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1)

在蟲族,一隻軍雌問出這樣的話,什麼含義自然不言而喻。

隻不過現在的林嶼考慮不到這一層。

他隻能簡單分析雌蟲的話。

法維斯趴在他的膝蓋上,抓著林嶼的手就覆蓋了上去。

指尖溫度極燙,法維斯忍不住出了聲。

雄蟲如同第一次那般,對這雙翅翼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看得出是真的喜歡。

尤其是脊背與翅膀連接處藏著的翼骨,這是軍雌們從小被教育在戰場要極其保護的地方,像保護心臟般,不被允許任何觸摸。

這裡牽連著數不清的神經,敏.感又脆弱,為了就是在受傷時最大限度的提醒身體宿主。

隻要這裡受到攻擊,那麼一半的翅膀可能會在瞬間失去作用。

這對正在空中作戰的軍雌們來說,大概率是致命的。

而對於安塞倫斯戰無不勝的守護神法維斯來說,林嶼大概是唯一能夠這樣觸碰的蟲了。

但這種對雄蟲交付性命的行為,可謂劍走偏鋒,險之又險。

畢竟,曾經也不是沒有雄蟲哄騙自己雌君露出翼骨,然後造成永久性傷害的例子。

這一生一次的信任,要賠上的是軍雌所有的信仰。

林嶼望著眼前與自己截然不同的結構,他湊的極近,觀察了片刻,竟然輕輕吻了上去。

法維斯終於忍不住了,他渾身一抖,起身直接按住了自己的雄主。

雄蟲發絲被壓在臉側,黑白分明的眼直愣愣的瞧著他,一股子似乎他做什麼都不會反抗的乖順。

於是法維斯真的做了。

他的指尖順著腰腹往下摸去,雄蟲眼中霧氣隨著他的動作升騰,很快,眯起眸子,像是難以忍受一樣,側臉咬住自己的指節。

軍雌看著那白皙指節上的牙印,心疼的將雄蟲的手撥開,換做自己的手。

終於,軍雌的手指滑落過下腹,卻又在關鍵處,猛然的頓住。

法維斯有些愣住了,他空白的大腦終於找回了一絲理智。

雄主是真的願意嗎?還是酒精在控製些什麼呢?

若是自己現在做了什麼,明天醒來後雄蟲又會不會後悔?

法維斯猶豫了。

他的手指連帶著手腕一起顫抖。

他無法忘卻雄蟲昔日的次次後退,更加無法也不願意去違背雄蟲的意願。

軍雌退卻的指尖微蜷,正要抽手離去,卻在下一瞬被另一隻修長的手抓住。

雄蟲白皙的腹部隨著呼吸收縮,他終於喘勻了氣,氤氳的眸子盯著他:“……你為什麼不繼續?”

法維斯低頭,長長的發絲宛若柔軟的鎖鏈遍布林嶼全身。

軍雌的嗓音沙啞至極:“您希望我繼續嗎?”

您願意嗎?

林嶼瀲灩的眸子看向他,聲音不大,但法維斯聽出了一絲莫名的認真。

“……繼續。”

法維斯在心中牢牢被困住的心魔在這一刻向他露出了尖牙,他此時滿腦子隻回蕩著一個聲音。

——這是你說的……

——這是你說的!

終於,他近乎於虔誠的剝開了雄蟲的衣服。

瓷白的肌膚上一片濕潤,雄蟲寬肩薄背,看似清瘦,實則身上線條無一處不緊實利落。

欲念升騰。

宛若控製不住的天火般急速蔓延。

他直到這一刻仍舊不敢置信,一直以來高高在上俯視著他的雄蟲,真的落在了他的懷中。

極其濃鬱的信息素劇烈刺激著法維斯的每一寸神經,過度的興奮讓他甚至有些看不清對方的臉。

軍雌舔掉對方眼角沁出的淚滴,更用力的俯身。

他看著雄蟲難以承受般向後仰頭的動作,既覺得心疼又不由自主的在下一刻生出快意。

這些都是他給予對方的,不論是疼痛、快.感還是任何什麼彆的。

主宰者被自己所掌控。

法維斯閉上雙眼,體會著從未接觸感覺的衝刷過大腦。

一十七年積攢的精神力隱憂被不斷撫慰著,被無法用語言訴說的輕盈俘獲,他甚至願意就此死去。

——

頭疼欲裂。

宿醉的下場就是這樣。

但他明明滴酒未沾。

更怪的是,身上好像……也有點不對勁。

林嶼扶著腦袋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睜開眼睛,周圍是陌生的房間。

身邊還有另外一隻枕頭,軍雌毫無蹤影,但被子裡殘留的氣味有些熟悉。

於是他又仔細的看了看,仍舊感到有些陌生,但好像又並不是那麼陌生。

地面被打掃的很是乾淨,林嶼赤著腳下地,走向窗邊。

脫節的記憶慢慢回籠。

身後的門被從外面打開,露出穿著一身黑金軍裝的軍雌。

恍然如他們第一次見面時。

“雄主,您醒了?怎麼不穿鞋?”

對方端著一杯水:“喝點水吧。”

回過神,法維斯已經將他帶回了床上,喂水蓋被子行雲流水,仿佛他是什麼重症病號。

但此時林嶼並沒有計較這個。

雄蟲望向法維斯,眼裡有疑惑一閃而過。

他好像能從軍雌身上感知到什麼了。

但具體是什麼,林嶼也說不太清楚。

他似乎可以比用肉眼觀察更清楚的感知到對方現在很開心……還有一些緊張或許是忐忑?

多了些不能用語言明說的聯係。

看不見,摸不著,也難以言明,但好像就是可以感知到。

他喝了口水,緩緩開口問道:“昨天,你對我做什麼了?”

軍雌可疑的沉默了。

林嶼其實並不是完全沒有記憶,雖然現在仍舊很混亂,但他心頭已經隱隱猜到了。

他見法維斯不

說話,

低頭直接拽過軍雌的手臂,

一言不發直接撩開他的衣袖。

小臂一片光潔一片,沒有絲毫蟲紋存在的痕跡。

果然。

居然真的……

當真不是在做夢。

軍雌從進來開始就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雄蟲的情緒,他見雄蟲垂眸,指尖交疊下早已經摳的死緊,宛若迎來宣判一般開口:“您後悔了嗎?”

後悔。

林嶼現在的心情確實複雜,有驚詫、意外、甚至是擔憂、百感交集之下唯獨沒有的是後悔。

“沒有。”林嶼在法維斯眼前輕輕抬眸,看向他:“沒有後悔,本來就是遲早的事情。”

雄蟲語氣平淡,仿佛這並不是什麼值得討論的事情,因為它的答案很淺顯,自始至終的也是唯一的。

軍雌一把抱了過來,在雄蟲臉邊蹭了蹭,平穩的聲音下一絲顫抖:“雄主,我好高興。”

法維斯是高興了,林嶼卻不太開心。

法維斯初經蟲事,但安塞倫斯的雌蟲基本都是上位,很容易控製不住力氣,一晚上下來它差點被臍廢。

甚至現在還能感覺到隱隱的腰疼。

軍雌卻一點事都沒有。

這真的很不公平。

林嶼真的很不想承認自己是脆弱的雄蟲。

但在這種難以逾越的生理差距面前,他還是選擇安靜接受法維斯的照顧。

思考著下次換個彆的姿勢之類的。

軍雌拿來果蔬粥,一點點的喂給面前的雄蟲,林嶼雖然是沒有法維斯這麼精力旺盛,但除卻一些並不怎麼礙事的後遺症以外,這種小事他自己完全可以。

但他見法維斯喂的歡,喂的上癮,也就隨他去了。

林嶼吃著粥,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問題:“我沒喝酒,為什麼會醉?”

“還有……你的那個雌弟呢?”

他還記得昨天布蘭德裝作法維斯來靠近自己的事情。

聽見林嶼提起布蘭德,軍雌的手陡然僵住,眸子裡閃過一絲戾氣。

軍雌垂著眼開口:“您跟布蘭德……”

“我跟他沒有關係。”雄蟲皺著眉頭回憶著已經不太清晰的記憶:“昨天,我在亭子裡等你……但是我好難受,頭暈……”

“然後我聽見有蟲喚我‘雄主’我以為那是你。”

法維斯聞言冷笑一聲:“他喚您‘雄主’?”

軍雌的神情可怖起來,眼中肅殺之氣翻湧。

布蘭德……

還真的一點都不長記性。

當真是什麼都敢覬覦啊。

——

“雌父!為什麼我現在出不了首都星了!”

布蘭德憤怒的衝進了蘭斯特溫的書房。

天知道他發現上不了星艦時的惶恐,昨天林嶼喝醉了但他可沒有,若是昨天成了便罷,有雄蟲的保護法維斯縱使有心也無法對他做什麼……

可是事情沒成!

那他法維斯還不要弄死他!

不論是誘騙雄蟲還是破壞軍婚,哪一個不是能將他送進雄蟲保護協會的大罪?!

蘭斯特溫聞言毫不在意的笑笑,繼續翻了翻手中的書。

他並不回答問題,反而突然挑起了彆的話茬:“雖然你們都是我的雌子,但我依舊好奇,你到底為什麼那麼蠢。”

布蘭德聞言臉色更難看了,他正要反駁,蘭斯特溫卻陡然站了起來。

一張與他相似的面孔上,是毫無表情的冷漠,背著光,甚至顯得有些陌生。

“勝者為王,沒誰可以不為自己的做的事負責,你雌兄的怒火也需要有蟲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