殿下接旨吧!”

那小太監嚇得不敢說話。

那老太監卻直歎氣,這已是他們上山的第二回,上一次還能瞧見長公主殿下,這一次連門都進不了。

他不由暗暗罵了句,怪皇帝上一次的聖旨寫得太理直氣壯,他念著都害臊,更彆說被惡言惡語逼著下山的長公主,人家直接說了句要一生悟道修行,然後轉身就走。

第二次,陛下終於看清了形式,好言好語地寫了不少,可殿下卻不願意聽了。

“當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嘀咕了一句。

身後的小太監怯弱不敢言,就站在他身後。

結果他突然轉過頭,說:“我們翻牆進去如何?”

嚇到小太監話都說不出來,連連擺手。

他又歎氣:“行不通啊。”

小太監急忙點頭,表達肯定。

一行人就這樣站在門口,急又不敢急,生怕過分些,長公主殿下就要割發為尼,那他們可就通通完蛋了。

焦急間,那木門突然又被推開,眾人立馬往裡頭看。

隻見一青衣女子與身穿騎射服的女子,並肩走出。

穿騎射服的那位神情雀躍,想是在打聽什麼,使勁往另一位旁邊湊。

另一位青衣女子看著有些疲倦,腳步不似以往沉穩,甚至有點瘸,不曾搭理旁邊的人,自顧自地走。

那老太監連忙走上前就喊:“遊騎將軍!”

“哎呀,這不是李時歸、阮鶴將軍嗎?”他裝的浮誇,喜意卻不是假,笑得眼尾都是紋路。

“兩位將軍是來尋殿下?”老太監話音一轉,又道:“老奴聽說兩位將軍因上次戰事傷了身子,如今還能爬上這幾百階台階來看殿下,這情義著實令人羨慕。”

話說這樣說,但裡頭的一絲威脅顯而易見。

李時歸這才往這邊看,面色驟然冷下,喝道:“你想說什麼?”

老太監又說:“不知道兩位將軍是否能幫老奴向殿下說兩句好話,也讓老奴看看殿下是否清瘦了些?”

阮鶴扯住旁邊人手腕,讓李時歸不要衝動,而後自己上前,溫和聲音有禮卻不見任何情緒起伏,隻道:“多謝馬大人關心,我和時歸確實在戰場上受了傷。”

她停頓了下,又說:“時歸受了肺腑,平日裡嬉笑打鬨不見有事,萬一扯到又得臥床半個月,要不是她念殿下心切,我也不肯帶她過來。”

也不管對方信不信,她繼續道:“我腿腳不便就不陪公公閒談了。”

話音剛落,她就作勢要走。

嚇得老太監忙道:“是老奴多嘴是老奴多嘴,可老奴也是著急,如今大梁形式危急,卻無一人可用,太子殿下成逃兵的事,已是人儘皆知,陛下日日失眠,已有兩日不曾合眼。”

他唉聲道:“求求兩位將軍,看在大梁百姓的份上,指條明路吧!”

李時歸冷哼一聲,連理會都不曾,直接拉著阮鶴要走,她脾氣向來如此,若是他剛開始就好好說,她或許願意說兩句,可倘若被威脅,她沒有拔刀就算不錯了。

老太監隻能看著她們邁下台階,表情越來越絕望。

周圍樹木沒了白花點讚,樹木成群卻莫名蕭瑟,被風一吹就隻剩下空響,連鳥鳴都不曾。

正當那老奴徹底絕望至極,遠處傳來幽幽聲音。

“殿下對洛家女兒頗為關照。”

話音剛落就被風吹走,那老奴站在原地,獨自琢磨著話。

再看台階下,李時歸滿臉不滿,嚷嚷道:“你提醒他做什麼?!”

“對了,阮鶴你彆轉移話題!你到底給殿下看了什麼?!為什麼她會罰你……”

“你說啊,你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