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晉江到底什麼時候時候回來!
主樓:害怕,這次為什麼抽了五天還登不上去,不會寄了吧?
1L:你少烏鴉嘴啊啊啊啊我追的文還沒看到!
2L:真的抽得有夠久的,就發了個含含糊糊的公告說是技術原因。
3L:emmmm晉江租的服務器不是在我們城市麼,我有點人脈,聽說服務器商把機房給鎖了,白天晚上都有壯漢守著,不知道出啥大問題了
4L:鎖著乾嘛,還用壯漢,咋的服務器長手打人了?
……
“啊啊啊,我接受不了,怎麼會抽這麼久!”
晉江抽的第五天,之前還一臉淡定的於貞貞崩潰了,主要可能是因為今天周五了,她不像林仰,通常是周末一次性看完攢的更新。
可是網站還登不上去,急得她到處搜索為什麼崩。
談瀟聽在耳裡,若有所思地看了於貞貞一眼,看來,又兩天過去,穆翡還沒找到。
反倒是林仰適應了幾天,已經過了最開始戒斷的焦躁,半閉著眼睛道:“施主,多寫幾張卷子就能調理好了。”
於貞貞正要回頭捶在他桌上,看到班主任紀彙明走進來,趕緊回身坐好。
“下周月考哈。”紀彙明點了點桌子,“周末彆光顧著玩了,都是高二的人,時間過得很快,要有緊迫心知道吧?”
談瀟立刻決定周末多刷些化學題。
他上次月考化學分數排的年級第18名,有下滑傾向了,必須抓上來。
紀彙明巡視一圈,落在孔宣身上的時候歎了口氣,然後帶著淡淡的憂鬱走了。
紀彙明的動作不隱蔽,好多人都發覺了,去看孔宣。談瀟也看了孔宣一眼,心想紀老師應該是在憂愁平均分,確實很難啊。
孔宣立刻敏銳地回頭和談瀟對視,心中冷笑。
林仰緩緩往後靠,偏離他們視線的交錯範圍。
.
青龍路。
這裡是南楚有名的“死人一條街”,以街頭的南楚殯儀館為主,周遭滿是祭祀、喪葬用品店鋪。這裡還有個派出所,市民都傳說和路名“青龍”一樣,都是為了鎮一鎮這兒的陰間氣息,當然真假就不知了。
談瀟狂刷了一通題後,就坐公交來了青龍路,取他定做的祭祀用品,也當做放鬆運動了,談春影也從來不提倡讓他埋頭死讀。
前兩天穆翡過來,談瀟把現貨都給穆翡了,得備點新貨。他家現在雖然不接待遊客,但總是會有其他表演活動的,不能臨了了沒得用。
談瀟熟門熟路,走過一家家商鋪,到了地點,結果老板還不在,也不知上哪串門去了,電話也沒打通。其實老板肯定沒走遠,門都開著,估計就在旁邊幾家店裡串門。
問題是談瀟不認識臉,他就站在門口張望,想著老板看到自己就會過來了。
也就是這等待的功夫,談瀟看到旁邊棺木店有個男生進去問老板:“老板,我們家訂的壽材打好了吧?給你打過電話了,要提前取。”
“嗯嗯,準備好啦,我正說找人給你抬殯儀館去。”老板指了指一具新棺木,“就是這,急工,十閣杉木壽材,你把尾款結一下,四千八百八。”
“好。”男生低頭要掃碼。
談瀟走過去道:“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十閣杉木啊?”
雖說靈師度生,天師度死,但這顯然是各門各派為了搶生意在細化業務,誰都想撈過界。加上都是一圈的,靈師們對白事知識也是掌握了的。
老板一看到談瀟,臉就僵了一下,認出來這是談春影的兒子,內行人。而且一聽語氣,就不太妙。
他很不確定談瀟看出多少,支支吾吾地道:“呃,早就定做好的……”
“人家和你定做的十閣杉木板兒是嗎?”談瀟強調道,“我怎麼看著這像是十八閣的?”
老板心中狂罵,啥眼神,這是怎麼看出來的?!隔著那麼遠,連他用幾根冒充的都看出來了?
男生立刻察覺到不對:“老板,你是不是坑人呢,我告訴你,我家親戚就是打陰鑼鼓的,咋的你覺得我看不出來是吧?小心我去喊人了!”
老板一聽這買家家裡也是吃陰間飯的,立刻知道自己的的確確栽了,對方年輕力壯的樣子,他立刻認慫道:“是搞錯了,就在後院呢!真的真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知道大家同行。”
他們這一片都是之前村裡的房子,很多小鋪子都是前店後工,當然也有專門跟工廠合作的。
“不是同行你也不能坑我啊!”男生義憤填膺地道,催著老板去後院搬壽材,又搭著談瀟肩膀,熟稔地道,“天啊,多虧你了,要不是恰好遇到你,我媽得罵死我。”
談瀟愣了。
他盯著對方看了幾秒,想了想道:“林仰,你二叔公要下葬了嗎?”沒辦法,在學校還好說,說幾句話都能分辨出來,在外頭就是親戚他也得想半天……
“對啊對啊。”對面果然是林仰,“我被叫過來幫忙,你剛說我都是懵的,但怎麼老板拿什麼十八閣給我充十閣,多的還不好嗎?”
談瀟見猜對了,心中暗喜,解釋道:“十根木料打一副板兒,叫十閣,十二根的叫十二圓,十八根是十八閣。但這又不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木材根數少才說明木材大、結實,縫隙少。但是你二叔公,怎麼還來定做急工,他應該早就準備了千年屋吧?”
南楚的老人有生前早早為自己準備棺材的舊俗,他們管這叫“千年屋”。談瀟知道林仰的二叔公以前也是白事行的,怎麼會不給自己準備。講究這個的,從墓地、棺材到壽衣全都自己先準備好的。
“這個,”林仰直抓頭,“我也是才知道,之前我二叔公就給自己設計好了全套喪葬流程,每個程序要找誰都想好了。”
當初他去二叔公家,還聽過二叔公念叨自己的計劃呢,什麼陰陽先生不能找某某某,某某某身體不好說不定比我先走,誰誰誰手藝好講規矩……
“問題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又想太細了,當初他定做的壽材,想著是火化後再土葬,就琢磨壽材不用做那麼大。但是現在,我姑他們和殯儀館吵架了,說不火化了直接土葬,那壽材裝不下了——我二叔公特大個兒啊。”
林仰無奈地看著就在不遠處的南楚殯儀館,“我叔公家不是一直排隊等火化麼,火化前放的冷藏間你應該知道吧,一天兩百塊那種單間。後面因為一直沒排到,還轉冷凍了。
“然後因為一直排隊沒等到火化,加上前幾天我們家人不是做夢,聽說我姑跟之前二叔公的徒弟說了,他好像搞了點什麼什麼儀式,占卜出來說二叔公可能不想火葬了,也不知怎麼商量的,說那就去拉人唄。
“結果來領遺體,才發現……”林仰的表情古怪起來,有點不知怎麼說,聲音也變小了,“人都,有味兒了,爛了。”
談瀟驚訝地道:“冷藏又轉冷凍了,怎麼會呢?”
冷藏間是零上幾度不說,冷凍間是零下了。
“是啊,這不就吵起來了,誰知道他們管理有什麼問題。”
林仰自己也不懂這些,都是聽來的,但他也挺義憤填膺,而且他聯想到之前老做夢,更是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也太玄乎了吧!
“肯定是因為人太多,給什麼托了關係的人插隊唄!”老板已經叫工人搬著棺木出來,在旁撇著嘴道。
“這你們不曉得,每次殯儀館旺季都有這種事兒,尤其是冬天老人走得多。可現在是夏天,加上一直沒火化,嘖,可不得味兒大。哎呀呀,這種騙死人的錢也賺,真該死。”
談瀟和林仰一起看他。
老板羞愧低頭:“我也是,我該死。”
談瀟:“……”
“味道那麼大,難道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聞不到?”談瀟自語道,華夏講究事死如生,尊敬逝者。像老板說的那種情況,其實他以前也聽過,但那都是很久以前了,管理還沒那麼嚴格。反正以談瀟家的人脈,近年在南楚沒聽說這樣的問題。
不過無論是出了什麼問題,家屬失去親人,本來就已經傷痛欲絕,再知道親人的遺體被這樣對待,又是莫大的打擊。
“他們家要不是改變主意了,肯定就不會知道。但現在既然發現了,完全是可以索賠的。”老板呱唧呱唧道,在這裡開店,他見得多了,“我跟你說,這就是他們的責任沒跑,叫他們賠。”
“再說吧,現在說還得快點把喪事辦完,我叔公他之前整個班子都來了,還有個陰陽先生年紀也大了,氣暈過去了。”林仰苦笑道,“要麼怎麼叫我來領壽材,全都忙死了,還要聯係人去頂替陰陽先生。”
談瀟聞言,看了下時間,“你們要是沒找到人,我頂一下也行。”
林仰驚喜地道:“真的嗎?”
“真的啊,我媽說她年輕的時候也跟你叔公搭班過兩次。”談瀟現在是想給同學搭把手,另一方面心裡總隱隱覺得哪裡怪怪的,又想不到。
林仰的二叔公先前是陰鑼鼓班的,陰鑼鼓顧名思義,和陽對應,是操辦白事、祭祀亡靈的一種鑼鼓班底,也叫“唱喪歌”,有濃鬱的楚地特色。
他們班底裡通常也會有個和鬼神溝通的角色,比如陰陽先生、仙娘,靈師也是可以的,談春影早年還沒完全轉到文旅賽道時,也和他們搭過幾次班一起掙過錢的。
談瀟和林仰,再加上棺材店的工人一起把棺材搬到了租好的車上,又進了殯儀館。
……
林仰他姑姑一行人已經被請到辦公室去,這會兒剛談完,談瀟和林仰到了後,恰好就看到林姑姑陰著臉走出來,殯儀館的負責人還在後面不停鞠躬。
他旁邊還有個小年輕小聲道:“真的每天都有檢查過,明明沒問題,溫度怎麼會出問題……”
“彆說了!”負責人看林姑姑眉毛挑起來,趕緊喝住年輕人,“這個肯定都是我們的問題,再次向家屬致以誠摯的道歉。”
說著又是不停鞠躬,這種時候,怎麼能和家屬爭,何況你本來就沒理。
那年輕人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跟著低頭鞠躬,“對不起。”
林姑姑的眼睛也紅了,抹了下眼角,恨恨看他們一眼,扭頭對她爸爸的徒弟道:“寧哥,咱們走吧。”
她深呼吸控製好情緒,問道:“先生可找到了?”
林仰叔公的徒弟其實也就比他小十來歲,年紀也挺大了,此時皺眉道:“還沒。”
“那個,姑姑,這是我同學。”林仰趕緊插了句話,“他叫談瀟,剛才我在外面差點被棺材店老板騙了,他幫我看出來的,說過來幫幫忙。”
華夏的風俗就是誰家紅白喜事親戚朋友們來幫忙,這都遇到了過來幫忙搭把手也不奇怪,他們這裡兵荒馬亂的。
那寧哥看了談瀟,卻是“啊”了一聲,認出來,“談春影的兒子吧?”
談瀟點頭問好,跟著叫:“寧哥。”
他們班子裡的,不管年紀大小,都是以哥來稱呼班頭的。談瀟跟著這麼叫,大家不會覺得沒禮貌,隻會明白他是識規矩的。
“哎呀,你們家現在可好咯。”寧哥擠出今天第一個笑,“替我問你媽媽好啊,你們不知道,以前我家裡有困難,談春影跟景區簽了表演的約,她就說要把我和兄弟幾個加上,叫我們給她伴奏。你現在,也上高中了?”
談瀟點頭,“高二,我和林仰是同班同學。”
“好,好,跟你媽媽好好學,這個手藝學到了,以後飯碗端得比我們穩。”寧哥也知道談家現在可是南楚的民俗文化名片了,很多官方邀約。
“寧爺爺,”林仰不是這行的,平時都是喊爺爺,就是今天喊出來總覺得比談瀟矮了幾輩,怪納悶的,“談瀟就是說,要是人不夠,他可以幫忙的。”
談瀟“嗯”了一聲,“少了招魂的,我可以上。”
林姑姑擦了眼淚:“真的嗎?”
他們原本的打算,是接回來操辦三天整,可是現在發現屍身發臭了,占卜後急著入土為安,這麼臨時匆忙,才會難找人。
林姑姑雖然不認得談瀟,但聽寧哥方才對談瀟母親讚賞有加,他又是林仰的同學,就知道靠點譜了。
“是的,我母親現在不在南楚,按理說這件事她知道肯定也是願意來幫忙的。”談瀟解釋道,“這些流程我是從小看到大的,如果寧哥覺得可以,我就給你們搭把手。”
“可以,這怎麼不可以。”寧哥當即就點頭了,“那就辛苦你了,待會兒你跟我們,還有孝女一起押車。”
談瀟點頭,和林仰走一道。
陰鑼鼓班的人聚在一起,也有人對寧哥提出異議:“寧哥,談春影那都老吉祥物了,真叫他家小吉祥物來搭班麼?”
寧哥是承過談春影的情,卻也有人覺得談春影這人不太行,還是做吉祥物比較合適。
林老爺子那可是自己托夢讓大家把他弄出來土葬的,說不定有怨氣咧。
“要不你現在找個能招魂的來?拖久了誰負責?”寧哥臉一板,“前頭那個陰陽先生已經把地方定好了,他跟著做儀式能有什麼錯處。”
儀式中陰陽先生或是靈師這樣的職業負責的事主要是三項,分金看地、封棺明路、安家神。
第一項看地林老爺子早就自己完成了,墓地是他親自挑的。安家神是指鬨喪吵到了家神就要用儀式安撫,但他們現在緊急下葬,根本不會鬨喪。
那實際上就隻剩下封棺明路了,相比起來的確不算難了。
“雖然是這個理,但他這小年輕……”那人知道這是最好選擇了,還是忍不住杠了兩句,“上手不上手啊。”
所謂秀才學陰陽,不用後半晌。
寧哥鄙視地道:“談瀟跟林仰一學校的,那可是重點高中,以後指定上名牌大學,你個初中輟學的,還說起人家來了,上手?你一天乾一場,人家一天給遊客演十七八場,你能比麼!”
“……”