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五條貓貓:真正的勇者敢於直面小夜!(1 / 1)

第10章

羂索作為據點的這處廢棄工廠,在它未被廢棄之前,是一個專門生產各種水果罐頭的民營工廠。

水果罐頭的主要需求端是仗還沒打完的軍隊,因此工廠之所以會被廢棄的原因顯而易見——日本都戰敗了,軍隊都沒有名義隻剩下自衛二字了,哪裡還顧得上罐頭廠的死活?

於是,蘭堂能找到的隻有一堆水果罐頭。

如今的他作為一具異能體自然是不需要吃飯的,這讓他現在的舉動,看上去像是一個給小狗找骨頭的機器人。

而小狗是誰......

蜷縮在角落裡的橙發少年正在看書,身體上新換的繃帶讓他看上去沒有昨天那樣慘,但右眼紗布上滲出的血點,說明了他的情況仍不樂觀。

時間已經過了下午兩點,看著少年手邊未動的飯菜,蘭堂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但是憋了半天,他也隻能把找到的黃桃罐頭放在少年的手邊,說道:

“這個味道會比較好。”

八年前,他從擂缽街蘇醒過來,對周圍一無所知的那段時間,也吃過這樣的東西,所以具有推薦的資格。

小孩子,會喜歡吃甜的吧?

蘭堂出聲導致的現狀是,堪稱寂靜的空間裡,原本隻有書籍翻頁的聲音,現在卻被打破了。

與中原中也一模一樣的少年,抬起了臉,因長時間不見天日而更顯蒼白的臉龐上,看向蘭堂的湛藍眼瞳帶著一絲晦暗。

時間才過去一天,他還不至於忘記蘭堂和中原中也是敵人。

“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你想利用我做點什麼,我也不介意。但是套近乎這種事就免了吧,說實話,隻會讓我感覺惡心。”

蘭堂想起口袋裡羂索給他的那張符紙,看著眼前狀況不樂觀的少年,心情莫名的沉重。

“你想活下去嗎?”

少年低頭掩藏自己的表情,“這種事還輪不到一個死人來操心吧。”

蘭堂努力的繼續話題,“...你似乎很喜歡你的[原型]。”

然而引來的卻是少年的警惕:“你還想對他做什麼?”

“我隻是在想,你或許能和中原君一起活下去。”

“然後一起被你抓到法國去,被固定在手術台上?”少年的眼中流露不屑,可他卻在金屬罐頭的封蓋上,看見蘭堂局促的表情。

心中莫名的湧現出煩躁。

“怎麼,明明是加害者,現在卻要露出這樣一副受害者才會有的表情嗎?人類果然是虛偽的代名詞。”

看著語言譏諷的少年,蘭堂有些恍惚。

不得不承認,比起中原中也,少年更像最初的魏爾倫。

是移情作用嗎?他把眼前的少年不由自主的與那個人重疊了?

或許正因如此吧,他不忍看到這樣一個孩子,最後會落到屍體都很可能無法留下的境地。

下了決心,蘭堂定了定神,“羂索給了我一張符紙,他說

關鍵時刻可以把你當做炸.彈引爆。”

少年給手中的書籍翻頁的動作頓住,從顫抖的手指來看,蘭堂能分辨得出他很不平靜。

但令蘭堂沒想到的是,少年的語氣卻十足的冷靜,仿佛在說彆人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給你做事?”

“...你好像並不排斥。”

“給誰做狗對我來說沒有區彆,你也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聽你的話,也可以,就算是跟著你去法國繼續當實驗體也行。

“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直接引爆我。”

“...你想讓我答應你什麼事?”

少年緩緩抬起頭,蘭堂看見他的瞳光之中,死寂而又陰鬱的神色。

“殺了那個叫羂索的家夥。”

蘭堂毫不猶豫的說道:“好。”

魏爾倫的情報對他來說的確很重要,但蘭堂並不是連情報搜集都無法做到的人,更何況......羂索給出的情報他也不想去相信。

就這樣,蘭堂來到了羂索的房門前,走道裡昏黃的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是一柄死神的鐮刀。

房間裡沒有羂索。

橙發少年出現在蘭堂身旁,語調譏諷:

“看來你的承諾沒辦法兌現了。”

蘭堂有些擔憂,可他的表情僵硬慣了:

“...少年,為什麼要跟上來?難道你不害怕羂索[引爆]你嗎?”

“那我也會儘量把你們倆都炸個乾淨。”

這麼說著,他向蘭堂伸出手。

“所以,把引爆器給我。”

“.........”

蘭堂沒有答應。

正當少年要說出:[看來你和羂索也沒什麼區彆。]的時候,一張寫有猩紅字跡的符紙,遞到了他的面前。

蘭堂注意到對方仍然在顫抖的手指,情緒又沉重了幾分。

“你很疼痛,所以才吃不下飯。”

心裡一緊,橙發少年裝作冷漠的抽走符紙,“這和你無關。”

“你需要去醫院,而不是在這裡浪費時間。”

“你覺得醫院能救得了我?”

“但至少能讓你的狀況穩定些。”

“穩定了又能怎樣?穩定的步入死亡嗎?還是說躺在病床上度過自己的最後幾天?”

少年緊握手中的符紙,力道大到手指發白。而後,他流露出一絲自嘲的說道:

“你願意把這張破紙給我,說明你的幫忙都是真的。所以很抱歉,把氣撒到你身上了。

“嘴上說著人類虛偽,結果到頭來我也是差不多。”

“因為你也是人類。”

“或許吧。”過去,N用電擊命令少年不可以哭喊,這讓他掌握了迅速平靜下來的訣竅,“至少我還說著人話。”

蘭堂想伸出手拍拍少年的肩膀安慰他,可手從口袋裡抽出幾公分,又猶豫起來。

而在他猶豫的時間裡,少年已經走遠了。

“你要去哪?”

問出這個問題,蘭堂本以為少年不會回答他。

直到前方傳來一道聲音:

“擂缽街。”

如果可以,他想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在最後的時光裡偶遇中原中也。

蘭堂有些莫名的高興,但他想到少年不樂觀的身體狀況。

“你打算就這樣走過去?”

少年冷冷道:“我會飛。”

“你的身體不適合過分使用異能。”

“你管得太寬了。”

“我的意思是——”

一把車鑰匙出現在少年的眼前。

拿著這把從羂索的房間找到的鑰匙,蘭堂的嘴角難得出現笑意:

“——我們可以用羂索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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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頭工廠距離橫濱市區相對較遠,更不用說港灣大橋旁的租界地帶了。

擂缽街雖說也涵蓋在租界的範圍之內,但因其現今的不便地勢,與魚龍混雜的貧民窟環境,在他國眼中並無利用價值,更彆提休整了。

因此,多虧了擂缽街的爛路,羂索的車被蘭堂開得磕磕絆絆的。

這倒不是說蘭堂的開車技術差,而是路面就這個鬼樣。除非他用異能把羂索這輛老爺車拎著走,否則想平平穩穩過路?抱歉,根本不可能。

於是,橙發少年第一次有幸知道,原來他還暈車。

身體不好的人暈車很正常,雖說根本原因是蘭堂這趟把車開出來,就沒打算開回去。

倆人就這樣在擂缽街不能繼續向下行進的路上下了車。作為死過一次的人,蘭堂也不覺得港口黑手黨在忙得飛起的如今有餘力通緝一個死人,所以他對這趟出行其實並不擔憂。

可現實就是,禪院白夜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美麗得超脫凡俗的長發少年,氣質仿佛雲靄般純粹無垢,但落在他們身上的瞳光,卻仿佛凝冰一般冰冷空洞。

被納入這視線範圍之內的蘭堂注視著白夜,恍惚之間隻感覺自己不會再跳動的心臟,似乎被一隻名為恐懼的手緊攥。

他是距離超越者隻差一步的男人,本不應該產生這種感覺,但此刻,他卻感覺自己像隻蟲子在面對天敵。

所以蘭堂第一時間選擇了逃跑。

但就在他伸手去拉橙發少年之時,卻發現自己的位置突然變換了。

他的位置從橙發少年的身邊,變換到了禪院白夜的身邊!

蘭堂並不知道這是因為白夜斬切了[距離]這種單位,此刻的他被一隻無瑕的手按住肩膀,仿佛即將被死神攝走魂魄的生者一般僵硬。

但白夜其實對殺死蘭堂這件事興致缺缺。

血係羅盤指出中原弟弟的位置之後,他就和五條悟一起追蹤過來了——嗯,用直升飛機。

最好的情況當然是逮住幕後操控這一切的腦花,但不出白夜所料的,腦花根本不在中原弟弟身邊。

但他對真正殺死蘭堂興致不高的原因,還要算上蘭堂企圖逃跑時,對中原弟弟奮力伸手的畫面。

這家夥明知道很可能變成禪院白夜的刀下亡魂,居然還願意去救一個與自己相識不到30個小時的實驗體,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大無畏精神?

簡單來說就是對人渣下手可以心安理得,對一個保有良知的人下手,可能會讓他心情值+0。

雖說這種心情值+0的事他也乾了不少——畢竟那些支持人體實驗的高官,哪個沒有家人兒女的?痛哭流涕的說孩子就他一個爸爸的當然也有。

但白夜懶得和這種人說[那些因人體實驗而死掉的人就沒有兒女了嗎?]這種浪費口舌的話。

所以,如果蘭堂要反抗或繼續逃跑的話,白夜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

但蘭堂這次未免聰明過頭了點,又或者說,對危機感的直覺讓這位前.法國特工選擇乖乖就範?

另一方面,中原弟弟看見蘭堂被抓,沒有選擇逃跑,反而是死死的盯著白夜,以威脅的語氣說道:

“放開他。”

這副姿態,就連蹲在羂索這輛車頂上的五條悟,都忍不住感歎:[此乃真勇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