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 / 1)

林嶼對親緣的需求淡薄,彆說原主的,就是對他自己的父母有幻想也是在很久很久,久到他差點要忘記的最無能為力小時候。

但聽到格納一而再再而三的說起,林嶼也終於對此冒出了一絲的好奇之心。

“…那是個什麼樣的蟲?”雄蟲突然問道。

格納:“誰?”

“我……雄父。”

說出‘雄父’這兩個字時雖然生澀,但比林嶼想象中要容易些。

“你的雄父……”格納回複緩慢,似是在回憶,但他又無法準確形容,最後視線落在林嶼的臉上,憋出一句,“跟你長的很像。”

“……”

說了跟沒說一樣。

林嶼為數不多的興趣被消磨下去了,他正要揭過話題,猛然想到一個很是關鍵的問題。

等等…

林嶼抬眼看向格納:“我跟你說的小時候長的像不像?”

格納頂著林嶼嚴肅的視線仔細看了看,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林嶼疑惑了。

他昨天才照過鏡子,這張臉明明長的越來越與他穿越之前相似,可為什麼格納卻說與原主的雄父和原主小時候一樣?

…是時間太久遠所以忘了嗎?

但再仔細一想,身邊的蟲好像誰都沒說過他與之前長的不一樣了。

可……

林嶼起身站到鏡子面前,仔細的端詳著。

雖然因為同樣的發色瞳色而給人感官相似,但林嶼就是可以清楚的發現這張臉長的與地球上的他越來越一致。

林嶼的指尖攥住鏡子的邊緣。

那又為什麼彆的蟲都毫無發覺呢?

“你又怎麼了?”

格納看著在鏡子面前久久凝神的雄蟲,狐疑的發問。

林嶼轉身,什麼沒說:“沒事。”

他慢慢坐回位置上,似乎終於想起今天要做什麼了,竟是生硬的在格納面前直接換了個話題。

“你準備如何處置法維斯?”

每當林嶼嘴中出現‘法維斯’這兩個字時,格納的神情必定極其難看。

當然現在也是。

格納直接忘了剛才想問的話,咬牙:“你怎麼又提他?”

林嶼掌心間像是捏了什麼黑色的東西,格納正要去看,林嶼卻又在下一瞬拿起了茶盅,這時手中是空的。

“你確定你和赫提亞的辦法天衣無縫嗎?”

這簡直是廢話。

格納納悶:“當然,他敗局已定了不是嗎?”

“…那你跟赫提亞是什麼時候聯係上的?”

雄蟲今天的話有些太密集了,這很不像他。

格納抬頭去看對方,想知道他的表情:“…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了?”

雄蟲卻轉了臉:“隻是問問而已。”

“赫提亞我也曾見過,軍部不少蟲都誇過他忠心。”

這句就

是瞎編的了。

林嶼與赫提亞不過是在法維斯出征前夕有過一面之緣而已,他去軍部次數少,通常隻在法維斯的辦公室活動,沒什麼機會見蟲,更談不上聽他被誇獎衷心。

畢竟是雄蟲,就算是軍部中身經百戰的軍雌又有幾隻蟲敢於頂頭上司的雄主談笑風生呢。

“忠心?”格納聞言果然禁不住嗤笑著,“那你們法維斯和安塞倫斯用蟲的眼光未免也太差了吧。”

“那赫提亞早就覬覦法維斯的位置不知道多久了,你以為上次我襲擊莫蘭蒂是誰在幫著內應?”

“身為副將還有誰能比他更清楚法維斯精神力的狀況。”格納喝了口茶繼續道,“其實本來我們也沒準備那麼快動手,不過那時恰好法維斯不知為什麼在軍部呆了好幾天,這就又給了赫提亞全方位了解他身體狀況的機會。”

格納不知道為什麼,但林嶼卻知道,因為那次是法維斯第一次與他吵架。

甚至還在軍部不回來了。

不怎麼樣的回憶被迫被喚醒,林嶼臉色算不上好看。

“隻不過後來發生了一點小意外而已。”

還不是那時雄蟲突然出現,打斷了他們的計劃。

林嶼繼續問:“那你後來是怎麼出來的?”

“哦,皇室那邊也有我的內應,那邊也早就想弄死法維斯了。”格納說的很是無所謂,一副這像是天下公知的問題。

“你剛才不是問我要怎麼處理法維斯對嗎?”

林嶼的眼睛很輕的動了一下。

“嗯,你說。”

格納來了點精神,慢慢直起身子坐了起來,俯身往前眼中興奮藏不住:“我不打算殺他,我準備讓他參加我們的結婚儀式,他之前搶走了你,那他的餘生就看著我們是如何恩愛的好了。”

“結婚?”林嶼聽不清語氣的複述了一遍。

格納的語氣顯得理所當然:“對啊,那時,我會成為你唯一的雌蟲。”

他說著話鋒一轉:“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先進行精神力安撫。”

林嶼不接他的話,轉而又問另外一隻雄蟲:“那布萊西怎麼辦?”

格納臉上的笑意一僵,快速閃過一絲尷尬:“……怎麼提起他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林嶼看向他,語氣無波無瀾:“他是你的雄蟲。”

“他不是…”格納還以為林嶼很介意這件事,不住的解釋。

畢竟安塞倫斯的雄蟲按照慣例都是可以有很多雌蟲,但沒誰家的雌蟲敢有很多雄蟲。

所謂一雌不侍二雄。

格納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心虛一般:“我隻不過是之前暫時用他解決一下精神力暴動而已,我心裡是隻有你的。”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隻喜歡你一隻蟲而已baba……”

一大段類似於表忠心的話。

可忠心這種東西,用說來表達是這世上最最無力的行為。

林嶼聽的

不免困了。

實在是想不明白這跟狗叫的區彆在哪裡。

他輕輕打了個哈欠,眼睫濕潤,微微眯了起來。

略略闔眼,外面的太陽照的難得舒適,他有些想要睡覺。

好半天,當林嶼慢吞吞的轉過頭時,這才發現格納已經噤聲許久。

兩隻蟲四目相對。

格納不是瞎子,當然也發現雄蟲的不甚在意的態度,但他又不敢像之前一樣動手,隻能默默在心裡忍下。

格納看的出雄蟲眼裡的困意,低頭時自己光腦也不斷震動作響,催促著他去召開會議。

他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

不在乎就不在乎吧,反正現在林嶼是他的,心裡是誰也沒有那麼要緊,雄蟲的意願說到底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他想或不想,自己叫他做什麼他都得去做。

格納站起來走到門邊,在按下門把時突然回頭,眼裡是毫不掩蓋的欲.望,似乎要明白的告訴他什麼,視線像蛇一樣掃過雄蟲全身:“林嶼,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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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嶼沉默。

待門被關上後指尖才一點點的捏緊,指根發白。

他想起格納剛才毫不保留的在他的領口來回掃視的視線。

心頭一陣翻湧。

這讓人作嘔且不適的欲望。

“……”

房間裡靜了又靜。

雄蟲終於又有了動作。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很冷靜將桌子上那一套被格納的茶具全部扔掉了。

他討厭任何人強迫他,尤其在這種事情上。

就連法維斯都不曾強迫於他……

林嶼忽然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黑色的立方塊,視線直直盯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是他與布萊西交換的東西。

整體呈現出一個不大的正方體樣子,底面有一個小黑按鈕,被一個鏈條從上面的小孔穿過成為了一條項鏈。

那是一枚軍用通訊器裡的小套件。

這東西法維斯曾經帶著他拆過,裡面這個部分如果不破壞的整個弄下來其實能夠短暫的收集聲音,通俗點來說也就是它算是具備錄音功能。

但讓他意外的是對方似乎並不知道這東西還有錄音的功能。

不過布萊西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在雄蟲提出要這個東西以後,他下意識的認為林嶼不可能沒有圖謀,於是還當初反問林嶼要這個的作用。

林嶼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功夫卻是練到家,見布萊西一猶豫立刻就說不要了。

嚇的布萊西一秒也不敢多戴直接塞到了他手裡。

於是交易達成的很是愉快。

他按了一下按鈕,剛才他與格納交談的聲音與內容赫然清晰從中發了出來。

林嶼複按了一下,中止了聲音。

他將東西收了起來。

看向窗外久違的陽光。

他突然想要回家了。

這番景象勾起了他記憶裡那個遠在安塞倫斯四季花開的上將府。

陽關溫暖,一瞬間他仿佛能夠跨越各個星係聞到那熟悉的陣陣垂懸鈴花香。

林嶼的腦海中慢慢勾勒出客廳的輪廓,然後是臥室的大門,漂亮的花梨木地板,再然後是每日都被整理的溫暖且鬆軟的大床。

法維斯的體溫雖比他的要高,卻又不會讓他覺得熱,夜間將他抱在懷裡時嗅著對方身上的皂香總能睡的很安穩。

其實在此之前林嶼並不覺得那裡有什麼特彆之處,不過是一個居住的住所而已,他在地球時也經常外出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可他現在不過稍微離開了一段時間,竟不由自主的開始想念。

那裡是他們家,是真正的家。

林嶼垂下眸子。

他有點……想見軍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