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1 / 1)

安塞倫斯的法庭是允許媒體直播錄像的,這一場可以說是近幾十年來涉罪最大的軍事案,從遠征開始就一直在受到關注。

此時法維斯說完後,大半攝像全部聚焦在了赫提亞身上,大部分蟲都對他接下來要如何辯駁極為感興趣。

“異議?”

“事到如今還輪得到我有異議嗎?”赫提亞迎著眾蟲的目光站了起來,聲音冷沉又帶著嘲意與不解,視線壓低:“我做錯了嗎?我難道比其他三軍上將差嗎?我的天賦不夠高嗎?我不夠努力嗎?”

軍雌一遍遍的問著自己。

話罷,他沉默的抬眼,如鷹犬一般如狼似虎的眼神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掃過場中眾蟲:“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出身!隻因為出身,我在第一軍付出了多少同輩不能及的心血?!我比那些貴族努力多少倍?!我能走到這個位置是我辛辛苦苦的努力得來的成就,我沒有依靠任何家族勢力!我比第一軍任何蟲都有資格坐到那個位置!”

場內再次哄鬨起來,有不少蟲罵他癡心妄想,作惡多端,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平民雌蟲被他的言語震懾到,愣在原地。

法官用力砸下錘子:“住口,赫提亞!這裡是軍事法庭!不是你輸出你那些陰暗想法的臟地方!”

赫提亞面對法官威脅的眼神,卻絲毫沒有感到害怕。

他進第一軍是想要與太陽鄭高低,是想要超過太陽,想要向所有蟲證明就算是沒有絕對的天賦和家族他也一樣可以走到頂峰。

可太陽的光太大了。

於是他嫉妒太陽,想把太陽拉下水,可落敗的太陽幾經周折又再次掛回了天邊,甚至綻放出了比往日更璀璨的光。

赫提亞似乎終於冷靜了一些,“比起那些貴族,我們才該往上走,我們才更懂大家和這個世界想要什麼!”

“那些都是我做的,怎麼樣?”

赫提亞嘴角上揚,帶著仿佛最後的瘋狂:“我沒錯,我隻是運氣不好而已,我隻是敗了,可我的路是對的,我永遠是對的!”

陪審團其中坐的不少都是平民出身,他們也很懂平民的不易,聞言場面再次控製不住,響起密集的討論。

一隻“他好像說的也不錯……貴族確實太…”

“我們平民的努力難道就要被一輩子無視嗎?”

“那些貴族雌蟲憑什麼這麼對待我們!”

法官見他如此不聽勸解,立刻示意助力:“叫特警!!”

很快幾隻黑色衣服的軍雌們便蟲上了被告台,但還沒有靠近便被一道精神力毫不留情的碾了過來。

赫提亞畢竟是副將,又有著S2級的精神力,想要製服他,還是很有難度的。

就當法庭特警為此感到棘手時,忽而另一道極強的精神力靈活方越過他們,精準的打向了赫提亞。

赫提亞躲閃不及,被擊了個正中。

說時遲那時快,特警們當機立斷衝了上去給赫提亞上了手銬。

同時抬頭看向身在另一邊的法維斯。

那樣的速度威力和控製力,安塞倫斯目前唯有一蟲能夠達到?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而除了眼前這隻軍雌,完全不用再去懷疑彆的蟲。

在全場的目光都落在軍雌身上時,法維斯此時卻扭頭看向被狼狽製服的赫提亞,眼中神情無波無瀾,甚至連最開始都殺意也摘不到一絲一毫,似乎這樣的赫提亞早已經失去了成為他對手的資格:“你或許原本可以找到你自己的路,但這其中絕不包括以同胞性命的犧牲做鋪墊。”

“你口口聲聲為了安塞倫斯好,卻通敵叛國,惡事做儘,為達目的不惜讓整個先遣隊為你的私心陪葬。”

滿身血跡的法維斯高高在上俯身著一身整潔軍裝的赫提亞,歎息似的發表了最後的觀點:“赫提亞,你真的很失敗。”

隨著最後一句話,這場庭審終於到了尾聲。

以赫提亞的罪行,死刑是他對所做一切最好的謝罪。

他對帝國和雄蟲做的一切都不值得原諒,陰曹地府裡或許他和格納能夠一起做個伴。

庭審落寞,赫提亞很快便被一群又一群軍雌密不透風的押走,媒體們追都追不上,想要頭條采訪便隻能去圍堵法維斯。

但法維斯哪裡是他們想堵就能堵到,他此時根本分不出心神來在乎這些,現在腦袋裡唯一想著的就是立刻回到雄蟲身邊去。

雄蟲雖說是脫離生命危險了,可卻還是異常的陷入昏迷。

期間法維斯三番兩次詢問米爾林,米爾林每天做一百個檢測卻也始終找不到問題所在。

米爾林拿著病曆寫寫畫畫:“或許是因為你之前所說他身體裡的異常能量。”片刻凝眸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略有所思:“說實話上次檢測的報告百分之九十九都分析解決好了,但是卻總有一處不太對勁。”

法維斯腳步一頓:“哪裡?”

米爾林拿出終端給他翻開之前的檢測報告:“精神腺上有一部分對不上,我這兩天也順便看了許多次,怎麼都探查不出來結果,可那東西的存在似乎又沒什麼影響。”

精神腺就是蟲族大腦最核心的地方,與這個地方有關的一般都不會是什麼小事。

法維斯皺眉,指節緊扣的動作不經意間泄露了他緊張的情緒:“到底怎麼回事?”

米爾林靠在牆上神情顯得比他更加疑惑:“我看他報告中在精神腺這一處打了個問號,就去查了查,結果發現他的精神腺有精神力波動,你說奇怪不奇怪。”

法維斯冷著,隨即狹長的眼眸眼眸微眯,將米爾林說的那個詞再次複述一遍:“精神力波動?”

這怎麼可能?在蟲族雖然三個性彆都有精神腺,但其中能有精神力波動的隻有軍雌。

“或許因為他目前處於昏迷狀態,你知道的,目前的醫學對雄蟲的精神腺並不算很了解。”米爾林說完他見法維斯依舊神情難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會儘力,一有消息會立刻告訴你。”

法維斯也知道這個急不得,對著米

爾林道:“嗯,謝了。”

———

庭審結束的第三天,法維斯被恢複了原有職位。

德爾文終於被調了回來,他身為副官,之前一直被赫提亞打壓,最後甚至直接調到了外城區,眼下法維斯複任,終於又將他調了回來。

雖然官複原職,但鑒於雄蟲目前還是沒醒,所以法維斯本意並不打算這麼快就開始工作。

他直接請了一周的假照顧在雄蟲身邊,今天是因為複任要出面應付一下,開個交待會議。

會議開到一半,法維斯手腕一震,隨即他低下頭來看去,竟是來自米爾林的消息。

他們兩個都不是囉嗦的性子,於是法維斯很快便看見消息欄上面躍動著一條極為清晰的消息提醒:法維斯,林嶼閣下醒了。

軍雌腦海空白了三秒,隨即直接站了起來大步往外走去,隻留下一句話飄在空中:“德爾文,主持會議。??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等法維斯火急火燎的趕到病房時,看見米爾林正在給雄蟲換藥。

“您的傷好的不算快,您底子有些差,”

而他身前的雄蟲依舊如同前幾天那般躺在床上,甚至連姿勢都沒變,唯一與往日不同的便是睜開了眼睛。

米爾林聽到聲音回歸頭,見來者是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距我給你發消息這才過去了不到十分鐘啊,飛行器開出火星子了吧。”

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將換下來的藥端了出去,笑眯眯的將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

獨留下傻愣愣站在門口的法維斯磕磕巴巴的開口:“您、您醒了…”

“嗯。”雄蟲神情意外的和平和,除了臉色還有些大病後的蒼白,其他倒是一切正常,甚至見他來起手便掀開被子,作勢就要下床:“我想洗澡。”

法維斯看見他的動作眉頭一跳,隨即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外套拿了一路顧不上穿,又被它的主蟲隨手扔在的旁邊的椅子上,他走上前按住雄蟲的腿,拒絕道:“不行雄主,傷口會發炎的。”

雄蟲思考一瞬竟又開始直接脫衣服:“那我想要。”

法維斯詫異的抬頭,像是不敢相信剛才自己聽到了什麼:“……”

“…雄主?”

軍雌不知道雄蟲又在弄什麼,勉強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擠出一個不怎樣的笑:“雄主,您身上還有傷…”

“沒事。”

法維斯聽他這麼說,語氣忽而也也嚴肅起來:“這絕對不行,您的傷口會裂開。”

但雄蟲似乎一點也不怵他:“你坐上來,可以。”

這話直白的讓法維斯害怕:“……”

雄蟲側過臉半邊深陷進柔軟的枕頭裡,抬眼盯著他,神情淡淡,語氣卻聽著有些莫名的委屈:“為什麼一直拒絕我,我不喜歡被你拒絕。”

法維斯手心收緊,瞧著他沒說話,隻安靜了兩秒鐘的雄蟲突然又躺不住了,調節身後靠背,忽而坐了起來。

法維斯現在又不敢攔他,見狀扶額

無奈道:“雄主…您這又是做什麼———”

林嶼盯著他看了半晌,忽而語氣極為平淡的開口道:“要親。”

“……”

這次的法維斯什麼也沒說,俯下身輕吻住雄蟲的唇。

他比想象中更渴望雄蟲的接觸。

溫熱的呼吸鋪面,這些天一直驚懼冰寒的心終於被眼前的熱意和柔軟接了個滿懷。

雄蟲喘息間伸出手摸向軍雌的臉側,忽而問道:“你哭過了嗎?”

“我好像夢見你哭了。”

軍雌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次…是不是嚇到你了?”

林嶼想也是,剛才米爾林還給他看了自己那件襯衫的照片,像是流光了一身的血,哪怕衣服被雨水衝刷了不短的時間看起來依舊嚇人。

他都覺得那些血多的害怕,不敢想象法維斯看到了又是作何感想。

他之所以表現的這樣‘著急’就是因為打從軍雌進來時,他就看到了那雙剔透的青色眼睛中所映射痛苦。

害怕、自責、內疚、驚慌以及患得患失。

以對方的性子絕對會把一切都錯處全攬到自己身上,但他一點也不想讓法維斯沉溺於這些當中。

他隻是想這樣告訴法維斯,自己現在已經安然無恙的在他身邊了。

法維斯感受著雄蟲的呼吸,垂下手摸過雄蟲的脈搏,感受著手下輕緩卻不斷跳動的脈搏,睫毛輕輕顫了顫,終於還是忍不住啞聲開口:“您不要再受傷了…”

林嶼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學著他的動作搓揉對方的手心:“彆怕了,法維斯。”

他沒有事,他好好的在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