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不孝 我那實力高強卻過分謹慎於是……(1 / 1)

程寶舟這句話,殺傷力不算太大,侮辱性卻極強。

她嘴裡守大門的幾位菜狗修士,雖然並非出身名門的強手,但閱曆最淺的也進入煉體境兩年有餘,而且此人還是龐老財播了不知多少種後才產下的修煉苗子,一下子從私生子這樣見不得人的身份變成龐老財的寶貝疙瘩,被大量資源砸進了煉體境。

看見自己妹妹被打死的時候,龐老財眼裡有一點傷心,但不多,可當他看見自己親兒子屍體時,整個人卻悲痛得幾乎暈厥,顧不得旁邊守著的王五,直接撲上去抽抽噎噎,在那裡“我的兒呀、兒呀”喊著,每一聲都喊得撕心裂肺。

搞得程寶舟有點不好意思了,她戳戳旁邊葉渡:“你當時也看見了,我就打了他一下,他突然倒在地上抽搐,然後就沒氣了,這不能怪我吧?大家都是煉體境誒,我怎麼會知道他這麼脆啊?”

她說著說著又有些生氣,而葉渡靜靜看著她,接著伸手摸摸她的頭:“嗯,這不是你的錯。”

如果這是她的錯,那麼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罪人,沒有一人無辜。

龐老財已經哭得神誌不清,短時間內很難問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但好在程寶舟手裡有一個俘虜,當時她在鎮口看見了三個守大門的修士,程寶舟抱著認真工作的態度上前叫陣,許是看她年輕,以及說話極其難聽,裡面最年輕那個受不了這個刺激,就跳了出來。

程寶舟便趁著對方放狠話的時候突然襲擊,當時並未多想,不過是抱著不能輕視對手的心思用儘全力出了一拳,她個子要比對方矮不少,這一拳恰好打在了對方的肚子上。

說時遲,那時快,此人竟是倒飛出去好幾米,躺倒在地上抽搐起來,就連程寶舟都被對方的動靜嚇住了,而她愣神間另外兩個修士已經表情難看圍聚而來,雙拳難敵四手,程寶舟極為謹慎地挪移閃躲,生怕自己被彆人挨著一下,然而周旋一番後她發現這兩人的動作慢吞吞的,自己很容易就能閃過,便試探性出了兩招。

先是鹿蹬,再是熊抱,前一招將一個修士踹飛,後一招則是死死鎖住另一個修士,程寶舟知道自己身形並不高大,因此鎖住對方時用儘了力氣,甚至用上了百獸變基礎五戲外延伸而出的蛇絞之術。

隻聽得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聲,被她鎖住的人腦袋一歪沒了聲息,程寶舟意識到不對勁趕忙放開對方,便看見人往地上一倒,死灰的面上還帶著扭曲痛苦的神情。

而另一邊,先前還在抽搐的青年男子此時也一動不動了,場上隻餘下程寶舟和那被她踹出去的修士,對方在地上掙紮了幾下才爬起來,看了看自己兩位不知生死的隊友,立刻雙腿發軟往地上一跪,大聲求饒起來。

以上便是程寶舟初戰全部細節,結束得實在太快,讓她沒能回過味,不遠處等著隨時衝上來收屍的葉渡也愣神了一會兒,才過來清理戰場。

屍體確實是收了,還是兩具,找了塊粗布包著便運到了龐老財宅中,如同給了他一劑致命毒藥,讓土財主喪失所有的鬥誌。

而程寶舟手裡的俘虜對她十分懼怕,寧願躲在王五的身後也不敢抬眼看她,但對方很是敬業,時不時嘔出一口血的情況下還領著幾人查看龐老財的庫房,以及龐老財後院的一乾老婆和不知道和他有沒有血緣關係的十幾個兒女。

有時候程寶舟也是很無奈,好像在某些男頻文裡,不管是主角還是配角,又或者一眾路人甲小炮灰,大家都十分沉迷於開後宮。

王五老爺一如既往,對女色沒有半分興趣,他急衝衝進了龐老財的臥房,過了一會兒又衝到了龐老財的書房,緊接著又衝進了龐老財正妻的房間,秋風掃落葉般竄進竄出,一路翻箱倒櫃,把一乾家眷嚇得全縮在牆角。

值錢的物件找到不少,甚至有幾小本藏在盒子裡的丹藥典籍,可王五預想中的靈應境功法卻毫無蹤影。

耐心告罄,他目光一掃便抓來兩個不過七八歲的男孩,踢開他們哭泣求饒的生母,抬腳走進了關押龐老財的房間,不多時程寶舟便聽得裡面傳來哭鬨聲,她看了一眼角落裡或是護住自己孩子或是蜷縮依偎在一起的女眷,歎息一聲。

無論平時她們關係如何,此時此刻恐怕也忘記了先前的不睦。

也就是她歎息的時候,裡面有人看見了程寶舟,這樣一個半大的女娃站在那裡很是惹眼,那被搶走了孩子的女人連滾帶爬撲了過來,在靠近程寶舟前便被葉渡攔住。

同為旁觀者,他當然看見了王五搶奪對方孩子的一幕,許是動了惻隱之心,他沒能狠下心腸把女人踹開或是推倒,隻是伸手攔著不讓她靠近程寶舟。

女人見此轉移了目標,跪倒在地哀求葉渡去救救她孩子,見少年始終沉默,她又開始哭鬨起來,甚至趁機拉扯葉渡,尖尖的指甲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幾道血痕,於是葉渡也忍不住有些火氣上湧了,他轉頭想去看程寶舟,卻發現剛剛還在旁圍觀面些許不忍的少女竟然不見了蹤影。

他皺眉將女人推開,環顧四周都沒有見到她的蹤影,人呢?

程寶舟本人已趁著葉渡吸引其他人注意時跑路了,倒也不是她不厚道,而是得爭分奪秒把正事辦了。

她左拐右拐,來到了龐老財家宅中會客的正廳,便見其上橫欄掛有一塊牌匾,提字妙手丹心,四處原本擺放不少值錢物件,但此時要麼倒在地上碎了一地,要麼則消失不見被人趁亂拿走。

想來是宅中仆人趁王五顧及不到他們,便四散逃離,臨走前便逮著什麼摸什麼,可惜他們待在這富貴家宅中太久,不知外面的饑荒之苦,即便他們能跑到保有秩序的城鎮,也隻能被飛漲的糧價震得心裡發苦,手上這些太平年間富人買來以示風雅的物件,卻是不值幾個錢了。

而程寶舟見四周無人,提氣縱身一躍,竟是來到數米高度飛起一腳向那提字牌匾踹去,瞬間其上道道裂紋密布,她隻覺腳底被震得有些發麻,卻不曾停歇,反複飛踹,最終牌匾重重落在了地上,裂成了一塊塊。

牌匾後的橫欄上,懸掛著一個巴掌大小黑色木盒,但程寶舟卻不急著去取,而是在牌匾碎裂的殘骸中翻找,尋到了一塊顏色與牌匾質料非常接近的方形令牌,其上刻有太素二字,她仔細端詳之後面露笑意,將令牌收入懷中,知曉此次一行已收獲了最為貴重的寶物。

如此才去取了那木盒朝後院走去。

原著中,龐老財並沒有如此好命活下,但他最為疼愛的兒子,也就是那個被程寶舟一拳打死的倒黴蛋卻苟活了下來,他不愧是龐老財最疼愛的孩子,對方竟是將家族隱秘悉數告知了此子。

想來也是料到了蒼州災民作亂,定會有人盯上自家宅子,龐老財不過一介凡人,難保自身安危,但他的兒子卻是修士,能夠將家族傳承下去,卻沒有想到他兒子怕被王五打死,主動求饒後成為俘虜,之後更是在王五捶死他老父的情況下怕王五與他生了隔閡,主動告知對方靈應境功法所在。

王五親自取了功法,甚是喜悅,大笑間不屑道:“修士後人又如何,還不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將祖宗留下的東西白白糟蹋!”

說罷便將那妙手丹心的牌匾給踹了下來,卻不曾想這牌匾十分堅硬,一腳下去不僅沒有被他踹個稀巴爛,反而還震得他腳底生疼。

王五頓時羞惱,那龐老財的兒子就趕忙給他遞台階,說這牌匾是當年龐老財祖上當醫官時被賜下的,後來主脈落魄,旁支們瓜分了家中財產,龐老財的祖父作為主脈嫡子卻因修為弱小被旁支親戚們欺辱,笑話他修為低下還成天在外免費治病救人,既然這麼善良不如繼承了這塊祖上留下的牌匾,自去遊走四方莫要回來。

龐老財的祖父知道自己隻是個煉體境修士,若是繼承了其他指不定還要引起旁人覬覦,便帶著這塊牌匾離開了玉京城,來到西北偏僻之地隱姓埋名,怕引起注意連曾經的姓氏都不敢再用,他在此成家生子,一心想著後人若是能突破到靈應境,便可拿著憑證回到玉京城奪回主脈身份,然而他被迫離開玉京後鬱鬱寡歡,總是認為自己不孝辱沒了祖上榮光,不久後便病逝了。

他病逝時孩子年紀尚小,並未被好好教導,在此成家娶的妻子也隻是圖他錢財,後人無心去追尋祖上榮光,隻想守著富貴得過且過,對於成為醫士治病救人沒有絲毫興趣,靠著獨家培育的上好藥材壟斷市場,便成了一方土財主。

龐老財自己都是個受不了藥浴鍛體之苦放棄修煉的,對於光複祖上榮光屁的興趣都沒有,那玉京城有什麼意思?有留在這灣牙鎮每日大魚大肉嬌妻美妾香麼?所以他倒不是故意藏了一手沒告訴他兒子祖宗留下的主脈憑證藏在牌匾裡,而是壓根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既然他兒子不知道,王五自然也不會知曉,他對這象征著龐老財祖上榮耀的破牌匾沒興趣,又惱怒它讓自己丟了面子,一陣亂踩把牌匾弄成了個稀巴爛,才消氣離去,一旁看熱鬨的葉渡本來也準備離開,卻不小心踢到了什麼,撿起來一看才發現竟是一塊刻有小字的方形木牌,他不知這是什麼,但總覺得有所來曆,便收進了懷中帶走。

直到後來他前往了玉京城,才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木牌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