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維斯的身子僵住,感受著雄蟲撤離的灼熱呼吸。
軍雌的聽力和感知都是雄蟲的數倍,他知道林嶼是在找什麼東西。
被打開的抽屜裡有什麼東西露出一角。
是光鞭。
法維斯閉了閉眼,剛才一瞬間上升的心跳,逐漸平穩。
他其實不懼怕這小小的鞭打,軍雌出入的地方從來都是槍林彈雨的,沒有幾絲喘息的時刻,身上帶傷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他想的是另一件事。
雄蟲倘若一直這麼厭惡他,他恐怕沒法完成雌父的期望。
得不到安撫,他會在精神暴動的晚期迎來僵化,直至死亡。
或許他該考慮葬身於某個戰場之上了,那已經是一個失去價值的軍雌最榮耀、最體面的結局了。
林嶼剛才進來的時候隨手將買的東西扔進了抽屜,本來他今天有點累,並沒有準備現在就用上,但是機會撞到面前,乾脆擇日不如撞日,省的下次還需要找借口。
他拉開抽屜掃了一眼最外面擺的一條黑黢黢的鞭子,那是蟲族雄蟲用來追求刺激的東西。
按道理來說,林嶼完成任務最應該用的是這個,這種淩虐的美感會刺激大部分雄蟲的感官,促使他們興奮,正好雌蟲也對此非常厭惡,但他本人因為學的是法律,縱使換了個世界,有些東西卻仍然宛若烙印。
他用手撫開那鞭子,伸進抽屜深處摸到一個紙盒。
“換上。”
法維斯聞聲睜眼,卻不見試想中的鞭子,雄蟲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紙盒子扔在他面前,封面上畫著引蟲遐想的圖案。
“這是什麼……”軍雌呆愣的看向林嶼。
不是要抽打他嗎?
林嶼依舊是一貫的寡言少語:“換上就知道了。”
雌蟲並不能違抗雄蟲的命令,所以不論裡面是否有比光鞭更可怕的東西,法維斯也沒有拒絕的權力。
衛生間裡,打開了盒子的法維斯看著裡面輕薄至極的料子,沉默了。
裡面沒有他預想的什麼新的刑具,而是一款製作精良的絲綢衣物。
它還有一個更大眾化的彆稱——情趣內衣。
法維斯做夢都沒有想到,雄蟲說的“懲罰”居然是這種東西。
這也……可以算是懲罰?
裡面法維斯在換衣服,外面林嶼打開光腦來回擺弄。
這個內置芯片的光腦技術相當發達,是他以前沒有見過的,林嶼這兩天沒事就會研究,畢竟等他完成任務回去了也摸不到。
“雄主。”
林嶼玩的津津有味時,低沉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從後方傳來。
雄蟲的動作頓住,聞聲抬頭,赫然是已經穿戴好了的法維斯。
林嶼本以為法維斯看見以後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設,沒想到法維斯不僅換的很快,出來的也很快。
他買的時候並沒有細看,真正穿在法維斯身上,打眼望去,確實很有衝擊力。
軍雌多數在外面風吹雨淋的,膚色不如一般雄蟲白皙,但這卻完全擋不住法維斯渾然天成的美感結,雖有肌肉卻不誇張,放在身上也是恰當好處,寬肩窄腰,尤其那衣服上的兩根絲帶收攏至腰間,更顯的那精瘦的腰身。
白色的料子襯著泛著紅的棕色的皮膚,愈發顯出一種讓人難以自持的刺激感。
白金色的長發也不像平時束起,柔順的垂落在身後,明明是後期連主角也要避其鋒芒的反派,現在卻莫名惹人憐惜。
尤其法維斯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冷,垂下的眼睫不斷顫抖,在璀璨的水晶燈光下像是折了翼的蝴蝶,看的林嶼不知為何有些不知名的想法,想要觸碰。
“過來。”林嶼向他關掉光腦向他招手,“靠近一點。”
林嶼拉住他垂下的發尾,感受著軍雌沒有半點反抗的靠近。
太冷靜了。
林嶼不住的皺眉,這跟他預想到的根本不一樣。
眾所周知,法維斯·阿萊頓,不僅等級高的不可思議,在軍部身兼要職,身後家族底蘊更是錢權不缺,這樣一個集眾家族之力培養起來的一軍上將,縱使林嶼身為b級雄蟲也可以說是撿了不小的便宜。
畢竟貴族隻跟貴族進行聯姻,法維斯也不可能是因為喜歡原主才跟原主結婚的,畢竟在結婚之前彼此也僅僅隻是見過一面。
並且按照林嶼的記憶片段,那一面似乎也不怎麼愉快,更就彆提新婚夜發生的“好事”了。
這樣一個在軍中殺伐決斷,說一不二的上將,真的就允許自己淪為所謂雄蟲的玩物嗎?
縱使雄尊雌卑,林嶼覺得被這樣羞辱,怎麼也不該毫無反應。
林嶼的嘴唇緊緊抿住,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
他記得他以前在網上看到的霸總,男主跟女主玩這套,女主明明拚命掙紮,奮起反抗,似乎覺得萬分屈辱。
……怎會如此。
雖然有點出乎意料,但林嶼也還有後招。
他觀察著法維斯的神情,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
“明天軍裝裡面就穿這個。”
“……雄主?”法維斯抬頭呆滯的看向他,甚至險些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規行矩步二十七年,不論是身為帝國上將還是阿萊頓的繼承人每一分一刻展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完美的,每日就連扣子扣幾顆都有講究,衣袖翻折的角度,甚至連邁步的距離都大差不差。
他甚至連酒後都不會失態,更彆提讓他在軍裝下穿……
林嶼握住他的頭發輕輕用力,漆黑潤澤的眸子映著對方的臉:“不願意?”
軍雌沒說話。
法維斯的沉默此刻正中林嶼下懷,果然軍雌不如他表現出來的平靜,看來他也不算是白忙活一場。
林嶼他按下心中想法打算再次發難,卻突然聞見一股異樣的香味。
哪裡來的香味?
“你噴香水了?”
林嶼問出,卻又覺得不對。
若這香味是法維斯身上的,那麼剛才法維斯一靠過來自己就該有感知,無論如何也不會拖到現在才聞見。
這味道極濃,極近,且擴散極快,來源隻能是面前蟲與自己之間,莫非——
電光火石間他低頭聞去,清越的廣玉蘭香自領口絲絲縷縷的飄出,縈繞著他們周身。
距離這麼近,林嶼自然聞得到了,正疑惑間,沒注意到面前的雌蟲逐漸變得迷離的眼神。
“雄主……”
低低的呼喚聲引去了林嶼的目光。
法維斯的發絲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繞到身前,冰涼的白金色發尾落到林嶼的眼睛上,有些癢。
“你…什麼毛病?”林嶼也看出了法維斯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整個蟲一下子變得有些不太對勁。
法維斯瞬息之間像是換了一個蟲,他手下觸摸到的體溫明顯在升高,呼吸急促像是缺氧般,甚至開始不太老實的開始扒拉他的衣服。
喘息聲近在咫尺,林嶼冷著臉伸手反抗:“夠了,鬆開!”
可這點小打小鬨的力氣還沒濺起水花就被雌蟲隨意按住:“雄主…”
渙散的瞳孔印證主人的神思早已混亂,林嶼被蟲按在身下還在思考怎麼回事。
直到一片溫熱的唇瓣覆蓋上來,林嶼身子僵硬,瞳孔緊縮,
腦海一刹空白。
三秒過後,林嶼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將軍雌從身上甩開,一步不停的拉開了門。
外面的仆蟲們正進行著晚間掃除,樓上帶著怒氣的房門被關的震天響,自然吸引了他們的注意,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向上望去。
隻見他們上將的雄蟲似乎被什麼氣到了,一臉不愉的走下來。
仆蟲們仔細看去,這才發現林嶼的不同尋常。
隻見雄蟲嘴唇微腫,泛著靡豔豔的紅,衣服被暴力撕開落到了肩頭,發絲淩亂,眼角不知因為什麼微微泛紅抿著唇,活脫脫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仆蟲們驚訝的看著他,完全沒怎麼避諱的交頭接耳:“上將大人這麼不知道憐香惜玉?”
“大人真的好福氣啊,不管看了多少次還是要感慨,林嶼閣下生的……簡直了。”
林嶼的從樓梯走下來,橫了一眼嚼舌根的幾隻蟲,想起剛才發生的事,眼神冰涼的掃過桌子上灌滿水的水壺。
違背婦男意願是吧。
抬手將水壺遞給仆蟲:“去,讓他冷靜冷靜。”
這意思可太明顯了。
仆蟲們沒蟲敢應下,畢竟法維斯是安塞倫斯的戰神,林嶼潑沒事,他們潑了那可是要命的。
“愣著乾什麼?”
仆蟲們欲哭無淚,你推我我推你的往樓上走。
剛走沒幾步,雄蟲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攔住他們。
“等等!”
不能讓他們進去,進去以後,所有人都會知道他林嶼是個不正經的蟲。
法學生們都是相當在乎名譽的。
林嶼左思右想,咬了咬牙,黑著臉攔住他們:“都不許進去。”
仆蟲們一臉懵,不明白雄蟲怎麼變化的這麼快。
林嶼穿過他們再次走了上去。
打開門,軍雌還在原地一動不動,見林嶼再次進來,看也不敢看他。
林嶼將軍服衝法維斯扔過去,這次他不再偽裝,語氣差的真心實意。
“去,換個衣服,今天也滾到外面睡。”
黑金色的軍服兜頭蓋臉落下,卻沒遮住軍雌紅到快要滴血的耳廓。
法維斯的聲音小到快聽不見:“是,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