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敘滿臉茫然地拿著那一張須知, 稍微看了一眼就被上面密密麻麻不允許帶的物品名稱弄花眼了。
下意識向著‘時琛’看了過去, 都不需要什麼感覺, 徐以敘輕而易舉就在‘時琛’的臉上看出了揶揄。
徐以敘一撇嘴, 乾脆也不問‘時琛’了, 自己用智腦搜索起來——
什麼是軍訓?
詞條上密密麻麻寫了一堆字, 各種定義、重要性及作用。徐以敘簡單掃過詞條,隱約是知道了, 心裡頓時就有些慫,怎麼感覺是平時家裡鍛煉時候勞累度翻無數倍的感覺, 瑟瑟發抖的點開視頻。
徐以敘看了前面一小段就把提起來的心放下來了, 總體來說好像就是身體鍛煉、團隊配合之類的事情, 全程軍事化管理。
畢竟大多數普通人的體質都在EDC三個等級裡, 大多數人也不會特彆去鍛煉, 加上學生的重點還是在讀書上,不會往死裡練,徐以敘當然感覺沒有多少難度。
放下心之後, 徐以敘再看視頻裡的學生們各種鍛煉場景閃現, 什麼負重長袍, 穿越障礙,登高攀爬,以及陣隊訓練等等, 就感覺很有趣, 對著軍訓的期待感瞬間提高了不少。
視頻一共就兩分鐘, 很快就到了最後十幾秒——軍訓結束, 學生們和負責訓練的教官告彆夜做最後的慶祝,無數啤酒噴灑在空中,不少人男的脫掉T恤,抓著T恤一角歡呼著揮舞,整個青春洋溢的氣氛就出來了。
看著視頻裡教官展現出來那一身流暢的肌肉,徐以敘相當實誠地哇了出聲。
顧琛:“……”
反手就給徐以敘腦門來了一下,顧琛沒好氣地說道:“我也在看呢。”
顧琛莫名感覺自己腦門上仿佛懸掛著無數頂有顏色的帽子,並且隨時準備落下來的樣子。
心裡沒什麼好氣的,但顧琛回家後還是好好給徐以敘準備好了軍訓要帶的行李。
徐以敘是個‘老實’孩子,坐在沙發上看著‘時琛’每往自己行李箱裡放東西,都會拿著須知在裡面對照一下,發現顧琛在裡面塞的滿滿當當幾十樣物品,居然一件違規的都沒有,滿臉驚奇地在顧琛身邊蹦蹦跳跳,七嘴八舌地誇著顧琛厲害。
對於這些,顧琛自然是厲害的。
就像是江家主要是在警務這一塊一樣,顧琛這個顧家主要就是在軍事這一方面,這也是當初顧琛剛繼承家主位置的時候,被機甲追過,以及幾個月前顧冕能搞到足夠厲害,能夠炸死顧琛的□□原因所在。
隻不過顧琛沒有正式參過軍,畢竟術業有專攻,家主主要負責的是家族事務,真正從軍的其實大多數都不是顧家嫡係這一支。
沒有參過軍不代表顧琛沒有在軍營生活過,偶爾寒暑假的時候,顧琛也會被家裡人丟到軍營裡感受‘生活’,他一身不俗的武力值都是在軍營裡練出來的。
軍營裡可以帶什麼不能帶什麼,還有帶什麼東西比較實用,顧琛那是清清楚楚,很多東西在確認徐以敘有大概率可以直接考上高中之後,顧琛就開始準備了。
“訓練的時候教官說什麼就是什麼,軍營裡講究絕對服從命令,不能和家裡一樣,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說。”顧琛叮囑道,說著又覺得不太對,再對著徐以敘說道,“不過你如果感覺到教官不對勁,你可以打他,然後和聯係我通訊號知道嗎?”
哪怕徐以敘招的人,到後面證實其實人還不錯,比如季偲。但徐以敘比較招人渣這點還是在顧琛心裡留下了深刻印象。
顧琛還是有些擔心什麼都不懂,傻白甜的徐以敘真的聽他的話,然後教管說什麼不好的事情,他就真的做了。
不好的事情,該拒絕還是要拒絕,壞人該打的還是應該打。徐以敘雖然沒有專門訓練過,如果軍訓教官體質等級稍微低一點,隻有B級以下的話,徐以敘憑借體質蠻乾,那贏的人是誰還不一定。
不過霽星高中的軍訓教官,應該不至於有首都星貴族學校請的那麼厲害,軍人招收的體質起征點是C級,大概率應該也就是BC兩級的。
顧琛琢磨了下,應該不用太擔心。
把‘時琛’的話都記下來,徐以敘乖乖巧巧地點了點頭,內心裡掰著手指算時間。
一周啊……好長。
徐以敘這樣想著,於是顧琛當天晚上收獲了粘度翻倍的粘人精,莫名其妙地就被騙走了一個主動的離彆吻。
就昨晚那個粘人樣,顧琛還以想著徐以敘第二天會不會撒嬌耍賴不想去上學。然而第二天提著箱子去學校的時候,徐以敘完全進入小學生郊遊一般興奮的狀態,一蹦一蹦走的比誰都快。
顧琛:“……”這個小沒良心的。
送了徐以敘到學校裡,顧琛看著徐以敘已經消失在大門內的身影,出了會神,總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仿佛有著孩子長大了,不需要他的老父親般空虛。
徐以敘不知道顧琛這莫名的小失落,從學校大門裡進去沒多久他就到自己的教室找到他的位置坐下來了。
高一開學,大多數人相互之間都不認識,隻有少部分直接從初中部升上來的聚在一起,略微有點抱團。比較外向的同學已經開始拉著人打招呼,相互交換名字了,徐以敘很快就發現了個對他抱有善意的,當即湊過去聊了起來。
“徐以敘!”陳星比徐以敘稍微晚了一些,本來看見自己和徐以敘一個班,心裡還是有些彆扭的,在家裡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考試結束的時候在校門口他實在是太丟臉了,他不要和徐以敘做朋友了QAQ。
然而開學一到教室看見徐以敘,他就把之前輾轉反側糾結來糾結去的事情忘記了,忍不住興高采烈和他打起了招呼。
“陳星。”徐以敘也很高興地對著陳星揮了揮手,他可不知道自己當初和顧琛在校門口破碎過一個少男心,在他的感知裡,陳星散發出來的感覺也就是喜歡這樣的情緒而已,隻不過比平常人更濃鬱一點,也沒多大差彆嘛。
“你們兩個認識的啊,之前是一所學校的?”他們臨時聚在一起聊的,全部都不是第三中學初中部上來的,其他學校考過來還是在同一個班級,真的是相當少的。
“不是不是,我和陳星是自主招生考進來的,同一個考場。”
“哇,自主招生!那個卷子可難了,上限就錄取十個,有一門不及格還不能錄取。”
“就是啊,我政治理解錯題,我還以為死定了。不過陳星星很厲害,他是第五名,平均下來全部科目都有90分。”
莫名變成陳星星的陳星:“……”
過了會,他們高一七班的班主任就來了,班主任姓夏,是位已經執教二十多年的老教師了,對於班級裡鬨哄哄的景象沒有什麼反應,直接指定了原來初中部上來成績最好的學生做臨時班長。
“郎書傑是你們班臨時班長,他對我們學校比較了解,你們軍訓期間有什麼事情可以找他解決。”班主任夏老師在黑板上寫了自己的名字,和郎書傑的名字,“郎書傑你起來讓同學們都認識一下,軍訓期間我們學校有位老師會隨隊,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可以去找季老師。”
徐以敘看著那位郎書傑。
作為一個看臉的存在,徐以敘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長的平平無奇,給他影響最深的居然是那個八角眼鏡。
至於情緒方面,大概看著他也就是路人,徐以敘沒有放在心上。看了眼就繼續聽坐在他隔壁的人小聲嘀嘀咕咕著以前對方在學校裡有趣的事情,各種八卦故事聽得徐以敘一愣一愣的。
夏老師把事情交代完,帶著班級裡的人排隊上了軍方的車,徐以敘在這一刻感覺到對方喜悅的心情。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下班了’的高興吧。
軍方的車是全封閉的,裡面學生都看不到飛車具體的行進路線,徐以敘估算著大概有半個小時,按照正常飛車高速模式已經可以繞霽星半圈了。
然而等徐以敘下車的時候,看天空好像和在學校的時候沒有什麼差彆,應該還是在同一個時區。
這一次軍訓的軍營建立在山穀之中,按理來說這樣的環境植被和土壤環境應該都不錯,但不知道為什麼在營地前面還有一片沙漠存在。
“那是人工做的。”看著徐以敘滿臉好奇,陳星不等徐以敘問,直接回答道。
“噢。”徐以敘應了聲,跟著班級的隊伍彙聚入學校的方陣之中,忽得徐以敘感覺到了一陣敵意。
或者說用恨意來說更貼切一些。
向著感知的來源看了過去,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有個小個子的男生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看起來還有點恐怖的感覺。
徐以敘還是第一次在外面人上感覺到這樣濃鬱的敵意,也看了他一會,隨機想起來自己其實是見過他的。
在法庭上,這個孩子坐在家屬席上。
意識到是誰之後,徐以敘就對這個人沒什麼感覺了,反倒是湊在徐以敘身邊的陳星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對著徐以敘問道:“他是誰啊,你認識嗎?”
徐以敘還沒回答,聽到他們說話的郎書傑作為班長,自覺有必要照顧自己同學們,開口說道:“那是高墨,他父親犯罪被抓了,就在期末考的時候,那之後就陰陽怪氣的,彆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