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陳星聽了郎書傑的話, 領悟地應了一聲, 之後再掃向高墨的眼神就有些鄙視。
也不僅僅是陳星聽到郎書傑的話, 雖然郎書傑說話聲音有刻意壓低,但是大家都擠在一起,附近也有幾個人聽到了, 齊齊向著高墨看了過去, 眼神有些奇異。
對於大家的反應郎書傑有些滿意的笑了笑,又去前方開始主持隊伍秩序工作,並沒有注意到徐以敘完全沒有因為他的話對高墨有什麼反應, 反倒是目光有些探究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好幾個人反過來盯著他看, 高墨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徐以敘對他身邊的人說什麼,那些同學才會這樣看著他,頓時對徐以敘更加厭惡起來,不忿地最後瞪了徐以敘一眼, 低聲罵了句‘混蛋’後, 重新把自己隱藏在班級人群中。
發現徐以敘有些出神沒有跟上隊伍,陳星趕緊扯著徐以敘快步跟著, 不解地問道:“你在乾什麼啊,彆管那個神經病了, 估計他看誰都這樣。”
“不是他,我就是覺得班長怪怪的。”徐以敘說道。
“什麼怪的?”陳星沒有把徐以敘說的話放在心上, 拉著徐以敘到他們班級的位置站好, “教官來了, 彆說話,據說教官們都超凶的。”
“哦。”徐以敘看著陳星這樣,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高墨的情緒徐以敘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以往他面對的大多數都是這樣惡意的情緒,比高墨更負面的都有,對於徐以敘來說都不算什麼,這種情緒感覺對於徐以敘來說完全就是在地圖上醒目的標記點,隻要靠近他十幾米範圍內,徐以敘都能知道對方在哪。
倒是他原來感覺什麼都平平無奇路人甲一般的班長郎書傑讓他感覺比較意外,如果不是靠著這麼近,還有徐以敘現在莫名其妙開始回光返照的能力,他幾乎都不能感覺到這人忽然散發出來,充滿了嫉妒感的惡意。
這個惡意並不是針對他的,而是針對高墨的。
徐以敘一邊聽著上方軍方長官說著軍訓期間的注意事項,一邊覺得他這僅僅有兩個月時間的學習生涯更加有趣起來。
集合講話完畢,徐以敘他們到各自宿舍門口拿著行李箱站著等教官檢閱,有的人心裡感覺無聊,有的人則是感覺到緊張。
陳星沒有和徐以敘一個宿舍,而是在隔壁,他也是那些緊張的人群中的一員。
“鹵雞腿!醬鴨脖!這什麼這都什麼,軍訓你還帶辣條,你是來軍營開餐館的嗎?!高一三班陳星是吧,去操場跑十圈!!”
聽著教官的咆哮聲,徐以敘忍俊不禁。
很快檢閱就到了徐以敘,打開行李後,教官立刻眉頭一皺。
軍訓隻允許帶一個行李箱,徐以敘的箱子裡一半都放著瓶瓶罐罐,一半放著換洗衣物。教官看著那些大瓶小瓶的嘴角一抽,第三中學裡很多小明星什麼的,徐以敘樣貌好,皮膚白的仿佛沒有見過太陽,教官第一反應這些都是護膚品一類的。
這種東西倒是允許帶,就是讓教官有些無語,然而等到教官拿起一瓶看了眼說明之後,眼神微微一變。
實驗7型體質延緩劑,製造商蒲氏117號實驗室,一日三次,一次一支。
再看看其他的瓶瓶罐罐,教官甚至還看到兩瓶軍方特供的修複膏。
看著這些東西,教官心裡已經有數了,把行李箱一蓋,沒有去看徐以敘,而是出聲道:“沒有問題,下一個!”
宣布沒問題了,徐以敘就可以把自己的東西放到宿舍裡了,他也沒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把洗漱的東西一擺後,就和教官打申請:“教官,我可以去操場嗎?”
“你也想去跑十圈?”教官沒好氣地說道。
徐以敘一點都不慌,笑嘻嘻地說道:“去看他們跑十圈。”
“去吧。”教官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本來檢查完行李就是他們這群學生自由活動時間,讓他們熟悉軍營的。教官甚至還惡趣味地說道,“食堂有冰棍,一人免費提供一支,你可以一邊吃一邊看。”
教官的話引起了一陣哄笑,好些已經弄好行李,圍著看熱鬨的家夥頓時也學著徐以敘和教官打申請去看跑圈了,這自然沒有什麼不應的。
於是在操場跑圈的同學們,發現自己被當猴子一般圍起來看了,這些沒人性的家夥,甚至還在他們揮汗如雨氣喘籲籲仿佛下一秒就能斃命的時候,在吸溜吸溜吃冰棍!
不知道過了多久,跑完圈的陳星也不管地面多臟,直接躺在了上面,對著徐以敘控訴道:“你也和其他人一樣來刺激我,絕交絕交!”他看到徐以敘手上那吃完剩下的冰棍木棒了。
徐以敘不以為意,反倒奇怪地對著陳星問道:“你帶那麼多吃的來做什麼?”
“晚上會餓啊。”陳星理直氣壯地說道。
“……營養劑是允許帶的。”徐以敘陳述道。
“誰要吃那種東西啊。”自主招生考試的時候吃了兩天,陳星覺得他都要掛了。
吃營養劑確實是不會讓考生身體出問題,但是會讓考生精神出問題啊!
“活該。”對於陳星的行為,徐以敘總結道。
“喂喂,還是不是朋友了!”陳星抗議道。
徐以敘偏頭想了想:“那位帶你去領冰棍。”
陳星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在哪,走走走。”
徐以敘和陳星結伴去了食堂,遠處一直看著徐以敘的高墨眼神陰沉。
他本來是原來第三中學初三年級前十的,初升高考試目標是霽星最好的高中,暮雲區十九中。然而就在期末考的前期,他一直引以為豪的父親被警察抓了,罪名是非法人體實驗。
高墨的生活從此天崩地裂,升學考試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最終成績下來一落千丈,隻能直升有本校照顧分存在的第三中學高中部。
然而第三中學的學費相當昂貴,以前對於高墨家不算什麼,畢竟他父親作為知名的生物研究學者,各種收入都不低,但現在家裡的錢一部分被法院收繳強製賠償受害人之外,還有一部分錢則是被他爸爸拿去花在了被判處無期徒刑的父親。
要想在監獄裡生活好一些,各方面打點絕對是必須的,原本家裡的存款很快就耗空了。現在不要說維持以前的優越生活,連他學費拿出來都十分困難。
以前高墨爸爸是全職在家陪他的,現在早出晚歸到處找工作,然而常年沒有工作經驗,已經沒有什麼好的工作可以挑選。
高墨在家期間,時不時就能聽到隔壁主臥自己爸爸壓抑地哭聲。
如果當初在法院的時候,徐以敘沒有作證,他們的生活就不會這樣了。現在他父親被永遠的關在遙遠的獄星,而這個毀壞了數百個家庭的人,為什麼可以這樣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生活這麼高興?!
他們這些實驗品製造出來本來就是為了做實驗用的,誕生出來難道不就是恩賜嗎?如果沒有他父親這樣厲害的人在,徐以敘他怎麼可能存在。
不應該心懷感激嗎?!
高墨回想起自己當初因為父親被抓,仔細研究的刑法。
他今年隻有十五歲,未成年。
徐以敘感覺到一陣殺意,腳步頓了頓。
他早就感知到高墨的存在了,不過他到底做了什麼,怎麼突然這人就再一次黑化,想要殺他了?徐以敘皺著眉,完全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